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衛封雖然隔著衣料碰過,但卻從來沒有見過。 他呼吸有瞬間短促,眸光幽邃,吞咽著喉間干渴熱燥。 他嗓音嘶?。骸澳慵y身了?!?/br> “這是守宮砂,荀玉信里是騙你的?!鼻f妍音昂起紅得滴血的雙頰,羞赧的眼對上衛封震驚的眼。 他少有如此明顯的失態,僵愣許久,盯著她心口朱色的花蕊。 “……小衛?!?/br> “我想誤會總要說清楚的,以后你不能再誤會我了,也不能再如從前那樣對我了,不然我下次跑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會?!毙l封干啞著嗓音,這種劇烈的歡喜讓他失去反應,他終于彎起唇,抬手理正她的衣襟,遮住她白皙薄潤的雙肩,溫柔而小心地將她呵護在懷里。 “為什么是這個形狀???” 他的氣息呵在耳邊,她被燙得渾身發顫。 “柳淑妃說,點在這里,看著看著,就、就不見了……你會喜歡?!?/br> 衛封擁緊她,狠狠嗅著她耳鬢間的香氣,面龐紅到脖頸:“我喜歡?!?/br> 他只單單看了那一眼,就已經為她而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了這么長ヽ( ̄▽ ̄) 小可愛們晚安~ 第98章 衛封落難的這幾日里,趙軍設計誘導齊軍,將士尋找他關心則亂,被引誘到蒼嶺,陣亡了三千兵馬。 如果沒有陳眉的信,將領還會再踏入敵軍的計謀中。 軍中上下皆知這是莊妍音的功勞,周國那個傳聞中嬌滴滴的公主竟然只身救回了他們的皇上,王者歸來,全軍上下士氣大振,將領也終未再慌亂。 衛封未再讓各將領到他的營帳來商榷軍務,而是讓他們商討完再來傳達。 莊妍音察覺是因為她住在這,他多有不便,便欲去隔壁的營帳。 天剛亮,她才剛剛睜眼,身上仍穿著那件寬大的寢衣,空蕩的衣衫讓她整個人更小了一團。她爬起身欲離開,被衛封摁回去。 “再睡一會兒?!?/br> “我與阿眉住一起吧,這樣不會影響你?!?/br> “為何要與陳眉住,就留在這?!?/br> 莊妍音眨著眼:“你真不嫌我嬌慣了,你改得這么快?” 衛封被說的更覺愧疚,那山谷中是什么情況他再清楚不過,她千里迢迢奔赴來救他,就只因為她夢見他遇險。她不嬌慣,一點也不,歷史上就沒有她這般的公主,貌昳可愛、嬌俏溫善、還心懷大計造福百姓。他有時覺得她聰穎,可她此舉又太傻。這一路艱難險阻,她萬一遇上什么危險,他會自責一輩子。 衛封喚了聲衛云,不一會兒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端著托盤,斂眉躬身行至榻前,將藥遞上又躬身退下去了。 “軍中也有婢女嗎?” “特意為你安排了一人?!毙l封掀起衾被,他傷勢與身體才剛恢復些,挽起莊妍音長長的褲腿,她下意識收腳,玉足被他握住。 “我為你上藥?!?/br> 她早晨踢被子,他去蓋的時候發現她小腿上被荊棘割破的傷口,許多條,細長帶著血痂。 藥冰冷,他指腹摩得癢癢的,莊妍音下意識蜷弓著腳趾頭。 衛封跪坐在她腳邊,瑩白肌膚上那許多條傷口格外刺眼,手上動作放慢了許多,這雙執掌生殺的手從來沒有這般輕柔過。她的肌膚沒有一處不是細膩的,無暇的白玉色,泛著健康的光澤,此刻也許因為不習慣,不安地扭動。 衛封無奈地彎薄唇,才見她腳趾上被磨破的傷口,他隱姓埋名那些年也常需要靠自己,很清楚這是徒步跋涉才會磨損的傷口。他俯下身,吻住了蜷弓著的、幼圓可愛的小趾頭。 莊妍音觸電一般,挺拔修長的男兒正跪坐在她腳下,那股王者的俯首讓她慌亂,急忙鉆進了被子里。 衛封抿了抿笑,取過托盤里濕潤的長巾擦拭雙手。 “那青瓷奩中是治你臉頰面皰的藥,要我為你涂抹,還是你自己來?” “我自己來?!鼻f妍音小心爬下床去換衣,托盤里是一套女子衣裳,樸素的鴉青色。一旁放著女子潤膚的面脂,幾支玉釵,一面銅鏡,描眉的螺子黛。 陵阜因為戰爭,城中商鋪都是不開門的,能在軍中為她準備上這些,已經足夠用了心思。 莊妍音換好衣物,自己洗臉刷牙,同衛封吃過早膳去看陳眉。 陳眉的營帳離帥營不遠,中間是幾位將領的營帳,陳眉被安置在季容背后的營帳中。 莊妍音腳踩著草地,萬物青蔥可愛,她恍惚才察覺已過了她的生辰,她已經十六歲了,若算上上輩子,比衛封還大幾歲。 一路上碰到的士兵都向她行禮,威武端正喊“公主”,有的不敢對上她眼神,有的瞧見她時飛快垂下頭去,紅了臉頰。 莊妍音微笑著,從這些敬佩的目光里感受到他們對她的認可。 她愉快道:“免禮,戰士們辛苦了?!?/br> 身前高大的幾人紅透了耳朵:“不辛苦!” 季容從營帳中出來,見到莊妍音忙朝她行禮:“公主來看那倔強的婢女?” “是啊,但季將軍為何這般說?” “呵,公主那婢女脾氣可大得很?!奔救萏籼裘?,將陳眉的事說來。 陳眉險些被齊軍誤會成擅闖的平民治罪,又不顧渾身的傷催促季容帶兵去尋她與衛封,回來的馬背上死活硬挺著,最后忍不住連日的疲累栽下了馬背。季容一路載著陳眉回來,又將陳眉抱回了營帳,陳眉非但沒有感激,還責怪他趁機揩油。 季容無辜地道:“公主可要為臣說說理,臣是那種人?” “你抱她哪了?”莊妍音可不會因為這是衛封的愛將就向著他。 她卻沒有等來季容的回應。 男子似在回想,古銅色的肌膚在忽然之間變作怪異的緋紅色,季容第一次不敢迎著她眼睛,八尺男兒咳了一聲,飛快行了個禮。 “臣還要去點兵,先告退了!” 莊妍音微愣,才知陳眉也許不是誤會而生氣,而是真的被季容揩油了?她霎時來了氣,但季容已經跑沒了影。 陳眉正從床榻上掙扎著欲下地來,但慘白著臉,似乎在強忍疼痛。 莊妍音正撞見這一幕:“別動,躺回去,你怎么了?” “奴婢有罪,睡過了頭?!?/br> “跟我說這些做什么,你傷到腳了?” “就是跑得急了些,摔了一跤?!?/br> 莊妍音為陳眉上藥,她身上都是摔傷,腳也崴傷了,還不好下地。 莊妍音問起:“季容欺負你了?” 陳眉惱羞瞪圓了杏眼,滿目的殺氣,但想到季容身份,終究道:“沒有,他就是無意中碰了奴婢一下,公主莫為了奴婢跟皇上的將軍置氣,免得傷了與皇上的和氣?!?/br> 莊妍音回到帥營,點了衛封派給她的小兵將陳眉抬到了帥營后重新搭建的營帳中。季容從她身前過,似乎有愧,也不敢上來同她打招呼。 莊妍音讓陳眉好好養傷,這幾日都是衛封尋來的那名婢女慕秋在侍奉她。 這幾日里,齊軍自岡羊道被迫退至陵阜城外,趙吳兩軍合力,齊軍在地理與戰術上還是吃了虧。 新的營地剛剛搭建好,衛封如今已能下地,內力也恢復了不少,他正與幾名將領在議事。 莊妍音坐在土堆上遠眺夕陽暮色,見鐘斯正向她走來。 “鐘大哥,你沒有與皇上議政了?” “皇上與幾位將軍議事,我已得閑了?!辩娝剐χ?,如今眼中儼然兄長呵護meimei的寵溺,“軍中是不是無趣得很?” “不啊,能跟在你們身邊我覺得是一件幸事?!?/br> “何出此言呢?” 莊妍音遠眺著前方,成片的營帳,有序行走的士兵,不遠處與兄弟搶野果吃的小兵。 晚霞渲開單調的云,讓天際的云朵絢爛綺麗,遠山如黛,這是最古樸又詩意的畫卷。 “軍中不單單只是成群的冰冷盔甲,還有將士熱血,還有這無邊際的疆土。我夢見未來這全都是大齊的天下,也許百年后史書上會記載恢弘熱血的陵阜之戰,會寫到英明的皇帝,聰穎的軍師,驍勇的將軍,還有無數不懼生死的男兒。后世人會向往這個充滿硝煙又開往和平的時代,但他們只能從史書中看見這個時代,而我是親眼看見這一切?!?/br> 莊妍音笑起來,眉眼彎彎似月:“我很開心重活一次,遇見你們?!?/br> 鐘斯抬手想揉她腦袋,察覺如今身份有別,收回了手。 莊妍音悄聲道:“我哥哥不在這,想挼就挼?!?/br> 鐘斯瞅了眼左右,飛快挼了一把她腦袋,兩人四目相對,仿佛都回到那些天真青澀的歲月里,大笑起來。 鐘斯道:“士兵說軍營外有一片花地,想不想去看?” “走?!?/br> 營地外竟有一片牡丹花地,中間橫出高墻隔開。 鐘斯也是第一次見,興奮地沖上前想為她摘花,竟不知怎么就順著那斜坡走上了土墻上。 黃泥砌的墻,少有人踩踏,鐘斯上去后那斜坡處就碎裂了開,他回頭才發覺這是橫墻,嚇呆在墻上。 莊妍音忙道:“鐘大哥你別怕,這墻只有我這么高,你往下跳?!?/br> “我我恐高!” “沒關系的,你閉上眼,我讓士兵來接你?!?/br> 跟隨著他們來的兩名士兵與慕秋都趕來接鐘斯。 士兵的手夠到了鐘斯腳踝,他驚慌甩袖:“別!別碰我,讓我靜一會兒?!?/br> 莊妍音忙讓士兵先停手,但士兵也許也是初次瞧見他們的軍事會恐高,愕然瞪大了眼,候在一旁,替鐘斯尷尬。 鐘斯驚慌之下,竟踩空往后栽下去,只留下一聲驚呼。 “鐘大哥!”莊妍音忙指揮士兵去墻的另一頭。 幾人繞過來時,正見鐘斯被一年輕秀麗的女子橫抱在懷里。 鐘斯還是發愣的,女子嫌棄地癟癟嘴,手一扔,鐘斯滾在了花團中。 “屁高點地方,也不嫌丟人?!鄙倥D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