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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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上一座冰堡可不容易,惹不起我還躲得起,”鳳見紫影一瞬而逝。 若兒早就想著懷里的百日丸和剛拿到冰原紀簿,很快五十分了手,連忙奔回了洞里。洞里的兩只小獸還是鼾睡著,她一會舉著冰原紀簿,一會拿起人之思,最后還是拿起了人之思,坐了下來。 書中百日只是一瞬,漏里的雪悄然流逝,她大叫了一聲,跳了起來,滿臉的詫異之色:“怎么又餓了,不打這么騙人的?!?/br> 帶著冷風,若兒就氣鼓鼓地再次沖進了依舊煙霧環繞的藥廬?;鹕险苤畈欢鄻幼拥男滤幎?,藥童子照舊大吼了一句,護住了火,看到帶著幾分爐火味道的小友,立刻轉破口大罵為大駕光臨,“小友,你可來了?!?/br> 若兒將懷里的藥瓶一股腦的丟了回去:“你這藥是假的?!?/br> 童子的臉上又有了皺紋出現的跡象,她嘴角抽動了幾下,好不容易吞下了老娘兩字:“這話可不能這么說,童子我醫術一般,煉丹藥的能力說是二流,就沒人敢說自己是一等?!?/br> “你這藥吃了就餓,還敢大話說是管飽一百天,也就才一個雪漏的時間?!比魞翰凰惆尊哪樕虾谠贫涠滹h,這拿什么開玩笑都不能拿吃飯問題來忽悠人。 童子臉上閃出一絲不信,她半是遲疑的說,“你是說這個?”身后葫蘆一撥,上面赫然貼著那張紙,斗大的幾個字赫然在目,若兒一手抓住證據,那肯放手。 丹妙妙,又名妙善童子,妙也,指的正是她不按理出牌,莫名其妙,善也,是指她極其善變,喜怒無常。只是活到今日,童子都沒這么冤過,“這不是就管飽一白天?”她試探的問道,嫩指對準“白”字,若兒湊前一看,嘴里念著:“這不就是百字,你說還不是,咦,怎么少了一劃?!?/br> 項鏈中的黑玉極其悲壯的隔絕上了靈識。若兒臉不紅心不跳,“你這字寫得太小了,你看這里還沾上了一坨爐灰,這字我是知道的?!?/br> “不礙事不礙事,小友如三粒一起吞服,可管飽五個白天?!泵钌片F出了幾分善解人意的潛質,“小友現在可是空著肚子,先吃幾顆墊著,再幫我劈了那些石頭?!钡っ蠲詈罋獾氐挂话阉幫?,不由分說地塞在若兒手上。 十幾個塊大小不一的石塊堆在了若兒面前。她也是知道拿人的手短這么個道理的,爽快地抽出開著鋒利些的小黑,右手用力,氣兒鼓足,刺。小黑和石頭擦身而過,華麗的閃出火星點兒,再拉出小白,二刺,石上拉出了個口子,閃過就消失了。妙童子臉上多了幾分失望,若兒脾氣被帶起了幾分,將手里的藥丸一把都吞了下去,這回真是藥沉丹田,氣力鼓足,她左右手齊開工,咬緊牙關往下三刺,刀身沒入了石頭之中,若兒喜色還沒來得及上來,匕首卻拔不出來了,陰陽雙闕發出了幾分“歡喜”地叫聲,如久旱遇霖一般,滋味地吸著石中之玉髓,脈絡劍紋隱隱閃閃,布滿巴掌大的首身,丹妙妙看著一番變故,嘖嘖稱贊。 石頭很快就被吸干了,原先帶著光滑觸感的石面干癟一片,童子眼也不眨一下,將剩下的水玉石頭都送了上來,鼎下爐火燒得紅旺,小黑小白身上的紋路呈現出了綠色,和妙善童子的臉色不相上下,已經是第八塊水玉石頭了,頭上原本黑亮的小髻閃著白光,直到第九塊石頭,雙闕才如同撐醉到了一般,跌出了石頭,童子連忙取出一個白玉葫蘆,小心地將里面剩下的水玉倒了出來,第十塊也是如此,兩塊一起,只裝了半壺。 若兒有些尷尬,丹妙妙卻是心滿意足了。 “小友,今日我們也算情誼兩清了,你這兩把匕首,”她舒了一口氣:“你這兩把匕首的事,我只當沒看見,水玉一事,也切勿外泄?!?/br> 若兒點了點頭:“童子,你可否和慎言長老知會一聲,說我在這里幫你半些事兒,做些劈石,撿柴的事情?!?/br> 童子看著頑劣,其實也是個知分寸的人:“小友,你可不能輕怠了平日給你們這些學徒做的細瑣事情,正是健體和磨練意志的事,也讓你們早些融入冰原的生活,這事,我不能答應?!?/br> 若兒急辯“我真的可以幫你再劈些石頭和柴禾,也不閑著?!?/br> 童子笑道:“你當真以為這水玉是一般可見的石頭,我可沒老命再去禁之淵?!闭f道這里,爐中滾出一道濃煙,兩人被嗆了個滿嘴,童子罵道:“北原的這些小腿子,真不麻利,又找了這些濕漉得柴禾過來,看我下次怎么整治你們?!彼紫律韥?,掏著造煙的禍害,幾根被熏得半黑的濕木滾了出來。 若兒很快帶上了門,一縷細風帶著她的聲音傳了進來:“我這就給你找干的柴火過來?!睜t火黯了些,童子臉上一明一亮,看不出神色。 下章預告,龍騰虎躍,鋒芒初現。 018 盤龍初現露殺機 出了藥廬,才感覺冰原的風雪嗅著竟有幾分涼爽,等著臉上的尬紅色褪了些,若兒就正經的找起了柴禾,她是當真不想和五十一樣,守著什么葡萄。只是本以為找著容易的柴禾原來還是個稀罕事,沿著寬敞的雪路,只是長著些低矮的地衣苔蘚。冰原其實并無良柴,如此的冰天雪地,一般的樹木很難抵擋的住風雪,更何況是要找到干燥的禾木。 見大路上沒有多少收獲,她先是換了小路,再慢慢地偏到了冰原的內里,雪積更厚了。 走著走著,前面有了幾個綠色的身影。幾名少年男女結伴走來,這幾人清一色都是翠綠厚襖,唯有正中的一名少女,穿著件中衣,腰間系著一條墨綠帶子,身后巍跟著一只黑毛大貓。她們看到米色的小娃還要往上走來,厲聲喝道:“這是黃原的地盤,還不退回去?!?/br> 若兒還想問路,被這話一堵,“黃原,南原不都是冰原的,叫做黃原怎么穿了一身的菜綠,” 這話可是將整個黃原得罪了,當時初分八原,除了北原不循規蹈矩外,天原為正金色,地原為乾紫色,到了玄原時,竟然搶了黃原的檬黃色,黃原無奈之下只好選了柳綠,剩下的幾原依次選了梅紅,靛青,米白。尤其是一干男弟子,平日里的皮帽是堅決不肯帶上的。今日竟然被一名南原的小學徒笑話,學徒在冰原大多數只能算半個人甚至比不上上位弟子的馴獸,剩下來的小部分自然就是天地兩原的入門學徒,原大勢深,也不敢輕易欺負。眾人二話不說就將她圍了起來,若兒說錯話還不自知,見被團團圍住才覺得有些不妙,這些人個個臉色不善,看著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 “鎮定,”她在心里默默念著,腦里又出現了第一天來時的狼狽模樣,眼前正是三男兩女,為首的女子看來就是最強的,她氣息在五人中最平穩,眼神凌厲。此路不通,若兒腦里飛快地轉著,前后左右的人站住了,沒有空隙,她心里有些焦急。 虎月正是在場五人中唯一的黃原正式弟子,她雖然脾氣有些火暴,但做事還有些分寸,眼前的小丫頭是要教訓,卻也要留意些,同門無端相爭,有了個閃失還是要算在自己這個帶頭的弟子身上的。她清了清嗓子,眼里帶著幾分玩謔,“我們可不能欺負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黃毛丫頭,以免落了有心人的口實,就讓我的巡虎來陪她耍玩一下?!?/br> 若兒見大家都退了開來,只是趴在一旁的小獸在雪地里抓出幾道爪痕,昂起頭來額上的一個黑色的字跡在風雪里看的分外顯眼,這小獸和人之思里貓有些相似,她仔細地想著記得的一切細節,半是戒備的看著它還在雪地里的利爪。 巡虎弓起了背,它還是一只未成熟的半大硬脊虎,身子還沒有全部長開,但畢竟還是只老虎而不是若兒認為的大貓,在虎月手里也養了半年左右,將一套欺軟怕硬的本事學了十足。它可以感覺得到眼前的小女孩身上沒有一絲武斗甚至是道法的氣息,實在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她就如同冰原上弱獸一般。 它已經很久沒有沾到熱血的味道了,虎月馴養了它后,從沒舍得讓它再自己捕獵過,那些送過來的獸尸大多已經干硬了,咬到嘴里時,獸尸血管里的血早就不再溫熱,它想著那股幼時嘗過的暖腥味道,從喉嚨深出發出了渴血的低吼,四肢蓄足力氣一個撲咬。 虎月本還在一旁等著看好戲,聽著巡虎發出和平日不一樣的叫聲,黃黑色的背影在白色的雪里拉出一條風痕,破開了這片死一般的白色,平日聽來還算悅耳的聲音變了味道:“巡虎,留下她的性命?!?/br> 風里,巡虎的身影如同傾泄而下的巨石,往米色的身影撲去,它的腦里再也聽不到其他。若兒的整個身子都映到了它的眼里,野獸口里的腥臭味傳了過來。若兒的眼里,本來的一片清黑色,金色的身軀涌動了起來,布滿金鱗的狹長獸臉在她的雙瞳里越來越深,倒映進了巡虎的眼里,她伸出手,指尖生出了堅硬的鱗片,血噴了出來,在沉積了千年的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紅,前面的幾人全都呆住了。 一陣驚天的虎嘯劃破長空,巡虎的雪森森的牙縫里滴著雪,黑紅色的血沾滿了黃黑的毛發,若兒的整只手插進了虎身,血順著胳膊,在血里綻開了血梅點點,“陰陽!”童聲不再稚嫩,嘴角嘲諷地笑揚開來,黑白兩道玉闋再送了一程,巡虎的眼里,滿眼的死意,匕首撞得虎身飛了出去?;⒃滤剖歉杏X到了什么,她一躍而起,只見半大的老虎的脖頸之間被拉出了一道大口,血正從里面噴濺出來,虎身轟然落在了她的身側。 小女孩站在風雪里,頭發和衣服上濺落了雪和血的痕跡,米色的衣服上,血花點點,她的頭發并不長,被帽子蓋住之后,只有一小截被風雪吹亂了留在在外頭。血跡一直延續到她的腿間,陰陽匕首發著銀色的光芒,激抖著退了回來,她的眼里只是一片死寂,不哭也不鬧,只是平靜的看著在雪地里轟然倒下的馴獸。 虎月退了幾步,身后的四人見有些不對,走上前來,看清了雪地里的情景,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虎月?;⒃履樕弦咽且黄瑧K然,這只巡虎是她成為正式弟子的時候,和交情好的上位師長求了半天才得來的,她不會理療,看這樣子,是一定活不了了。很快,她臉上的恐慌被一陣涌起的恨意代替了,短時間內,她是再難到冰之淵找到合適的馴獸了,獸引又會耽擱上好長一段時間,她本就是最新的弟子,這樣如何在新的一輪冰狩里殺出一條明路,這又怎能不讓她生恨。她鼻子里冷哼一聲,身后的四人聽到聲音,都是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又圍了上來。 若兒猛地激靈回來,眸里又恢復了特有的清亮。腳下的雪已經浸成了淡紅色,她順著靴子往里一看,心里已以為又是匕首救了自己一命,這地上的大頭貓的氣息越來越弱,原先的五人又要圍了上來,最早出聲的女子臉上更是一臉恨意。恨,是可以感覺的到的最強烈的情緒,若兒總算知道自己是得罪了這群人了,她不等五人站好,朝著堵在東北方向的最瘦小的男孩身上撞去。 男孩見她一身血污,哪肯讓她往自己身上沾,連忙一個側身,正好被若兒鉆了這個空隙。她腳下鼓足了勁,就一頭扎了過去。男孩見她往東北跑去,一掌橫劈,就要攔住她的步伐,若兒聽到的掌聲,心頭一動,兩道銀光從腳上平滑了出來,她憶起剛才滿地的血污,低聲說了一句:“割他幾根頭發,讓他不帶帽子?!焙诎棕笆纵p輕地頓了一下,直直地往男孩頭上削去,男孩只覺眼前一陣銀光閃過,頭上就是一輕,掌風一偏,擊了個空。 虎月在五人之中,身手最是了得,見他竟然在南原新丁面前失手,剛想就罵,哪知黑白匕首如同不過癮一般,直直地往后繼續削去。她個子比那男孩還要高些,銀色的光芒就要直入她的眼睛。弟子和學徒的區別在這時候發揮地淋漓盡致,她名為虎月,其實為虎躍,只是嫌棄這名字不夠女氣,這才改成了虎月。 人如其名,正說的如此。她雙肩內吸,腳如彈弓半彎,韌腰倒掛,雙腿往后一蹬,雪下的冰面一陣崩裂,身體剛好落在了一棵雪松之下。身后四人趕忙上前,大家都是一臉的戒備。若兒聽到身后的凌亂腳步遠了些,也不擔心那兩把越來越古怪的匕首,低下頭就直往前面沖去。兩把匕首越靠越近,銀光再閃,雪松齊腰而斷,留下一個棕黃的松口碗子。 等到虎月將剩下的人從松雪堆下拉拔出來的時候,東北剩下的最后一道腳印已經被綿綿下著的雪蓋了個精光?;⒃轮坏蒙锨安榭戳讼卵不?,這半會兒功夫,鐵脊虎已經死透了,最后一絲暖氣也沒留下。她氣急敗壞地丟下虎尸,身后眾人連忙跟了上去,幾只蒼鷲從高空中俯視著那一灘紅色,發出陣陣搏翅聲。 下章,哇咔咔,重要角色即將登場,千年愛戀,自此展開 019 雪影深深有洞天 若兒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記得跑得時候兩邊腳上一緊,知道小黑小白跟上了,她心里也不細想今日這兩把別扭的匕首怎么這么聽話,只是和這自己越來越粗的喘氣聲,往前跑著,靴子里已經灌進了雪,只是冰冷已經不是唯一的感覺,她的腦里那片紅色越來越大,從來沒有的眩暈感壓得她更加喘不過氣來,她只知道,自己排斥這種顏色。 腳下由沉重變得無力,已經如同踩在棉花里一般,濕熱黏糊,到底是到了哪里她渾然不知,眼前一白,身子就順著雪坡滑了下去。黑玉的聲音聲音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的冷冽:“你這是往死里跑么,護住頭?!比魞郝牭媚:?,但是還是聽話的抓牢了帽沿,整個人縮進了雪襖里。順著雪坡,一溜煙的往下直滑下去,知道屁股似乎滑到了低矮的平地,速度才慢了下來,她這才哆嗦著挪出頭來,眼前赫然是一道看不見盡頭的冰墻。她急著想避開,只是一路下來,真個下身在雪里陷得太深,抽不出身來,黑玉干著著急,一起等待著那聲悶響的傳來。 “左手邊有根冰柱子,借力”清冷的男聲飄了過來。 若兒這才想起了自己還空著兩只手,兩三根冰柱立在兩側,她手往左邊一撈,方才臂上的金色鱗片早就沒了蹤影,只是手上力氣似乎大了不少,兩只腳如同離土蘿卜一樣,被連根拔了出來,側腰撞上了冰柱,居然也不見痛,只是覺得撞過去的力道都被冰柱吸收了一般。 她整個人跌到了柱子的根部,連忙回頭尋找剛才的聲源,一口冷風灌了滿口,她連忙調轉了頭,整個人再度貼緊了冰柱。風里夾雜著的不再是雪花,一粒粒顆粒狀的雪塊齊齊砸了過啦,若兒嗚的叫了一聲,不知道往哪里躲好,時間一分分的過去,風總算小了些,若兒兩腿一松,脫離了冰柱的懷抱。 心里有些莫名的緊張,身后風雪漸行漸小,已經吹了千百年的風刃谷迎來了第一次雪停。冰墻之后,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和這道墻混為一色。身影修長,看得清是背對著外頭的。若兒看了一下身上的備裝,早已是血水汗水混成了一片,和米色的獸皮上干凍在一起,手臂上留著很多黑黃色的細毛,她有些奇怪,扯了幾下,將整塊皮毛扯了下來,她哀叫了一聲,墻里一片沉寂。 這般安靜有些不對頭了,若兒拉出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容,走到冰墻外面,大大的鞠了一個躬,“謝謝你了”。模糊的身影紋絲不動,如同沒有聽到一樣。她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回應,就從地上撿回了那塊被丟棄的皮毛往墻上蹭了蹭,希望可以看清楚里面是個怎么樣的人。冰越抹越模糊,若兒剛想吐口唾液上去,里面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不要亂吐?!睗M耳又只留下手中毛皮嗤嗤地摩擦聲。 黑玉只感到整個靈體被泡在冰天雪地里一般,她煩躁了起來,“這是什么鬼地方,你問問那人告訴我們怎么出去。該死的制壓,靈識根本拓不開來?!?/br> “什么人?”男聲先出了聲,聲音里多了一絲波動。這回換做黑玉和若兒噤了聲,若兒連忙護住了脖頸里的黑玉項鏈,又過了一會,男聲里面多了幾份責備之意:“難怪這么重的戾氣,一木五龍祭,好塊兇木?!?/br> 黑玉一窒,激動起來:“你又是誰”,若兒補上了一句,“你怎么一個人在里面做,不冷么?!?/br> 男子已經忘記了被人質問的滋味,這兩人一靈識,一悄聲問來,像及了千年前那抹剛學會話的藍色花靈,嘴里總是蹦出一個又一個問題“暴雪,你可是欺負我莖矮葉薄,這般大的風雪,可是會傷到我的花容話姿的”?!澳銈儾辉搧磉@里,我送你們回去?!?/br> 若兒忙不迭地地點頭,黑玉有些不悅,剛停妥的風雪突然卷地而起,又是眼前一陣白茫。再睜開眼時,赫然就在原先滑下來的地方,地上還殘留這一道劃痕。黑玉心里還沒舒坦下來,沉聲對若兒說,“我的靈識有能看清楚周邊的地勢了,你且等我一下,我要做下記憶,改日我們再來?!?/br> 若兒雖然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還要再來,還是乖乖地等上了一會,回去的路在黑玉的指點下變得順暢了許多,在經過那片虎尸的時候,她險些嘔了出來?;⑹兂闪艘痪哌B著rou的骨架,皮已經被撕咬的七零八落。幾條來不及扯下rou條子半掛在上面,凍成了一條條血冰。內里的內臟留了半灘,白色和紅色混雜在一起。 黑玉冷淡的看著眼前的尸體,聲音從來沒有如此冰冷過,“如果能夠再久一點,這里就六具尸首,而不是就剩下這具殘獸?!比魞郝牫隽怂Z氣里的森寒,“jiejie?!?/br> 黑玉催著她往前走,“剛才也聽到墻內的人不知胡亂在說些什么?!?/br> “jiejie是頂頂好的,”她說著完,只覺得樹靈身上還是一股低落,再安慰地說了一句:“貞木用了幾百年也沒修成靈,你是極了不起的樹靈,許是他羨慕你了?!?/br> 黑玉現了出來,在她身旁飄著:“無論我怎么努力,這幾百年來,除了你,任何一個活人都聽不到我的聲響,五龍么,為什么是五龍,”聲音里滿是疑惑。 若兒停了下來,風里送來陣陣腥臭,黑玉只是呢喃著,沿著雪路,往前走著,前面等著她們的依舊是無際的雪原線。 回到洞里之后,若兒身上的血腥味沖的可愛在冰床上一個勁地往后挪屁股。若兒嗔怒的白了這個貪潔的小家伙,她半蹲著,清理著腳上的殘血。用匕首削去了凍住的冰血,突然,坐到了地上,小聲的抽泣了起來??蓯叟仓?,往前移了下,可是夠不到眼前正半蹲著的人影,它有些急了,嗷嗷地叫了起來。脖頸被拎咬了起來,兩只大耳朵不停扇動的狐貍有些嫌惡地將它丟到了若兒身上。它的身子也沒比可愛大上多少,難得好心幫個忙,顯示下同居獸情,哪知,腳下收勢不住,一起跌倒了若兒的懷里。 黑玉實在有些為難,認識她兩年也只見過一次類似的情景,那時身邊還正好有個候補的少年,她只用暗里看看就可以了。若兒只感到懷里滾進了rou乎乎的東西,就一把都抱了過來。兩只小獸很快就被若兒殘存下來的氣味熏得眩暈起來,原先反抗著的聲音漸弱了下來,若兒強抱著兩只熏暈過去的小獸,睡死了過去。 雪漏被倒了過來,新的一天還是要繼續的。換下了備裝,若兒有些發愁地看著身前的衣服,這是要洗洗了再用,只是這旁邊有哪里找合用的水去,總不能鑿開洞面,用冰水洗曬,這冰原上仿佛有日頭,又仿佛從來沒看過日頭,只怕就算晾在洞里,得來的還是一套凍衣。 大耳朵狐貍金色的眼里滿是氣憤,它不停地在地上打著滾,自己身上因為若兒眼淚鼻涕的貢獻,沾上了幾絲紅色,銀白色的毛里看著很是突兀,它還是很寶貝這一身行頭的。多次試驗依然沒有除去這幾縷不和諧的顏色,它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可愛支起耳朵鼻子,作勢就要跟著它去。若兒有些愛溺地抱起它,“怎么,才幾日工夫,你就和它這般交好?!笨蓯鄯骂^,用才長出來沒多久的牙齒咬在了她的虎口上,沒法子,既然動口了,只好跟上了。 可愛跟著氣味,不停地提醒著,若兒這才發現狐貍洞后竟然有條岔路,一路小跑下去,還真是找到了大耳狐貍,只是,狐貍竟然在… 下章預告,閉關一月,人獸相親。 020 溫泉裊暖狐洞情 大耳狐貍是及懂得享受的,它挑了這么個狐洞,可不是因為貪圖洞里寬敞,四處無風,更不是事先就知道那里有處洞書室,它泡浮在溫泉里,粉色的肚皮翻露在乳白色的水上,尖尖的耳朵半豎著,聽到狗叫聲和若兒的驚喜叫聲,耳朵啪啦一聲安心地垂到了水里。 溫泉雖是敞開在冰天雪地里,水面卻是一直霧氣彌漫,碎雪落到泉面上,很快就溶了進去,湖不大不小,可由著五六個人平躺而下。不斷上冒迷蒙的熱氣,吞噬著全身上下的疲乏。岸旁結起了淡蜜黃色的晶體,湖里散發出的藥酸氣味遠遠嗅來,很是奇妙??蓯鄄诺胶?,就丟了主人,撲地滾出了若兒的懷里,再度滾成一個球狀,全身毛還沒攏妥,就登地投了進去,水面冒起了幾個氣泡。 若兒試探性的將腳探進了湖里,暖意從腳尖一直傳了過來,入冰原后從來沒松開過腳肚子順著暖意舒展了開來,她再也顧不上許多,脫了備裝就下了水。黑玉先是皺著眉頭,想著狐洞里外的各種擺設,她見若兒整個五官舒坦地皺在一起,也知道她昨日受的驚嚇,總算是過去了,何況是個孩子,心里的警戒也松了下來。冰墻內的到底是什么人,這世上,又怎么會有人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盤龍戾木,熱氣翻涌而來,到了黑玉身前,陡然而止。 一人兩獸直泡的頭暈目眩地才離開了溫泉,岸邊有些過于光滑,若兒和可愛都跌落了回去,撲騰起了一陣新的水汽,可愛更是連小舌都掛了出來。大耳狐貍的帶著一身的濕,甩著著耳朵和尾巴輕車熟路地從一塊長著細蘚的石頭上爬了出來。若兒嘴上罵著大耳狐貍沒個義氣,還是沒骨氣地跟著它的腳步,總算爬了出來。 兩只小獸都是泡得蹄凈毛白的,一臉的愜意。若兒也是覺得自己昨日摸爬滾打時的磕碰處此時都不在疼痛了,這溫泉看來有些奇妙,兩只小獸正撒丫歡著,壓根就懶得理會一旁苦思著的異族。 她全然沒有自己全身有些黑紅起來,皮膚看著和岸邊的那些蜜色晶體有些相似,遲鈍的歡喜著有了清洗的地方。 才剛沒樂上一會兒,黑玉很煞風景地咳了一聲,“若兒,你這幾日是不能出去了?!薄斑@是為什么?!比魞河行┎唤?,狐洞雖然多了些樂趣,只是長呆下來也不是件想著能樂呵的事, “昨日的事你全都忘記了么?!?/br> “你是說哪件啊”若兒漫不經心地說著,看著黑玉作勢又要發作,她臉上有了些變化:一字一句地說道:“好的事情,我是都記得的,壞的,就全都忘記了?!?/br> 黑玉思味著她的話,若兒眼里的稚氣一點點的淡掉,雪和熱氣交融著,幾滴咸燙的液體落了下來,和乳白色的水面混在了一起:“jiejie,我總是喜歡避開一些東西,以前在塢里的時候,想見她,卻終日避開她。不想被人嘲笑,就躲開。不想永遠是個摸著竹竿子的沒用瞎子,就拼命鍛煉剩下來得四識。越是逃避著,最后卻是要越痛苦的去面對。躲在洞里真的有用么”。 黑玉的光影亮了幾下,她此時的內心也在掙扎:“你還是不能出去,”若兒沉默了下來。 “你記牢這件事,木秀于林,風必秀之,你昨日殺的是一只半成年的馴獸,陰陽雙闕也露了痕跡,那些人是不會輕易罷手的?!焙谟裾f道。 若兒眼里已經起了淚花,她堵著氣轉過身背對著黑玉,“知道自己的不中用了吧,和昨天一般哭出來,有了真正的眼睛之后,你真是連以前都不如了?!焙谟窬従復鲁鲎詈髱讉€字,不再說話。 若兒也不說話,突然仰起頭來,淚水和在眼眶里直打著轉,懷里哐地一聲掉出了什么東西。她低下頭就要撿,一滴眼淚落在了雪地上的頭玉之上,湛藍的頭玉上印上了淚漬。玉還是暖的,她撿起玉來,小心地擦著玉,掌心溫熱些,她突然又有了力氣,跑出洞口,對著茫茫雪原大吼了起來:“你過去八年不都是這么過么,只是沒有了翡姨,沒有了姥姥和碧色,沒有了傲世哥哥,都是一樣的?!焙鹇暲镌贌o哭音,在雪地里破開了道道路過的風。 再轉回頭時,“我該怎么做?!?/br> 黑玉習慣了她的陰轉晴的變臉速度,“事有大小,物有輕重,你我都費些力氣了?!?/br> “我們?” “自然是我們,你為主,我為輔,每日你要做的,我都會看在眼里,罰在手里,” 若兒覺得有些不對勁“黑玉jiejie,你還是休息著好了,” “休息了上百年了,足夠了,你聽妥當了” “你就是有些拖拉的壞習慣,根除這些壞習慣的唯一法子,就是用好的習慣代替它?!焙谟裾f開始就開始:“將陰陽雙闕取出來?!?/br> 若兒總覺得黑玉昨日之后,就有了些想法,自己還是不要頂在了風口上忤逆她的好,兩把匕首被平放在冰床上。劍身的紋路清晰水亮,在透明的冰面上映襯的流光流轉,又貼了幾分精致。黑玉看著匕首,她眼角邪光突起,匕首突然往伏在地上梳著毛發的大耳狐貍滑去。狐貍嘴里還叼著小半嘬軟毛,猛的僵直住了。 一洞子寂靜,黑玉只是盯著狐貍。金色的狐貍眼對著空中的身影,嘴里的毛叼也不是吐也不是。若兒有些不平,“jiejie,你這是做什么?”狐貍又矮又小,她只能蹲跪了下來,護住狐貍,這次有了第一次平視的機會。 狐貍此生也只記得有唯一的這么一個人,眸影清淺,跪在地上為的只是護住自己,它的眼里,也是第一次整個映出了人的身影,第一次觸摸得到人的呼吸,沒有貪婪和兇意只是一身的護守姿態。 黑玉收回了匕首,“這只狐貍靈魄已成,懂得人聲人語,更會查顏辨色,你可以讓它做你的馴獸?!?/br> 狐貍聽了這話,身子更往后靠,剛才還帶著幾絲感動的金眸里,一下子就彌起了恨色?!笆呛妥蛱炷菢拥鸟Z獸么,”若兒想起了昨日的那只巡虎,她皺起了眉頭:“我不喜歡,也不需要,”她指尖搔著小狐貍的下巴,癢的它又縮進去了幾分“它和可愛都是一樣的,我們只是剛好碰到了,什么時候想走了就走,我也不是它們的什么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