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王陸海接過,然后將其攥住,神色陰沉的看向臺下。此時他已經不在意是賺是賠了,只想給小奶狗一個教訓,報自己被咬之仇。 一樓中央,虎爺揚著脖子,神態傲慢的看著蛋生。 蛋生前爪撓了撓地,滿身戒備?;斔剖青托σ幌?,接著朝小奶狗撲去。 奶狗跳上鐵絲網,準備故技重施,可是下一秒,就被杜賓用前爪拍了下來。小奶狗在地上滾了一圈,怒氣沖沖的看向杜賓犬。 “好樣的!” “虎爺加油?!?/br> “野犬,繼續跑啊,躲開它?!?/br> ………… 圍觀群眾見狀,更加興奮了。當然,這其中也有下注蛋生,想要爆冷門的??偠灾?,現場氣氛再次被調動起來。 杜賓像一個出色的老獵人,慢慢挑逗著手中的獵物。 “嗷嗚——”蛋生齜牙咧嘴,模樣有些煩躁,它總感覺,自己不應該這么狼狽的。面前只是一只低等物種,自己一個眼神就能把對方鎮住的。 不,不是眼神。面前這個低等物種根本不配自己的眼神!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不應該站在臺上。 蛋生越來越煩躁,他靈智剛開,對周圍一切都懵懵懂懂,但本能的,它感覺自己被束縛了,不是鐵籠,而是一種壓抑的,想要打破的束縛。 蛋生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再逃跑,不再躲閃。 “吼——”杜賓用前爪撓了撓地面,他感覺自己這只小狗鄙視了。杜賓躬身,朝奶狗狠狠的撲去。 “嗷——”奶狗沒有動,只是眼神越來越茫然,接著,條件反射的沖杜賓加了一聲。 聲音很小,只有近處的杜賓能聽到。 杜賓剎住身子,猛然停下,接著不敢前進分毫。作為一直優良的斗狗,他嗅到了危險。 “上啊,虎爺上啊?!?/br> “靠,是不是莊家作弊?這狗怎么撲到一半不撲了?!?/br> “又是這樣,還能不能行啊?!?/br> ………… 場面靜謐了半分鐘,緊接著,圍觀的游客罵罵咧咧道。這前前后后一個小時,完全是考驗他們的耐心。 二樓的特等包廂里,金發青年也站起身來。 他和杜賓犬朝夕相處兩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 “砰,砰砰——”場面有些嘈亂,就在眾人罵罵咧咧之際,一聲巨響從一樓響起。眾人停止了喧鬧,朝樓下看去。 只見看臺南側的鐵門被撞擊在地,在鐵門上,站著一個兩米左右,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彪形大漢環顧一圈,接著朝看臺上走去。 彪形大漢就像一個人形扳手一般,將鐵絲網扒開,從里面拎起小野犬。 “這是誰啊,終結者?” “鐵絲網生銹了吧?!?/br> “主辦方,這比賽結果怎么算???” ………… 彪形大漢的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見拖沓,眾人先是一愣,紛紛說道。他們壓的金額不少,還等著一本萬利呢。 眾人紛紛叫囂著不滿,只見彪形大漢跳下看臺,將奶狗交給一個年輕男子。 眾人這才注意到,大漢身后跟著一個二十左右,氣質清秀的男子,此時男子距他們太遠,眾人不看清他的模樣。 “把他抓起來?!庇慰蛡冋J不得蘇毅,王陸??墒侵赖?。此時王陸海站在二樓的樓梯上,氣急敗壞道。 現在是斗狗會的高潮時間,沒想到蘇毅突然攪局。先是大青農場,又是那只野狗,這蘇毅還真的跟他不對盤。 黑衣打手們聞言,立馬上前捉人,場面一片嘈雜。 二樓游客看著一樓場景,有些面面相覷。這先是歐美終結者,現在又是港臺黑幫……拍電影呢? “警車,有警車到村口了?!北娙算渡?,這時,有一道粗喘聲傳來。 紀家山下,隱隱有警車聲傳來。 眾人再也坐不住,朝樓梯口迅速跑去。在華夏,像他們這種聚眾斗狗可是犯法的。要不然,王陸海也不會將斗狗會開的這么隱秘。 吵鬧聲,下樓聲,謾罵聲……整個別墅內一陣嘈雜。 蘇毅并未在意周圍環境,而是神色嚴肅的看著懷中的蛋生。此時蛋生通體guntang,滿臉茫然,瞳孔也漸漸變得血紅起來。 仿佛,被鮮血浸滿的深淵一樣。 第三十章 “汪, 汪汪!”“吼——”狗棚里的斗狗似是聽到了動靜,接二連三的驚吠起來,場面更加混亂了。 蘇毅抱著小奶狗,斟酌之后, 朝別墅外走去。雖不知蛋生為何會變成這樣, 但它情況特殊, 不適合留在人多的地方。 現在別墅區十分嘈雜,黑衣打手顧不上蘇毅二人,簡單的收拾之后,向后山上迅速跑去。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們也管不上王陸海了。黑衣打手十分納悶,村民已經被打點好, 來的客人又是再三篩選的,警察們是怎么知道他們的…… 一片雞飛狗跳。 蘇毅走出別墅區,環顧四周,紀家村方向傳來手電筒的亮光, 這是警察過來了。剛才李峰打電話溝通過,他帶那兩個盜狗賊去警局,沒想到錄口供的時候,竟牽扯出一條賭狗大案。這是市里面重點追查的案子,有了這條線索后, 全警出動,這才有了紀家村口這一出。 懷中蛋生燙的更加厲害了,蘇毅不再多想, 矮了矮身子,鉆進一旁的山林里。 現在已經臨近一點,寒氣較重,整個紀家山都透著一股陰森之意。大青山也是山,但離岳寧縣不遠,兩公里外就有高速,地形相對開放。相比較,紀家山就處于真正的深山中了。 蘇毅朝紀家山內里走去,遠處能聽到不少響動。這是參加斗狗的賭客,他們大多存在了僥幸心理。要不然,他們不僅面臨面子和金錢的損失,情節嚴重的,肯定會關進局子…… 逃進深山的賭客不少,蘇毅選了一條人數較少的陡路,闊步而上。人形傀儡緊跟其后。 懷中,蛋生已經漸漸失去了意識,體溫越來越guntang。如果說蛋生剛開始是一縷小火苗,那現在就是一塊即將噴灑的巖漿了。 “再忍忍?!碧K毅給它順了順毛,嚴肅說道。此時蘇毅的手掌一片通紅,仿佛被高火燙過一樣。 蘇毅繼續前行。十分鐘后,他終于找到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應該是以前山民打獵休息的地方。蘇毅將小奶狗放下,此時蛋生眼神空洞茫然,仿佛沒什么意識。 蘇毅前世是天機宗的供奉大長老,雖然沒有養過靈獸,但博學多識,對靈獸一族略知一二,蛋生種種變化都是進化的跡象。 古地球屬于末法位面,靈氣全無,修真者無法修煉,更別說靈獸進階了。蛋生剛剛足月,完全沒有進階的可能,現在,這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一件怪異的事情。 靈獸進階就相當于修士的渡劫,外人無法相助,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蛋生先是茫然的站在地上,接著拱起身子,像是受到什么痛楚一樣。 “嗷——”就在這時,一道低吼聲從蛋生身上發出。那是一道深沉的,令人心神顫栗的吼聲。 “主人?!比诵慰莒`智未開,但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蘇毅抬了抬手,示意沒事。 此時蛋生的瞳孔一片血紅,仿佛要隨時滴血一樣。蛋生不再低吼,身體漸漸安定下來。蘇毅沒有說話,神色更加嚴肅了。蛋生的進階跟他所認知的進階不同。 “吼!”蛋生又發出了一陣低吼,然后身體急速變大。斯須間,變成了一個半人高,通體純黑,冒著火光的獰獸。 蛋生的眼睛不再迷茫,充滿了冷漠和嗜血。此時,這雙眼睛正靜靜的轉向蘇毅。一人一獸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對峙起來。 蛋生的瞳孔是一片紅到極致的赤色,在其中,蘇毅看到了無數鮮血和殺戮,被鮮血包圍的是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蘇毅看不清男子的長相,但憑借直覺,這個男子的實力一定強大。是整個天機宗也惹不起的存在。 “吼——” 變異后的蛋生齜牙笑了笑,接著朝蘇毅一步步走來。他的目光充滿了原始的獸性,那是對獵物的志在必得。人形傀儡上前,被蛋生一個眼神逼退。蘇毅能明顯看出,人形傀儡的身體有些發紅,這是在絕對實力面前的不堪一擊。 “蛋生?!碧K毅深呼口氣,將手掌覆于蛋生的胸前道。蛋生絕對不能以這個形象出現在人前。 蛋生的目光閃過一絲掙扎和迷茫,緊接著,再次冰冷的看向蘇毅。他現在只想殺戮,純黑的前爪抬起,它想將這個男子拍于掌下。 “須菩提,菩薩于法,應無所往,行云布施?!本驮谔K毅思索對策之時,一道佛音冥冥響起。蛋生停住了動作,面上滿是掙扎。蘇毅看著蛋生,在其瞳孔中,除了一個黑衣煞神之外,又漸漸多了一個白袍僧人,這二人一會重疊,一會分開。 漸漸的,白袍僧人漸漸取代黑衣煞神,僧人抬頭。蘇毅也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那是一個俊美到極致的面孔,僧人眉心有一點朱砂,為他增加一絲寶相莊嚴。 在蘇毅看向僧人的同時,僧人也看向蘇毅,目光無悲無喜,古井無波。 僧人的身影漸漸淡化,蛋生也不再掙扎,面上更多的是迷茫,剎那間,蛋生的身影逐步縮小,然后變成一只三十公分的小奶狗。 “嗷嗚——”蛋生的腦袋越來越清明,在看清蘇毅后,委屈巴巴的爬了過來。 白牙咬著蘇毅的褲邊,示意他抱抱。蘇毅神色復雜,他……好像養了一只修真大陸都收拾不了的怪物。 ………… “青玄,今日佛法參悟的如何?”而此時,大元邊境,法若寺??嘟浯髱熆粗约旱牡茏?,滿意問道。唐青玄已經十八歲,佛法造詣高深,儼然是法若寺年輕弟子第一人。 “佛法高深,弟子還在修行途中?!碧魄嘈勓?,對苦戒執禮,可目光卻不自然的轉向一旁的湖泊。 這十三年來,唐青玄時常在這里悟道,夢中的黑衣男子和半人高的黑犬越來越清晰。唐青玄看不清男子的長相,只知他實力一如既往的滔天。 剛才,唐青玄又看到了夢中的情景,出現的不是黑衣男子。而是半人高的黑犬和一個衣著怪異,頭發極短的青年。 黑犬意識不清,正朝青年極吼著,青年眉頭微皺,但不見恐懼和慌亂。 唐青玄看著湖面,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佛法,黑犬停止了低吼,青年滿是疑惑。緊接著,青年直視過來。 唐青玄有預感,青年看到了自己。 “世間,真的有仙?!贝嘟渥吆?,唐青玄將石子丟入湖中,喃喃自語道。語態較之十年前,多了一絲堅定。 …………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滿山溜達?!鄙蕉粗?,蘇毅將蛋生抱在懷中,語態無奈道。一飲一啄自有因果,蛋生是他帶到華夏國的,蘇毅自要負擔起看護職責。 不管蛋生的本體是什么,此時,它只是一只剛足月的奶狗。 “嗚——”被蘇毅抱起后,蛋生嗚咽一聲,似是訴說著這三天的委屈。蘇毅幫它順了順毛。 “狗娘養的,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居然把條子都招來了?;逇?!”就在蘇毅準備回去之時,山洞外傳來一道低罵聲。 樹枝‘咯吱’作響,兩個男子都進。其中一個光頭,大金鏈子,正是王陸海。在他身旁的是一個黑衣打手,兩人為了逃脫警察追捕,也一同進山了。 “呵,冤家路子啊。是你小子報的警對不對?老子要被抓,你也活不了?!笨吹缴蕉从腥撕?,王陸海先是一愣,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物件,冷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