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忘了問你呢?！睖厮检`邊往外走邊說，“你之前說搬到哥哥家住了，我怎么沒記得你還有個哥哥啊?！?/br>
    說起這個，虞若突然覺得一陣堵得慌。

    她抬手緊了緊袖口的綁帶，悶悶道：“算不上哥哥，頂多就是一個認識的人，比我大不少?！?/br>
    說完她還刻意補充道：“很老?！?/br>
    滑雪場里風很大，頭上還帶了厚重的毛線帽，溫思靈有些聽不清她說話：“年紀和你差不了多少？”

    虞若覺得好笑，轉頭看她，“是比我大不少！”

    “是個老男人知道嗎？”她邊笑邊對著溫思靈的耳朵喊，“老男人！”

    “小魚meimei？”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虞若抬眼，看到江林正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江林哥?！彼B忙上前打過招呼。

    半晌，她突然反應過來。

    江林……

    江林在的話。

    虞若有些機械地抬起頭，視線在四周轉了一圈。

    就在剛才她和溫思靈說話的那個地方。

    陸昭正站在那，揚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第十九章 說誰是狗呢。

    虞若覺得這一刻的尷尬級別甚至是可以記錄到她人生史冊的那種。

    像極了和同桌湊在一起說班主任壞話, 一扭頭看到班主任正拿著教尺站在身后的感覺。

    而且剛才她喊得那么大聲，巴不得全世界都能聽到。

    要是說他沒聽到，有點自欺欺人。

    場面尷尬得令人窒息。

    溫思靈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偏過頭小聲問：“這就是你那個老哥哥嗎？”

    “……”

    被她一問虞若更心虛了, 她收回目光，平復了一下呼吸解釋道：“這是另外的哥哥……”

    溫思靈半信半疑地點頭，心想她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多哥哥，也十分禮貌地跟著說，“哥哥好?！?/br>
    眼看著她又要開口說點什么, 虞若轉過來瘋狂對溫思靈使眼色, 然而沒來得及。

    “是來給你慶祝生日的嗎？”溫思靈已經問出了口。

    江林：“小魚meimei, 今天是你生日??？”

    虞若立馬彎起嘴角笑著點頭：“嗯，正好和朋友一起來這邊玩?！?/br>
    “生日快樂。今天來這邊談事情, 也來不及給你準備禮物?！?/br>
    江林想了下，“你什么時候回去？”

    “放寒假了, 最近都在朋友家住?！庇萑糁钢﹫龊竺娴姆较?，“就在那邊的別墅?！?/br>
    江林：“這樣吧，我忙完之后去給你買個禮物?！?/br>
    虞若搖頭：“不用了江林哥?！?/br>
    “沒事, 正好陸昭也在?！苯只仡^看了一眼，“晚上讓他順路給你送過去?！?/br>
    聽到陸昭兩個字，虞若下意識拒絕：“真的不用！”

    她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于強烈, 又反過頭解釋道：“那個, 謝謝你江林哥，等下次吧，不用單獨麻煩一趟的?！?/br>
    “你們先忙，我先走啦?！?/br>
    她飛快地轉頭看了一眼，余光掃過的末尾, 似乎陸昭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

    虞若來不及思考，拉上溫思靈就往雪場里走。

    —

    漫天飛揚的雪花消融進一望無際的純白，頭頂黃色的纜車順著索道緩慢向上，勾勒出一道朦朧的弧線。

    明明可以打個招呼再離開的事情，她好像做得太明顯了。

    反倒顯得她心虛一樣。

    虞若有些懊惱。

    正在走神的空擋，滑在她前面的人突然摔倒了，虞若來不及停下，雪仗往旁邊一撐，整個人摔了出去。

    山腳到山頂有專門的索道。

    溫思靈扶著她進到纜車，“沒事吧？”

    “沒事，以前玩的時候也沒少摔?！庇萑舫吨旖切α讼?，彎腰揉了揉腳踝。

    從纜車的窗戶看下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她定定地望著窗戶發呆，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

    按理說就一個直直的坡道，虞若又不是第一次來，根本不至于摔跤。

    而且從剛才開始，這個人就一直心不在焉，現在又開始唉聲嘆氣。

    溫思靈拖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瞇起眼睛，“你不對勁?！?/br>
    虞若一愣：“嗯？”

    “是因為秦源嗎？”溫思靈繼續說，“我是覺得大家之前都是一起玩的，別人都請了不請他有點不太好?！?/br>
    秦源喜歡虞若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只不過虞若來來回回拒絕過太多遍，也就習慣性忽略了?？墒沁@次主角畢竟是虞若，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溫思靈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她看了虞若一眼，表情有些愧疚，“對不起呀阿若，早知道提前跟你商量一下了?！?/br>
    虞若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扯過她的手臂把頭靠上去，笑了起來，“我真的沒有不開心，而且秦源就是人煩了一點，有他在氣氛還挺活躍的?！?/br>
    見她沒有生氣，溫思靈放下心來，隨口道：“都拒絕到那個份上了，你說他怎么還不放棄呢？”

    “還能因為什么?！庇萑糸]上眼，慢悠悠地說：“我實在太優秀了唄?！?/br>
    溫思靈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

    虞若唇角的笑意逐漸垂了下去，她緩緩睜開眼，盯著地面斑駁的陽光。

    “思思?！?/br>
    “嗯？”

    “你有喜歡的人嗎？”

    “……”

    來自某種說不上來的默契，溫思靈立馬察覺到，“你有喜歡的人了？”

    虞若沒吭聲。

    溫思靈：“怎么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br>
    虞若猶豫著開口：“那要是他根本不會喜歡我怎么辦？”

    溫思靈笑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的事情啊?！?/br>
    虞若搖頭：“因為……”

    因為他們兩個差得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對他產生了喜歡這種想法，虞若都覺得實在是太幼稚了。

    她垂下頭，用頭發擋住側臉，很輕很輕地嘆息，“沒什么?！?/br>
    —

    天花板被氣球覆蓋。

    地上散落著五顏六色的彩帶，不知道是誰被絆了一跤，砰的一聲，踩爆一個氣球。

    虞若的視線才從手機上挪開。

    屏幕停留在兩分鐘前陸昭給她發的消息上。

    ——哪一棟？

    “我先出去一趟?！庇萑魪澭牧伺臏厮检`的肩膀。

    “去哪？”

    “我哥哥來找我了?！?/br>
    “啊，白天那個？”

    虞若點點頭。

    剛出院子，她就看到陸昭站在外面的石階下。

    寂靜的燈光下，光圈照亮頭頂雪落下的細密碎片。

    聽到門口的動靜，陸昭抬頭，順手把煙蒂往石壁上一掐，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面的火星，就滅了。

    “虞若?！?/br>
    他靠前走了兩步，叫她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薄怒，“你怎么在這?！?/br>
    對上他的目光，虞若下意識閃躲了一下，“朋友家在這?！?/br>
    “朋友家？”陸昭抬頭打量了一眼，淡淡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跟我說你要去滬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