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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蕭桐足足吃了五塊桂花糕,還喝了滿滿的一杯茶,然后心滿意足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最后還頗愛干凈地拿起幾案上的帕子擦擦手。 她看得滿頭霧水,這蕭四郎到底想干嘛,不是來出價為她贖身的嗎? “清湖如今人氣正旺,不知有多少貴家公子青睞于她。這梁公子昨日開口便出五百金為她贖身,也算是很看重清湖了。對清湖的歸宿,老身也不要求別的,就要他看重清湖!不知蕭四郎今日前來,準備了多少誠意?” 司清湖看著余姑姑裝模作樣,口口聲聲說著為她好,實際上所謂看重她,便是價高者得,儼然把她當商品買賣,心里有氣,卻又不好戳穿她,只能靜靜在旁邊忍著。 蕭桐咧嘴笑了笑,從腰間取出錢囊,她還是不習慣像古人那樣把東西放在衣襟或者袖子里。 拉開錢囊,取出一張紙,余姑姑以為是大額交紙,心里大喜,嘴角弧度快要翹到耳朵根了。 蕭桐道:“不多,就一百兩!” 余姑姑怔忪,“一百兩?”轉嘲笑,“哼,還不夠我青玉坊一日的開支!” 司清湖也詫異了,就一百兩,她是認真的嗎? 蕭桐起身,將這張欠條置在余姑姑身邊的幾案上,繼續道:“半年前青玉坊托蕭氏行介紹了幾場演出,那一百兩介紹費余姑姑結一下吧!” 余姑姑笑容一噎,臉都綠了! 第4章 送禮 余姑姑捏著當初給蕭氏行寫下的欠條,氣得老手顫抖,保養得當的臉也扭曲出了魚尾紋。 蕭桐喝了口茶,笑嘻嘻道:“余姑姑這茶挺香的,光喝就知道價值不非,想必余姑姑也不缺那區區一百兩了?!?/br> 余姑姑瞪了一眼蕭桐,怎么看怎么覺得蕭桐現在的樣子很欠揍! 以前蕭氏行的人不是沒上門催過,但她避而不見,想著把蕭氏行熬到破產倒閉,這筆債就成壞賬了。今日蕭桐登門,她以為是開價為司清湖贖身才親自招待,沒想到竟然是來討債,得虧她還拿這么好的桂花糕招呼她! 司清湖望著余姑姑吃癟,那蕭四郎還一副賤兮兮的樣子,低頭抿了抿嘴,竟有些幸災樂禍。但她自小干的是表演活,看人臉色吃飯,硬是把心里的笑意忍了下來。 “蕭四郎呀,這銀兩……”余姑姑忽然恢復客氣的笑顏,想著打哈哈把欠款繼續拖。 司清湖看穿了她,搶在她前面道:“不過百兩,還不夠青玉坊一日開支。如今蕭氏行有難,我們青玉坊也不喜歡拖著欠著的,姑姑對吧?” 余姑姑繃著臉、目露兇光剜向司清湖,但司清湖容色誠摯,真像是為青玉坊的名聲著想那般。 她是看著司清湖長大的,早就知道她表面上客客氣氣裝無辜,其實內里腹黑得很!她就是故意火上澆油的! 鬼叫自己方才說了一百兩不夠青玉坊一日的開支,給自己挖抗,讓司清湖順水推舟把她推了下去! 余姑姑氣急敗壞,只好回去讓賬房取銀兩。 既然好戲已散場,司清湖覺得接下來應該沒自己事了,起身欲走。 蕭桐想起來青玉坊除了討債,還得給司清湖送賀禮,于是在司清湖轉身之時快地站了起來,“清湖且慢!” 司清湖止步,冷淡的目光望著蕭桐。她果然還是想趁機搭話,心里有些許反感。 蕭桐恭敬地作揖:“方才多謝你幫忙?!?/br> 她知道蕭桐說的是方才她促成余姑姑還債的事,冷冷道:“你誤會了,我沒有要幫你的意思,只是說了實話?!?/br> 她不過是客觀地認為,蕭氏行落難,青玉坊有余錢而欠債不還,跟恃強凌弱的流氓有何區別? “不管如何,那也算是幫了我?!?/br> 蕭桐也沒因司清湖的冷漠感到不適,在她眼里司清湖就是個長得像天仙一樣的十八歲小姑娘,她對這種姑娘耐性最好了。 以往是原身對不起這女孩,她所承受的冷眼就當是贖罪了。 司清湖轉身想繼續走。 “哎,清湖!”蕭桐心一急,伸手欲拉著司清湖,剛碰到肩膀,眼前的人下意識抓著她手腕往后一扣,又快地轉過身,推著蕭桐撞到墻壁上。 蕭桐疼得哎呦慘叫,再施一點力度,她的手就要被折了! 因為入獄時正值寒冬,在陰暗潮濕的大牢里染了風寒,傷了根本,身子虛弱得很,這會被扣著手一撞,蕭桐骨頭都差點散了。 她怎么就忘了司清湖會武功還很能打這回事? 方才司清湖幫了她,她竟下意識以為她不討厭她了。 “我……我有東西要給你,給了就走?!笔捦﹪樀枚吨缴?,趕緊開門見山。 司清湖盯著被自己按在墻上的蕭桐,神色愈發復雜,不知怎么,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么斯文有禮的蕭桐她還真是頭一回見,且細細打量后,她竟覺得這蕭四郎比以前順眼了許多。 她十三歲認識蕭桐,記憶中的蕭桐,愛穿一身浮夸的花花綠綠,頭發扎起高馬尾還要在頭頂梳三根臟辮,辮子上鑲滿密密麻麻的金鉚釘。招搖過市,笑得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可是今日,女紈绔身著素凈的棕色衣衫,頭發扎起馬尾,發髻處只橫貫一根木發簪,簡約樸素,卻又把她襯得英氣而斯文。 不得不承認,這身打扮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