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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聽鯨【親姐弟】在線閱讀 - 真相卷78.白色【 ssん.cм

真相卷78.白色【 ssん.cм

    一轉眼到了六月。

    盧景州交換留學的名額定了下來,為期一年,六月底就走。

    明明要和男朋友異地分別,江夏卻并沒有感到多少焦慮,甚至隱隱松了一口氣。伴隨著兩人交往的時間一天天累積,她覺得自己可以喘息的空間也越來越少,他對她的要求卻越來越多……“性”這件事,終于也被徹底搬到了臺面上。

    這并不奇怪,現在的情侶之間,哪有不zuoai的呢?

    偏偏她卻不行。

    說起來真的可笑,當初在一個家里,她能對從小看著長到大的親弟弟主動出手,一次又一次觸犯禁果,兩個人違背世俗倫理亂來一氣,可是現在面對自己的男友,她卻幾乎連接吻都做不到。

    意外的是,在這一點上盧景州似乎和那些浮躁的男大學生不同,交往半年,兩個人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原本他一直都不溫不火,她抵觸,他就點到為止,直到這一兩個月,他才變得焦躁起來,但也因為要忙于留學前的準備,他們獨處的機會并不多,江夏有了更多逃避這個問題的機會。

    她知道如今的她不值得被人喜歡,她也沒什么與人交流的欲望,從母親去世之后她就一直處在瀕臨崩潰的狀態邊緣,如果大大方方宣泄出來也許會好得多,可她沒有。八歲那年之后,她對父親就心存芥蒂,這個疙瘩從來沒有消除過。母親就像是整個家的主干,圍繞著她的光明,江夏可以暫時把那層陰影拋之腦后,享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幸福感——但后來母親這棵樹倒了,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原因,因為她倒了,她沒辦法再視而不見。

    她應該去哪里??ó1⑧ɡν.νì?(po18gv.vip)

    她不知道。

    是,就算忽略父親,她還有江潯這個弟弟。他那么溫暖,對她無條件包容,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還有一條退路可以選擇——可她真的可以嗎?江潯也失去了母親,比起她所獲得關愛,江潯擁有更少,而她非但不能給予,還妄想要索求,真的可以嗎?她一手締造的罪惡關系,如果被發現,連他們之間最基本的姐弟關系可能都回不去。那些光明正大的愛情尚且不能白頭到老,而他們前路荊棘,就算沒被發現,他們又能走到哪里?瞞到父親也去世的那一天嗎?

    這么想的她,顯得更骯臟了。

    她奪走了江潯的母親,江潯需要一個親人,而不是一個摧毀他,甚至可能隨時再度摧毀他的不安因素。退回到jiejie的位置,她至少還能代替母親給他不被詬病的親情,讓他往后的人生一片光明坦蕩,前程似錦。

    不出錯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十八歲的她,那時,是這么想的。

    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可江夏不知道自己病了——她應該是病了。扭曲的秘密被她埋得太深,她誰也不能說,誰也不敢說,更沒辦法再和江潯傾訴,她唯一可以說上話的人,只剩下盧景州。然而就連盧景州,她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告訴他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她只能藏在害死母親的表象之下,做專屬于他的擁躉,適應他的需要,學著面對自己的無能,學著接受懲罰,學著怎么去彌補,把自己的虧欠轉移到眼前唯一能給自己陪伴的人身上,努力暗示自己愛上他。

    煤氣燈效應。

    利用一個人對自我的認知否定,孤立她,打壓她,縮小她的社交圈,讓她空間窄化,漸漸喪失判斷能力。

    現在的江夏,更像盧景州的附屬品。

    這種病態的關系能滿足盧景州么?

    她沒有挑戰性了,她也確實屬于他了——屬于嗎?又好像沒有。盧景州還記得高中時江夏對他的暗戀,喜歡,又不是真的喜歡,欣賞,卻不會想帶回家,現在那層單薄的欣賞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感情,依然不是他要的。俞青紓好歹真的在眼里有過他,可是江夏看他的眼神里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

    真就,空空如也。

    有時候他真的想把這個人解剖開來,看看在她心里到底有沒有感情存在。

    怎么可能沒有呢?

    臨近高考的六月,她看起來總是躁動不安,那一天他隔著來來往往的同學望向她,她安靜地站在學校禮堂門口,忽然拿起手機,不知看到了什么讓她有一瞬怔忡,最后釋懷地笑了。

    那個笑容對他來說太過刺眼,真的太過刺眼,好像這具空殼里突然被注入了魂魄,她人生所有的樂趣都不及那一秒給她的安慰,她擁有了他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她得之有幸,她甘之如飴。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明明把這個人困得滴水不漏,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困住。

    那天晚些趁著她暫離的時候,他打開了她的手機,翻遍所有瀏覽記錄、短信、微信,最終覺得一切的根源就在那條消息上。

    備注“全世界最溫暖的阿潯弟弟”已經不是第一次讓他反胃,她怎么能對其他人用上“全世界”,用上“最溫暖”這六個字,然而這個人是她的逆鱗,他和她少有的幾次分歧也是因為她弟弟,也許是親人的底線她無法退讓,最出色的獵人不會因為一時沖動而滿盤皆輸,盧景州當時只告訴自己,還不到時候。

    聊天框沒有什么過往的聊天記錄,最近的一次就在今天,她發了一次早安,發了一次“后天加油!”而對方回了她一張照片。普普通通的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只男人的手,比了一個屬于勝利的V字手勢,周圍一切模糊,只有手腕上一條手鏈尤為惹眼——上面嵌著一只鯨魚。

    那條手鏈的款式他見過,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它每一天都戴在江夏手上,唯一有區別的只是,那上面嵌著的,是一只飛鳥。

    盧景州面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那條手鏈,將“小鯨魚”拉黑,刪除,再把手機隨手一拋,扔進了邊上的池水里。

    盧景州“不小心”弄壞了江夏的手機,一向不曾反抗的她竟然因為這件事和他起了爭執,將近兩天沒有見面。

    馬上就要高考,她卻沒有辦法聯系江潯,不得已借來同學的手機給爸爸打了通電話,又怕打擾江潯,只能讓爸爸轉達自己的鼓勵,同時告知自己手機壞了的事實。

    畢竟是盧景州一時失手,他主動提出賠償,在網上訂了一個最新的機型,說隔幾天就能到——其實江夏根本不在乎手機怎么樣,她只想作為jiejie,在這最關鍵的幾天陪在江潯身邊,哪怕只是網上寥寥幾句話給他打氣。所以當她從同學口中得知盧景州讓她幫忙送資料順便取手機的時候,她二話沒說就去了。

    江夏記得那是一個陰天的傍晚。

    6月7日,高考當天。

    盧景州第二天還要籌備交換留學所需的材料,這天在市區不打算回校,見面的地址是一個高級酒店,他從來不缺這點錢。

    公交車坐到酒店門口,晦暗的天色已經籠罩了整個水泥森林。是初夏的季節,隱隱的暑氣從腳下升騰,不到燥熱的地步,卻略顯沉悶,南方天氣的冷或熱里總夾帶著些揮之不去的潮,包裹在皮膚上,黏黏膩膩。

    江夏走進酒店大堂,空調寒風又讓她覺得有些冷。

    “請稍等一下?!贝筇媒哟蛄藗€電話確認,隨后彬彬有禮對她露出微笑:“不好意思,盧先生暫時不在,您是是他的女朋友江夏小姐?”

    江夏略微遲疑了片刻,點點頭。

    “好的,麻煩您在這里登記一下身份證,盧先生特地交代如果您來的時候他不在,讓您拿房卡上去等他回來?!?/br>
    盧景州住的是一個頂樓的豪華行政套,一層只有兩個房號,黑灰相間的地毯鋪滿整個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他的房間。

    江夏刷卡走進去,插卡,開了燈。

    嘉源不是一個大城市,但也算二線城市里的翹楚,酒店地處繁榮的市中心,走出玄關撲面而來的就是將近120°的城市夜景,窗外燈火輝煌,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站在窗邊,幾乎就能把整個城市收入眼底,這種俯瞰的視角太美,美得一點也不真實。

    她在這種不真實的奢侈里等了一個多小時,盧景州終于回來了。

    同時酒店推來了晚餐的餐車,放在冰桶里的香檳散發著陣陣寒氣。

    江夏下意識起身想要叫住盧景州,從市區趕回大學城還要時間,她不想耽擱,打算把材料給他拿完手機就走??杀R景州仿佛看不出她的心急,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個澡,這一洗又是半個多小時。

    他從浴室出來時,餐車上食物一點也沒有動。

    “不吃嗎?”盧景州拿浴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已經八點多了,你應該還沒吃飯?!?/br>
    江夏坐在沙發上,桌上已經擺好了他要的材料,“我急著走,回學校的末班車是九點半,到時候我在學校附近隨便吃一點就好?!?/br>
    “陪我吃完?!彼挥煞终f,又抬頭問了一句:“你不是還在怪我吧?”

    江夏一怔,隨即低垂下眸子。

    那天是她意氣用事了,手機掉水里不過是一件意外,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

    “沒有怪你,那天是我著急了?!?/br>
    盧景州已經在餐桌旁坐了下來,見江夏還在原地,提醒,“那就來吃飯,我也跑了一天了,什么都沒吃?!?/br>
    江夏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最終還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吃飯當然不難,不過那兩瓶香檳也不是擺設,盧景州利落地開了一瓶邀她共飲。江夏并不是很能習慣這種富家子的調調,比起香檳,反倒是啤酒的味道她更能適應,可是她無法拒絕,尤其是盧景州以“表達歉意”為由敬酒的時候。

    “一杯而已?!彼麥貪櫟貜澚藦澴旖?,“就算你什么都不能給我,但女朋友陪男朋友喝一杯酒,總不是什么大事對么?”

    一句話徑直戳在她問心有愧的軟肋,于是她喝了。

    有了一杯,就會有第二杯,第叁杯……等江夏回過神來,時間已經走到十點。

    她神情恍惚,但理智還很清醒。

    “我、我要走了?!苯幕琶ζ鹕?,酒精撞上桌角,深吸了一口氣。

    盧景州看向窗外城市燈火,像是自言自語:“沒有車了吧?”

    “我打車回去?!苯拈_始彎身收拾沙發上的包。

    一只手從身后攬住了她。

    “夏夏?!彼谒厗?,“你把我當成什么?”

    她僵住了身軀。

    上一次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再上一次他問這一句話的時候……每一次都伴隨著她的失去。她開始沒來由地心悸,惶恐,心臟被他徘徊于耳畔的呼吸揪緊,生理上的排斥再度發作,可心里有個聲音卻告訴她,她應該順從。

    沒錯,她在堅持什么呢,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讓自己還有回頭去尋找江潯的余地么?盧景州有什么不好,她作了半年,他等了半年,就算時不時的冷暴力也是她欠他的,那是因為她作為一個女朋友,什么都沒做好。

    就像她作為jiejie的時候,也什么都沒做好,她真是一個徹頭徹尾失敗的失敗者。

    “別把我當成圣人,江夏?!彼o貼著她的身體,開始埋首吻她的頸項,“你說,人怎么可能只付出不索取……和我比起來你什么都沒有——憑什么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

    她從來沒有心安理得,所以她滿心虧欠,就算想離開也走不了。

    “你自己想想,你給過我什么?”

    全身的神經猝然繃緊,她顫抖著接受著盧景州的吻,默默攥緊手心。

    那里,全都是汗。

    盧景州把她打橫抱進了臥室,放倒在床上。

    床頭柜上擺著一座帶夜光的數字時鐘,沒有開燈的陰暗臥室,光線全靠被城市夜景染亮的窗簾,遮光的那一層沒被拉上,灰蒙蒙的簾幕透著若有似無的光,那頭亮,這頭卻很暗,昏暗里他伏在她身上,像是一團扭曲的陰影。

    連他的臉都看不清。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味道,很干凈,卻很可怕,讓人毛骨悚然。

    沒有曖昧,沒有旖旎,撲面而來的全是恐懼。

    索性閉上眼,感受男人的手指落在她長裙的襟扣上,挑開,她渾身麻痹,大腦昏沉間如遭電擊。

    他是她男朋友,她愛他,他們這么做理所當然……他是她男朋友,她愛他,他們這么做理所當然……

    反反復復,如同咒語催眠。

    ……可是。

    江夏,這樣會好過一些嗎?

    明明在發抖。

    碰觸的力道,親吻的方式,皮膚的觸感,每一樣都不對,毛孔因為戰栗而打開,她的身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反抗,只是被她刻意無視了,然而意識伴隨著碰觸一點點清明醒轉,這種感覺真的惡心,她受不了,該死得受不了。

    她愛他嗎?她愛這個人嗎?

    ……這個人愛他嗎?

    其實那都不重要。

    明明曾經有個根本不需要去懷疑的答案完完整整擺在她面前,那個答案陪了她十七年,腦海里勾勒出一個輪廓,一點一點清晰。

    “睜開?!彼犚娢⒊恋穆暰€隱含不悅,“江夏,我是誰?”

    江夏掀開眼瞼看著頭頂的男人輪廓,那一刻她眼中荒蕪得像沙漠。

    “告訴我我是誰,江夏?!?/br>
    ……是……誰呢?

    酒精作祟的意識跳躍,那一瞬間,腦海里涌來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

    沒有一個是關于身前這個人的。

    [你是我的jiejie,所以你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來。]

    那一晚少年滿心喜悅。

    [我就陪你一起沉下去。]

    他不會說謊。

    他真的愿意陪她一起沉下去,愿意為她付出生命。

    [jiejie。]

    天啊。

    越來越多的記憶發瘋了一樣席卷而來,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它們封存在角落里,怎么就這樣不聽話地回來了呢,她想要怎么樣?它們想要她怎么樣?這個世界到底要她怎么樣——

    淚水突然涌出了眼眶。

    不行的,她早就知道誰都替代不了她的弟弟。

    不是江潯就不行。

    被蒙蔽的神智忽然之間盡數回籠,理性前所未有的的清醒,聲音沖破了牙關的桎梏,她驀地張開口——

    “我做不到?!?/br>
    身上的人僵了僵。

    “對不起,我不行,我做不到?!边@是他們交往以來,她第一次如此堅定地拒絕。

    “我們分手吧,景州?!?/br>
    靜謐的室內落針可聞,她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和盧景州逐漸粗重短促的呼吸。

    “你……做不到?!彼穆曇粝袷菈阂衷诤黹g,原本低磁悅耳的語調此刻聽來卻仿佛一潭死水將她溺斃,鉆入她的耳道,擠壓她的胸腔,不放過她的一分一毫,無形的壓力把她一寸寸裹緊。

    他粲然一笑,面容只見陰影,“好一個‘做不到’……”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江夏?!北R景州說。

    指尖輕悠悠從她下頷滑過,像是把玩一個任他宰割的玩偶,“這么久了,我什么方法都試過,辛苦扮演你的完美男友,你以為我不累?”

    引誘,上鉤,收線,釋放。

    指尖一路往下,劃過她緊張起伏的胸口,“要你的身體很簡單,但是那沒有意思你懂嗎?要一個空殼有什么用?我要你自己給我,心甘情愿地給我……”

    “你瘋了!”

    她猛地起身奮力掙扎,卻被他一把按死在床榻。

    “——是你,太讓我失望了?!?/br>
    大概是酒精催化,那個人身體里的熱血開始亢奮,興奮得發熱,也興奮得發冷,興奮得連呼吸都清晰顫抖,獨屬于男人的性器高昂挺立,抵在她的小腹。

    “……景……州?”她惶惶然地叫他的名字,眼角還掛著之前淌下的淚珠,眼前的男人她感到陌生,和這間酒店,這張床,這里的味道一樣陌生,陌生得讓她渾身戰抖,哆嗦的手腕卻在他扼制下動彈不得,她試探地叫他——“盧景州?”

    像一滴水,濺入油鍋里。

    接下來整個世界都炸開了,一片亂七八糟。

    那場面有多混亂?黑黢黢的屋子里兩個人的輪廓來回拉扯,她豁了命用盡一個女人可以達到的力量極致去反抗,可那不過換來被掐到不能呼吸的喉嚨,和緊縛的雙手,她猛地踹開他奔向黑暗中最亮的房門口,就幾步,幾步的距離,仿佛給了她可以逃離的錯覺,她跌跌撞撞,驚慌失措,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再被他面無表情地拉著腳踝拖回來,一把甩回床榻。

    “不要——放開我,混蛋??!不要碰我——”

    江夏的求救聲回蕩在這間偌大的臥室里,喉嚨都叫到嘶啞,可就連盧景州都滿不在乎,一只手握住她顫巍巍暴露在空氣中的rufang,捏得她生疼,擊潰她殘存的希望。

    “想叫就叫吧,今晚這一層只有我住著?!?/br>
    奢侈自然有奢侈的好處,酒店隔音很好,平日里住頂樓的客人很少。

    沒有人會來。

    誰都不會來。

    江夏的瞳孔縮了縮,盯著那團屬于盧景州的黑影,她呼吸粗重,顫栗地張開唇瓣,聲音一縷縷零碎地抖落:“……你放過我……盧景州——放過我……你只是喝醉了……”

    男人聲音低沉,似有醉意,卻又異常清醒:“我放過你多少次,嗯?”他俯下身來,貼上她的唇:“你放過我了嗎?江夏?”

    猝不及防地,她一口咬住他的下唇,血的味道瞬間滲進口腔,鐵銹似的腥味擴散在空氣里,盧景州吃痛地反手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狠狠摜進床面。

    喉嚨……好疼。

    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已經開始出現發黯的殘影。

    他終于放手,拇指抹掉嘴唇上滲出的血珠。江夏急促的心跳聲放大到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哪怕到了感覺瀕死的這一刻,江夏依然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尋找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可是……找不到,一度甘于服從,本就酒精鈍化的大腦渾渾噩噩,身體也不聽使喚和意識剝離,能感覺到一切,又阻止不了。

    何況體格和力量上的對抗從一開始就輸了,眼前不是一只要將她生吞活剝的野獸,相反,比起野獸,他更像個外科醫生,手指是冰涼的手術刀,游走在她裸露的皮膚上,連褪下她衣裙的動作都像用刀在她身體上割開創口,早已被解開的衣襟仿佛由著他精細剝開的皮rou,她越是掙扎,內里越是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你是我的東西啊?!北R景州輕聲嘆息,手指已經摸索到她身下,探入稀疏的毛發間,“這么久了,你有心嗎,江夏?連身子都不肯給我碰,你有把我當成你男人過么?”

    他開始往下游移,男人濕漉漉的鼻息一路噴灑著熱氣,像是鬣狗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蹤跡,口水蜿蜒黏稠,舌頭滑膩蠕動,舔在她皮膚上,吸吮她的胸口。

    房間很安靜,她能聽見自己汲取氧氣的喘息,和那一陣陣刺耳的舔吮聲。

    不、不要……不要碰我,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想吐。

    她恨不得真的能一口吐出來,血液明明在沸騰,身體卻在打著寒戰,被他碰過的地方一寸寸刀割似的疼,像是刺入后反復拉扯,皮開rou綻。

    手指戳入,下面干澀。

    這一下她身體的警告信號響起,求生的本能讓她再一次掙扎想逃,就算知道逃不掉她也沒辦法坐以待斃,只要給她機會就讓他死吧,只要一點空隙,只要他有片刻松懈……

    “江潯?!?/br>
    昏暗里,江夏猛地瞪大了眼睛,這兩個字,此時此刻從他口中說出來,說不出的違和感。

    她聽見盧景州的低笑聲,往常他的笑總讓人覺得溫潤,可是這一秒江夏才發現,潛藏在笑容后的氣息陰郁。

    他欺身上來,整個男人的身軀不留半點余地壓在她身上,輕聲問她:“今天,他高考吧?”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比任何束縛都有效,她身體里的力氣在這一瞬被抽空。

    “他現在要是看到陌生的電話也肯定會接,畢竟他jiejie的手機壞了啊?!?/br>
    江夏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發白——你能想象那一刻她是什么感覺嗎?

    是絕望,找不到半點退路的絕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

    “明天還要再考一天,他要是今晚聽見他jiejie怎么被他姐夫cao死在床上,你說……他會興奮得睡不著覺嗎?”

    江夏連最后一絲握拳的力氣都散了。

    想講話,張開口,聲音哽咽。

    “你不要……碰他?!?/br>
    盧景州居高臨下鎖著她失去抵抗的眼睛,眸色一層層加深,濃郁得暗如實質,“你還真在乎這個弟弟,我的——”

    “女朋友?!?/br>
    不管是什么感情,都讓人嫉妒,嫉妒得歇斯底里。

    他當然不是那種“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身體”的癡情漢。他只是想要報復,在他看來那也不叫報復,就是簡簡單單的道理——她多少得付出點什么吧?她本來就屬于他不是嗎?所以理所當然地占有她的第一次,讓她記住,讓她這輩子都忘不掉。

    江夏,你是我的東西,這一點你不能忘。

    兩人的衣服散亂了一地,床榻上人影交迭。他根本沒有余興去取悅,她濕潤不了,就算手指反復抽送,那點水也少得可憐。那就隨便吧,反正他也不是為了讓她快樂才和她上床,她需要得到教訓,才會知道誰是她的男人。

    所以他懶得再做些有的沒的前戲,扶著自己充血緊繃到發疼的yinjing,朝那處旱地徑直捅進去。

    她一語不發,雙目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

    沒有什么潤滑,但多少剛才撥弄出一些液體,如果夠狠心一點,想進也不是不能進。

    只是被動承受的那個人就疼了。

    沒有任何快感,伴隨而來的只有鈍刀割裂下體的劇痛,同時被割裂的還有她的心,她的脾,她的五臟六腑。

    原來zuoai可以是這么痛苦的事情。

    為什么……以前會那么快樂呢?

    阿潯,我好痛。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

    ……

    對不起,jiejie又任性了,jiejie不會了,不用了,沒關系,不痛的。

    一點都不痛。

    黑暗中的那個男人低頭看著兩人的交合處,抹了抹帶出的濕潤,擱到鼻端,忽然輕飄飄地問:“你……沒有流血啊?!?/br>
    那是個人在說話嗎?

    “江夏,你不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也不一定都流血,盧景州你這蠢貨,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我第一次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流過血啊。

    江夏忽然想笑,結果她真的笑了出來。

    “cao?!北R景州將手中的液體抹在她柔軟的肚子上,仰頭長吁了一口氣:“……真他媽的?!?/br>
    他當然也不是不懂,可她嘲諷的反應坐實了他的猜測。

    他弓起背脊俯下身,一只手幽幽地撫摸她潔白的頸項,鉗住她的脖子,下一秒,倏地收緊。

    埋在她體內的陽具隨著一記兇猛的插入,深深撞在她zigong口。

    “你怎么能這么不自愛,你怎么敢把應該是我的東西交給別人——就你這個被人cao過的爛貨還敢拒絕我——你憑什么????你憑什么?”

    她抬起頭,這一次沒有閉上眼睛,只是避也不避,毫無焦距地直視著他。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痛到連自欺欺人都不起作用的地步。

    她卻一聲不響,牙關緊咬,這一次血腥味彌漫在自己的口腔。

    “——是誰?”盧景州虛著眼看她。

    他眼中全是不甘的怒火,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扼喉的手勁幾乎都要將她生生掐死,然后又突然像如夢初醒,一把松開她,揪心地問她:“告訴我,夏夏,那個人是誰?”

    她不停猛咳,慢慢地,咳嗽聲變調成了笑聲,她笑出了淚花——

    “盧景州……你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四目相對,盧景州的眼神幽幽冷下來。

    “是你弟弟吧?!?/br>
    甚至不是在問她。

    “該死啊?!彼逼鹕?,抬手扶過額際,捊起劉海,這聲“該死啊”說得溫吞又柔軟,好像并沒有那么“該死”,可是他眼底的顏色深得像一點光線也反射不出的深淵,“我早就該知道?!?/br>
    “你把最美好的東西奉獻給了另一個人,而我卻要為了你的決定不斷麻痹自己……”

    “和親弟弟luanlun刺激么?嗯?江夏?”

    他抓著她的臀瓣,在她身體里橫沖亂撞,像個瘋子,在給她凌遲。

    可是這一秒,她又不痛了。

    她閉上眼,腦海里少年的形象一點點浮現。

    [不過……jiejie好像一點也沒有痛是么?]

    嗯,一點也沒有呢。

    [為什么要和我強調你是不是第一次?]

    阿潯。

    [是不是很重要?]

    阿潯。

    [第一次不痛也不流血,才應該是好運吧?]

    阿潯。

    [也不用擔心弄臟弄疼你,多好。]

    阿潯。

    我的弟弟。

    我的,寶貝。

    她猛然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干凈利落,白的床,白的被單,一片純白無暇。

    而她才是這片白色中唯一的異類。

    她想起了那對小虎牙。

    她想起來了,那股寧愿為他做個異類的沖動。

    朦朧昏昧里,一團濃稠的黑暗壓下來,她動憚不得。

    有很多片段的聲音終于窸窸窣窣,全都鉆進耳朵里,聽不清,又甩不掉,順著耳道爬入大腦。

    頭好疼,她想要它們閉嘴,她不想聽。

    結果身體再度下沉,失重,這一次,聲音消失了。

    對不起,阿潯。

    jiejie臟了。

    是否會  拽著我  掐著我  撕破著我

    是否會  勒著我  咬著我  扯亂著我

    一會就好  讓我躲躲  悄悄躲躲

    真的有在很懷疑呢

    也許世界并不歡迎我

    披頭散發  很多疤  不認得我的話

    ——《負重一萬斤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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