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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轉念又一想,那時候的他對她并無情愫,不過是以meimei相待。 他喜歡的,傾心的,從來是現在這個睥睨天下運籌帷幄的丁懷玉。 世間從無回頭路可走,有些人的目光注定不會在你身上停留。 張郃送來她寫的信,是力透紙背的殺伐之意,他輕輕握在手里,聽著山間的清風不說話。 他想起她說過的話,且看著吧,他想要的,終究會實現。 馬超驟然起兵,八/九日便攻破了潼關,曹cao面對馬超的西涼鐵騎束手無策,信使星夜疾馳將丁璇請回。 北地常年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甚是晃眼。 他看到她只身而出,極遠處的雪原似乎立著一個人,一身錦衣立在雪地里,衣服上有著暗光流動。 錦衣的男子將她攔在懷中,她沒有推開。 清冷的月光似碎了一地的玉屑,夏侯惇收回目光,背靠著瞭望臺,吹著塤。 丁璇曾說過,他吹塤的樣子很好看,與趙云的蕭,周瑜的琴,合稱當時三絕。 北地的雪落了一層又一層,馬超繞過丁璇布的疑兵,南下直取許昌,丁璇得到消息,只帶了五千士兵便去支援。 旁人都在擔憂丁璇的安危,只有夏侯惇雙手環胸,靜默不語。 西涼錦馬超,西涼神威天將軍,兼資文武,有信布之勇,羌人甚懼之。 世人說錦馬超乃當時梟雄,他卻不以為然。 馬超是英雄,英雄,從來過不了美人關的。 后來的馬超果然降了,有人說馬超被丁璇三擒三縱,也有人說二人立下不可見人的約定,只待曹cao一死,他們二人便去快活過日子。 眾說紛紜,夏侯惇選擇不信。 馬超是何等驕傲自負的一個人,他若是想和丁璇在一起,又何須等到曹□□后? 夏侯惇返回許昌,在許昌城中,再次見到謬論旋渦中的丁璇。 她依舊艷驚四座,冠絕天下。 她帶著她的女兒清兒,似乎在挑選著什么。 清兒說是她的女兒,更不如說是她陪嫁侍女的女兒,陪嫁侍女死后,清兒與曹昂一同養在她的膝下。 算一算年齡,清兒如今也十五了。 夏侯淵從身后拍了一下夏侯惇的肩膀,好奇道:哥,你咋不走了? 陽光落下來,灑在他銀質的眼罩上,他收回目光,道:楙兒一十有六,該娶妻了。 夏侯楙與曹清也算一起長大的人,二人小時候的關系頗為親密,越長大,便越疏遠。 夏侯惇問起原因,夏侯楙別別扭扭道:清妹說她不在乎好看不好看,只喜歡有才華的人,我沒甚才華,還往她身邊湊做什么? 外面飄起鵝毛大雪,夏侯惇看著窗外雪景,淡淡道:若喜歡,便求娶,莫等到她嫁了人,你又悔不當初。 夏侯楙終究鼓足了勇氣娶曹清。 夏侯惇看著一身新裝的夏侯楙和曹清,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和丁璇。 史學家總是吝嗇筆墨,赫赫戰功的武將,翻手為云覆手雨的家族,威加四海八方賓服的朝代,不過短短幾頁便揭過。 王朝更迭,萬民流離,于史書是一筆帶過的輕描淡寫。 個人的榮辱與補不齊的遺憾,是萬丈星河里不起眼的塵埃。 多年后,將星隕落,九州同悲,天子扶靈送忠魂。 最后一捧土埋上,一片黑暗中,似乎有微風掠過,撫平棺木中人的皺紋與白發。 英武的將軍起身,銅鏡中,佳人對鏡理紅妝。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夢魂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夏侯惇瞳孔微微收縮,緊蹙的眉間舒展開來。 第59章 大結局 白門樓的大起大落,讓只憑著個人武力橫沖直撞的呂布懂得了許多。 最直接的便是與死亡擦身而過,呂布知道害怕了,也知道生而為人,總是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任的。 有了這種思想的呂布,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他是漢獻帝親封的溫候,位比三司,普天之下最大的官了,彼時的曹cao還只是九卿的司空呢。 以武力來論,他代表了這個時代的巔峰,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又豈是一句空話? 那么問題來了,他的武力很高,官職也很大,為什么還是險些被一個宦官之后的曹cao所擒殺? 是他打不過曹cao,還是曹cao有仙人相助? 都不是,曹cao那個小矮子,他一只手就能提起來。 仙人相助?更不可能。 那他為什么會輸給曹cao? 呂布帶著這個問題,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直到某一日,曹cao宴請百官,吹噓自己的功績,剛吹噓完,下面便有一人站了起來,對曹cao鞠了個躬,笑瞇瞇道:司空用兵有如神助,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實乃天子之幸,萬民之福。 這馬屁拍得曹cao通體舒暢,便叫伺候自己的侍從給那人親斟了一杯酒,明知故問道:哦?先生倒是說說,孤都有何功績? 那人接了侍從的酒,一飲而盡,瀟灑放下酒樽,合著周圍的悅耳琴音,目光劃過呂布張繡,最后落在曹cao身上,萬分誠懇道:司空濮陽攻呂布,宛城戰張繡,潼關逢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