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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他們這次逃出去之后,再回來想要喚醒靳淵,或許已經來不及了。 聯邦曾經每次出現過的黑暗哨兵,最后的結局都算不上好,不是發瘋之后陷入無休無止的殺戮,就是在發瘋之前就已經被聯邦所擒住并且執行死刑。 而靳淵在這些人當中,大概是唯一在覺醒黑暗哨兵能量之后還能夠好好生活,甚至還能夠走上聯邦最高位置的人了。 他堅持了那么長的時間才終于走到現在,謝虞舟實在沒有辦法就這么死心看他就這么栽在蟲族的手里,并且如果真正地說起來,他還是為了自己才會被蟲族算計的。 謝虞舟咬著牙,即使知道效果甚微,依然沒有放棄讓靳淵聽到自己精神力所傳遞過去的聲音。 而在同時,他掙脫開譚野的攙扶,拖動著沉重而泛著痛楚的四肢,步步朝著靳淵走了過去。 譚野看得心驚:“小心!” 他雖然說讓謝虞舟勸說靳淵,然而卻也沒有說要讓這個人直接走到靳淵的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替謝虞舟捏了把汗,而謝虞舟卻已經對著靳淵用近乎嚴厲的語氣開口道:“你看清楚你自己抱著的是誰?!?/br> 靳淵要發瘋,可是他抱著個空殼子,抱著個作為容器的蟲族實驗品軀體在那邊發瘋,這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讓人覺得詫異的是,靳淵像是聽不見任何話語,但當他站在靳淵的面前說出這話的時候,靳淵的動作卻稍微頓住了片刻,他直視著面前的謝虞舟,微微瞇著眼睛,就好像是在用力地去從凌亂的腦子里尋覓那點能夠稱之為理性的東西。 見這種方式有用,謝虞舟當即又道:“你別忘了你當初覺醒黑暗哨兵的力量時究竟是為了什么,還有你拼了命用了多長時間才壓制住……” “住口!” 說出這話的不是明顯已經有所動搖的靳淵,而是此刻正站在后方的亭西,亭西臉色難看,緊盯著謝虞舟的臉,忍不住怒斥道:“你的話太多了?!?/br> 謝虞舟笑了笑,他唇畔還在滲著血,但他卻半點沒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挑釁般看著亭西道:“你如果真的是亭西,我大概會稍微忌憚點,但你現在不過是披著她軀體的冒牌貨罷了,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亭西冷著臉,往周圍的人遞了眼色,其他人迅速沖過來就要對現在因為對抗黑暗哨兵的精神沖擊而毫無反抗能力的謝虞舟出手。 譚野見狀也跟著站上前來,要教訓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還沒等譚野動手,那群戰艦的隊員在經過靳淵身邊的同時,血光四下飛濺而出,眾人甚至根本沒見靳淵如何動手,慘叫聲便頓時響起,斷肢殘骸散了滿地。 這下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靳淵冷冷瞥了眼眾人,眼底閃著嗜血的紅,他像是不滿于其他人的打擾,在短暫的靜默過后,單手護著懷里的軀體,踏著血色來到謝虞舟的面前,右手抽出冰冷的匕首抵在謝虞舟的胸口處,冷聲問道:“你是誰?” 謝虞舟聽到這問話,眉峰微微挑起,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第72章 謝虞舟剛醒過來沒多久,在T327星上撞見了靳淵,對方就是用同樣的語氣和同樣的態度問了他這個問題。 沒想到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兜兜轉轉到現在,靳淵又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那時候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失去了記憶,而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做多余的回答,靳淵現在的狀況,就算是他說出了答案,對方也未必會相信。沉溺在幻想里的人,總會將自己所以為的東西當成是最終答案,并且為此堅定不移。 如果想要讓靳淵徹底清醒過來,只能沖破他那層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封鎖,重新進入他的精神空間,想辦法將其喚醒。 謝虞舟心里面沒有太好的主意,但這時候戰艦上的其他人已經繼續朝這邊過來,亭西他們雖然說著對于靳淵現在的狀況毫不擔心,認為謝虞舟譚野必定會在這里走投無路,但實際上他們卻并沒有表現得像說起來的那么從容。 他們的反應也正驗證了謝虞舟的某種猜測,如果不是因為擔心事情有變,綠舟艦隊的其他人也不會表現得這么著急。 雖然說現在這種情況下要突破靳淵的精神屏障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肯定有什么辦法。 必然是有的。 綠舟海盜團的這次進攻,靳淵沒有再攔下來,他緊蹙著眉頭,似乎身體有些奇怪的不適,所以沒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只看著謝虞舟和譚野被其他人圍攻,而他站在那里,看起來更像是個發號施令者。 事實上他也的確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 謝虞舟根本沒有安靜的環境再去想辦法替靳淵調理精神力,向導替哨兵梳理精神力原本就是個細致的過程,所以在戰場上向導永遠都是站在后方的,但現在靳淵的問題比任何人都還要嚴重,也比任何人都需要細致地梳理,但謝虞舟卻被迫要應付這么多的攻擊,這的確不是什么方便的事情。 謝虞舟匆忙閃躲著,雖然靳淵的精神力反噬通過他們的精神連接不斷往他這里傳遞而來,令他幾乎是連動作都覺得困難,但即使是這樣,謝虞舟也沒有絲毫勉強的意思,他向來已經習慣了痛楚,所以這些感受對他來說都是必要的時候可以忽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