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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靳淵看著他們被圍攻的模樣,神情已經再次有了些微的變化。 亭西見狀大聲道:“快殺了他們!你應該動手殺了他們,是他們害死了你的向導!” 謝虞舟差點要因此笑出來,雖然這種時候絕對不是能夠輕松地說這些的時候,但這場景實在是滑稽得厲害。 亭西竟然說是他害死了靳淵的向導。 那他現在在靳淵的眼里又算是誰? 謝虞舟忍不住因此覺得好奇,他回頭看著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央的機緣,四周其他人都在戰斗,只有他仿佛立在風雨里最安寧的那個所在,但卻又像是在風暴中最中心的位置,他怔怔地看著謝虞舟,身后仿佛有著無數的烏云和狂風正在匯聚,逐漸凝成令人恐慌的黑霧,逐漸吞噬所有。 縱然眼前的場景實屬可笑,但謝虞舟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別的事情,他很清楚不能再讓靳淵繼續這樣下去,他必須要想辦法。 靳淵現在的精神屏障很難讓人侵入,那么他只能用特殊的辦法讓靳淵的精神屏障產生瞬間的裂縫,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讓自己的精神力進入對方的精神空間,然后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喚醒他。 可是究竟要什么樣的刺激才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謝虞舟猶豫著,而就在這時候,亭西抽出了身上的武器,朝著他這方射擊而來。 她的動作太快,出手也根本讓人毫無防備,就連身側的譚野在發現之后也只來得及短促地叫了聲,甚至來不及提醒謝虞舟。 而謝虞舟雖然已經發現了她的進攻,但他卻像是因為身體的異常狀況而無法動彈,最終只能定定站在原地。 空氣似乎靜止了瞬間,而后所有人都看到,那枚子彈劃破空氣,就這樣自謝虞舟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謝虞舟胸口頓時滲出血色。 他身子微晃,接著緩緩倒下,譚野幾乎是立即甩開旁邊纏斗的人,動作因為過大甚至失去了分寸,直接震開好幾人,接著迅速來到了謝虞舟的面前。 “你沒事?”譚野迅速扶起謝虞舟,替人止血,動作不敢有半點耽誤。 謝虞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胸腔處傳來的痛苦,那是種近乎撕裂的痛楚,不過那其實都算不得什么,從靳淵那頭傳來的精神痛楚遠比□□的疼痛要劇烈許多,甚至于可以說這種□□的疼痛,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精神上的痛楚。 而他沒有因為自身的狀況而收回視線,他抬起頭,視線不閃不避地對上了靳淵的目光。 靳淵也正看著他,臉色怪異難看,痛楚和癲狂混在一起,他已經朝著這邊走出了幾步,大概是在剛剛發現謝虞舟中槍的時候。 他手揉著額角,喉嚨間發出了痛苦而嘶啞的聲音,聽起來竟如同野獸般,仿佛隨時都將展開殺戮。 也在同時,亭西再度開口道:“殺了他們,這兩個人害死了你的向導,你還不快點殺了他們?” 靳淵此時已經再度朝著謝虞舟走了過來,右手邊白狼同時出現,同樣被染成血紅的雙眼正以危險的眼神注視著此刻因為受傷半跪在地的謝虞舟。 謝虞舟聞言冷笑起來。 亭西瞇著眼睛,看向正笑出聲的謝虞舟,諷刺般道:“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有什么話想說?” 謝虞舟挑眉道:“你們認為你們可以控制得了黑暗哨兵?” 亭西根本不想與之爭辯,但對上謝虞舟的眼神,她還是出了聲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蟲族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控制他,對我們來說,只要他不再效力于聯邦就是最好的結果,而他將來要在聯邦掀起不管多大的風浪……這都是我們愿意看到的事情?!?/br> 亭西說到最后,笑容竟然異常地甜美,看起來既危險又可怖。 然而謝虞舟卻竟然也同她一樣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是嗎?” 他雖然看起來半身染血又狼狽得厲害,甚至連站都已經站不穩,還需要譚野在旁邊扶持著才能夠好好站立,但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他看起來依然從容無比,仿佛亭西剛才所說出來的計劃不過是個無稽的笑話,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 謝虞舟身上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因為他總是能夠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面對任何事情,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足為懼,即使他其實看起來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亭西冷冷道:“你這副樣子真是讓人討厭?!?/br> 謝虞舟又笑了起來:“那真是很不好意思,還得讓你再討厭上一段時間了?!?/br>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同時,靳淵此時已經帶著他的精神體來到了謝虞舟他們的面前。 亭 西就站在謝虞舟他們面前不遠處,手里面的武器還在發著熱,他連頭也沒回,感知到靳淵的到來之后,語聲帶著蠱惑地說道:“殺了他們,你就可以替你的向導報仇了,你不能讓你的向導白白死去,是么?” 靳淵沉默著,只有身上那種狂躁異常的氣息能夠讓人判斷出他現在是處于失控的瘋狂狀態中。 在亭西的催促之下,靳淵再度抬起腳步。 他步步靠近著謝虞舟和譚野,左手小心攬著懷中冰涼的軀體,右手已經緩緩從亭西那頭接過了武器。 而譚野則小心翼翼地護在謝虞舟的身邊,緊張卻又滿臉無奈地罵道:“我到底是攤上了個什么事情,靳淵你清醒過來之后可別后悔,明明是你的向導最后卻變成我來幫你保護,不光這樣要對他出手的人還是你自己,現在我勸你要不然就別動手,你要是動了手,最好就這輩子都別醒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