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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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瓷嘆了一句:“這只怕是難了,”她看著外頭還是玩耍的父子倆,“我怕只能是照顧這個孩子了。他這次回來之后,身子的變化還沒有消停,我心里總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這好日子是要到頭的?!彼龑⒘四撬幏旁诹巳魞菏掷?,就催著她早些回去。 若兒一路走下來,看著城中開得正盛的蕓苔花,心里想著事兒,忽聽到遠處傳來了陣呼嘯聲,前頭趕著修理城門,這時候也還在忙碌,哪來的如此大的動靜。 若兒聽了聲響,連忙往前趕去,只見城門這邊果然是有了大的變故。北陸的一名軍士獨獨一人一馬闖進了城來,看著門口站著的工人,問道:“城里的人呢,全部叫了出來?!?/br> 在旁監工的正是嵇潛等人,他們見來者不善,又是單槍匹馬,語氣卻不小,一時不肯退讓,就爭執了起來。 正是喧嘩著,那單身前來之人,身后也再無援兵,也不再搭理,直直往城中走去。嵇潛哪能容他進去,只見他就要攔上前去,只是來人卻更快,才是一閃就過了城門。 若兒見了,心里也是生了幾分警惕,正要上前,卻被人拉住了,傲世已搶在了若兒身前,沖著來人鞠了一躬,口中問道:“不知這位大人,有何指教?!?/br> 那人四旬開外,身高也只是中等,見了層層圍過來的人群,也不見焦色。他似沒有看見傲世的行禮般,也不回答,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旁邊幾人見他對城主無力,都是作勢欲打,傲世行了個手勢,讓眾人莫要沖動:“我正是這城中的新任城主,先前城中人有所沖突,還希望大人能多多包涵?!?/br> 聽說傲世是這城的城主,年紀卻如此輕,北陸的這名軍士有些不信,他雖然是初到邊境,但連月的尋找之后,對周邊的城鎮也很是了解。早幾月時,正是聽說了釋珈是座棄城,他們才沒有直接尋了過來。 今日他照例獨自出門巡查,卻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前來查看時,卻發現這城和傳說中的很不一樣。他已經走到了城中位置,四下城都是些新修葺的木房,還有讓人看著精神一振的滿城花色。 春風里頭卷起了陣花香,他瞇起了眼,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城里頭的百姓聽到了動靜也都圍了過來,傲世示意眾人不要喧嘩,這人并無多少惡意。那男子看了城中的人,視線落在常德幾人身上,只見他們的面貌和常人還是有些不同。 他的聲音里頭興起了股殺意:“你們這些人,可是從了狼林逃出來的?!?/br> 聽到狼林兩字,這些人都生了幾分膽怯,先前的那番苦難時光,他們好不容易才忘記了些,眼前的人... 融復海聽了這話,往前一走,說道:"你這北陸的走狗,那些人都是我殺的,你要找就找我一人好了?!?/br> 那人看了融復海一眼,并沒有相斗的意思:“你也中了獸毒,但壓制的不錯,我也不和你計較,只要將你身后的這些人交了出來,我自然會放過城中的其他人?!?/br> “城中的都是我的子民,你若想帶走這些人,先要過了我這一關?!卑潦朗疽馊趶秃M讼?,也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走上前來,他的手中,青色水光泛出,共君劍已經出手。 此人才一入城,傲世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魄力,這人相當的厲害,只怕是合了幾人的力氣,也不能阻了他,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要拼上一拼。 男子見了那把水劍,眼里多了幾分變化,傲世嘴上仍說道:”今日若想我肯,需問過我手中之劍?!?/br> 融,木幾人都要圍上,只見男子將身上的鎧甲脫去,現出了一副健壯的身子。他行走之間,不見半分武斗之氣,但雙目如炬,炯炯有神,看著傲世手中的那把共君劍。 “好劍,”他嘴里贊道,眼再往了傲世身上看去,這時的傲世身前單手護劍,靈圖立刻展開,只見空中的那條水龍,怒目試著眼前的北陸軍士。 來人見了水龍,更是怪笑了起來:“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番,何為真正的龍虎斗?!彼砩蠀s突然出現了虎紋,融復海大吃一驚,這人好生厲害,將靈圖融于身上,正是武斗運用到了極致之勢。 他心知不妙,想讓傲世退下來,只是還要分心護住身后的那么些百姓,更何況,融復海也知道,就算幾人一起出手,也是難擋那人攻勢。 融復海低聲和木卿君說道,“做好突襲的準備?!?/br> 若兒在身后看著也覺得心里一陣驚恐,這人好厲害的武勢。傲世見了,不肯輸了先機,手中長劍一挺而出,身也呈了白青劍光,他化砍為削,那人也是紋絲不動,冷眼看著前來的傲世。 可共君劍身卻根本近不了那人,在離來人胸口十寸的位置就停了下來。 傲世臉上汗水已經滴答落地,這人真的是很強。常人就算有了護體之氣,也是會有了各種顏色,而這人,全身護氣并無顏色。他也不示弱,身影快了起來,龍影分化開,從四面八方往了那人身上刺去,再是完好的護氣,也該是有破綻才對。 只見漫天劍花,那人站在了地上只是晃動了身子,下盤卻是紋絲不動。共君劍鋒銳無比,但卻依舊不能撼動他的身形。 “好一招以逸待勞,這樣子下去,傲世只怕是要撐不住的?!蹦厩渚劾锒嗔藥追謶n色,他在了兩人旁邊踱著,一時也找不到可插手的地方。 釋珈城此時,已經淪為了兩人的戰場,一邊的百姓這時也不敢吭氣,那些個跟著回來的漢子們則是面帶難色,身旁的妻兒都是摟成了一團。 這戰,看著只是兩人之戰,但斗的卻是一城人的生家性命。玉瓷這時和若兒站在了一起,只覺得身旁的若兒手里越發涼了,她正要查看她是否有些不舒服,手里突然一空。若兒喃喃道:“這人...這人?!?/br> 原來若兒在旁看著,這人的武功路數和那日鳳見和胡三無相斗時有些相像,都是你動我不動,只是這人比胡三無還要更厲害些。只是眼微微一動,他的身子和眼神都是恰到好處,沒有一絲空隙可鉆,看著還帶了幾分灑脫。 她走近了幾步,只見身旁蕓苔花瓣飛起,這兩人的混斗已經卷帶起了一陣巨風。金色的花瓣在了兩人身影中穿梭,一城人的心都是擔著,若兒走近了幾步,花瓣舞在了她的發上,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傲世見自己輪番攻擊之下,那人還是穩如泰山,心里也是怒極,他身法突然往后一停,看著眼前的那人。心中的澎湃之意一波勝過一波,只見他突然以劍指天劃地,口中念念有詞道:“奔騰之水,由地而起?!?/br> 030 水騰怒起忙認親 不等城中百姓驚叫出聲,大伙兒都覺得腳下一陣地動,原本平坦地面成了海平面一般,隆隆的水聲從了地底傳來。 傲世急聲說道:“帶城民們往高處撤?!彼f話之時,身旁的青色光芒越發刺眼,木、融幾人雖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還是照著吩咐,連忙往后退去。 水元之氣在地底源源不斷地翻滾著,那水也不出地面,而是藏在了地下,不見蹤影地混亂翻滾著。 撤退的百姓中有些遲緩些的,只得是摸爬滾打地撞在了一起,木卿君和融復海將人領到了遠處,又覺得有些不對,若兒怎么沒有跟上來。 城中大多數地方這時已經如同一塊寬大的黃褐色絲綢,暗中漂動著,一起一伏,傲世將手中的共君劍插入土中,身子也因受了水騰之勢的影響吊掛在了上頭。 這突然的變故,讓那北陸軍士也有了些驚訝,他的腳下也多了幾分不平穩,先前的那陣子從容也少去了一些。眼前的這塊水土混合之地,已經如同脫韁的野馬,埋伏在了地下,水在了下土層不斷移動。 傲世的臉色有些蒼白了,水騰之術是他在集了那道萃水和海洋之氣之后才習得的新術法,當時水陰之卷只是簡單的提了一次,說各種的訣竅還要他自己琢磨。 想不到在今日這樣危機的情況下被逼著使用了出來,只是這控制起來也著實難了的,他只覺得身上的水元和地下的水一般不受控,胡亂流竄著, 北陸的軍士似被這沒有規律的水氣弄得很是頭疼,他眼里閃過道利芒,大喝一聲,兩腳立刻入土幾分,總算穩住了身子。 他冷聲說道:“好厲害的水氣,果然是讓人捉摸不透,只是躲在暗處,又有幾分真本事,還是出來的好?!彼砩匣⒓y又明顯了幾分,連臉上都生出了一個“王”字,一聲虎嘯響徹釋珈城,原本的那些狼人獸兵都聽的大驚,都是瑟瑟發抖,萬獸之王的氣勢果然是浩大。 他手中袖口,閃出了一道金光,拳頭突地往了地上猛擊而去,只聽得碰的一聲巨響,原來還要沖撞他的一股水元被他擊打了回去,一擊得手后,他再是拳拳頭落,才是一會兒,地面已經被他的鐵拳,擊開了道大口,藏在了下頭的活水見了縫隙,立刻噴了出來。 傲世只覺胸中蓄足的那道氣突然破了個口,身子一軟,腳下已經堅持不住,身后傳來了一陣呼聲:“傲世哥哥,”他回頭看去,只見若兒趴在了地上,眼里閃動著幾分哭色,只是聲音哽在了喉里。 他突生了股怒氣,喝道:“你為何不走?!比魞簱u了搖頭,身子往前挪了幾分,她憋紅了臉,突然朝著前方大叫了一聲:“藏拙師公?!?/br> 地上的裂層不斷生了出來,在了那人的使力下,地面的裂紋還要進一步擴開,水源源不斷流了出來,這樣下去,釋珈城很快就要被淹沒了。這聲"師公"在了空中盤旋了幾聲,驚得幾只過路的雀鳥都飛高了幾分。 裂縫的生長之勢嘎然而此,那人身上的虎紋退去了幾分,臉也是立刻往后張望著。身后還是那破舊的城門,哪來的人,更不見那看著猥瑣的老頭子,但這句話還是讓他停住了動作。 他回頭看著地上可憐兮兮的若兒,眼里生出了幾分懷疑?!澳闶钦l?”他跳過了還噴著些水的地面,落到了若兒的眼前。 傲世這時身子一垮,身上的元氣已經如同奔瀉后的洪水,根本收不回來,見那人往了若兒而去,他嘴中叫道:“你沖著我來,不管她的事?!币娝豢跉馓岵簧蟻?,若兒跌跌撞撞地要跑過去,只是一把被那軍士拉住,動彈不得。 “我是你的唯一的師侄,精控師叔?!比魞哼B忙拉開自己的手臂,上面帶著一對土舊的護腕。精控看了看那對戴在若兒手上明顯太大的護腕,遲疑著,也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頭也是一對護腕,只是他那一對,卻用了金石雕琢而成,在了陽光地下發著耀眼的亮光。 若兒心里哀嘆一聲,藏拙算哪門子師公啊,給了兩名親傳弟子的護具居然是差了這么多,自己的師父未免太吃虧了些吧。 精控的個子雖不高,卻生了個很是威嚴的四方國字臉,這些年在北陸里頭更是號令三軍,也是一名將帥,就是見了自己的師侄神情沒和緩多少,只是將拽著若兒的力道松了幾分。 “三無總算有徒弟了?”他這一句話似乎是帶上了些感情色彩,只是若兒聽著也不知道是褒是貶。只是她也知道,出門在外,做弟子的要給師父撐上些門面,尤其是在了同門面前,她連忙挺起胸膛,高聲說道:“是的,若兒是師父的親傳弟子?!?/br> 精控轉過身去,往了傲世那邊看去,說了一句:“小子,你很不錯?!?/br> 這是什么意思。若兒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這人夸傲世哥哥她也是歡喜的,夫妻同體,夸了他也就等于在夸她,只是,她韓銀若才是他的師侄。 “師叔?!比魞河行┎桓实卦俳辛艘痪?。 “師伯,胡三無是最小最不中打的那個?!边@人說話的語氣還真是和他那張臉生得一個樣。拳腳功夫不如人,嘴上功夫更要強人一等,若兒連忙說道:“師伯,這些人你殺不得?!?/br> 見前頭的情形也平穩了下來,那些躲在了后頭的城民也走上前來,雖然精控已經斂了身上的獸王氣息,但還是驚得一旁的人不敢隨意上前。 看著眾人再次圍了過來,他的眼光掃過那些人,精控的眼神還是如刀子一般,嚇得一旁的小孩哭了出來,只有阿狽跑到了前頭大聲嚷道:“你這壞人,不要想帶走我爹爹?!?/br> 常德慌忙將阿狽抱給玉瓷,獨自走了上去,玉瓷和阿狽都拉扯住他,不肯放手。 “師伯,”若兒沖到了常德前頭,“冰原祖訓,不可殘害同門,你若是要將這些人帶走,除非除非...” 精控抬了抬眉頭,“除非怎樣?”胡三無收的徒弟,難道還有了什么過人的本事不成。若兒原本鼓足的氣勢被這凜冽的眼神的關照下立馬就焉了幾分,只是身后的那些人, “除非你能養活這城中的一幫孤寡。這些孩子前些日子才剛和自己的親爹相見,還沒有多少時日,這城中的情況你也是看在了眼里,這里才剛剛有了些人氣,你若是再帶走了這些人,簡直是要置這些孤兒寡母于死地,”若兒說到這時也是順溜了,“我聽說藏拙師公收的都是些孤兒,師伯當年也是飽受了親人離散之苦,難道還要這些孩子和你受一樣的苦難?!?/br> 聽了這話,精控還要往前的步伐才收了回來,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慮,當年剛到冰原時,夜里都是哭喊著爹娘的景象再次浮現出來。 傲世已經穩下了氣息,他站起身來,收起了那把共君劍:“傲世身為此城城主,只是想問大人,為何要抓了這批人回去?!?/br> 精控說道:“獸毒入體,人根本不能自控,假以時日,如果再得人召喚,必然會為禍四方,即時他們現在慢慢有了幾分人的樣子,誰又能保證他們以后會如此,再說了,家中如果有了這么一人,也是拖累?!?/br> 聽了這話,那些獸兵漢子都低下了頭,玉瓷緊握住常德的手,口中說道:“這位大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有一點,日子再苦是我們過的,你可有問過我們,是否能忍這樣的苦,擔這樣的驚,我只是要和我夫君說一句,玉瓷肯忍,他若是成狼,我也可以陪他在了荒野中為狼?!?/br> 阿狽也在旁說:“我也肯陪著爹爹,做只小狼?!?/br> 城中的其他人家也隨聲附和,城里空蕩,民眾的聲音來回響蕩在了精控耳邊。精控看著身旁的那些人,再回味著若兒的那番話,心里也是有了幾分動搖。 他此次前來,確實有了殺人的心思,先前在了密林里頭,他也是見到了那邊的情景,也知道這些人只怕是三皇子手下瞞著北帝在了外頭刻意訓練的,他得了秘報才找了過來。 之前他一直沒下手,也是因為北帝沒有命令,而這幾日,北帝卻突然下了旨令,要他要斬草除根,一是不能讓國外的勢力知道這國中已經有了馭獸的能力,另外則是要讓太子和三皇子的勢力保持均衡,決不可讓一邊獨大了起來。 但胡三無的徒弟說的那些話也不無道理,他并不喜歡隨意殺人,這時鼻尖傳來了陣陣花香,他放眼看去,這城里不知何時已經換了新貌,再看底下,那些原本的污漬在了這地下深水的掩藏下,已經干凈了起來。 土里的那股惡臭味也被洗刷干一空,精控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了藏拙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后天氣,那時自己的眼神也和眼前的那些小孩一般,有了生的光亮。 他許久未曾波動過的心這時出了一絲裂縫,就如剛才自己擊打之下的那些裂縫一般,越擴越大,竟讓自己也控制不住了,許久,他才說道:“這些人的性命可以留下,但那毒性...” 這時城外突然又飛騎進了一名兵士,嘴里大叫到:“精帥,大事不妙了?!蹦潜勘粷M城的雜亂驚住了腳步,但很快就趕到精控身旁,在了精控耳邊說了幾聲。 精控聽后,臉色又是一正,連忙調轉身去,臨行之時,又說道:“這些人的狼毒還沒有徹底解除,你若要他們活命,只能到了北帝都剎雪城求解藥。小子,你那水元不錯,只是控制的差了些,還需要好好磨練?!?/br> 他正欲策馬奔騰而去,若兒在了后頭再次不甘道,“精控師伯,我才是你師侄,你怎么沒有什么話叮囑我?!?/br> 人馬合一,已經去了老遠,若兒嘴里埋怨著,突然見空中多了一道閃芒,她定眼看去,地上多了一道令牌,刻著北陸士省。 馬已走遠,傲世的心里卻沒有平靜下來,北陸的兵士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厲害許多,精控的那身功法,自己何時才能趕得上,剎雪城,又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031 路邊野花莫要睬 精控離去之后,傲世靈元耗盡,一時厥了過去。木卿君竟一時查看不出原因,玉瓷查看之后,也是沉默不語,若兒見傲世的呼吸似有若無,徹夜守在了旁邊,不肯休息。 徹夜未眠的還有城中房舍中的玉瓷,她此時坐在了床頭,摩挲著手中的一個瓷盒,里頭赫然放著一本書卷。常德醒來之時,見她還是枯坐著,披衣坐了起來:“玉娘,你怎么了?” 玉瓷嘆了一口氣:“德哥,你知道我是玉族后裔,懂得洗髓續命之術,我看城主早上一戰后,靈元竭盡,若是不及時救治,只怕是要四肢衰殘,但...” “你是擔心將書卷送了出去,會違背了祖宗的意愿,”常德給她加了件衣服,“城中的景象你也是看到了,城主來了之后,民眾們也是歡欣鼓舞,今日的奔騰之水,更是將積壓了多年的污水沖了一空。水有了活力,連平時都是污水的過道里也冒出了清水,這城到了這會兒是徹底的活了過來?!?/br> “玉族已經沒落,哪來的那么多死規矩,”玉瓷搖頭道:“只是,玉陰卷有玉潔之意,城主又是個溫和的性子,我只怕他修煉之后,性情清冷,委屈了若兒姑娘?!?/br> “你們女人家就是喜歡胡亂想,再是怎樣的冰冷性子,也總比身子殘了的好,”常德知道她已經是明了心思,“去吧,我看城主夫人今夜只怕也是難熬了?!?/br> 玉瓷聽罷,點了點頭,拿過了那個木匣,又從房中找出了瓶丹藥,匆匆走了出去。 城中還是一片狼藉,四處都留著些被水沖刷后的景象,就要到城主府時,玉瓷只覺得身子一僵,跌坐在了地上,她看著腳下,竟是被凍結了住。眼前多了兩道聲影,一高一矮。 月色有些朦朧,那高些的個子,走上前來,將她懷中的兩樣東西都取了走?!澳隳艟攘?,”那矮些的身子說道:“丹藥還你罷了,我只要那本書就成了?!甭犞曇?,似男似女,似孩童似成人。 說完兩人的影子一晃,玉瓷只覺得身旁如同拂過陣清風。腳下的冰慢慢地融掉了,她心里有些害怕,但也不敢聲張,急忙是撿起丹藥,往城主府趕去。 半夜時分,若兒只覺得傲世渾身冰冷,正要喊人時,卻見玉瓷趕了進來。她看著有些狼狽,褲腳上還滴著水,蠕蠕嘴說道:“將藥給城主服下?!?/br> 那幾顆泛著玉光的丹藥送下去之后,傲世的臉色也跟著成了玉色,他胸口的龍圖更明顯了些,渾身彌漫著青色之氣,原本的幾顆靈珠也是有了變化。若兒看得心驚,黑玉在旁說道:“這小子也是因禍得福,玉族的洗髓丹居然也能被他遇見,你小心守著,今夜,他只怕要蛻變成靈瑙之體了?!?/br> 若兒也不敢靠近,忽聽得玉瓷跌坐在了地上。她連忙上前查看,見她全身也是冰冷一片,牙關更是打著顫,卻沒有將先前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推脫著說:“方才跑得急了些,沾了些露水?!?/br> 天亮時分,傲世突然嘔出了口青血,那青龍靈圖之上,果然是多了顆靈瑙,他醒來之后,只覺得如同脫胎一般,全身煥然一新。玉瓷這才放心了些,玉陰之卷雖然被人半途劫走,但幸好早些年族中提煉的洗髓丹還在,效果雖然是不明顯些,但也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