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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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那時候喜歡跟哥哥說話,最開始學著他一字一蹦地說,她想,自己如果也口吃,哥哥就不會覺得口吃是不好的事了。 每次哥哥都會很嚴厲地告訴她:“羽毛,不可以?!?/br> 羽毛那時候也覺得,哥哥是因為怕被嘲笑,他是個太早慧和自律的小孩,學什么都比別人要快,即便經常在醫院,靠自學和家教,課業也可以遙遙領先。 所以體弱和口吃,像是為了封印他的魔咒,重重壓在他身上。他那樣優秀的人,肯定沒辦法接受自己口吃。 但后來羽毛發現,他并不是害怕別人嘲笑他,每次別人嘲笑他,他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倒是別人嘲笑羽毛說:“你哥哥說話好奇怪哦~我mama說結巴會傳染的,小心你變成小結巴!” 每次聽到這個,哥哥都會蹙眉。 然后繼續沉默。 后來羽毛長大了才回過味來,他小時候口吃不說話,并不是害怕嘲笑,而是害怕她去學,因為不只小朋友,爸媽的親戚朋友都會提醒,說小孩子正是語言發育期,很容易去學的,甚至還說過讓爸媽把兩個小孩分開養。免得她去學哥哥口吃說話。 所以那時候羽毛每次學他說話,哥哥都會生氣得很,很嚴肅地告訴她,“不可以?!?/br> 所以別人的勸說,對于他來說,完全就不起效,因為壓根兒就沒猜到他的顧慮。 - 所以現在,羽毛也知道,他可能不是害怕他生氣,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羽毛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讓他這么固執不愿意回家,只好動用自己從小最擅長的裝可憐。 “哥哥,羽毛很煩對不對,她話又多又黏人,又愛管閑事,還賴在你那里不走,所以你才不想回家……” 夏與唐的心臟似乎被什么敲中了一樣,悶疼,他搖頭,“不是?!?/br> 他忽然抓住了羽毛的手腕,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一樣,重復:“不是?!?/br> “可是你不回家,她會這樣想的?!?/br> 他因為去抓她的手腕,半個身子靠在她身上,羽毛側頭去看他,適應了昏暗,這會兒已經能看到他的臉了,他眉頭緊蹙,唇緊緊抿起來。 下頜繃成一條直線。 羽毛覺得他即便是生氣也好看,這么好看的人,為什么要給他這樣的身體,如果他像個正常小孩一樣長大,一定不會這么沉默吧! 什么事都不說,不累嗎? 羽毛又覺得心疼又覺得無奈,很想問問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回家了。 “可是你不回去,羽毛會這樣想?!庇鹈粗?,輕聲說著。 時間仿佛靜止,只余下呼吸聲互相纏繞,很久夏與唐也沒有再說話,最后似乎是又回到了封閉的狀態,回過頭,繼續乖巧坐著。 羽毛最后妥協了,她把自己整個蜷在座位上,“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去了。凍死我算了,凍死你我也不管了。明天頭版頭條就是一男女在車上過夜,發現的時候已經凍硬了……” 羽毛碎碎念著,突然覺得這社會新聞委實有歧義,不說了。 因為這個,思緒卻又發散起來,如果真這樣,估計新聞都沒有辦法說明身份,不知道的還以為情侶幽……會呢! 羽毛拍了下自己額頭。 都什么跟什么…… 身上突然落了一個蓋毯,夏與唐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很認真地給她搭在身上。 羽毛:“……” 她聲音微微抖著說:“你有心情跟我蓋毛毯,還不如跟我回家呢!” 羽毛耐心告罄,忽然抬手去捏他的臉,一只手捏一邊,眉頭也皺起來,很認真地看著他,很認真地問:“你不回家也行,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回家,我幫你想辦法?!?/br> 夏與唐看著她,終于說:“我對羽毛,做了不好的事,我害怕?!?/br> 害怕再失控,害怕她討厭他,害怕到不敢面對她。 怕她覺得他心思骯臟,怕她會覺得從小喜愛的哥哥卻是這種人而受傷。 清醒的時候可以克制,喝醉了怎么辦? 這幾天經常有應酬,秦桉都沒有讓他喝,每次都替他擋過去,今天林沁說,秦總胃疼,一直在吃藥,但這天天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 他便沒辦法心安理得都推給秦桉了。 沒人灌他,他只是酒量差。 唯一還記得的就是,不要回家,不要見羽毛,不要在不清醒的時候對她做任何奇怪的事。 羽毛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想明白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問了句,“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自己跟自己較什么勁?” 羽毛手還捏在他臉上,因為冷,指尖都是冰的,他發覺了,把她手捂進手心。 仿佛夢一樣,夢里總可以放肆一些。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像是克制壓抑了許久,終于找到了宣泄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世界都安靜了,羽毛覺得自己仿佛身處荒原,大風呼嘯而過,整個人冷透骨,只唇邊一點熱意,和他guntang的呼吸。 她想起那天他喝醉,第二天早上站在她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 似乎終于有了答案。 - 夏與唐是聽到羽毛喊疼的時候短暫清醒的,唇瓣上還殘留著體溫,手上還握著她的指尖,他眼睫顫抖片刻,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尖。 她哭了。 他心揪著疼,有些無措,啞著聲音叫她:“羽毛……” 羽毛抹了抹眼淚,沒意識到他清醒了,事實上她腦袋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扯了他一下,“回家吧!” 他終于沒再反抗,“嗯?!?/br> 羽毛先下車,開了車門,扶著他。 她一直扶他到樓上,把他放在床上,拿毛巾給他擦了擦手和臉。 做完這一切,羽毛坐在床邊發了很久的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想了很多,只是沒有頭緒。 夏與唐睡著了,短暫的清醒過后,意識又混沌了。他似乎是不敢面對她,背對著她躺著。 他做了夢,夢到很多時候的羽毛,她像個小太陽,但不獨獨照耀他,她是很多人的太陽,沒有人不喜歡她。 所以她對他的偏愛,顯得莫名。 或許只是因為他是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可如果他不是呢? 如果他不是…… 夏與唐因為痛苦將自己身子蜷縮起來。 羽毛以為他不舒服,思緒從很遠的地方收回來,去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胃疼嗎?” 夏與唐扭過頭來,看到她,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似還沒從夢里掙脫,嗓音低啞得厲害,“不做哥哥,可以嗎?” 第二十章 他難過了。 20. 她回答了什么? 不記得。 記憶斷斷續續, 沒有徹底想不起來,也沒有完全記得。只記得那個越了界的吻,并不纏綿, 甚至有些倉促和潦草, 他甚至險些咬破了她的嘴唇,聽到她一聲痛呼。 他記得自己握著她的手腕,壓抑著問她:“不做哥哥,可以嗎?” 她眼神是帶著幾分錯愕的,之后有沒有說話, 他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應當是沒有的, 不然他不會不記得。 其余的, 更沒有印象了。 不記得她什么時候走的,半夜醒了一次, 覺得不舒服自己脫了衣服,脫到一半才清醒, 倏忽想起來上次喝醉,第二天早上衣服散落一地,他以為…… 想來也是他自己不舒服脫掉的。 心里有鬼, 處處都是破綻。 藏了那么久,還是沒藏住。 也注定藏不住。 他苦笑一聲,又躺回去, 睜著眼到天亮,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好似一樁心事終于了結了,反而有一種解脫的平靜。 只是頭上仿佛懸了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來。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上班去了,他問蓮姨:“羽毛早上吃飯了嗎?” “吃了, 沒吃多少?!?/br> “她……有沒有不開心?”不敢問,連試探都小心翼翼。 蓮姨什么都不知道,也無法解開他的顧慮,“沒有啊,就是好像沒睡好,沒什么精神。她說晚上不回來吃飯了?!?/br> “嗯?”心口沒來由一窒。 “昨天就說了,跟朋友約了吃飯?!?/br> “噢?!?/br> 他抿了抿唇,覺得悶得慌,扯了扯領帶,腦海里驀地想起昨夜她給他解領帶的場景,唇抿得更緊了。 …… “所以是挑明了?”秦桉坐在他辦公室里喝茶,興致勃勃問他。 夏與唐神色寡淡,“嗯”了聲。秦桉一大早就來找他,從齊沅那里聽來他昨夜喝醉的糗樣,特意來笑話他。 夏與唐自嘲說了句越界了。 秦桉倒是比他還激動,“挑明了也好,我還以為你準備憋到地老天荒,等人家嫁人生子把自己郁悶死呢!” 夏與唐沒有想一直藏著掖著,只是想給羽毛更多的時間去適應,可到底還是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