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新房
士兵在cao場訓練,匍匐前進,并且準確地射中彈靶,這是一戰后針對突破敵方戰壕防御的最佳作戰姿態。藤原橋在武漢作戰時觀察過,國民黨正規軍也只會站立射擊或蹲跪射擊。通訊兵遞給他信件,是松本雅彥的來信。 他以次席畢了業后便去了朝鮮軍尾高中將手下混,跟著辻政信參謀打俄國人,松本極富軍事天資,上學時便喜歡掀起腥風血雨。平日下學后總閑來無事的樣子,從不用點燈趕作業,沒事就高談闊論把人唬的愣愣,耽誤別人趕作業。 上次還是聽說藤原橋要去武漢做前線參謀前,來信提起這占領張鼓峰之后又被返攻,竟然請求外交干涉簽了停戰協議,大動干戈就為了試驗蘇軍有無和日本作戰的意圖,打不能好好打,停戰也不會好好停戰,語氣里全是對那些省部高層將領的譏諷斥嘲。 藤原橋猜他頭回吃了虧也不會偃旗息鼓,只會越挫越勇。果然,辻政信要找回場子找俄國人報仇,拉關東軍陪練,這次他作為隨軍參謀也坐不住冷板凳,又開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藤原橋聽過辻政信的事,是個精力過剩的瘋子。且在藤原橋判斷,此人好大喜功,膽大妄為。做事只有一個目的,引人注目。 藤原橋是石原莞爾那一派的,松本雅彥一度奉辻政信為圭臬,藤原橋認同不了。他對這些好友不會干涉,不問他就不說,問了就給點意見。于是提筆寫下幾句:蘇軍自從支那全面抗戰起就不斷支持他們武器,一是好拖住我們,二是測試武器過關與否。他們重視武器更新,對日本飛機也有專門研究,而我們只迷信精神萬能。 這仗可以打,就是務必不可輕敵。搞清楚對方多少人,用的什么彈藥,再做計劃。按我的猜測,蘇軍就是在積極備戰。萬一再打輸要及時止損,上級要是頑固不化,我建議你趁早跑路。剛寫完裝封,常安電話打來。 她把要買的家具列了單子一一問他,以便知曉他的愛好作參考。他叁言兩語被她用筆記在旁邊,問到床:“有鐵架和木質,鐵架有高矮,木質也有圓角和方角,你偏向哪一種?” 他笑著答:“都可以,只要是雙人床就好了?!?/br> 電話是在墻上,常安無處可拖,也只能把筆記本摁在墻上,有相熟的護士故意佯裝偷看來促狹她,她一分神松了胳膊。他聽見那響動,像是東西落地摔得,接著有人和她交談:“怎么了?是誰?” “沒事。筆記本掉了剛撿起,護士跟我道歉呢?!?/br> 他想著那畫面,便又想她了。 搬家的那一日,早起便有警報,還有附近的居民被強拉去作演習,裝死人送救護車。王玥看見那些居民跑步時臉上的表情,說:“如同做一場兒戲,那方真當我們都是閑人,日日夜夜只管配合他就好了?!?/br> 藤原橋來的時候是下午,請了輛汽車。王玥拉著她的手站在門口,初時知道她要搬,便問是為何。常安說有男友了,不是單身了,她還別扭了會兒,“我很喜歡你的,都把你當朋友了,誰說你有男友就不能住了?只要晚上還是會歸就好了啊,你能和他約會二十四小時不成?” 常安笑了笑,避重就輕地回:“我這月的租金不用退?!?/br> “誰要你的租金?我要你的人!”她嘟起嘴撒嬌。 “別生氣,他說要請你吃飯?!焙辶艘粫讲糯饝骸澳悄阋院笠砜次??!?/br> 這會兒牽了她的手看這男人利索和司機捆好行李箱,湊到她耳邊,攏手道:“你們還挺登對兒。好久沒見到這么精神的男人了!眼光不錯!” 請王玥吃飯的事,不是常安提的,是他。因為常安說過,王玥是她在上海的朋友。常安交朋友的水準,以及朋友少到什么程度,藤原橋是一清二楚,王玥是珍貴的人。 飯桌上兩人提前統一了口風。藤原橋是什么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年紀輕輕的王玥作為家長審判官丟出的問題,他能回答到滴水不漏。 “她說你是單位文員,那你是做什么的呀?” “給那些喝茶的主任干事做會議記錄,寫報告,打打下手?!?/br> 王玥心想:能配的上常安,那就肯定不是庸庸碌碌,說明這人謙虛。再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呀?” 他看了眼常安,在桌下牽住她手:“這不是年輕沖動和人打架,打的一臉傷,她這個做醫生的看不過,就在路上替我解了圍。我特意跑去她那兒的醫院看傷,問她的名字也就認識了?!?/br> 常安從善如流點了頭。腹誹的卻是:誰喜歡打他?左右也占不了便宜。 王玥細眉上挑:“那是你主動哦?” “是我主動?!?/br> 王玥又心想:果真女大不中留,常安這樣的人物也能給人追到手。 一頓飯下來天快黑。藤原請人送行李的車有他的勤務兵接收,他另外叫了車。于是在門口攔了黃包車付好錢,讓車夫送王玥回舞蹈室。王玥臨行前握住她手:“要是他敢對你不好就來找我,對你好也不能忘記來看我!” 走時常安凝望黃包車遠去,藤原橋擁著她:“不舍得?”常安搖了搖頭,“就是喜歡她這性子,怪熱鬧的也懂事。我走了她一個人住,估計要怕黑了?!?/br> “那就是不舍得?!彼麕丶?,是新房:“以后常見吧?!?/br> 到門口時他開門,常安正要進門被他一把打橫抱起,她下意識圈住男人脖頸,笑著驚呼:“你干嘛呀?!”他也笑,落在常安眼中綽綽生輝,溫柔開出艷麗的花:“今年是我和你的第一年?!?/br> 他跨步把常安抱進了門,經過院落小徑通到正門,常安貼在他身上輕蹬著腳,頗有小女兒家家的調皮:“錯了,是第七年,之前的日子難道不算么?” “是常安和藤原橋的第一年?!彼谛P把她放下,左臉上淺淺的酒窩盛著沁人心脾的甜。 新房她來過兩回,部分家具還未到,臥室的床是最先買好,先住下好再等其余家具運進時能及時收拾擺放。臥室半隔門連接小外間,早先是放圓桌沙發做另外的休閑用。此時擱置她兩只行李,臥室的床最終選了木質,她去市場買了床品。 房間原本就有吊帳的設施,她不夠高就放在一邊,想等住進再弄。此時卻是自上而下流瀉開來,形成個半圈,想是他抽時間來裝的。他去洗浴室放水,常安看那月白棉紗上刺繡層迭的玫瑰紋路和從舞蹈室搬來的天鵝絨床件,在此時就顯得格外旖旎。 她有點緊張。 等兩人先后都洗漱好,常安換了睡衣,他也穿著浴衣坐在床邊等她,這緊張感就更甚。她沒有同居的經驗。之前再親密無間、放浪形骸,過夜也不是同住。 “害羞了?”他看出她的不自然。 常安立馬駁回:“不是害羞,是不習慣?!?nbsp; 她走幾步挨在他屁股身邊坐,儼然圍爐夜話的姿態。 她是不習慣。 這結果就是藤原橋深謀遠慮策劃好的。要他矜持地同常安談戀愛,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們都七年了。他認為自己走到今天這步,能夠循序漸進地誘她上鉤,已經很克制了。武漢作戰和起草作戰手冊都沒這么困難,常安的睡袍是純黑的,只在袖口有花瓣裝飾。拖鞋而上小腿而下的一截肌膚雪白。 藤原橋忍不了了。 圍爐夜話是不可能了。 他掰轉她的臉貼上自己的,對她說:“以后這就是我們的家,不分開了?!睖厝岬脑捳Z喃喃,帶她回到戰前的安定,房子是陌生的,但她被熟悉的安全感包圍人就松緩下來,吻了吻他總是深澀的眼,“好?!?/br> 他去尋她的唇,很快得到她的回應。 床邊的玻璃臺燈印著虹彩花紋,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喜慶得很,他的手穿過她細膩柔滑的發加深這吻,常安抱住他的頭。細語溫存耳鬢廝磨。她的腰帶被他熟練地抽開,猶如剝開一層薄如蟬翼的蛋殼,視覺觸覺的刺激讓一年來饑渴已久的男人眼如墨色,常安被他吻遍全身,將她下身分泌的的液體吞下,咕嚕一聲讓她的耳根發燒。 因為今日特殊,他比任何時候都膽大妄為、毫無底線??沙0惨琅f能接受,能理解,因為她也很思念他。思念這種東西真的能化為愛欲將彼此的身體燃燒殆盡,男女交媾、敦倫之樂,他們可以糾纏似藤蔓。 常安的私密地帶被藤原橋再一次層層地破開,小別墅二樓臥室的空間寬敞而自由,他可以隨意地動作惹出常安陣陣不斷的呻吟。肌rou勻稱的腰和臀部用力挺進,兩人的膝蓋在床上摩擦,床單泛出層層漣漪。 “橋.....”她扶著床架轉過頭去看身后的男人,頭發如柳絮飛舞,乳波晃動間被他抓住,她的喊聲已經有些沙啞,身體上瑩瑩紛紛開出花兒來全是他的吻痕和牙印。他被她這一記眼神勾的yuhuo焚身剎不住車,放緩速度轉而重重頂進去,每一次都要全根沒入、再全根拔出,常安被他頂得往墻前撲去,又被他的手掌牢牢控制在懷里。時隔兩年,他重新得到了常安熱烈赤誠的愛意和柔軟馥郁的身體,嘴唇親吻了下她幾乎透明的耳垂,沉聲說:“我在?!?/br> --------------------------- 作者有話說:“那方”是隱晦稱日軍的說法,是不是普遍現象不能確定,但確實有人這樣用。另外抱起女主人過門一般是新婚夫妻的習俗,大伙兒都沾沾喜氣! 這幾章都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