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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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浮白語氣如常:“褚家的女人,搞得定嗎?” “追追看唄,女人么,心都軟的?!?/br> 飛回洛城是8個小時之后,洛城已經是夜里10點,靳浮白開車帶著男生去了一家私人飯店。 他兩只手插在西褲兜里,慢慢走進包間。 包間里的女人慌忙起身,理了理頭發,迎過來。 褚琳瑯等了2個小時,但看見靳浮白,她仍然滿臉笑意:“靳......” 話音未落,褚琳瑯看見靳浮白身后的男生,她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靳浮白沒看她,兩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 他用腳勾了一張椅子,隨便落座:“沒什么意思,不是說喜歡姓靳的,這我堂弟,帶來,給你介紹介紹?!?/br> - 等向芋回國,已經是除夕當天,向父向母難得在家。 門口堆放著一個快遞箱,向芋問過,向母說是唐予池托人從國外帶過來的。 陳姨回家過年去了,向母和向父都是擅長做生意,而不擅長廚藝。 所以這一年的除夕,也沒有什么溫馨家宴,餃子都是速凍的。 向芋對這些沒什么意見,向父向母吃過飯把春晚靜音掉,湊在一起討論著下一年的項目計劃。 她說:“爸爸mama,我回房間啦?!?/br> “不看春晚嗎?爸爸mama去書房聊?把電視讓給你?” 向芋揚了揚手里的平板電腦:“我用這個看,一樣的?!?/br> 回到臥室,她并沒打開平板電腦,只是靜靜看著夜色。 每年的除夕的夜色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熱鬧的,繁燈錦簇的,還有天邊的煙火。 她想起她和靳浮白在這樣的夜色里,肩并肩看著遠方煙火。 靳浮白不正經地湊到她耳邊,溫熱氣息縈繞耳廓,他問她:“新年了,做么?” 向芋無聲地笑了笑,把唐予池的快遞拆開,毫不意外,又是一堆sonny angel的盲盒。 她一口氣全部拆開,果然是這個系列里,最丑的兩種。 那個河馬,她居然又拆出來三個。 向芋把照片拍給唐予池看,唐予池回復了一條整整30秒的大笑。 他回信息說: 【你這運氣也是厲害了,好像只有一年拆出了想要的?哈哈哈哈哈?!?/br> 這條信息向芋還沒看完,后面一串“哈哈哈哈”她都沒來得數一下到底幾個“哈”,唐予池撤回了信息。 她頓了頓,忽然記起,那一年拆出她想要的盲盒的,并不是她本人,是靳浮白。 也許唐予池也是想到,才把信息撤回了。 這是一個沒辦法不想起他的夜晚。 他曾經陪伴她過了三個除夕,成了她成年之后陪她過除夕最多的人。 夜里11點,向芋走出臥室,爸媽在國外很多年,早已經不再守歲,也許已經睡了。 她穿好大衣,拎起車鑰匙,準備出去。 “芋芋,你去哪兒?”唐母穿著睡衣出來,看見她站在門邊,有些詫異地問。 向芋舉著車鑰匙,晃了晃:“一個,我很喜歡的地方?!?/br> 她去了“夢社”。 車載導航一路指引,開到好幾個路口,她都疑心自己迷路了,覺得這路像是從來沒走過。 后來想想,也是,靳浮白帶她來時,她曾在路上睡著過,也許并不記得。 夢社還是老樣子,燈火通明。 已經過了12點,依然到處都堆滿了人。 老板娘靠在吧臺里,神采奕奕地玩著消消樂。 向芋看了一眼,嗯,沒有她級別高。 “老板娘,熱飲只有熱巧克力嗎?有沒有咖啡?” “沒有?!?/br> “速溶的也沒有么?” “出門右轉,便利店,自己買?!?/br> 似曾相識的對話,讓向芋怔了好久,她好像跨越時空,又走回了2013年的除夕那天。 也許是見她愣得太久,看上去又沒有去和其他人攀談的欲望。 老板娘玩完一局消消樂,主動開口:“喂,熱巧克力要不要喝?” 向芋回眸,笑了笑:“好啊,謝謝你?!?/br> 倒是老板娘愣著盯了她一會兒,然后接了一杯熱巧克力給她:“我好像見過你?!?/br> 這時一伙男人走進來:“徐姐,姐夫呢?!?/br> 老板娘沖著樓上樓臺揚了揚頭:“樓上喝酒呢?!?/br> 等他們說完,向芋抿了一口熱巧克力,比劃了一個高度:“我以前來過,2013年的時候,那時候,你家兒子才這么高,他好像喜歡吃巧克力?!?/br> 還在靳浮白的大衣上,印過一個巧克力的手印。 老板娘笑起來:“我兒子還是那時候可愛,現在上小學一年級了,整天就想著玩不愿意寫作業,老師找我好幾次,頭疼死了?!?/br> 說完,她突然一頓,“我想起你是誰了?!?/br> “夢社”每年來一起守歲的人好多,天南地北,無家可歸。 可他們都有自己的愛好和特長,向芋不知道,自己還被人拍過照片,掛在“夢社”的墻上。 老板娘把向芋帶到那面墻邊,努努嘴:“喏,就這個照片墻,以前有個小伙子,年年除夕都會抓拍一些照片,今年他不來啦,娶了媳婦,和媳婦在家過年啦?!?/br> 向芋的目光落在墻上,那是2013年的她。 那是努力藏著動心,在靳浮白面前拼命裝理智的她。 她裹著一襲白色厚毛毯,坐在露臺上,篝火照亮她半張臉。 而她身后,是靳浮白,端著兩杯熱巧克力,深深望向她。 一個喝多的女人從樓梯上踉踉蹌蹌下來,說話聲音很大:“我喜歡他那么久!那么久了!他身邊永遠有別的女人!永遠有別的女人!那我的愛是什么????我的愛是什么???” 那女人撞到向芋,向芋身形稍稍一歪。 另一個女人趕緊跑過來,拉住同伴,很歉意地說:“抱歉抱歉,我朋友喝多了?!?/br> 向芋笑一笑,側身為她們讓出一條路。 兩個女人從她面前經過,醉酒的女人還在說:“我愛得那么深,可我太累了,我聽不到回音,你知道嗎我聽不到回音......” 向芋的目光在2013年的照片里搜索,在一張拍了人彈吉他唱歌的照片角落,她看見靳浮白的身影。 他穿著那件米白色大衣,蹲在老板娘的兒子面前,小男孩的表情并不清晰,但能看出來,不太情愿。 那是他靳浮白,在威脅人家小孩要仙女棒煙花時。 向芋笑起來。 這時,老板娘忽然喊她:“哎,樓下看照片的姑娘?!?/br> 向芋回眸,老板娘已經坐在露臺上,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手里還拿著啤酒瓶。 老板娘說:“我老公剛才說他今天接到一個電話,有人有求在你的照片背面寫上一句話,你看看,也許能讓你開心?!?/br> 向芋摘下照片時,手有些發顫。 相框是淺木色,翻轉過來,背面被老板用馬克筆,代人寫下一句話: “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永遠愛你?!?/br> 那是在2016年的第一個小時,向芋聽到了屬于她的回響。 第40章 粉鉆 她卻頻頻想起他 2019年, 這一年向芋28歲,初識靳浮白時,他也是28歲。 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 向芋有時候覺得, 越是年紀大了,越是容易心如止水。 等她站在和靳浮白當年相當的年紀,甚至有些想不通,這個年紀該是多難心動?他當時又是怎么就鬼迷心竅地愛上她了? 幾年時光一晃而過,再回憶起分開時, 居然也要用“當年”來描述了。 可這些年, 關于靳浮白的信息, 真的是寥寥無幾。 她還以為當年分開,很快會聽說他結婚的消息。 也以為那么大的集團動蕩, 財經節目怎么也要揪著分析一番。 可其實,什么都沒有。 只有偶爾, 向芋去唐予池家里吃飯,聽干爸干媽說某個企業因為運營困難,賣掉手下的什么資產。 她會猜測:是不是他的集團已經開始在賣身家? 吃飯時又不方便查, 等飯后幫干媽洗著碗,飯間被提及一兩次的企業名稱,向芋又忘了。 也不知道到底運營困難的企業, 是不是屬于靳浮白那個集團旗下。 向芋只能在洗碗的水聲里, 聽干媽嘆氣:“予池這個孩子,每年回來就呆那么兩天,連初五都不在家里過,就惦記著去國外?!?/br> 干媽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泛起一絲愁緒, “三年了,都三年了。我和你干爸倒也不是不支持他和伙伴創業,但不管怎么,也要常?;丶铱纯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