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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這么吃栗子蛋糕,我總覺得會出問題。 魯斯曾經一邊犯著愁,一邊向他抱怨道。 ——吃點別的不好嗎?我幾乎什么糕點都會做,除了這個栗子蛋糕。 那時尤金隨性地笑了笑,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那不如哄他去吃一些你拿手的點心吧? ——我拿手的東西這么多,這需要好好想想。魯斯叉著腰沉思著。 蘋果塔怎么樣?尤金看向他們剛從鎮上買回來的水果,紅黃相間的表皮透著健康的光澤。 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以后就算是賣栗子蛋糕的店家倒閉了,剎那也不會餓著肚子。 他這么說。 …… 婦人的尸體面朝下躺倒著,被吸干了血液的肌理組織深深地下陷下去。她的身下壓著一個白色的紙袋,兩個蘋果塔翻滾著落在了兩步之外,其中一個已經被踩得稀爛。 尤金像是被人擦去了表情,只低著頭站在那具尸體的兩步之外。是在十數秒之后,他才慢慢地彎下腰去,將手伸向了那還完好的甜點之上。包裹著蘋果夾心的酥皮上還殘留著無辜的,源自爐火的溫度。尤金抬起手,混合著沾染上的灰塵和鮮血,機械化地咀嚼起來。 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什么感覺?他也不知道。手里的終端提醒著他有新的訊息,是肖把探尋后的消息傳給了他。 ——這些怪物身上沒有可供肖cao縱的設備,便意味著他們失去了在瞬時大規模阻止怪物行進的手段。 尤金將終端緩緩地收了回去。 在他身后,四五個撒格朗軍士模樣的怪物憑空出現,將他圍在了最中間。無聲的對峙極短又極長,像是有誰發出了無形的信號,怪物們在毫無交流的前提下,一齊向他撲了過去。 沒有辦法一群一群的阻止,那么就一個一個殺掉好了。 尤金想。 他的身影幾乎被怪物們瞬時遮罩,然而它們近身的速度在來到尤金身邊時卻忽然變得滯澀,暴長的指甲縮短了兩寸,就連口中的獠牙都回縮到了正常人犬齒的長度。 尤金毫無感情地笑了笑。 遺產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 如果他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一柄武器,那么就讓他來完成自己的使命。 …… 在祭典城混亂的最中央,是一個穿著撒格朗少將制服,卻依然平靜警醒的身影。和奔馳和屠戮中的怪物不同,他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昭示了他的理智。鐵面具遮罩了這個人的上半邊臉孔,一頭干枯的半長白發飄散在風中,他踏過尸體和血泊,仿佛走過夏日寧靜的山間。 在到達了祭典城中央壯麗的大理石噴泉時,他站定了腳步,望向了變了色也變得渾濁的池水。 ——“這說穿了只是要去演一出戲而已。需要大張旗鼓地為死人準備噴泉這種道具嗎?” 他的同僚曾經這么詰問他。當時他給出了一個官僚式的,對方無法反駁的理由,但他實際上的所想,僅僅是——這些可憐的人啊,讓他們在為大義獻祭前,看看美麗的景色罷。 在這樣高高在上的憐憫里,少將側過了頭。從遠處送入他耳際的聲音里,他聽見了他的從屬者們的嘯叫。這些聲音告訴他,有人正在以人類的rou身屠戮著撒格朗的士兵。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男人往后退了兩步,旋即加快了步幅步速,向著某處飛奔而去。 …… 已經變成血人的尤金站在原地,胸膛起伏著。怪物們散落的頭顱和四肢落在他的腳邊,他的右手上也多了一條覆蓋了整條小臂的,深可見骨的新鮮抓痕。 他低下頭去,想要扯下T恤的下擺進行包扎。就在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逼近的腳步。 能聽見腳步聲,說明這個人不是怪物——尤金出刀的速度因此放在了可以收回的程度。 然而在看清來人的容貌時,一種荒謬的熟悉感卻頓時充斥了他已經空白了的腦海。 高大的身軀,干枯的白發,經常被遮掩著的瞳色 “帕爾默?!?/br> 那個人叫他的名字。尤金的鋒刃因此停在了半途中。 穿著撒格朗少將制服的人抬起手,揭開了罩在臉上的鐵面具。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伊戈爾·莫羅佐夫。 他守門人的前戰友,阿妮卡的戀人,以及,本應早就殞命于監視季耶夫任務中的死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好喜歡寫打打殺殺的劇情……雖然寫到角色死亡的時候會覺得很難過…… 希望大家還喜歡劇情線,下一章是重要揭秘,可以期待一下下。 2021,希望對你們和我都是很順利很幸福的一年 感謝在2021010118:00:55~2021010218:1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蝦皮不皮12瓶;越瓷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章 一片空白的頭腦被重新漆上了現實的顏色。尤金的瞳色里多了一份理智回歸的光亮,肌rou的酸痛和右臂上的疼痛也在同時變得異常鮮明。平舉著的彎刀落回了身側,傷口溢出的鮮血漫過腕骨墜往地下,是溫熱粘膩的一片。 “……白狼?!?/br> 這是伊戈爾的代號,尤金的語氣里卻沒有任何敘舊的溫度。白發的男人對著他露出了微笑:“好久沒聽人這么叫過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