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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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陽瞅了他一眼,心道這不是嫌你話多嘛。孩子大了,也該有點數了…… 年糕上的熱氣冒的越來越少,冬冬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張大嘴巴咬了一口,還故意拉出來一大截,瞇著眼睛嘶溜。 真黏糊,真好吃! 不過過了會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冬冬吃著吃著就覺不對勁,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的東西絆嘴。 他蠕動著嘴巴,皺著眉頭琢磨了會兒,張口一吐:一顆帶著血絲的牙! 他驚呆了,愣住了,傻眼了。 我掉牙了?! 之前他見過沒有牙齒的爺爺奶奶們,聽說人年紀大了就會牙齒掉光、頭發變白,所以…… 冬冬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嘴巴,果然有個好大的豁口,白嫩嫩的手指尖上還帶下來一點血絲。 他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哇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他要老死了! 第70章 新年 三更啦!好難啊 王掌柜順著熊孩子的哭聲找了過來, 拎著后脖領子把人帶走,沿途撒下冬冬悲痛欲絕的哭聲,引來街坊四鄰們善意的哄笑。 孟陽三人毫無同情心的狂笑一回, 又攆上去把爺倆忘了的乳牙送還。 這可是人生頭一回換牙呢, 且留著做個紀念吧。 大年三十要守歲,主旨就在于不睡覺, 三人圍坐在火爐邊吃吃喝喝,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枯坐無趣, 暖烘烘的爐火一熏, 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偏他們人口又少, 做不得游戲、打不得牌, 倒不如各自說些故事來聽,既有趣又解困。 孟陽想了一回, 講了兩段奇聞異志中看過的傳說,又催白星和孟陽講述他們江湖中的經歷和見聞,不覺時光飛逝。 日常起居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平時天黑就睡覺,今天卻冷不丁要熬到大天亮, 著實難過。 年輕人倒還罷了, 好歹能勉力支撐, 不少家中有老人和孩子的, 根本熬不住, 便都提前去瞇一會兒, 待到凌晨時分再起來吃餃子。 不吃餃子, 怎么算過年? 夜色深沉時,孟陽帶著白星和廖雁包了餃子,其中一部分塞入洗凈的銅板。 水已經燒開, 正咕嘟咕嘟冒著大泡,他搬起蓋墊,將上面挺著圓肚皮的餃子一股腦倒入鍋中,又用圓潤的勺子背輕輕推著。勺子背足夠圓滑,碰到薄薄的餃子皮也不會戳破。 實心大肚水餃很重,如果不推一推的話很容易黏在鍋底,要破掉的。 哦,對了,新年不可以說破掉,要說“撐開”,寓意福氣多多、財氣多多,以至于餃子都撐不下了。 rou餡餃子要多煮一會兒,孟陽耐心等了三個開鍋,這才用漏勺撈出來。 先端一盤供祖先、祭天地,然后才是自己吃的。 以前只有自己過年的時候,孟陽從不在餃子里放銅錢,因為總覺得有點自欺欺人的幼稚??烧f來也怪,今年分明又長了一歲,該更成熟懂事了的,他卻忽然覺得塞銅錢很有趣了。 但他沒有在餃子上做標記,能不能吃到,能吃幾個全憑運氣。 他還有點小緊張呢。 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足足塞了三分之一啊,運氣再壞也能吃到幾個吧? 煮好的餃子皮不再是下鍋前的蒼白,而是微微呈現出一點半透明的皮質,里面隱約透出不同的顏色。 綠的是薺菜rou的,稍暗的白色是白菜rou,用料都很足。 熱氣騰騰的餃子配餃子湯,原湯化原食,美得很! 第一枚銅錢是白星吃出來的,她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抿著嘴兒傻樂,其余兩人都非常給面子的鼓掌。 但漸漸的……就有點不耐煩。、 “書呆,你究竟塞了多少銅錢?!”廖雁再一次被硌到牙,“噗”一聲吐出來一枚硬邦邦的銅錢。 孟陽嘿嘿發笑,也覺得自己有點小心太過,“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嘛!” 嗨,以后就有經驗了,十分之一足夠……太多的話,當真影響食欲。 水餃吃完又吃宵夜,把各色炸貨都拿來裝盤,還有新烤制的rou脯。 rou脯是用搟面杖反復壓制過的,非常勁道有嚼勁,上面刷了加入蜂蜜的甜辣醬,口感十分豐富,根本停不下來。 白星尤其喜歡這個,一口氣吃了三大張將近半斤,撐得幾乎要吐出來,只好慢吞吞捂著肚子去院中打拳消食。 孟陽覺得歡喜極了,一時文思泉涌詩興大發,當場揮毫潑墨,一口氣作了七、八首仍意猶未盡。 許是厚積薄發,已經許久沒作詩的他今日下筆如有神助,當真是一揮而就,且用典考究、辭藻華美,讀來唇齒留香,可謂上上佳作。 奈何在場另外二人皆是胸無點墨之輩,此等雅行與他們而言不亞于對牛彈琴,三人六目相對,一人期盼兩人茫然,端的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一應美感全無。 原本孟陽還打算寫一篇《憶年》的賦,見此情景,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得外頭梆子敲到三更半,一時外頭鞭炮齊鳴,響聲震天,不知誰家燃放的巨大煙花映紅了半邊天……一切都昭示著新一年的到來。 剛被打擊的孟陽忙起身去屋里取了包袱交給廖雁,“雁雁,新年好??!” 正埋頭啃豬蹄的廖雁一愣,含糊道:“誰?我?” 孟陽點點頭,笑瞇瞇把包袱推過去,“你打開看看嘛!” 廖雁呆了會兒才回過神來,略略有點不自在。 還沒誰送過他禮物呢。 這書呆子,別是要使壞吧? 他想這么想,可理智卻告訴他對方還不至于,于是到了嘴邊的擠兌,便又咽了回去。 見白星也好奇地等著,他猶豫了下,磨磨蹭蹭去洗了手,這才開包袱。 是一套青色的棉布衣裳,可以現在貼身穿,也可以暖和之后直接外穿。 針腳很密實,也是非常方便行動的箭袖衫子,可見做衣裳的人著實用心了。 “新年要穿新衣服,”孟陽正色道,“星星有王太太送的新衣裳,我也有新做的大氅,思來想去,我就偷偷給你做了一套,也不知你喜歡不喜歡?!?/br> 自己著實太過粗心,若非前陣子王太太提醒,他竟沒發現星星和雁雁的里衣都破舊了的。 白星大為震驚,“你什么時候做的?” 最近他又要做飯,又要準備出行的東西,還要制作武/器,哪兒來的閑工夫做衣裳? 孟陽摸了摸鼻子,“還好吧,只是最簡單的裁剪縫制,并不用繡花,三兩天也就做完了?!?/br> 白星一雙眼睛越發溜圓,“你還會繡花?!” 孟陽稍顯羞愧地低下頭,“那個……還不會?!?/br> 但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努力學呀。 廖雁盯著衣服怔怔出神,不自覺用手摸了摸,軟的像云朵。 他的手指一碰到衣服就像燙著了似的縮回來,在喧雜的鞭炮聲中大聲嚷嚷道:“一般吧!” 話雖如此,可眼睛卻忍不住一瞄再瞄,像得到了糖果的驕傲小孩子,既想要,又嘴硬不肯承認。 白星戳了戳他。 廖雁兇巴巴抬頭,“干嘛!” 白星指了指他的耳朵尖,“紅了?!?/br> 廖雁猛地捂住,抱起包袱滋溜鉆回房間,“凍的!老子要睡覺了!” 可等清晨醒來,孟陽卻分明看到廖雁皮襖里面露出來一截嶄新的青色衣袖。 正月初一拜大年,資深東道主孟陽硬拖著白星和廖雁,把鎮上幾家熟人那里都走一圈。 原本白星和廖雁還不大想去。 江湖之人,生離死別不過尋常事。他們都不是喜歡道別的人,左右世事無常,若有緣分,自然能有再相見之日;若無緣分,道別也無用,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可耐不住孟陽纏磨,只好投降。 頭一家自然是資歷最老身份最高的劉鎮長家。 三人剛一進門就被硬塞了紅包,原本還有點不情愿的廖雁瞬間歡喜起來,當即把紅包往白星手里一砸,非常豪情萬丈道:“看吧,老子有錢了,還你!” 荷包里統共也沒幾個大子兒,難為他如此慷慨。 聽孟陽說明來意,劉鎮長愣了下,“明天就走,這么快?” 離開的事早就知道了,可沒想到這么快。 孟陽搓著手道:“看了黃歷本子,明天宜出行?!?/br> 其實倒也不光是這個原因。 他在這個小鎮待了足足六年,以前沒有勇氣,可現在……恨不得立刻就到外面展翅高飛。 他太渴望出去了,做夢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山,嘗嘗外面的水,見識外面的風土人情…… 白星和廖雁也是這個意思,宜早不宜遲。 若總是拖拉,初一之后還有初二初三,有廟會,還有正月十五,還有康三爺他們的婚禮,拖到哪天是個頭? 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倒不如早去早回。 劉奶奶也十分驚訝,拉著他的手道:“年輕人愿意出門走走是好事,只是你們一定小心?!?/br> 孟陽一一應下。 “東西可都準備齊了?銀子夠嗎?窮家富路,可別藏著掖著不說?!眱盒星Ю锬笓鷳n,老兩口身邊常年沒有小輩,就把鎮上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此時聽說孟陽要出遠門,歸期不定,難免牽掛。 “夠了,”孟陽笑道,“我攢了將近二十兩呢,三人一并吃住,倒是能省不少?!?/br> 尋常四口之家一年都用不了二十兩,他一個人,足夠了。 劉鎮長嗯了聲,起身下炕,“我去給你弄些常用的藥,出門在外一切不便……” 孟陽擺擺手,“藥我都備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