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又小到在同一天,她會遇到老同學,還能遇到酒吧搭訕的小男生。 “你跟他結婚幾年了?”身側的阮言忽然開口。 江攸寧纖長的手指還頓在屏幕上, 下意識把會話框里那句【沈先生好像生病了,但他突然又要和大家打籃球?!咳縿h掉。 她愣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淡淡地回道:“三年?!?/br> “三年啊?!比钛灾貜土艘幌滤脑?,爾后低頭擺弄她的相機,一邊擺弄一邊閑聊,“你倆也是大學就戀愛了?” 江攸寧搖頭,“不是?!?/br> “那是什么?”阮言輕笑,“都是華政的,你那會兒在學校沒見過他么?” “見過?!苯鼘幷f。 她自動忽略了阮言的前一個問題。 “像沈律這樣的人,在學校應該是被追捧的存在吧?!比钛哉锰痤^,朝著沈歲和的方向笑了下,她拿起相機,隨手一拍,給江攸寧看,“沒濾鏡都這么好看?!?/br> 屏幕里的沈歲和表情淡漠,正好朝這邊看過來。 在看到鏡頭的那一刻,他下意識轉了臉,所以屏幕里的他只有大半張側臉。 即便如此,初看還是驚艷。 “嗯?!苯鼘幐胶土艘痪?。 “你跟暮暮熟么?”阮言又問。 江攸寧答:“不熟?!?/br> “他好像很喜歡你啊?!比钛孕α讼?,拿著相機拍攝了好幾張,“我那天看到他的朋友圈了?!?/br> “嗯?” “你很好看?!比钛哉f:“但可惜已經結婚了?!?/br> “然后?”江攸寧很平靜地問。 阮言的話讓她很不舒服。 但又具體說不上來是哪里有問題。 她只是隨意問自己一些事兒。 可那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江攸寧只感覺到四個字—— 盛氣凌人。 哪怕她是笑著的。 但那笑,不達眼底。 甚至略帶嘲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從阮言的眼睛里甚至看到了敵意。 莫名其妙的。 “沒什么然后啊?!比钛月柫寺柤绨?,“就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br> “誰可惜?”江攸寧關掉了手機,坐得筆直,語氣放松了一些,但說話的聲音變得更低,佯裝無害,“我怎么,聽不懂你的意思呢?!?/br> “隨口一說罷了?!比钛孕χ?,低頭擺弄相機,“可別當真?!?/br> “嗯?”江攸寧忽然笑了。 她懂了。 阮言大抵是覺得她既配不上沈歲和,也配不上阮慕。 莫名其妙的輕視。 “你現在是全職太太嗎?”阮言問。 江攸寧搖頭,“不是?!?/br> “也在做律師?”阮言問。 “法務?!苯鼘幷f話也變得客氣疏離。 “之前在酒吧遇到的我弟?”阮言似乎也不是在尋找答案,問完之后便兀自站了起來,拿著相機饒來繞去尋找拍照的好角度。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 “我家里管得挺嚴的?!比钛哉f:“我弟應該跟你也沒什么可能……” “阮小姐?!苯鼘幝曇舭胃吡诵?,她也站起來,胳膊搭在欄桿上,看都沒看阮言,不大高興地說:“我想你誤會了點兒什么?!?/br> “嗯?” 這次是換做阮言詫異。 她偏過臉,歪著頭,側顏格外好看。 阮家的基因確實不錯,阮言和阮暮長得都很好看。 但阮暮偏清秀,阮言偏性感,不知道是不是妝容的緣故,阮言看上去特別不好相處。 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大好相處。 江攸寧溫聲道:“我去酒吧是我的自由。阮暮去酒吧也是他的自由。我是成年人,他也是成年人,我們沒有違法犯罪,也沒有踩到道德底線。這是其一?!?/br> “其二,阮暮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但我已婚,我拒絕他是理所當然?!?/br> “其三,我并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幻想空間,他沒有我任何的聯系方式。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這場聚會,我和他在偌大的北城應該不會再遇見。你如果是因為他在酒吧和我搭訕就對我抱有敵意,我勸你大可不必?!?/br> 阮言站在原地錯愕了兩秒。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江攸寧,爾后笑著喊她,“江攸寧?” 語調微微上揚,聽上去還有點愉快。 “你很厲害啊?!比钛哉f:“難道這就是你們做律師的基本素養?” “首先,我不是律師?!苯鼘幨冀K保持著溫和的聲音,“我是法學院畢業,但從事的是法務工作,這兩者有本質區別。第二,我跟你說的這些無關于職業素養,只是生活經驗。第三,我沒有針對你,只是針對你那些窺探別人婚姻生活的行為,包括跟阮暮之間,他如何,我如何,都和你沒有關系?!?/br> “阮暮是自由人,我管不了他任何行為,這些事情也不歸我管?!苯鼘幠抗庵币曋?,略顯凌厲,“如果你認為自己是他的jiejie就有權利插手這些事,那你應該去問阮暮,而不是來問我這個陌生人?!?/br> 阮言收起相機。 似是覺得她說話有意思,唇角一直勾著笑。 她扶著欄桿,手托著下巴,歪著頭看她。 江攸寧說完之后,空氣都靜默了幾秒。 她的呼吸都不自覺變淺。 盯著阮言的目光也愈發堅定。 她說的完全沒有問題。 錯的就是阮言。 一分鐘后。 阮言笑著:“怎么不說了?” “嗯?” “知道自己已婚就不要去酒吧撩sao?!比钛源浇呛鋈簧蠐P,帶著不屑,“別又當又立的,看著糟心?!?/br> 江攸寧:“……” 她聽完這話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兩秒才壓下了自己說臟話的沖動。 “阮言?!苯鼘幹苯雍傲怂拿?,“酒吧是喝酒的地方,無論我已婚未婚,我都有去的權利。去酒吧是喝酒,不是撩sao?!?/br> “哦?”阮言挑了下眉。 “人的眼界有多大,格局就只有多大?!苯鼘幎⒅?,一字一頓地說:“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和你一樣臟?!?/br> 說完之后,毫不留情轉身離去。 正好電話響了。 是辛語的。 “寶貝!你到底在忙什么?我微信都給你發99 了,你還不回我?!”辛語的大嗓門從聽筒里傳出來,“難道你在忙著平衡兩個男人之間的關系嗎?我迫切的想知道沈歲和知道那件事的表情!哈哈哈哈!” 江攸寧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單刀直入,“你在哪兒?” 她聲音凜冽,帶著幾分怒氣。 任誰聽到阮言那樣的話也高興不起來。 遇見她可能也高興不起來。 辛語在電話那天愣了兩秒,爾后啪地一拍桌子,“我cao!沈歲和欺負你了?” “不是?!苯鼘幰膊恢佬琳Z是怎么聯想到那兒去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情緒稍微調整了一下,“我在漫游古堡,你過來接我一下?!?/br> “成?!毙琳Z說:“你別動啊,我保證十五分鐘內過去!” 說完后立馬掛了電話。 江攸寧看都沒看籃球場下膠著的情況,徑直出了籃球館。 再呆下去怕是要窒息。 裴旭天看不上她。 阮言覺得她輕浮。 沈歲和的朋友,就這? 江攸寧很失望。 - “把球傳給我!”阮暮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