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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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深海之中求絕活 012 月華如霜夜風sao 這時的月才上了東邊,船艙后頭,更是遮著光。前頭的甲板是望不見后邊的,離開了人群,若兒臉上的笑容就是淡了下去,無人的時候,她如笑累了般,總是不自覺地做回了六歲之前的韓銀若。千葉在上面貼了一天,它也虧得是海帶出身,能干能濕,這樣的風吹日曬也是經歷慣了,但剛才的那陣子人為變故,還是讓它有些焦急,特別是在船上之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應下了那幾個要命的高手的比賽時,它正是想出聲警告,可是若兒的心聲也就在那時傳了過來、。 “你白日說得可是真的,真的要去洞.君.島”,千葉正是聽到了她的這話,才詫異的收了事先就要出口的示警:“昨夜,我說到時,你可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蹦菚r,若兒一門心思就是在了龍頭魚身上,對著千葉說的大多語,都是未用心聽著。 “我只當那是你們水族才有的傳說,見了今日的血影子,才發現這事,只怕是真的,老十三大叔還曾上去過,”若兒回頭看向甲板,只見月色之下,談話似是有了眉目,幾人都是臉色奕奕,不停地比劃著。只有老十三一人,不時地抬起頭來,就往遠方眺去,黑幕臨了冰洋,半邊月色半邊夜,老十三那雙平日里時刻洋溢著大海般的滔浪的眼,這是已是灰暗撲閃著一些莫名的情緒。 他又是為了什么才去了洞.君.島,明明只是個普通的領船人。若兒心里千轉萬回,卻是無從想起。千葉窺不見她的心思,只得問道:“你為何不將心里想的告訴他們,這幾人身上,雖然有些殘疾,卻各有千秋,先不說幾人湊在一起,就是逐個攻破,就算是再多上幾個真正的好手,也是不可能的?!?/br> “哦”若兒還沒察覺到這一層,聽了之后,臉上也沒多出幾分憂色,只是用手指在船舷上畫著,她有很多年沒有用手去“看”了,當年翡衣執起她的手時,還只是對著一條涓流,今日,她眼前的是磅礴冰洋,心里的那絲溫暖卻已不知失落在了何處。 “對于不懂道術武斗的人來說,說多了也只是雜了心,我和他們相反,反而最擔心他們的殘缺。常人又怎么會知道,越是身殘之人,意志反而最是堅韌,能忍別人所不能,而成別人所不成,明日,也只能是等著瞅著,找準了機會了?!边@才是若兒心憂的真正緣由。 甲板上似乎有了結果,五十正是要下船艙去尋人,若兒輕喚了一聲,千葉只聽得若兒一句:“我遲些再去海里尋你?!鼻~聽得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船頭粘干著難受,海帶輕快地一瓢,扁葉落入了海里,很快就翻騰在了浪里。 幾人商量下來,正是做了這樣的分配。血影子中,天地有正氣五人,血天是“看”不見的瞎子,血地是聽不得的聾子,血有時動彈不了的僵子,血正是腦子不好使的癡子,血氣是沒有味子知覺的。先不論其他,這實力似乎也是從上往下輪地,血天最是霸道,血氣最是和氣。這次比賽,五人六場,老十三和十四叟這次都是服了老,各自推了一名年輕人出來,加上她們三人,就算是湊齊了人數。 若兒見了兩人,尤其是濤子,心里也是有了幾分嘀咕,這人笨頭笨腦,怎么可以上陣,明日只怕是要讓他當了頭炮灰了。那濤子見了從艙后姍姍行來的若兒,黑臉不易察覺地紅了起來,心里也是暗想著:“怎么讓這么個姑娘家上去?!币娏巳硕箭R了,斐妄作為領頭人,又是逐個分配起來,他先前也是反復細想,才有了現在的主意,正是血天交給自己拼上一拼,再分別是… 只可惜他這話是沒機會出口了,若兒搶在了前頭說道:“我對陣血天?!边@話確實用上了幾分力道,眼里更是帶上了不容置疑。斐妄還想否定,只聽得若兒低嘆著:“斐妄,你一定得勝,六場兩勝,只能是我這個最弱的白板拖著最強的。我們的團戰必定會輸,你拿下一場,很是重要,到了別人身上,才輕松些?!?/br> 她感覺身后五十就是阻著拉扯著自己,嘴里貧道:“我雖是勝不了,也是能保住性命的,我這身逃命的功夫,可是連胡師父都吹噓不已的?!碧用墓Ψ蛞膊皇鞘裁粗档渺乓谋臼?,只是胡三無那樣的矮墩身形,再也教不出若兒那樣的飄忽徒弟了,自然是四處夸耀了一通。 話是擱下了,若兒這一派胡亂說辭聽著竟然還有幾分道理,只是這卻是亂了斐妄的先前想好的步驟,他穩穩心性,剛想再說,就聽五十補了一句:“我想和那氣力很是驚人的血正比試一下?!边@剩下的三個大男人都是傻了眼了,這世道,怎么弱女子都是專挑了硬骨頭啃起來了,那剩下來的,斐妄干脆就都攤著由著每人自己選,正是血地,血有和血氣三人。十四叟選得這名漢子名喚布馮,看著約莫二十多歲,一身黝黑,站在一干人前,顯得最是魁梧,就是比著濤子都還要高上一個頭。這人雖然看著生莽魁梧,卻還有幾分頭腦,他先前也不吭聲,等到他眼里那兩名不知好歹的少女將最頭疼的兩人挑了去,他才吭聲說了句,“既然如此,我就挑那名叫做血地的好了?!彼膊还鼙娙搜劾锿赋龅谋梢?,心里暗自得意道:“挑了這個不能動彈的,就算再怎么厲害,還不是在原地等著吃我的拳頭,哼,等到我勝了一場,救下我們這船人,誰管你們這群人的死活,回去了之后,就算是十四叟,也該追著我叫領船人了?!?/br> 斐妄肆意那名叫濤子的少年再選。濤子如同當年的自己般,站在人群里,卻是悶不吭氣,真是要問他了,他先是看了若兒一眼,臉上一紅說道:“我不打女人,就挑血有好了?!膘惩故菦]有多少男女之分的概念,他平日和若兒五十比劃也是常有的事,也就接下了最后的血氣。到了這時,也總算是定下了各自的對手。又是晚飯時分,若兒也是有了前夜的教訓,一臉正色的謝了老十三的邀請,說著:“明日大戰在際,我也是要學著他們兩人一起辟谷去了?!闭f完趕忙跟著五十他們,一起進了船艙。 等到甲板上的鯨燈也跟著熄滅了,若兒才又走了出來,才剛行上甲板,頂上就是傳來了:“你莫要擔心,明日我…我幫你?!比魞郝犨@聲音,是昨夜的年輕瞭望夫,嘴上淺笑而起:“又是你!你可要小心了,前面又有一只白毛大鳥?!?/br> 老十三本是體諒濤子明日要有一番惡斗,今夜的守夜本該是輪了其他人,他執意要守,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這憨心少年連忙往前看去,再是低頭時,甲板上的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月下兩度相逢,卻如月色般虛無,抑或是駐進了心,抑或是月下涼塵,此為緣字。 入水那瞬,手腳之下,無處依附,若兒忍不住還是嗆了口水,幸好,很快就是看到了千葉。人是下來了,見了若兒一臉的憋色,千葉的聲音又是在了心間;“霸王花大人,你竟是恐水的性子?!?/br> 又是連串咕嚕氣泡,“我小時的住處,伴山不依水,到了冰原,依了的水又是冰凍三尺,也是不熟悉水性” 千葉裙帶好心地伸出了一條寬大的帶子,拖拉住了她的腳下,“婆婆納雖然是路上花種,但凡是植物一類,都是可以在水中活上一陣子,葉脈根莖處處都是能呼能吸,你且站牢了,隨著我一起用心感受,上為月華,下位水光。陸非陸,洋非洋?!?/br> 它見若兒還是一臉憋紅,小腹都是鼓將了出來,無奈之下,與昨日一般,千張葉子又是滋長環繞,化作了一個千葉牢籠,千張海帶,就有千個魂魄,它這才有了千繞魂的稱號。昨日的窒息感更是明顯,周邊的水壓隨著千葉籠的縮小又是壓迫了過來,若兒只覺得兩眼都要凸現出來,又不能學著昨天那般用右手胡亂揮舞,她得了千葉的一根葉帶,實在是不愿再吸了它的花陰之氣。 腦里已是一片空白,身子已經接觸到了粘濕的海帶葉子,她心中的恐懼一點點剝離開去,腦里被這樣威逼之下,反而是清明一片,直到腹中最后的一絲殘氣也化作了氣泡,眼里忽的光亮一片,千葉已經松開了牢籠。若兒這才覺得自己真是在用身體,毛發,甚至是皮膚呼吸,鼻嘴依舊是緊閉著,她的周身和千葉一般,涌出了一些細密的水泡,她在看身上,依舊蜜色的皮膚上毛孔全都長了開來,全身每出都是沁涼一片,說不出地暢快,這般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倒是成了。 “這才是今夜的第一出,霸王花大人,你畢竟是陸生陸養,不時還是要露出海面要些活氣的。這一帶,海里還是貧瘠了些,沒有多少活物,我們這就四處游動去,找些活靶子,有讓你真正體會下何為千繞魂?!鼻~突地一收,若兒腳下就是一空,只聽得海帶在前游著:“跟上?!?/br> 下章預告,千葉裙帶顯兇威 (~en,en,有時候我真想tmd的用別人用過的概念來寫,那樣寫怪寫招式都輕松好多,可是,真的不想輕易放棄了創新這好東西,畢竟是新人我還是想堅持點自我的東西,用我這破腦想點新東西出來真難,撐著撐著,整個體系還是有些亂,只能寫點理點,一些概念慢慢會清晰成形起來的。不過捏,在現實中還是能找些新東西滴,各位看官們,發現了么有人名之中,我本想用里皮,名字太突兀了就用了百里奇,又用了布馮,我真的很愛意大利男足,抽下抽下~) 013 以剛克柔靜制動 千葉行在前頭,進了這陌生海域,它似乎也是有些避諱,更是小心地將那些多余的帶葉都收了起來。這時看來,它儼然成了最尋常的海帶,它身下游的也是很快,若兒只能奮力追著,只是幾個來回,她四肢立刻就乏了力,身上細微呼進來的氣體也是不夠用了,她才剛停下,千葉就游了過來。 千葉看著她又是做出了往前游行的樣子,“你不會泅水?那你干游什么,空耗了氣力,更是在水下長呆不住?!?/br> 在海里難道不該游著,若兒心里暗怨著?!熬湍惴讲诺臉幼?,碰到伏敵怎么應付?”若兒這時卻是兩手兩腿費力的平行滑動,它才問著,身上飛出一根海帶,直擊她的腰部,若兒還是保持著之前游水的姿勢,這時哪能躲避開來,正是被擊的退后了幾步,整個人就是失了平衡,東倒西歪了開來。也就這么一擊,換做是真正的敵人,她只怕是… 千葉見她似是明白了過來:“我變成這單葉的海帶,并不僅僅是進了陌生的海域,還是因為在千葉狀態下,我雖能利用子帶,感知各方的一舉一動,但也最易被其他水族發現。我成了一株尋常的海帶,在這種深海之中,卻是最好的掩藏,也行得最快。還有一點,無論何時你都不該使出全力,要留下三分力氣。尤其是這四面通透八方都有可能來襲的環境下,這三分力,就該留著,用作逃命之用,你既不會泅水,這樣的姿勢只是費力,還不如貼著海底,行走這更是穩妥些?!?/br> 千葉瞅準海底,將若兒一扯,就是往海底行去。冰洋的海底也只是尋常的黃褐色,一些蟹貝都是依這海沙四處行走。千葉這時,就是空出了一張葉帶,拉扯住若兒,防止她再浮起來。它自己貼著海床,繼續游動尋找著。也不知在海底游走了多久,千葉突地一停,“小心些,這可是碰到了大家伙了,冰洋巨章?!?/br> 也沒多少人如同若兒這般可以在海底如常人一般的走上這么一遭,只是她也從沒見過這樣古怪的魚類,扁橢的身子,長成一圈的軟腳。冰洋扁章卻是海底最大的章魚類,八只觸角加上身子,竟然蔓延開了十尺。若兒心想,“這魚勉強和千葉有些相像,也是長了不少腳?!彼艅偸窍胫?,就見那魚揮舞這八只腳,往前移動,千葉無聲地拉起若兒,跟了上去。 那冰洋章魚全身先是貼著沙地,身上也只是海沙顏色,它似是在散步般,停停游游,偶爾見了魚類殼類,就往嘴里一吸。等到它越過一群成排齊長著的海藻從,它的顏色卻是變成了最普通的草綠色,如果不是跟在后頭,親眼見著它隨意變換著顏色,若兒定然以為那只是一塊普通的海底苔巖。 可是閑散夠了,那冰洋章魚就是慢悠悠地伸開觸角,千葉聲音又是傳來;“是時候了,再遲了,就要讓它溜了這大家伙的速度可是不能小覷?!?/br> 章魚渾然不知道身后多了兩個鬼祟的影子。千葉本身就是水族的一份子,而若兒也是成了擬態的水草人了,她小心掩飾著身體旁不斷冒起的水泡。只等道,巨章的第四根觸角也是在海水里繃直了起來,往前拉滑開來,千葉才迅雷而動,千百張裙帶傾舞而動,正是先前的兩次困住若兒的千葉牢籠。 若兒之前也只是被困在里頭,從來沒在外邊見過海帶牢籠的真實情景。這時看來,也是驚心,那十尺寬的軟扁身子,先是被卷帶起來的海沙迷住了眼,很快就被包圍在了墨綠色的帶身之中。原先平靜的海底,被激成了黃褐色,只見那牢籠先是停在了原地,籠身被撞得不斷上面凸起,下面凹下,籠身之中,顯然是在被瘋狂的撕扯著,卻依舊保持著緊*合的密不透縫的帶籠狀。章魚先也是沖昏了腦,多番怒撞狂打之下沒了效用之后,又是安靜了下來。 就在若兒以為千葉就要得手時,身旁的千葉又是有了異動,只見它突地由單葉海帶搖身又變成了最先見到時的草簇,怎么到了現時,它反而認真了起來。千葉牢籠正不斷的收縮著,那龐大的章魚身軀該是被壓扁了,草簇猛地一抖,只見那牢籠被頂的往上一個拋空,再是往身后的一塊海巖沖去。千葉牢籠雖然層層包裹,但被這突然的這么一招,還是讓牢籠破開了一條縫隙,還不等千葉補齊空隙,冰洋章魚徑自從小洞里擠了出來。先是觸角,再是身子,巨大的身子從指頭大小的洞里全部擠了出來。這時,冰洋章魚也是知道自己遇到了強敵,只見它八根觸角同時發力,身子如箭馳而去。 若兒見身旁的千葉還是不疾不徐,連忙回身去找千葉。哪知身旁早就沒了千葉的蹤影,海水此時已經被攪成渾濁顏色,若兒只見前方,一道墨綠色的帶影,如電掣劃空,一路破開,只聽嗤聲入rou,冰洋章魚被狠釘死在了海底,它的身上,先是起了紅色,再是綠色,再是黃色,最后一絲的光彩消去的時候,土色的海沙上多了一攤死白的章魚尸體。之后,千葉很是干脆的收拾了殘骸,那片只有手臂來長的帶身也不知怎么吞噬了如此大的巨型章魚,也不見它圓了長了寬了,就是看著顏色又是深了幾分。 千葉很是滿意,這趟出海還是有些價值的。它吃飽打足,拉著還是怔著的若兒,又是往上一拉,沖出了海面,“你該是時候呼口氣了”。若兒連滾帶爬了出來,手下一陣生疼,這才發現被拖拉著上了一陣海中的亂石灘,四下張望,卻是看不見千秋漁船的蹤影,該是離得有些距離了。月色如洗,她只覺得腳下有些冰涼,細看之下,才發現是千葉竟是貼在了她的身上,不細看還以為是多了一塊污漬。 “這就千繞魂?”若兒直到現在依舊有些心悸,巨大的章魚身子,擠壓的不成形的牢籠,劃破水流的海帶身影,這就是千葉裙帶的實力,她不禁有些慶幸,身上還有這防身的婆婆納花澤,否則,她不是也要如同那海帶一樣被釘死在了海底,她想著就是寒戰不斷,就是陰陽,似沒有如此的鋒利。 她想著,也是沒有刻意閉上靈識,分毫不拉的都進了千葉的心里?!罢f來也是慚愧”,千葉跟著上了岸后,自己抖落了下來,“我是想在你面前賣弄下千纏繞,不虧了我這個千繞魂的名頭,只可惜,方才的軟體章魚剛好不懼這一招,險些就被它逃掉了。平日里,碰到那些硬脊梁的魚蝦蟹貝,就算是再鐵打金箍的身子,碰到了我的千葉牢籠,也只能是被困死在了里頭,也就這章魚一族,身子無骨無筋,這一軟招對它就是沒了效用,只得用上了鋼化后地帶葉刃?!鼻~雖說得輕巧,心里也是起了波瀾,自己常年守著自己的一方水域,誰知道,連這么只短命章魚,都是生出了動之靈,八爪靈活,身體變幻曲韌,也不知,以前和自己一起落入里冰洋的“舊友”怎么樣了。 “我剛才反倒不是贏在本身擅長的柔韌,纏繞之上,相反,是贏在了變通上,我在洋里也算是老資歷了,見過章魚類的天敵不外乎是兩種,一種是身型更加龐大的鯨鯊一類,口吞而食,還有一種就是牙尖齒利之流,刺破五臟六腑,也就是死絕了。才在最后它開溜之時,使出了本體,千葉刃。以柔克柔行不通了,只得是以剛服柔,這和水能滅火,火能干水是同個道理的?!比魞郝犃怂囊环?,再也沒了輕慢的心思,眼前的這株海帶還真有幾分心計,其實說得開了,對敵百次,就多了百種制敵之法,千葉裙帶本是死物,卻能在這樣苦寒的冰洋里形成三靈,本身悟性也是水族中一流之選。 “這才是這正的千纏萬繞,”空中不時何時飛過了幾只海梟,黑夜之中,梟眼綠森,見了下面地活人,竟是不怕活人,正要盤旋著往下暗襲,千葉的葉帶在陸上顯得干薄了許多,抽往空中之時,就如黑色的破布帶子,就是這樣的帶子,就是拉扯下了空中的梟群。臨空高處,本該是鳥的天下,這鳥中盜匪的夜梟也是不肯屈服,都是撲扇著厚翅,腳下的這幾根帶葉簡直就是笑話。 千葉的帶葉一根根的送長了上去,原先單薄的葉身漸漸的黑碩成了手臂粗細。成了臂帶的帶葉也不停止,順著夜梟的爪一只往上攀爬,到了梟腹,翅膀,脖頸,嘴喙。夜梟還是撲棱在空中,只是聲音越來越弱,空中的千葉裙帶如同惡魔的刀刃,一寸寸的抽著活物的生機,到了最后,幾只夜梟扎進了海里,海面上,除了濺起的浪花,就只剩幾根空中散落的黑羽。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經得起時間的磨練,我本是水生,在了陸上,也不能和你們人一般四處走動,能做的,除了攀附著活物,也就只能是靜等死磨了,別人慌時,你要松,別人明時,你要暗,動中求靜,靜中求穩?!鼻~說完這些,見了東方也是泛白,潮水一點點地蓋過灘涂,“今日,也就是到了這兒?!敝钡剿齻冇只氐搅饲锏臐O船上,若兒才想起了最要緊的事給忘了,“這是該怎么使喚第一千張海帶葉子?!睎|方霎白,海云數重難遮東邊升旭。 下章預告,誰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014 赤鐵金氣破碎風 整夜下來,入定醒來的人自是神清氣爽,吹了整晚海風的瞭望夫則是滿臉風塵,睡了一夜的壯漢布馮也是蓄勢待發,就是苦了泡了一夜海水的人。船帆已經撤下,就是穩漂在了洋面上,萬世的漁船也是近靜駛在了一旁。兩船幾百號人左等右等,卻是不見血影子的蹤影。 船上計時和冰原不同,不使雪漏而是用了日規。規分十二格,東邊日升西邊落暮,日頭完全落了西面,歸針也是到了最西邊,然后重新撥回,又是一日。正秋的驕陽如荼,這可是難為了觀戰的眾人,誰也不敢先吭聲喊累,就是等在日下曝曬著,直到日歸上的指針過了半,大多數人也是疲軟了,瞭望臺上才傳來了叫喊聲:“來了,來了?!?/br> 昨日的皮筏還是無聲的滑行而至,五人依舊寂若無聲地上了船。血天只是說了一聲:“誰先上來?!崩鲜€想報出參賽的人手,血天那雙細長的眼又是拉長了幾分:“我們就是五人,你們那邊,誰來都是一樣?!?/br> 日規上的指針緩緩地西移著,血影子五人站成一排,無前無后,不禮不讓,就是站在了甲板正中。女聲最先響了起來,“還是我先來吧,血正前輩,請了”,五十最先走了上去,斐妄滿是贊許的點了點頭。若兒有些不解,就要詢問,只聽斐妄的聲音入了耳來:“這五人是刻意遲來的,就是想怠懈了我們的戰意,現在敵我情形不分。漁寮眾人的聲勢得鼓足,那兩人不能打了頭陣,我得看清情形,你也不可上場,首戰正是養勢為上,不可…胡亂開場?!?/br> 這話中之意就是,我的是看著全局的,身后那兩人分別是千秋萬世兩船人的希望,都是首戰亂不得也傷不得,如果是你先上,首戰就告負,是會滅了氣勢的。若兒聽出了言外之意,只能是縮了回來。 日上高空,陽焰燎毒,五十在站在了甲板之中,額間起了層熱汗,只是血正卻并沒有應聲而來,她只能是再是請了一句:“血正前輩?請賜教”。只是那血正就是不回話,倒是血天“看”了眼五十的位置,就是一句:“血正,把她丟下船去.” 她這話確是立刻奏效,只見血正伸手就抓,直扣五十的兩腕,五十這幾年下來,練得還是陽冰為主,這情急之下,最先出使喚的還是最拿手的雪絳。只是這雪絳和若兒初時見到得的一片兩片三四片已是全然不同,雪勢急迅,飄落之時,細細麻麻,也不再是大多冰花,而是些蓬松雪絨。絨白才出,就見洋面海風又起。一旁的血地雖是聽不見,卻也感覺到了這場人引之風,心想正是同源,也是多注意了幾分。 細絨雪飛,被卷吹飄舞在了將血正的周身。血正因為童年變故而只是活在了三歲孩童的記憶里,還真有些好玩地脾性,見了這突生的雪花,他也就不管手腳,就是手舞足蹈地玩耍了起來,大風助雪,雪絨就是變了,成了百余個冰雹,個個拳頭大小,看著就是生疼。五十心中默念,只見百雹齊聚,就是要將一個矮墩血正砸成了雹下墩子,血影子四人都是一臉平色,血天又是說了一句:“護住面部?!?/br> 血正自小就是最聽大姐的話,就是在了“玩?!敝?,也是照做了。千秋和萬世的船上有人已經發出了歡呼聲,又有誰能猜到,這名清秀少女,竟有這樣的本事,那力大如牛的血正就是這樣敗了。只聽脆斷之聲此起彼伏,船上都是捕魚能手,這時,也是聽出了聲音雖然密集,卻無一聲痛呼傳出。 只聽雪雹密集,血正就是四肢發力,余下的冰雹全被震飛了出來,五十輕呼了一聲,反而是被飛回地冰塊砸了個正著,耳垂下閃出了一絲血跡,身后卻是傳來了眾人痛叫聲音,正是余下的碎裂冰砸在了躲避不及的人群之中。 血正雖然是聽了話護住了軟處,但還是不小心的被砸中了眼部,他也是被激怒了,嘴里就是一句:“扔下船去?!蹦_下就是跟上,雙拳雙腳就是踢打而來,他這拳頭還沒送到,五十就覺得被帶來的拳風逼的氣血一陣翻騰,手上連忙用上昨夜的風閃。手掌之中,風閃不斷生出。這風閃正是空明傳授的新技法,也就是借力避力。遇敵不正面,只是側讓,退退避避,每個拳頭送上來時,都是會被風閃一推,偏了方向。昨夜五十用在十四叟身上的就是這一妙招,才讓十四叟險些就成了落水狗。 五十也就是想到了這出,才主動請纓來對陣血正,只是她畢竟年紀還輕,不知道因人而異的道理。血天在旁瞇眼看著,她并不知道五十的情形如何,除非必要,她也是比喜歡隨意用手“看”人的,她的一雙眼里,只是“見”了血正一人在滿場游走,耳邊也是傳來了不時的風聲。場面之上,反而是血正圖費著氣力,左一拳右一拳都是落了空,“也該是時候了,”她嬈唇上翹,眼里卻是信色滿滿。 日規還是續續走著,血正在場上胡亂打了一氣,換了其他人,就是氣力沒有消磨殆盡了,人的性子只怕也是被激了出來,該是亂了陣腳,哪知他每擊不中,依舊是拳拳照打,腳腳照跟,不驕不亂,呼吸如常,連臉色都是一般的慘白,沒有因用氣而造成的血浮之色。 反倒是五十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層淺粉,額間發梢也濕膩了幾分,她原本心底就是想再是氣力不竭的人也該有個底限,她貝齒緊咬,也是硬撐著,場上紅米兩色相逐,米襖速閃著,紅衣急攻。血正眼里,明明是就要擊中,卻是又被她如魚般劃走,他在還沒癡傻之前,正是五人之中,最是聰慧的一個,現在雖只有了三歲孩童的記憶,幾十年的苦修,反而找出了自己的修煉之法,他有的又怎會只是一雙鐵拳。他眼中的癡傻之色斂了起來,只見被風吹得四處歪斜地紅衣之上,噴薄出了金色之氣,再聽他手中骨節陸續響起,手腳之上,臂膀之間,金紅色氣體披身而出。 五十只覺得手下清風一沉,手中的風元竟是被那些紅氣被壓垮了下去,她慌亂之下就是難以再集中靈識,腳下更是不穩了些,斐妄和若兒心頭一凜,這也是五元術法,她們以為血正只是尋常武夫,這時看來是大錯特錯了,他身上的那股金紅之氣,雖然不如景冉師長的金色罡氣那般碧金炫目,隱隱之中閃動的也是赤鐵金屬之色,配合在如此地實打實戰,正是如虎貼翼。 他明眼看著五十已是方寸亂了,金鐵右拳,真個是碎石裂金,“該死”五十風墻慌忙開啟直視,肋下疼痛立起,喉頭甜血就是嘔了出來。她不比空明,會風元多用妙用,更不懂集起有限的風元,護住中拳位置,那道風墻在血正的金紅鐵拳下,立時就是瓦解了去,也幸好還有這道半吊子的風墻,才是化解了這致命一擊。 五十才只輕移身下,就帶著肋間陣陣裂痛,她硬是將喉間那股子甜血吞了回去,臉色也是漲紅了起來。血正哪會有憐香惜玉的心,只知道敵人受了創,就是趁著勢頭連連發難。在旁觀看的人,見得一拳拳就是砸向五十,都是提起了心,眼見五十的身子就是往后,都是閃了開去,都是緊貼著血正的鐵拳而過。她的頭發更是被打散了開去,很是狼狽。 血影子的余下四人,都是臉上有了笑意,老十三看著五十身子已經搖擺了起來,只見血正這時連腳下也是用上了力氣,只聽“轟”的一聲,旁邊的一側船弦就是被正踢而中,上好的陳年榆木正是被踢了個粉碎,五十的襖子也是被木屑刮開了幾道口子,喉間再是一股熱涌,這時,連十四叟都是看不過去了,他低聲說道:“我看那女娃娃是不成了,可別真的傷了,就是這樣算了,才只是第一場而已?!?/br> 老十三看著五十有些黯了下來的雙眼和明顯遲緩了的身形,也真怕她再被血正一個拳打腳踢擊中,那時,可真不僅僅是只見血了。他心里嘆了一口氣,就是走到了斐妄走去,他還沒將認輸的話說出口,斐妄平日淡然的眼里也是有了波動,皺起了眉頭,身旁的那名單衣少女這時也是隱去了笑容,她先是看著五十,再是看著血天,眼神閃爍著,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老十三一愕,嘴唇只是蠕了一下,只得站到了一旁。 若兒這時心也是難安,小錦平日看著也是隨性,自己也只是見她哭過一次,就是講起小西錦時,仙織的那次,骨子里,她對自己的身份是很是在意的,就算是永遠不離冰原,她也是最驕傲的西林錦織的傳人。若兒心里隱約知道,自己是絕計不能叫停的,這該是小錦自己的想法。 血正這時已是越戰越勇,他全身的赤鐵陽金之氣已經是全部散開,空氣之中的海風,卻是一下子被隔在了外面一般,除了場上依舊飛走的兩個人。風難以再吹近這艘船,整個甲板都是籠罩上了透不過氣的赤鐵之氣。五十身上的汗水滲出了夾襖,又因為沉重的赤鐵氣壓身,水杯鎖在了一衣襯里,直拖得身子越來越重,鬢發落進了眼里,濕痛了一雙眼,身子也不再屬于那么靈活。她費力地透過四處而來地紅色,往那片熟悉的米色方向找去,只見斐妄和若兒都是強笑著站在一旁,眼里的擔憂之色最是明顯,盯著自己。她瞳孔猛地一擴,血影子們臉上都是帶了輕蔑。鋪天蓋地的羞辱卷席而至,她的身子突然一停,眼里,那塊日月琉璃錦,冰裁蒼老的容顏,若兒的一句:“那就走出去”,眼前只剩下血正的凌厲攻擊。 她眼里的瞳孔不斷地收縮放大,手下的最后一絲風元也跟著散了開去,“死??!”少女的聲音尖銳的撕裂了那道赤鐵之氣,幾道光亮就是閃起。 若兒眼里淚水已經迷蒙,腦里就是響起,你可知道,西林錦織?那個欲哭無淚,滿臉苦色的圓臉女娃… 下章預告,五十的絕地反擊 我很想很想把小錦的故事寫個痛快,我忍,傳說中要吊你們胃口,傳說中我最近寫得又進步了,傳說中我真是太穩定的一娃了,希望到完本我都沒斷更,阿門,存稿存稿 015 雨梭冰刺幾鋒利 血正練得正是和景冉一脈的陽金之元,但又是很是不同,他的氣為金元之中的赤鐵之氣,從金元純凈程度來講,和金罡氣相差甚遠,就如金石對上赤鐵,一燦一樸,在了外人眼里,就是天差地別。血正由于自小低智,童年也非尋常孩童一般嬉笑長大,而只知道埋頭練武,再加上其氣力異乎常人,這一般人用來只能防御守護的鐵之氣,竟被強行練到了可隨四肢而動,到了后來,更是可以形成“鐵勢,”除了可以抵御外敵,更可以對敵施加壓力,用在五十還不甚熟練的風元道術面前,真的是有了定風神鐵的作用。 五十很省厲喝之下,身內竟是源源不斷地生出了無數透色的細絲密線,絲線之上,又是晶閃著光點,才是幾個呼吸,就是斥滿了整個赤鐵之氣。五十的眼里也沒了先前的茫意,秀氣的臉上浮著一絲陰狠,她的指尖輕,那些絲線就如同信手撫琴撥弦,手間才動,那些絲線就是上下齊動,線上無數的光點同時閃動了起來,在烈日熾光之下,變幻成了無數的七彩芒點,一時之間,船上的眾人都是看不清了眼前情景。 身在這些古怪絲線之中的血正,也是難受,無數的細密絲線看著脆細,扯過身上卻是陰冷無比,絲線又多,很是心煩地貼在他的衣物和體表上,五十每撥動絲線之時,他那練得堅硬如鐵的身子就是一緊,身上的鐵膚立時繃緊,仿佛被牽拉開了一般。他伸手就是用力抓去,那絲線竟然黏著在手上,左右胡亂扯動也是不斷。隨著光亮的不斷增加,他只覺得眼里很是難受,就要用手遮住了雙眼,就是此時,身前就是一涼,他身子就是避老,卻也是慢了,眼前堅固無比的赤鐵之氣竟是被這些韌細的絲線破開了,血正只覺得虎目之處,就是一陣劇痛,錐心刺目之痛就是難免,只見身前紅影一動,少女的悶哼之聲傳了過來,米色的身影就是飛了出去。耳邊正是血天熟悉的聲音,出拳,他不顧眼中疼痛,手下已是擺出了狠擊之勢。 甲板上的透絲和鐵勢這時才散了開去。血影子四人還是如常,站在了一旁,眼里卻是有些不同,血正站在正中,眼角眉角都是細密的紅痕,就如針扎一般。他此時正半皺著眼,手做拳狀,有些呆傻地立在了中間。若兒驚呼一聲,跑上了前去,小錦整個人已經昏死了過去,嘴角帶著一抹觸目驚心的紅色,胸口之上,也是落梅點點。這是,輸了,眾人也是早就預料到了,嘆息了幾聲,只見血正還是立在正中,首戰告捷,臉上反而無喜無歡,果然是個傻子。 若兒扶起五十,只覺得手中一片濕冷,她低頭看去,米色的襖子被濕了個透,汗水,冰水甚至眼角也帶上了淚水,再往下看,小錦的十指之上,斑駁紅色,滿是小細圓點,如同針眼一般,若兒心中黯然,正要往血正眼旁看去。手臂里身子就是一沉,她急忙叫著斐妄,上前攙扶著,兩人細看之后,發現她只是暈了過去,連忙將她送進了船艙。 等到若兒兩人,匆忙做了安頓之后,再上甲板之時,卻是又輸了一場,那名叫濤子的少年正是滿臉愧色,他才剛上場,就被血有的一陣風送進了海里。那血有就如同玩耍一般,一遍又是一遍,將他送進了海里,幾個來回下來,老十三看著濤子的臉色都被被泡成了鹽白色,只能是認了輸。 這時都是站在了一條船上,萬世那邊的幾十人也是一臉的難看,斐妄也是看出了大概,他看了一眼若兒,再看看船上臉色都是變了的眾人,也是知道,接下來的一場該是他了。 少年走到了正中,在血影子中看了一眼,嘴上只是:“血氣前輩,請了”。血氣只是一愣,走上了前來。這時又是日落夕陽黃昏時,洋面上徘徊著近百支秋鷗,飛起落下,就是不停,就是要做空中的看客。 血氣看著眼前的少年,也就是十四五歲,和當年的jiejie一般大小。她再五人之中,年歲最小,又是幺女,就是到了后來,一行人最苦難的那陣子,她還是最受寵的一個,連著如同三歲小兒的三哥也懂得讓她護她,這也就是她在血影子中,最是少了幾分兇狠的原因。方才的第一戰,她雖也是看不清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分明感覺到了,正在比試的甲板之上,是多了一個人,這人似乎是...三哥比試結束之后,也不如平日里那般雀躍興奮,只是呆傻地愣在了一旁,就連她低聲的戲弄他也是不吱聲,眼角的那些細密紅點上滲出了血絲,,他也不擦上一擦,整個人的臉色看上去反而是很是沮喪。 這少年居然選中了自己,血氣心中起了幾分玩意,哼,可是和每個見過血影子的人一般,覺得我是最好欺負的一個,只可惜,現在是在這樣的船上。血氣看了少年一眼,見他眼色本還是一片清明,這時漸漸的灰暗了下去。他緩緩地脫去了身上外套的夾襖,眼朝向夕陽,整個人如同火色渲染一般。 血天這時依舊只看著自己的meimei,隱約之中,她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幾個冰原的弟子都有幾分玄妙。她想起方才,血有的眼差點就要被那名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釘瞎,也不知她的手上何時生出了百余根細針,那針卻是折不斷般,就是她用了火焰做掌,立時融烤,也只是斷了幾根,如果不是那名少女自己體力不支,軟了下去,血正的那雙眼怕就是要費了。想到這里,她的最后一絲愧疚感也是沒了,她有些惱恨的看往對方之中,她唯一“看”過的少女,這些人,待會要一并子都殺掉。 斐妄看著血氣,只是一句:“前輩,先請?!毖獨庑α似饋?,隱約還可以看出幾分少女時的調皮神情,“我早就在動了,少年郎,你可是要小心了?!贝蠡镆宦牰际怯X得有些奇怪,就是往斐妄身上看去,卻也沒見任何古怪,這可是在虛張聲勢。若兒站在旁邊,突地覺得心中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覺,那是,同源相呼應的感覺,腳下,身旁,整個船身,突然動了起來。船上的一寸一里,全部的木頭都似活了一般。若兒叫了出來:“斐妄,血氣的道元是五元之陽木。能死木活用,你可是要小心了?!?/br> 她的聲音響過,那船身已是快速的轉動起來,斐妄只覺得腳下,所有的木板船甲都是松動了起來,抖抖閃閃,晃動不定,再加上船身不停的移動,他又有了第一日上船時的暈眩感覺。他連忙身子往后,只見前方血氣也不緊追而上,正是站著不動,眼角帶動往身旁的每一人臉上看去。 這船上,就是經驗再老道的漁夫水手,也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情形,再大的風浪花也只是會搖擺上一陣,這時,船身又開始了上下抖動,有些人都是坐了下來,半趴在了船板之上,就連血影子的幾人,臉上也是不大好看,血天攜著幾人往身后退了幾步,都是靠在了舷板上。 血氣眼里的玩意越來越大,她喜歡如此,看著這些人的臉上出現的驚慌恐懼之感,看著所有的死木活了過來,隨著她的靈識而動,整艘船的表面的木都是翻了開來,甲板之上,四處松動,隨處可見裸在外頭的鐵釘和榆木柚木的香氣。 血天的眼瞇了起來,她的眼里依舊看到兩個人,站在正中的血氣這時正是玩得興起,她渾然不知自己的jiejie一直都盯著一旁的若兒。若兒先前也是被驚了一跳,跟著眾人都是蜷蹲在了一旁,這時,她確是又重新站了起來,那些翻裂開的木頭,雖然被血氣控制著,沒有砸向眾人,但也會失控的砸向一旁,若兒卻是并不避讓,重新站到了一邊,眼直勾勾地看向斐妄。再過了一會兒,連血氣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身旁似乎環上了一股很是親近的熟悉感,腳下身邊的那些暴動著的木板都是安撫了下來。她習慣性地回頭看看大姐的主意,卻是順著血天的眼神,看到了靠得越發近了的若兒。血氣心里一動,那些本是安靜下來的木板又是失了控般,狠砸向若兒,這時,一直避讓著的斐妄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的對手是我?!?/br> 只見少年的一雙手越過飛木,手如同靈蛇過洞,絲毫不沾阻木。血氣這時也懶得顧忌若兒,手下一動,斐妄只覺得腳下一松,一塊板木跳了開來,他腳下就是卡在了木里,再見四面八方一下子突起了無數木板,就是往斐妄身上壓去。千秋的這條船,選用的都是最上等的厚重榆木為船體,柚木為龍骨,這每一塊木板都是有數十斤重,幾十塊連砸而來,就是巨象也是砸扁成了rou醬。 老十三半趴在地,見了那少年就是性命不保,大聲呼了出來:“我們認輸了,血氣大人饒命?!?/br> 血氣本也沒有要人性命的打算,但也是想給這認定自己最好欺負的少年一些教訓,才有了卸下群木的這番舉動,她腦中還是留著絲仁慈,就是打算用上兩塊甲木,給他一些制造些皮外傷,算作教訓。只聽得空氣之中,又是多了一股焦味。夕陽如火,卻不能真的燎木燒甲,只是那幾塊五寸多厚的木板突地被化成了灰燼,夕陽火色之下,一條龐然巨龍升空而起。龍口大張,火煙nongnong,就是噴吐出了幾道明火。 血天這時只覺得全身都是緊了起來,空氣之中,熟悉的火元之味彌漫滿空,這種感覺,“該死,”她心中咒罵著,“至陽之炎,”斐妄腳下還是不能動彈,他只是盯視著血氣,灰色和黑色在他的眼里不斷躍動,一絲炎光跳閃而過,最后還是被黑色全部吞沒了,嘴中吐出了幾個字:“我認輸了?!?/br> (~聽建議,取消下章預告了,大大們習慣么,這樣會吊胃口些么,哈哈,最近,我覺得寫得有進步了,不要臉下自我陶醉~這篇是設定18號發的,估計要下推薦了,看著還行的收走哦,需要支持滴,看在我現在去哪都抱著本本碼字的份上,又是新的一周,大伙們都要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