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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帶著蕭桐、伽羅和司清湖來到開設宴會的花園,蕭桐放眼望去,闊落的花園,上席兩個主人座位正對著戲臺,隔著一條白玉石通道,兩旁各擺了兩排幾案,供賓客入座,看起來有三四十位。 木棚戲臺與上席齊高,大小與小型勾欄的戲臺相當,不算寬敞,但夠精致華美,勉強能容納幾十個藝伎同時登臺。 十幾個仆人捧著酒菜果盤穿梭庭院,忙得不可開交。 有到場的官老爺們或是家中女眷三三兩兩站在一塊談笑風生。 她們來到戲臺背面,翡翠給她們講一會要注意的事情。 “什么一等誥命夫人,這都還沒封,你們就取笑我了!” 一把熟悉的女聲傳來,那沉穩冷靜的聲腔語調,讓人一聽就辨別出是位貴族夫人,司清湖再熟悉不過了。 她就站在戲臺的柱梁旁邊,對面的人若不特別留心都很難看到她。她抬眼望去,只見一丈之外,三個打扮華麗的婦人圍著李渝和周氏,周氏的正面正好朝向她那邊,她與幾個婦人談話的聲音、神態、舉止是那么從容優雅。 只聽見一位婦人笑道:“如何是取笑?meimei夫君如今貴為宰相,那一等誥命是板上釘釘的事!” 另一位婦人道:“對呀,就等李相和官家穩定一切?!?/br> 周氏抿嘴淺笑,寵辱不驚地道:“但愿如此吧!封號之事不過錦上添花,我只愿家宅安寧,相國和我家渝兒能一生順遂?!?/br> 說著,周氏手覆在李渝的手背上,目光慈祥地看向李渝。 司清湖把一切納入眼內,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這個女人還是如此,人前裝出身名門、不求名利的貴婦,人后盡顯市井小婦人的妒忌兇狠,不做伶人真是可惜了! 一會,她看到周氏等幾個婦人紛紛看向身后,并且迎了上去。 只見一個束發戴白玉冠,穿著灰白色錦衣的男人,與梁公子和他爹梁尚書迎面走來。 那男人正值壯年,面容白如美玉,眉目清秀,看起來儒雅俊朗。若不是唇上留了一彎細細的黑胡須,說是只有二十出頭也不為過。 司清湖盯著這個男人與其他人談話的模樣,他面上始終斂著溫潤的光彩。 “爹,澈兒要吃栗子糕!” “好,澈兒想要什么爹都給你買?!?/br> 人來人往的集市上,年輕俊秀的李棗單手抱著四歲的司清湖站在栗子糕店前,手里拿著金黃色的栗子糕,喂進她嘴里,目光溫柔地望著她,“好吃嗎?” 司清湖嘴角還沾著糕沫,笑得可開心了,“好吃,還要!” “好?!?/br> 李棗又把糕放到她嘴邊,她咬了一小口,哼哼唧唧地吃起來。 店鋪里的蒸籠冒起騰騰白煙,籠罩在這對俊美的父女身上,守店鋪的老漢看了也忍不住贊嘆:“李大人真是疼愛孩子呀!” 她一直以為李棗是個完美無缺的好父親,直到娘臨死前對她說,以后選夫婿,一定不能選你爹這樣的人,看似是個翩翩君子,卻風流薄情! 蕭桐看向司清湖,發現她盯著宴會場那邊,眼神很復雜,有痛楚、有哀怨、甚至還有一絲絲憎恨。 她把頭湊近司清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梁公子等一群人在聊天,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司清湖看著的人是被圍在中間那個黑須男人吧! 這個人和清湖是什么關系? 被辜負過? 蕭桐搖了下頭,很快否定這個想法,司清湖可是親口說過喜歡女的。 她蹙著眉,盯著那個男人陷入了思索,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那個男人的眉眼和渾身散發的高潔氣質,竟和司清湖有點像! 作者有話要說: 蕭當家(對清湖):你娘說不能選翩翩君子,那些看起來jian詐狡猾,滿身銅臭味的才靠得住。 第36章 宴會風波 “準備入席了,蕭當家我帶你去見過相國大人吧!” 翡翠的話讓蕭桐和司清湖同時收回視線,蕭桐裝作無事發生,也暫且將司清湖和那個黑須男人的關系擱置到一邊。 對司清湖和伽羅道:“那你們先回去,一會登場小心點?!?/br> 司清湖和伽羅頷首離開。 她們只是來表演的藝伎,不必入席,自然也無需事先與主人見面打招呼。待到表演完畢,為諸位朝廷大員斟酒的時候再作介紹。 蕭桐跟著翡翠上前,才知道原來這個黑須男人就是今日宴會的主人李相國,許是因為司清湖的緣故,心里不由得多了幾分忌憚。但表面上仍是恭敬有禮,朝李棗夫婦作揖道:“草民蕭桐見過相國大人、相國夫人?!?/br> 梁公子看到蕭桐,立即露出喜色,道:“爹、相國大人,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蕭當家?!?/br> 除了李渝和相國夫人滿臉不屑和憤怒,李棗、梁尚書等人雖然內心有些瞧不起身為商賈的蕭桐,但她排出的《花木蘭》能在汴京產生如此大的影響力,乃至影響朝政,為他們所用,他們不得不朝蕭桐投去欽佩的目光。 今日宴會,他們要借《花木蘭》表現出的抵御外敵的血性和不屈的精神影響求和派的官員,逼迫求和派重新站隊,所以他們下意識就把蕭桐當作是同一派的人,對她以禮相待。 幾番閑談,眾人入席,李渝與周氏分別前,小聲地道:“娘,你記得了,打我的人是扮演花木蘭的藝伎,一會你要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