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書迷正在閱讀:網游之盜版神話、下樓取快遞也要穿得像個人、若你選擇我、太子的小通房、穿成jian臣的早死jiejie、召喚出來的勇者是碧池!、身為倒影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偷嫂、含羞待cao(高h,人外,強制)
“學堂的先生真是心靈手巧,每回點燈熬油,生怕做的衣裳少,做了衣裳,還要在衣袖上繡花,那里還有幾件也是她做的?!?/br> “多謝女子們?!表n城說完將衣裳放到小車中,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我穿這件就成,孫大娘以后不必特地為我留?!?/br> 孫大娘眼睛轉了轉,這才想起那學堂的先生是賤籍,韓將軍怕是嫌棄吧?但又覺得不對,人是韓將軍帶回的,嫌棄干嘛要帶回?罷了罷了,誰穿不一樣?一旁的土堆見韓城將那件衣裳放回去,忙拿起:“韓將軍不要這件?” 韓城搖頭。 土堆紅了臉:“那我要?!狈旁谏砩锨扒昂蠛蟮谋?,愛不釋手。 韓城見他臉紅,便問他:“知曉誰做的?” “那能不知道?大伙每回都盼著孫大娘送衣裳,引歌先生做的衣裳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想要?!蓖炼涯樃t了:“這衣裳還有香氣嘞!” “你中意她?”韓城突然問道。 “我配不上她?!蓖炼咽掌鹉羌律眩骸叭思液煤靡粋€女子,還是學堂的教書先生,琴棋書畫什么都會,哪像我,行軍打仗粗人一個?!?/br> “妄自菲薄?!表n城看他一眼:“若是中意人家,就早日與人說,別等人家看上了旁人,到那時你哭都來不及!” “待這次大勝歸來?!蓖炼押俸僖恍?。 “大勝而歸,孫大娘幫你保媒?!睂O大娘在一旁笑道:“但你得快點兒,這些日子時常有人來打聽她?!?/br> “打聽她做什么?”一旁的韓城問道。 孫大娘一愣:“您…這說了半天了,感情韓將軍沒聽明白?!彼Τ雎暎骸翱茨且柘壬驳搅嘶榕涞哪昙o了,有人看了了,打聽她可許配了人家??!只可惜那引歌姑娘,平日里像個悶葫蘆,什么話都不說,連個生辰八字都要不來?!?/br> 土堆聽到生辰八字,轉頭問韓城:“將軍能不能想法子要過來?” “那有何難?等著!” 韓城出了將軍府直奔學堂,這會兒暑氣散了些,倒也舒服。到了學堂,見引歌正在寫明日的功課,便動手敲了敲窗。 引歌手中的筆墨落了一滴,將紙暈染了,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到站在窗前的韓城。學堂的窗子矮,底部只及引歌的腰,韓城那樣一個高壯之人戳在那,遮住了滿屋的光。心中有些慌亂,握筆的指尖抖了抖,暗自長舒兩口氣才站起身出門。 “韓將軍?!彼龔澤硇卸Y。 “可有生辰八字?” “?”引歌不懂他為何這樣問,卻也輕聲答了:“有?!?/br> “寫給我?!?/br> “好?!币鑼n城并不設防,但韓城要她八字,又不免令她多想,婚配才要用八字,韓將軍他?…進門寫了,而后拿給韓城,見他將那八字收進衣袖,也不說要來做什么,便追問一句:“您要八字…” “孫大娘說隴原好些人跟她打聽你的八字,但你卻不說。為何不說?尋個好人家嫁了不好?”韓城從前并未與她說過這許多話,今日因著土堆想多說幾句:“跟在我身旁的土堆你可有囫圇印象?” 引歌咬著唇點頭:“有?!?/br> “你覺得他如何?” “極好?!币栌X得韓城是為她好,但這好,卻令引歌難堪了。她后退了一步,遠離韓城的壓迫感,而后緩緩說道:“引歌并無嫁人的打算,多謝將軍了?!鞭D身走了幾步,又想起自己的八字還在他衣袖間,又轉身到他身前:“失禮了?!笔稚爝M他衣袖,手指捏出那張紙,她細嫩的指尖擦過韓城經年粗糙的手背上,令他起了不適。 “引歌?!?/br> “韓將軍請講?!?/br> “旁人要八字你不給,卻給了我,你對我有其他念頭?” “韓將軍誤會了,并非韓將軍想的那般,引歌只是…”引歌紅著臉與他解釋,卻被韓城打斷:“是誤會就好。我不準備娶妻生子,你若是有那樣的念頭,趁早斷了。隴原大有好男兒在,隨便尋一個便是?!表n城知曉自己講話直接,亦足夠傷人,遂說道:“對不住了?!?/br> 轉身走了。 引歌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嘆息。引歌只與他講過寥寥幾句話,卻是知曉他瞧不上自己的,許是因為自己是賤籍,許是旁的。引歌無暇顧及,光明正大活著已是天賜之恩,若是再奢望些旁的,未免太不知足。 拿起帕子準備擰了擦桌椅,卻發覺這些日子得閑便拿針線,那手指起了小小的水泡,不知何時碰破了,沾了水生生的疼。忍著疼一張一張桌椅擦過去,快干完之時聽到孫大娘的聲音:“引歌先生,不歇午嗎?” “不了孫大娘?!币柚逼鹕碜涌聪蛩骸澳④姼鸵律蚜??” “送嘞送嘞!”孫大娘尋了張小凳坐下落汗,手中帕子不停扇著:“先生做的衣裳又速速被搶了?!睂O大娘朝引歌笑:“好手藝?!?/br> 引歌并不想與她相談衣裳之事,想起她在隴原年頭多,無人不知曉,是以問道:“孫大娘在隴原開成衣鋪子許多年,可與隴原大小生意人都相熟?” “相熟的。為何這樣問?” “前些日子新開了一家當鋪,那掌柜的似是從京城來的,您熟與不熟?” “哦!”孫大娘點頭:“前幾日去打過交道了,從京城過來的老實人。說是在京城待膩了,便一路游山玩水到了隴原,隴原好地方,到了便不想走嘞?!?/br> “那掌柜的就一個人?” “是個鰥夫。怎么?先生…?”孫大娘睜大了眼。 引歌忙搖頭:“我這里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想拿去當鋪讓那掌柜的掌掌眼,若是劃算便當了,好置辦幾件衣裳。這些日子聽聞隴原入了秋便奇冷,冬衣要早早備下?!?/br> “開當鋪的慣會糊弄人,不如這樣,這會兒我與你同去可好?都是生意人,萬一他有什么把戲,我也能看出來?!?/br> “那邊多謝孫大娘了?!币鑿澤淼乐x,而后進了里屋,掏出一個鐲子來,她剩的好東西沒幾樣兒,這鐲子算是其中之一:“有勞?!?/br> 二人一同去了當鋪。 新開的當鋪,并沒什么生意,那掌眼的柜臺坐在里頭昏昏欲睡。引歌定睛看了,正是自己看到那一位。于是輕聲說道:“擾您清夢了,我想當個物件兒?!?/br> 掌眼柜臺聞聲眼睜了個縫看著引歌:“當什么?” 引歌拿出那個鐲子放于托盤上:“當個鐲子?!?/br> 掌眼柜臺用一塊白布隔著,拿起鐲子仔仔細細的看。引歌趁著功夫問道:“就您一人嗎?這家當鋪可穩妥?” “不信便不當?!睂㈣C子放回托盤:“拿回去罷!不收?!?/br> “為何呢?” “給不上價?!?/br> 這鐲子什么成分引歌知曉,他說給不上價,是生意人在周旋。于是也不多話,收起鐲子,對孫大娘說:“走罷!” 人到了門口,聽那柜臺喚她:“誠心當的話,只能給你三十文?!?/br> 引歌腳步未停,任他在后面喊破喉嚨腳步都不曾緩半分。這當鋪果真有問題,還從未見過這樣不懂行市的柜臺。引歌從前也是當過家當之人,大體知曉當鋪的門路。 出了門,愈發覺得不對,想去尋韓城,又拉不下臉。罷了,這會兒去尋他,他又要多想。加之他說要派人去查,他雖面冷,但做事有分寸,應是會派人查的。 引歌這般兵荒馬亂,無非是韓城當初說那句:學堂臨街,往來可疑人等要多探看。他一說,她便上了心,將此事當成一件要事來辦。卻不知,韓城那句屬實是隨意一說,并不曾想到她會當真。 韓城回了將軍府,聽到土堆正在與旁人閑話,這回說的是宮中的事。說是昨日收到朝廷的消息,皇上要與肆姑娘百年好合,散后宮。韓城本已跨進門的腿又收了回來,回頭問土堆:“什么?” 土堆又將那話重復了一遍,加了句:“咱們肆姑娘真是好樣的,連皇上都拿下了?!?/br> 這話扎到了韓城心中,他回身將門關上,將自己鎖進半明半暗臥房之中。 第64章 無情笑嘆他人癡(二十六) 這就有了身…… 舒月在隴原住慣了, 起了長住的打算。景柯本想帶她去無鹽鎮找穆宴溪和春歸,她卻幾次三番說不動, 非要住在隴原。問她緣由,她眉眼一立:“要何緣由?星兒岳丈在這兒呢!” 景柯聽她這樣說,大體明白舒月的用意了。西北戰事大好,若是打得好,短則一年,多則兩年,便可將整條蘭赫山脈打下。蘭赫山脈中隱著十數小鎮數百村莊,若是打下了, 將是百年好事。舒月是給荀良給西北衛軍吃定心丸呢! “好,不走?!本翱吕∷郑骸昂么跻彩翘匣?,星兒在宮中縱覽天下, 咱們在隴原為他坐鎮?!?/br> 舒月笑出聲, 輕聲對景柯說道:“你瞧見沒?那小胖墩兒當真是荀良的心尖兒rou, 昨兒我跟荀夫人在小廚研究腌rou, 他進門便說:我花兒可愛吃。好些次了,大事兒小事兒就是我花兒?!?/br> “再是心尖兒rou也只能念著了。而今他的花兒正在宮中呢!” “哎, 也不知何時能生個公主讓我玩玩。生個公主最好像胖墩兒, 好玩,切勿像咱們星兒, 打小就老成?!笔嬖绿嬖棋ao起了心,她這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 “生個公主你又沒工夫玩, 這天下都不夠你看?!本翱滦λ?。 “話不能這么說…”舒月剛要為自己辯白,聽到外頭侍衛來報,景柯起身去開門, 接過一封信。宮里來的,云澹寫的。將信送到舒月手上:“看吧!你的乖星兒?!?/br> 舒月笑著接過信,打開逐字看了,那雙眼愈發睜大,而后將信遞給景柯:“瞧瞧,打小不聲不響,悶聲做大事。這回好了,要變天了?!倍笮Τ雎?。 景柯看了信,眉頭緊皺,口中說了句:“胡鬧!” “怎么就胡鬧了?”舒月見他這樣說,眼一立:“你說說,這怎么就算胡鬧了?” “三宮六院是打上千年傳下來的規矩,且不說后宮之事,那些大臣、地方官、商賈,哪個院子里沒有三兩小妾通房?有了后宮,至少對朝廷有制衡?!?/br> “靠納妃子制衡朝廷?你當皇上是什么?當星兒是什么?”舒月看出景柯的心思,他是怕星兒因著此事招惹禍端,萬一下頭人聯合起來反他,到頭來不好收場。他思慮周全,畢竟做過皇上之人,但自己不同,自己就是一個閑散之人。思及此,拉住景柯的手:“此事你休要阻撓星兒,星兒做事向來穩妥,他即是打定了這個主意,想必后路亦想好了。咱們只管看著,若是能幫他最好。就朝中那幾個老頑固,不行就寄信過去敲打敲打,當年那些把柄還攥在手中呢!星兒不好用這手段,你還不能用嗎?”舒月慫恿景柯出手相幫。 景柯禁不住她軟磨硬泡,只得點頭:“好,由著你們胡鬧好了!” “星兒這胡鬧的本事不是跟他老子學來的?”舒月捧著景柯的臉:“你早些年胡鬧的少了?” 景柯不做聲,將她手拉下環住他的腰身:“這輩子只拿你一人沒法子?!?/br> “咱們得幫星兒。咱們虧欠星兒,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心人,好不容易知曉了情滋味,要做那奮不顧身之人,這多好。人活一世,哪成活成個假人?單就此事來看,咱們星兒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br> “好。且先問問是誰阻撓,列個名冊來?!?/br> 二人說著話,荀家的下人來請了。明日荀良出征,荀夫人做了一桌好菜,說幾個人好生聚聚。 聚,免不得喝點。舒月最喜歡喝點兒,主動提了杯,仰頭干了,而后將信放在桌上,推到荀夫人面前:“看看?” “皇上寫給你的信…”她與舒月相處久了,二人都省了客套。 “能看,快看?!笔嬖孪掳鸵稽c,興致盎然。 荀夫人只得打開來看,這一看不得了,后宮要散了?她眼睛驀的睜大,看向舒月:“這是?” 舒月笑出聲:“多好,往后咱們胖墩兒清凈了?!笔嬖码S口吐出一個胖墩兒,荀夫人倒也不驚訝,她整日胖墩兒胖墩兒的叫,說過許多回了,荀肆從前可不是胖墩兒,颯爽英姿的美人兒。舒月偏不信。 一旁的荀良拿過信細細看了,而后問景柯:“合朝綱?” 景柯無奈搖頭:“我朝何時有過朝綱?打老祖起就隨著性子,如何痛快如何來吧!” “為何散后宮?”荀良又問。 舒月眉頭一挑:“這還消問,理由說的再多,歸根結底是想與胖墩兒好好過日子。再往深了說,這二人是生了情了?!笔嬖掠X得此事甚好,舉了杯:“來,為兒孫自有兒孫福碰杯?!?/br> 荀良因著第二日要出征,只飲了三杯酒,便拉著景柯出門去稟此次的打法。留舒月與荀夫人慢飲淺酌閑談。 荀夫人見舒月興致高,便問她:“皇上這樣鬧,你不攔著,怎的還看著這樣開懷?” 舒月放下酒杯:“嘿,那胖墩兒是你閨女還是我閨女?你不該為胖墩兒開心嗎?” “總覺著心里不踏實?!避鞣蛉宋嬷目冢骸翱傆X著會有什么事。也興許是叁兒前幾日又收拾了包袱去了江南,心中放不下?!?/br> “快把心放到肚子里,星兒的心性我最清楚,鐵了心要與胖墩兒白頭到老了那是。也不知胖墩兒如今心里有沒有星兒…”舒月不擔心別的,只是去年中秋見那回,荀肆顯然還是什么都不懂的頑皮姑娘,也不知這會兒有沒有長進? ====== 舒月有所不知,荀肆何止有長進,長進還不小。如今惹云澹生氣的本領可謂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