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你放心,那云聲可以聯系仙界的任何神仙,若是我對你企圖不軌,你大可直接廣而告之?!?/br> “廣而告之?”惜槐捻起手中那縷瑩白,若有所思。 雀熙輕嗤:“放心,不會有那一日的,你就放心睡吧?!?/br> 惜槐遲疑點頭,緩緩闔上眼。 雀熙的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也閉上眼。 須臾。 溫朗聲音傳來:“太亮了,睡不著?!?/br> 雀熙轉手一翻,屋子被黑暗籠罩。 “可以了?!?/br> 又過了一會。 “我怕黑,睡不著?!?/br> “……” 屋子又亮堂了起來,雀熙翻手變出一條遮光布縷覆在他的眼睛上。 “這樣就好了,睡吧?!?/br> “……” “輕飄飄的,有點癢……更睡不著了?!?/br> “……” 雀熙蹙眉,有點惱火。 她揭下惜槐臉上布縷:“那你想怎樣?” 話音剛落,手腕上就覆上了一片溫涼。 他慢慢牽起雀熙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聲音淡淡。 “這樣,就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第70章 這姿勢著實別扭,但瞧著床上人慘白的面色,雀熙便也悻悻住了嘴。 算了,這樣就這樣吧。 天際漸漸放光,明亮的光線穿過山谷霧氣,落進了三兩方窗子里。 山間靈獸蘇醒,鳥雀啼叫聲清脆,吟唱著歡喜的調兒。 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覆了靈力,隔絕了外界生機勃勃的喧鬧。 屋子里亮堂而寧靜。 床榻上那個虛弱的仙君噙著淡淡笑意,呼吸逐漸放緩,進入了休憩狀態。而覆在他眼睛上的那只手也緩緩垂落,長久以來,雀熙從未睡得像這日恬然舒適。 …… 醒時,眼前的世界是橫著的。 雀熙不安地眨了一下眼,身子陡然僵硬。 緩緩回身,對上那張俊美絕塵的睡顏,頓時,五雷轟頂。 她怎么,上了大師兄的床。 為什么……又! 沒聽說過,夢游這事歷劫結束之后還會跟著神仙的??! 雀熙吊著一口氣不敢出,慢手慢腳地,提溜起落在自己腰跡的那只手。 小心翼翼…… 倏然,那只手動了下,輕輕一帶,雀熙又跌回了床榻上。 雀熙僵住身子,絲毫不敢動一絲一毫。 片刻卻感覺到,腦袋上那道呼吸,好像變化了些。 她絕望地掀起眼皮,和惜槐錯愕的目光撞上。 …… “我……” 他不緊不慢地扯了扯領口衣襟,矜持地往后縮了下:“雀熙仙姑這是何意?” 雀熙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不不不是,你別誤會了,我是——” “仙姑不是說,不會趁人之危嗎?”惜槐斂下眼角,長睫微顫,委屈得真好似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既然如此,為何還對我行如此……之事?!?/br> “我真……” 雀熙一個頭兩個大,她已經許久沒有心無旁騖地進入冥思狀態這么久了,以至于她的腦袋有點混亂。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下,又看了眼眼前扯著被子角低聲控訴的慘美仙君。 竟然啞口失了聲,當真覺得自己做了這混賬事。 “我、這……” “算了,我知道,仙姑定會說是無心之舉……”惜槐低抿了嘴角,黯黯淡笑了下:“仙姑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不會告訴別人的?!?/br> “本來就是……” 后面的話雀熙也心虛地說不出口,她躲開目光,訥訥保證:“我以后斷不會這樣了?!?/br> 雀熙每日為惜槐灌輸靈材修補,一回生二回熟,自第二日她就掌握了融藥的力度,不僅使藥力吸收得更好,也讓惜槐少受了點苦。 三日之后,惜槐身后的掌印便消退了許多,雀熙替他診了靈脈,發現他的身子已經恢復了六七成,雖說要完成修復還需些時日,但至少沒有了性命之憂。 照理說恢復至了六七成便該能自行修煉了,但惜槐似是內丹受了損的緣故,一直沒能自己走路。 雀熙昨兒還扶著他想帶他試試能否行走,誰料惜槐剛剛從床上起來就渾身失力。 若不是雀熙剛好在他身側攙著,估計直接就要摔地上了。 見著自己未能恢復,惜槐也十分自責:“都怪我無用,仙姑不必管我,自去行自己的事吧,我自己躺著就好?!?/br> 雀熙一聽,頓時生了愧疚感,再不敢再讓他試著站起來了。 一晃五日,仙界半年一日的全員茶會在倉頡的大盤上舉辦。 雀熙本是照顧著惜槐不打算去的,卻聽倉頡說地界醫仙送來了珍惜藥材,對修復內丹極有好處。 想著惜槐這么長日子還沒好,可該補一補,雀熙便用輪椅推著惜槐來了倉頡這兒。 倉頡的居所離泊居有些距離,待雀熙推著惜槐到達倉頡住所時,仙人們已經到了十有八、九了。 雀熙推著惜槐行進盤中時,仙人都注目而來。 在瞧見雀熙時,皆是面色微變。 喧鬧中夾著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個雀熙噢……” “沒想到啊,瞧著還挺漂亮的,沒想到背地里居然……” “嘖嘖,知仙知面不知心噢……” 雀熙最不喜別人對她指指點點,往日若是哪個神仙敢當著她的面議論,那是鐵定要被她抓住狠削一頓的,今日帶了個傷員,不便跟人動手。 雀熙將不滿全部寫在臉上,表情更加兇狠了。 推著輪椅上的虛弱仙君落座,很快有神仙來問候。 “惜槐仙君,聽聞你為救雀熙仙姑受了噬魂獸兩掌,如今如何了?可恢復了?”那白胡子神仙彎著腰,側瞟了邊上兇狠仙姑一眼,壓低聲音:“聽聞雀熙仙姑留下照顧你了,可委屈你了!” “……” 又過了片刻,一個紅鼻子老道過來了: “惜槐仙君身子如何?這是我前兩日煉的丹藥,有利于恢復元丹的,被雀熙仙姑日日壓榨,仙君定很難恢復吧!” 雀熙:“?” 那紅鼻子老道在雀熙帶著殺意的目光中戰戰兢兢地離開,前腳剛走,太虛就笑吟吟地湊上來了。 “不容易啊惜槐仙君,在小雀兒的yin威下還——” 話沒說完,太虛的小腿就挨了重重一記踹。 雀熙面色不善地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后:“你說什么呢?” 太虛咋舌:“小雀兒,你可收斂收斂吧,人惜槐仙君都傷成那樣了,你還……嘖,真不是人?!?/br> “我怎樣了我就,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太虛嗤:“可不是我一個人亂講,你去問問,前幾日,在場的仙人是不是都聽到了那云聲?!” 太虛抬手刮了刮自己的臉:“我都替你害臊噢!趁人家睡覺爬人家床,嘖嘖……” 太虛離開。 雀熙已經是面如土色。 她窒息望向輪椅上的仙君,聲音有點抖: “你那天……用云聲了,告訴所有人了???!” 惜槐絕倫的臉上恢復了血色,溫文爾雅,俊美無邊。 他聽到雀熙的疑問,先是不解:“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