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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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知道馴獸有些什么用處,馴獸,又名牲,你缺乏的一切,都可以在獸身上彌補過來。包括它們的速度,氣力,甚至是壽元?!?/br> “那一切缺點呢,”若兒揪起了狐貍的耳朵,兩雙耳朵摸在手里,溫軟無骨,手感甚好。狐貍耳朵本來正是豎著,聽到若兒的話才安心地任她摸捏著。 黑玉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回憶如影而過,:“你倒是比一般人想得實在,自然也是要生生受著的了,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這日子就要往苦里過了?!?/br> 雪漏中的陳雪細細地滑落,每來回漏上五次,若兒就會吞上三顆“白日丸”,她和兩只小獸都沒了日夜,人有人之思,獸有獸書,據黑玉清算了一下,書室里幾乎囊括了大部分獸類的語言。若兒被書狠狠地彈了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黑玉自從見若兒定了心意之后,再也沒提過牲的事情,只是有一日,若兒辦了件讓她自己后悔莫及的錯事。 某日她學得又乏了,就嚷嚷著黑玉不知她的辛苦,有本事她也來讀上一讀,保管她也頭疼一陣。黑玉就叫若兒翻著頁數,她提醒若兒翻書的速度剛開始還有些慢,到了后來,若兒兩手連用都跟不上她看的速度了,只不消半漏斗雪的功夫,她就將書看了個兩面朝天光了。 若兒還真是不信,選了幾個書中細節的地方,一一盤問起來,她真將書完全入了腦,順暢地講了個一字不拉。問道她的秘訣時,她說的話讓若兒嘔了好幾天悶氣,“這書是用木漿紙做的,同是木源,看著輕便?!?/br> 自此,黑玉更加有了新主意,變本加厲起來,每到夜間,若兒就算睡得再熟,都會聽到一陣女聲飄在自己耳邊甚至最后開始在自己的腦里盤旋,聲音竟是講些白日里她看過的記不下得,還會細細地講解一遍,最后甚至還提前念叨了第二日需要看得內容,若兒原先還強烈抗議了幾次,時間長了,她只是發現自己記住的東西越來越多,夜間耳邊的東西也就不再那么惹她生厭了。 自從匕首襲狐事件后,因為黑玉這個黑臉的強大作用,她這紅臉的角色就被小狐貍認準了,對她有些熱乎了起來。學得真是累倒極致時,連睡覺都沒了作用,太陽xue的位置總是會一突突地疼痛,這時泡澡就最是有效了。小狐貍和可愛一字漂浮在若兒身旁。它的耳朵越來越招風起來,足足有了腦袋一般大小??蓯鄣耐纫琅f是伸直站立不起來,若兒睡前總是揉捏著它的四肢,腿里總是一團軟綿綿,她半是安慰地摸著它的腦袋,心里想著另外一個問題,她的百日丸也快用完了,一人兩獸遠遠超過了她原先的預期計劃。 她開始每天擺弄起了瓶里留下的可憐拉吧的越來越少的藥丸。某日,她才剛進入人之思,腦里出現閃電般的幾個大字,“未滿十三,禁入?!庇忠淮伪粡椓顺鰜?,此時,黑玉聲影整個彎了下去,正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若兒掰著手指“足足過了兩個多月,我就要滿九歲了,那不是還要等上四年?!彼哪樄牧似饋?。黑玉還是笑著,邊笑還偷瞄著若兒,嚇得一旁的小狐貍狂往若兒身邊奔來,詭笑的后遺癥。 若兒很快又轉晴了起來“我可是認全字了?!?/br> “是認全了,豆點大的字都學全了?!焙谟窨偹阃A讼聛?。 “我要給傲世哥哥寫信,”若兒燦爛的真實原因。 黑玉有些笑不出來了“不行,你還不能出去?!?/br> 若兒掏出瓶子,倒置虛晃了下:“一粒都沒有了?!?/br> 吃飯皇帝大,這是永恒的生存之道。 下章預告,再求藥引,盤龍奪木 021 筆墨紙硯之酒司 冰原的雪一如既往的下,五十早幾個月聽著酒司的吩咐,將結晶透薄的冰葡收進了壇里,釀坊的事也就清了。本要了她去的冰裁這幾日和著北原出去采辦就要到了的極夜季的特殊衣料去了。 前陣子,黃原吵吵嚷嚷地過來鬧騰了一陣,原長還召集了全原上下,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么多黃原的人,只是些無理的人,讓他們五六個學徒一字排開,一個眼角帶著幾絲兇狠的女弟子走上前來,眼神如刀剜般狠狠地逐個每個人刮過。原長和幾位長老站在一旁,冷處理著還在念叨著的黃原第二長老。這事情足足折騰了半天,才放她們離開了。 只有她一人發現若兒好些天都不見蹤影了,大家也似乎都忘記了這個三年來南原收得唯一一個新丁。臨走時,只有鳳見長老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時,她還對自己說五十一一定是和她剛來時一樣,嫌天冷懶得出窩,第一個月過去之后,她依舊不見五十一了,她也不知道她住在何處,只隱約記住她是往最初給她選得住處反方向走的,在那個方向的幾條不同的路上走了好幾次,也沒看到再有住人的冰屋。她沒有事情,就偶爾去武堂練體,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在了雪絳,之前的冰雪引喚之術。雪絳使喚的比原先靈活了許多,這幾日使起來,已經可以不吃力地降下一小片雪里,雖然還只是斷斷續續的,但也比原先好上了很多,這段時間練了有好幾千次了,五十一消失也足足有九十一天了。 她又起了大早,站在自己的冰屋之外,配合著風雪,一直練著,練到能飄落五十朵雪花的時候,她就能夠要求去參加最基本的圍獵了,來了也有三年多了,她也該十歲了。雪花飄下,一雙靴子撲騰跑了過來打亂了她的雪花,驚得她的雪絳又不靈光了。雪里,那兩顆有些生疏了的“葡萄”主人比前些日子似乎又黑了一些,她心里忍不住想“五十一果然是顆葡萄,和冰葡一樣凍住后越發黑紫了?!?/br> 若兒見了她第一句話:“這三個月的饅頭你可有幫我收下來?!?/br> 五十的喉嚨梗住了,她點點頭:“我都藏在了酒司的酒窖里了,掩得好好的,你放心?!?/br> 若兒嘟嚷著:“那可怎么吃,我也沒有火可以烤啊?!?/br> 五十看著她,她看著五十。若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沒什么話要問我么?!彼绻F在如果見了碧色,一定許多的話要告訴她,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啪的一聲,一個雪球正中她的額頭,五十已經半蹲在地上,手里不住地搓揉著雪球:“你個壞東西,你娘沒告訴你,出走之前要知會一聲的么,你讓人活活擔心了兩個半月,我的rou都少了好幾斤?!?/br> 若兒踢飛了地面上的雪,五十尖叫了一聲,沒來得及躲開,被兜的滿身的雪,“我娘啥都不會告訴我,那還有半個多月呢你在干什么?!?/br> 五十沖了上來,兩個小身影翻在了雪地上,不一會兒,若兒就討饒了,“五十五十師姐,你快下來,你真實少了幾斤rou,怎么還是沉得慌,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br> 五十見她臉色都變了,才放開了她,“我和一般人不同,擔心的時候更辟谷不了,那幾日又剛好是冰釀封口的時候,我偷吃了好幾個葡萄,那個甜的”。說罷,滿臉的沉醉。 “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五十這才正經問了起來,兩人怕身上的雪化開,濕了內里,玩罷就各自拍打起來。若兒在來時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將一缸子臟水都潑到了…藥童子身上。藥童子此時正被濃煙熏著兩眼發昏,口干舌燥,心里又將北原不賣力撿柴的事情罵了個透。 “我是幫藥廬的藥童子煉些重要的丹藥,這幾個月都是吃住在里面的,這次是出來看看你,接下來還要再呆上幾個月?!比魞禾氯?。 “那里還有個童子,我怎么不知道南原還有和我們差不多年歲的學徒,”五十平日生得圓滾,老是受些長輩師長的欺負,人倒是認得很全。 “她也不是個童子,”若兒想解釋也不知怎樣解釋好?!八膊皇悄显娜?,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 “那就難怪了,你得快些完成了那邊的差事,新的一批葡萄種下之前,我可以帶你去武館和道肆測測,看你更適合學哪個?!蔽迨肓似饋?,“再拉下去的話,等你過了十歲,就能參加冰狩了?!?/br> 若兒嘀咕著:“冰狩又是什么東西?!?/br> “你可要好好看看冰原紀簿?!蔽迨畮自虏灰娝?,一個勁地念叨著。 “看了看了,”若兒推說著,又問道:“前些日子可有發生什么事情?!?/br> “沒有什么事情,”五十回憶道,黃原的事情也沒了動靜,想來也不關她們這些小學徒的事情。若兒還是心叨叨地說著著饅頭,兩人就先往酒司去了。又遇到了紅鼻子酒司。酒司看見若兒就認出他來了,“小娃娃,又是你啊,來得正好,快幫我去藥廬再取些酒引子過來?!?/br> 五十恭敬地應道“酒司大人,冰釀才剛封下沒多久,你可是忘記了,不需要酒引子了?!?/br> 酒司紅鼻子動了幾下,“這不是玄原種植的月見草有成熟了,需要些酒引子來搭配做些潛行粉么?!?/br> 五十聽得是其他幾原的事情,半嘟著嘴說:“既然是玄原要的東西,我們南原就不跑這個腿了?!?/br> 紅鼻子看著平日好說話的五十也學會了爭辯,只好實話實說了:“這可不是藥玄派了三個弟子過去都被打了出來么,和你同來的這個小娃娃上次過去,可是輕巧地拿了好幾份平日的劑量了?!?/br> 若兒心想:“我本就是要去藥廬的,也算是順路,不過書中說了,禮尚往來,君子也,我也該要些什么”,她眼里的冰葡園,沒了紫綠葡萄的點綴顯得有些清冷,只剩下還有些綠意的蔓藤上零星墜著幾片干黃的三角葡葉?!熬扑敬笕?,你可有紙筆墨硯?” 酒司見她有所求,就知道有門了,“你要這些伙計做什么,冰原冷實,普通的墨方就算磨開了也不消半日就要凍住了,你們能找到熱的水不成?”五十也是知道這個理的,她問若兒這是要做什么,若兒才扭捏說著要寫信給家人,她也是該寫信給家里了。 “你準時沒看冰原紀簿,那上面可寫了,原中要真是想寫信到家里,可以托八原的人出門采辦的時候代寫的,只需要給他們些馴獸的皮毛就可以了?!蔽迨闹齽偛攀窃谕泼撟约?,想她大字不認識幾個,又怎么看。 若兒搖搖頭,“我是要自己寫,帶信出去也需要你說的馴獸的皮毛物件么?” 紅鼻子半哄著“也是要的,你也可以托他們幫你采辦的,每個月都有一次易市,再過兩日也就是這月的采辦日了,那時你要換還是要買,就由你自己決定了,你只要答應我這次去取得酒引,別說這皮毛,就算一整只馴獸我都給你送到眼前來?!?/br> 五十聽到這里,連忙慫恿著:“你快答應了,這可是馴獸啊,正式的弟子都還缺著馴獸呢?!?/br> “我這就去趟藥廬,如果拿到了你說的引子,就給你送過來,我也只要筆墨紙硯就夠了,其他的就不要了?!彼形迨@這里等著,自己就往藥廬走去。她走到半路,黑玉就問道:“你還當真要去?” “我本來就是要去的,白日丸可是一顆都沒了,“ “你要拿什么去換,“ 若兒腳步一滯“這可不是,我將柴火的事給全忘記了。我還是回去問問他們,去哪里找這不生煙的柴禾?!?/br> “不用找了,“黑玉直接的阻止了她往回走的腳步,“還真是鐵了心要寫這封信了,筆桿子興許都還握不牢,你往狐洞走,” “我還是去求求那藥童子,上次她就答應的很干脆?!?/br> “你往狐洞走就是了,否則,就算你搬來了全冰原的柴禾也是沒用的,”若兒打心里還是很信服黑玉的,這段時間她變得似乎越發嚴格起來。半路,她想再問上幾句,想知道原因,黑玉再也沒發出一絲聲音,只覺得黑玉莫名的燙了起來。 下章預告,冰棍柴火,兩難地步 022 筆墨紙硯之藥廬 又看到那一大簇稀奇古怪的叢林面前,黑玉才又出聲叫了停?!笆纸鑱硪挥?,”若兒的手自動扶上了其中一根棍枝上,果然是和冰棱一般冷冽,枝干輕輕地顫抖起來,再是一大簇樹枝也跟著抖了起來,若兒有些害怕,手指沾在樹上動彈不得,她的嘴皮里不自覺地吐出了古怪的文字,樹枝抖動的范圍越來越大,似是拼命掙扎著,眼里金光再是一閃,她的整只右手臂一把握住了枝干,跟著抖了起來,在她快支持不住之時,“邦啷”裂枝的聲音讓她勉強找回了些意識。 棍樹上斷下了了大半的枝桿,裂口處閃過一絲黃白色的乳汁,眨眼間就又成了一顆先前的樹形,只是比先前的樹棍樹的小了許多,在雪地深處更是看不清楚。黑玉有些軟乏:“用匕首將枝干砍成小段,帶過去交給藥童子?!?/br> 若兒還有些發愣的看著自己的手,腦子里也回憶著之前嘴里念叨而過的話語,黑玉的聲音顯得很是疲倦,她知道自己又是做錯了。她將棍木砍成了適中的長短,掉下來的棍木沒了之前晶瑩剔透的玲瓏樣子,中間還參雜了一些絲狀的黑色的小亮絲,抱在手里,如同沒有了重量一般。 藥廬還是半窩在風雪里,推開門時,里面關了不知多少年的濃煙讓若兒忍不住咳了起來,里間也同時響起了童子咳嗽的聲音,“掩上,”童子的聲音還是如從前一樣,進門就是牢sao滿滿,隔了幾個月再看到眼前的小童,若兒發現童子更矮了一些,她只是沒發現是自己長高了。 藥童子看到抱著一堆棍子的若兒,回想了一下,才記起了這號子人,她猜到了若兒的來意?!坝质悄?,我手頭可還沒有新的水玉?!?/br> “我照約定給你送柴禾來了?!比魞盒α似饋?,這些日子,整日是和可愛和狐貍泡在一起,被黑玉嘮叨的次數和她笑倒在地上的次數都是達到了平生之最。嘴角拉開月弧,笑容和火光一起生動地跳動上了她的紅*頰,眼里滿是期許的光熱。 藥童子只覺得眼前的煙霧都被映襯的都淡了一些,怔了一刻,濃煙再起,她上前拿起了這柴火。棍樹表面不見一點殘葉旁枝,如刀刻畫過一般齊整,黑色的結晶絲從枝桿頂端延續到了最后,她將鼎下還燒著的爐火掏了干凈,重新引了火種?;鹱畛醯臅r候和棍柴不容似的,總是燃起了又黯了下去,來來回回了好幾次,總算看著掙扎后屈服的火焰亮堂了起來,棍身的火勢越來越旺,和一般的火焰有些不同,顏色有紅轉為黃色。若兒也幫忙塞進去了幾根棍樹,兩人才塞到第十根,整個鼎下都升起了金燦燦的明火,火色輕盈,一點也不外燃,一絲半點青煙都沒有冒出來,火只是暢快地燃著。 藥童子狐疑地看上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火苗小下去分毫,更神的是,十根柴火顏色大小也沒有啥么變化,只是黑色的細絲扭動著,她童臉一歪,蹲到了爐火旁邊,吸了大口的氣,轉過臉來的時,一雙眼里滿是朦朧醉意,“你這次又是要些什么東西,這位小友?這火勢燒得,不上不下,不旺不慢,連著我的小心肝兒都跟著它跳來跳去,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極品好柴?!?/br> 若兒可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看她的神情這些棍樹枝桿是對了她的口味了,這原里都是些怪人,她也不理會藥童子的瘋言瘋語,呆的久了,這藥廬著實悶熱了些,“我想再要些酒引和藥丸,你能…”。 藥童子這次大方了一回,她將整個大葫蘆都送給了若兒,若兒拖著個大葫蘆,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讓她為難的是,酒引子的事童子就無論如何也不肯拿出來了。 “我才不賣這個便宜給藥玄那老匹夫,”藥童子又恢復了些本來顏色,兩只小短手奇快地將一小堆棍木都收了個不見蹤影?!安灰詾槲也恢浪麄兪且媚蔷埔侨プ鍪裁大a臟勾當,冰狩時都不可能,你就不要費這口舌了?!?/br> 若兒踟躕著不走,她心里很是緊張這換筆墨的酒引子的,“我就不要這大葫蘆藥了,和你換那些酒引子可好?!彼南?,還是有些饅頭存在酒棚那邊,挨過這陣子再說。藥童子也不收回葫蘆,“我是知道這藥你是用到實處的,你一個小小的南原學徒,哪里的熱食可吃?!?/br> “我自有法子,不需要你擔心?!比魞河X得自己有些被人瞧不起了,口氣也沖了起來。 “酒引子交了出去,又是一番殺孽?!彼氯魞赫f她小氣,終于將實話說了出口:“月見草做的潛行粉,用在人身上,能隱藏蹤跡,用在獸類身上,普通的獸類根本無所遁形形。冰原的夜季已經臨近,再無日光可見,這時候,也是冰原上動植物一年里最安居的時候,它們也多選在這時候繁殖或者是休眠,如果讓有心的人在晝季結束之前,將粉末灑在冰原獸類出沒的角落,夜季到來的時候…”童子說完,臉上再無童真,一臉的老乏,她嘆了一口氣,蹲了下來,撥弄這鼎下的爐火,幼小的肩影被火映襯的一片血紅。 聽了這話,若兒只覺得悶熱的空氣里浮動著紅意,她不再死纏,大葫蘆抱在了手里,走了出來。來時還有些白蒙的天空灰下了一些,如同藥廬中的煙氣擴散到了天上,接下來的每天,它都會一天黑過一天,夜季么,依舊是漆黑一片。若兒嘆了一口,拖著葫蘆,在雪里拉出一條長延的雪跡,她想到洞里可愛和大耳朵,想到了剛才從棍樹上硬生生折落的枝條,想起了黑玉疲乏的聲音,強挺起了脊梁,大步的在雪里穿梭著,無論即將到來的黑色,還是要撕裂開來的。 從酒司處拿到筆墨是行不通了,若兒在五十的建議下,決心等到了兩日之后的易市。冰原是世上最寒冷的地方,沒有日夜之分,只有日日,夜夜的反復,終年天空都會飄著雪,只不過這里的雪也是有著不同的味道的,冰雪下得最猛烈的時候,是冰原上一年一度的冰狩。毛毛雪飄起時,則是一年里適合播種的時候。下著最熱鬧的雪時往往是下在每個月易市的日子里,雪下的熱鬧也是因為人的緣故,因為雪中來往的人特別多,帶得雪也跟著暈頭轉向起來,半個冰原的人都出來,各個原的弟子們,也會不約而同地解下代表身份的腰帶,混夾在人群里,看中中意的貨物時,就可以不顧忌彼此的身份隨意的砍起價來。 易市里,人人都可以開鋪,人人都可以賣貨,你買我賣,當然開鋪最多的是原里唯一不修道強身的北原。北原在八原中看似排名最次,實則還屬南原為末,原因無他,穿著鞋的哪能跟光著腳的比劃。 北原招人,不求天資,不求地賦,只求有才無心。有才者,可為雜耍,可為經商,可為善言,是才者皆可,因此也沒人真正算過北原到底有多少些人。無心者,生如浮萍,淡定漂泊,正是蒙者,翡衣就是蒙者。百年間,從天原到北原的唯一個蒙者,關于蒙者,冰原其他幾原都有些唾棄,無心正途而只知道游玩天下,還是對外打著冰原的名號,活生生瞧不這么群吃喝玩樂,整日不見蹤跡的人。 出發之前,若兒還苦惱了一陣,以物易物,到底該那什么去做交換,她也問了五十可有什么可以交換的東西。五十回去翻箱倒柜了一個晚上,總算拿出了一壺三年陳的冰葡釀送給了若兒,想來是她剛來的那會兒就有了這順手牽羊的小習慣了。 下章預告,天下一等一的“良商” 023 當良商遭遇悍婦 易市就在冰原的最外側,在冰原渡口稍進去些的地方,和烏業城里面的店鋪不同,這里的攤鋪都是只在易日才擺設起來的,最大的鋪子也不過是幾件板條搭建成的漏風棚子,最簡單的就在地上鋪了塊獸皮地攤,鋪主也是或蹲或站,就是沒有一個是個老實站相,有氣無力地吆喝聲被風一吞,就再也聽不清了。 這次,若兒看得到年齡不一顏色各異的各原服裝,她只認得身上的一身米色和得罪了的黃原,五十很樂意充當起了解說的角色,“顏色最搶眼的就是正金色,是天原的顏色,再下去是醬紫色,鳳見長老來了南原就是不喜歡我們的米色,說看著土氣,就一直穿著她地原的顏色。玄原是明黃色,黃原是蔥綠色,東原是蜜橙色,西原是梅紅色?!?/br> 身邊剛好走過一個穿戴的五顏六色的中年人,“這又是哪個原的?!?/br> “是北原的人,除了如酒司,冰裁大人和一些長老,其他原都是要穿著正裝和備裝的,也只有北原有些例外?!?/br> 兩個米色的身影在各色的衣服里顯得很不起眼,若兒發現攤頭交易最多的正是一些獸皮毛類,大多數是各原弟子在冰狩以外日常散獵剩下來兜售給北原的,再就是些外頭帶進來的時令小玩意,攤頭也是圍了些年齡長些的少男少女,只是大家都是光看不買,照五十的話來講,這些衣服中看卻不中用,年少者貪鮮亮的也大多數是學徒,難能穿著這個來抵御寒氣。更有一些買著些外頭帶進來的小吃糕點,看的若兒和五十都是垂涎不已,只是兩人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呸,這可讓人怎么吃,硬的和鯨魚骨頭一般,”前頭,女子隨手就扔下了剛買下的幾塊糕點。這人聲音乍聽之下,還有幾分雄厚,真難分辨出來是個女子,看著背影,身材也是五短老粗,頭發也似好些月沒梳理打扮過,胡亂扎綁成了一個雜草髻。幾塊糕點落到地上,發出了明顯的硬物碰地的撞擊聲音,兩小學徒立只覺得牙齒一陣疼澀。 女子轉身拎起前一刻才笑的眉眼都看不清的小販。小販倒是個高瘦的身量,被五短女子一拎,正是個竹竿擱到了秤砣上。小販被拉舉著,彎下了半個腰,才看清了眼前三角金魚眼正是方才買了好幾塊糕點的豪客。這還真是豪客,用了同數量的白鯊翅換了糕點,鯊翅本就精貴,原里的弟子冰狩時都不一定能遇到一只,這人一口氣就扔出了五個,還只隨手撿了幾塊尋常的糕點。他正樂著碰到了個冤大頭了,易市的糕點哪還有人買,今日他是來得遲了,各色的貨物都被人擺了出來,冰原同原不內競,也就只好拉出了這些東西擺了上來。糕點本身是新鮮的,只是這東西帶到了這冰天雪地里,小半個時辰就硬成冰塊了,這口感么是相當考驗那口牙的。 北原有兩絕。嗓門大臉皮厚,陸竹軒更是個中的翹楚。比份量,忽略身高,他是比不上的秤砣女,比其他的么,這女子這番相貌特征,冰原只此一家,習武堂胡三無是也,因此其他待考證因素也可以一概忽略了。他心里直怨自己長得太高了些,鼻子長在了常人眼睛的位置上,就只聞到了鯊魚翅,咋就沒低下頭,看清楚,真該掏出貼rou捂熱著的零嘴雙手奉上,可惜已經晚了。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陸竹軒小販在風中被舉得有些僵了,他及是硬氣的吭也不吭,將北原的硬錚錚骨氣撐到底。下面的秤砣胡三無也是不急,輕巧地空出了一只手,在攤臺上挑揀了起來,見糕點都一個摸子僵硬八啦的,她粗短巴掌拍下,一時間本就搖搖欲墜的攤臺和糕點被震了碎。小販繼續活僵著,胡三無手使著力氣,腳下也閑不住了,靈敏地繞開被自己拆了大半的鋪子,腳尖一個倒鉤,將放在一旁的黑鐵皮箱子直飛了起來,再用膝蓋一頂,兩個拳頭大小的鎖扣就整個撞飛我了出起,“你今日別想就這么了事,” 箱翻倒了出來,里面露出了些獸皮毛件,胡三無沒翻到自己的鯊翅哪會干休,她再一個收腰丹田吐氣,將竹竿扔高了幾米,“竹竿”微微顫顫地騰到了空中,耳邊和身側立刻被高處更寒的凍風冷雪關顧了遍,露在衣表帽外的裸皮立刻附上了白霜。本是半拎著他的腰帶的手化掌為拳,先是一個猛吸,再是一個暴擊,竹竿突地掉了下來,還沒到了地,又忽地飛了上去,胸口一緊一松,裹在身上的羊皮夾背經不起這番你來我往的折騰,很是爽快地裂了個口子,竹竿感覺魚翅正在掉出他的懷抱,總算使出了北原所有有才者的潛在看家絕技,吆喝“大家都來看看啊,這習武堂的潑辣貨色收不到徒弟,干起了強搶良男的勾當來了?!?/br> 若兒和五十站得最近,胡三無魚眼一翻,就首當其沖地看到了她們。竹竿的吼叫在還有幾分熱鬧的易市上反復響了好幾遍,除了幾個天金色和醬紫色的聲影停下來回頭看上了幾眼,很快大家就自顧自繼續討價還起了價來。冰原的人果然是連心也是冷的。竹竿嘹亮的聲音一點點的低了下來,他無助之下,瞄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小小身影。米黃色,還只是兩個學徒,也就是這么兩個啥都不懂的學徒哪能充當的了自己救命稻草,天要亡他,真是嗚呼哀哉。 他決定在惡勢力面前需要盡快妥協,“胡jiejie,”這一聲竟叫得比胡三無還要嬌滴滴幾分。若兒只聽得頭皮發寒,心里想著jiejie原來還有這么個用處。 他繼續妥協:“可否將小生放下,小生自小體弱,易閃到腰,折到骨,這高處有些危寒?!焙裏o哪能聽得進去, “您還是行行好,舉著不累,這兩位學徒可是看著脖子酸了?!焙裏o魚眼一瞪,若兒和五十忙不迭的縮回了脖子。 “那您是要怎么樣?” 胡三無粗聲粗氣地說道“你方才說我什么?!?/br> “你是說良男么,我真是個良男?!标懼褴幈M挑著輕巧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