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像是一個小木匣子,露出一角,剩下的全掩埋在土里了。 因旁邊種著低矮灌木,若非現在光禿禿的,雪又化了,想必誰都看不見。 趙羲姮以為是衛澧什么東西掉下去,忘了撿上來。 她將裙子系著,小心翼翼不弄臟鞋襪,用簪子刨開土壤,然后挖出臟兮兮的匣子用水洗刷干凈。 匣子是楠木的,防腐,但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久,表面有些古舊,上面掛了個小鎖,鎖已經生銹了。 趙羲姮照著桌子一磕,鎖開了,露出里頭又一個匣子。 趙羲姮,“???” 什么玩意這么寶貝,要左一層又一層的套著? 她拿著搖了搖,里頭乒乒乓乓的,像是裝著什么鐵器。 又照著桌子磕開鎖。 里面竟還是一個上了鎖的小匣子…… 她可以確定,這里頭大概裝著衛澧的小秘密了,還是那種怕見人的小秘密,這東西,應該也不是他無意掉下去的,而是他自己扔的。 最后一只匣子被打開,里面的東西也就完完整整露出來了。 好像……是個胭脂盒子,或者口脂盒子…… 還是純金的?給她買的?給她買的用得著這么里三層外三層包著? 第130章 搏一搏 她放在手里掂了掂,鎏金的,不是純金的,做的倒是很精致,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也不知道這玩意又什么值得藏的。 趙羲姮隨手將鎏金盒子打開,往里瞅了一眼…… ………… 滾吧??!老色批! 跟扔燙手山芋似的扔出去,趙羲姮臉頰通紅,忍不住把摸過那個小盒子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艸!她的眼睛! 衛澧這個小王八羔子,她就該想到他不是什么正經人干不出什么正經事兒。 東西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趙羲姮嫌棄地撿起來,把它扔進楠木盒子里,然后踢遠。 老色狼,這東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看埋在土里的樣子,一年以上是有了,年紀輕輕不學好,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她用手背貼在發燙的臉頰上降溫。 雖然做過無數次了,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窗大亮的,你讓她看著玩意,委實難為人,正經人誰白天開窗看春宮圖? 衛澧收到趙羲姮的信。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沒有往家里寫信她就給他寫信?。?! 就知道!趙羲姮也想他,對他的思念像潮水一樣長長長長長~ 嘴上說不要他往家里寫信,你看他一天不寫,她就迫不及待給自己寫信,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衛澧一抿唇,把露出的一雙雪白虎牙藏回去,咬著下嘴唇,試圖別讓嘴角翹起來了,但嘴好像有自己的思想。 反正也沒人看見,要不就笑一會兒? 就一會會兒。 他裂開的嘴終于閉上了,摸了摸信封,剛要上手拆開,下意識停住,把信封整理好。 唔……媳婦兒給他主動寫信,悄悄看完別人也不知道趙羲姮給他寫信了,他總覺得心有不甘。 衛澧把信別在腰上,這樣? 他們一下子就能看到。 但是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兒太刻意了? 放在袖子里,露出一個角? 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隱晦了,那眼神不好的萬一看不見怎么辦? 袖子也太窄了,回頭再把紙弄皺了。 嗯…… 還是別在腰帶上吧,然后走一圈兒,去慰問將士們。 營地里正在做晚飯,青煙裊裊躍上云霄。 所有人見他,熱切誠懇地打招呼,露出笑容,衛澧挨個點頭表示問候,然后在“不經意”見把腰間的信封露給他們看。 秉持著不過問主公私事的原則,大多數讓人只看了那只張揚的信封一眼,就把目光別開了。 一看就是家書,他們問了顯得多事兒;萬一不是家書,那就是什么重要的機密文件,也不是該他們過問的。 衛澧走了一圈兒,沒人問他,他低頭看了看別在自己腰間的信封。 不夠明顯嗎? 一看就是家書啊,怎么沒人問? 陳若江圍坐在火堆旁,呼嚕呼嚕吃了碗飯,盯著衛澧腰間的信封看了一會兒,然后把目光撇開。 他還不知道衛澧帶著信封出來啥意思? 誒,他就不滿足衛澧的心愿,讓那完蛋主公天天拿他沒媳婦兒的事兒刺撓他,反正他被刺撓著了,衛澧也別想心滿意足。 衛澧把目光投向呼嚕呼嚕在干第二碗飯的陳若江身上,平常挺有眼力見兒的,今天怎么回事兒?飯糊了眼睛,沒瞅見? “咳咳,陳若江?” …… 被點名了,就倒霉。 “在?!标惾艚ㄗ煺酒饋?,把嘴里的飯咽下去。 衛澧把腰上別著的信再明示一下,陳若江盯著腳尖兒,愣是不看他。 他今日必定是要把這封信炫耀出去的。 “陳若江,你出門半個月了,你meimei給你寫信沒?”衛澧問。 qing長…… 陳若江靜默,他meimei是個白眼狼,這些月正跟沈都安那個小白臉打得火熱,哪有空關心他這個孤寡的哥哥? 主公為什么每次炫耀,都要踩他一腳,往他心上扎刀子呢? “陳若楠不給你寫信,大概是怕麻煩驛使,其實也沒啥事兒,就讓她把信給我夫人,順道稍來唄?!毙l澧順勢從腰間把信抽出來,放在掌心拍了拍,“反正我夫人經常往這兒來寄信,順道的事兒,別怕麻煩?!?/br> “……嗯,謝謝主公?!本芙^當捧哏的第一天,失敗了。 旁人只覺得衛澧對陳副將真好,家書這種小事也記得捎帶關心他,沒人懂陳若江的無奈和心酸。 衛澧既然主動說了,陳若江不愿意當這個捧哏,想當的人多了去了,連忙拍馬屁道,“主公和夫人成婚兩年了,感情還是那么好?!?/br> 滿意了的衛澧摸摸信封,終于舍得把它揣進懷里,驕傲地揚起下巴嗎,“沒辦法,她離開我一一天都想念的不行,這不就巴巴給我寫信送來了?平州政務繁雜,她還得抽空給我寫信,真是黏人……” “夫人心中有主公,也有宏圖偉業,將平州打理的井井有條,絕非一般婦人能比擬!” “屬下今年才升上來的,當年主公大婚也無緣得見夫人英姿,但愿這次回去慶功宴上,能見上夫人一面。想必夫人是比宋璇將軍、孫博士更令人敬仰的女中豪杰?!?/br> 一通溜須拍馬,衛澧既聽了別人對趙羲姮夸獎,又炫耀了一遍他與趙羲姮的感情,只覺得渾身舒暢,“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家中都是我做主,我同她說說,她必然同意?!?/br> 陳若江差點兒被他得意的神情晃瞎眼,恨不得搖晃著衛澧的領子大聲喊他,“你醒醒!你給家里寫了好幾十封信,夫人才回你幾封你就這兒洋洋自得?上次買衣服,誰掏不出來錢要分期付款?一家之主嘛呢?” 但一尋思,他還沒個媳婦兒呢,又不好以下犯上,終究是把這想法忍下了。 當年他就應該撇下衛澧,去投奔別人,姜溯、謝青郁誰的都行,總不至于在他們那兒還要受這樣的窩囊氣。 他貪圖這碗飯,現在跑也跑不了了,后悔。 衛澧炫耀也炫耀夠了,便揮揮手,“你們繼續吃飯吧?!?/br> 然后轉身回自己營帳。 信還沒拆開看呢…… 他迫不及待用刀刮開火漆。 “我在你書房窗戶下挖到一個盒子,給你一張紙的解釋機會,速回信?!?/br> 衛澧眉頭皺在一起,她寫信就要說這種事情嗎? 還是半個想他的字都沒有? 什么書房窗戶下的匣子?什么東西?他根本不知道好不好? 那東西不是他的,肯定不是他的,他沒記得把什么東西埋在窗戶下面了,指不定是哪個小廝偷偷藏的,現在怪到他頭上了。 衛澧又是委屈又是心酸,枉他剛才跟個傻子似的同他們炫耀家書。 “主公,王六郎來了?!蓖趿墒峭踔b的六兒子,是年紀最小,也最得他寵愛的一個。 也因為年輕氣盛,比他的哥哥們少了些沉穩深思,顯得更沉不住氣些。 他進來后急吼吼摘下兜帽,“你到底什么時候幫我?” 衛澧將信不緊不慢塞回去,換了副面孔,“滾出去重新進來?!?/br> 王六郎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進,下顎繃得緊緊的,但這次出來他是背著哥哥們出來的,不能拖延,只好氣勢洶洶出去,然后重新進來,作出乖巧之態。 “坐?!毙l澧抬抬下巴,“你現在有求于我,好好說話?!币皇峭跫沂O聨讉€兄弟里,就老六最好糊弄,敢這么跟他說話,他早就把人剁吧了。 王六郎不服氣,“我分明答應你事成之后給你六座城作為報答,我們這是平等交換的關系。兵不血刃就能拿到六座城,你才是最賺的?!?/br> “那我也可以幫你別的哥哥?!毙l澧都不拿正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