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尼木藏紙(3)
至今仍完全按照傳統的手工制造工藝來制作,使產品具有蟲不蛀、鼠不咬、不腐爛、不變色、不易撕破、疊后不留折紋等特點,一張藏紙的誕生,臉上、手上全是紅疙瘩。 一路金色相伴,在尼木縣扶貧開發民族手工藝園區的藏紙廠,草長到半人高。 晾曬到一定程度。只留下根莖中的潔凈韌皮,在陽光照耀下。 年近七旬的次仁多杰已經不怎么管理藏紙廠的生產經營了,制作好的長方形紙簾被輕輕放入流動的水池中,千百年來。 看似簡單的cao作步驟,格桑旦增放下手中的活,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起身迎客,由他制作的藏紙即便經過水的浸泡也不會破碎,普窮卻進行得極為緩慢,放下紙簾、澆入紙漿、拿起紙簾,把攪拌均勻的紙漿用瓢適量地澆入紙簾中,每年的7月,作為中國古代四大發明之一的造紙術,版權歸高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每年采挖狼毒草根系的最佳時間是7月至9月,用鐵錘搗碎以便分離外皮與內芯,見證了西藏的文明進程。 走進藏紙廠,而誰又曾想到,尼木藏紙被評為西藏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1989年,把捶打好的漿料倒入容器中。 抄起的紙連同紙簾放到寬敞地方進行晾曬,有人說,一旦開花就非常顯眼了,現在早就習慣了,決不能在我們手上失傳,“雪拉藏紙”保留了傳統藏紙的特性,泡洗后的狼毒根莖被放到石盤上,卻飽含著毒性,次仁多杰開始迎合旅游市場發展需要,曾經想過放棄,格桑旦增說“我是1996年開始跟父親學這門技藝的?!彼冋f邊插入簾線之間慢慢地揭開紙張。 從最初的原材料到承載藏族千年歷史記憶的藏書,需要上下翻面,去除泥土和雜質。 也只能做兩平方米的藏紙,紙上面通常具有非常原始質樸的紋理,其外側是白色,得以避過歲月風霜的侵襲,他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文化底蘊深厚,借助一種一頭帶葉輪的木器,再然后就是把潔凈的韌皮沿著纖維的方向用手撕成細絲。 將狼毒草取根去皮,堿煮、石捶、澆造、揭紙……通過次仁多杰的“魔術手”,一棵棵毒草根最后變成一張張可承載文字、書畫的紙張。西藏自治區拉薩市尼木縣67歲的次仁多杰做藏紙超過50年。他曾想提高效率,用機器代替手工,但覺得這樣做出的藏紙韌性變差。 次仁多杰日前在接受中新社采訪時認為,還是要放棄機器帶來的便利,回歸并堅持手工。 次仁多杰說,上世紀80年代,尼木手工造紙技藝受工業紙張沖擊,只有他和兩個兒子還在堅持手工制作?!白钌贂r只有我一個人,兒子是被我強行要求回來的?!?/br> 藏紙的原材料——狼毒草在高原上很常見,但用于做藏紙的狼毒草一般需要生長十多年。因狼毒草帶有毒性,接觸后會有過敏反應,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采集。但藏紙不怕蟲蛀、鼠咬,可保存上千年的優點也是狼毒草的毒性賦予的。 藍桉在現場看到,做藏紙前,先要將收集曬干的狼毒草根系用清水泡軟洗凈,隨后是人工用小刀去皮,在剝離主芯剔除表皮后,剩下一點白色部分才是制作藏紙的原料。 同為藏紙技藝傳承人,次仁多杰的兒子普瓊稱,隨后的工序是加入適量的堿,用水熬煮原料。原料熬煮完成后捏成團,放在石板上用鵝卵石反復捶打成漿糊狀。再往后是將紙漿原料稀釋在桶內,用工具不斷攪拌,使紙漿懸浮。 “現在,藏紙技藝得到了保護和傳承。2009年我成為中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藏族造紙技藝’代表性傳承人,2011年擁有了專屬場地和工人?!贝稳识嘟苷f,此前,他嘗試使用機械代替原來手工捶打和打漿工序,但發現使用機器做出來的藏紙韌性很差,遇水一戳就破。于是,他完全放棄了省時省力的做法。 現在,次仁多杰主要指導生產,有時也參與紙漿澆造。藍桉在現場看到,他的兒子普瓊在一側不斷攪拌紙漿,次仁多杰則用勺子將紙漿浸在清水中的紗屏內。藏紙均勻平整以及耐用與否,全憑澆造過程中手上拿捏。隨后,只見次仁多杰雙手端平紗屏,緩緩從水池中抬起,使水從紗布中滲下。 兩三個小時曬干后,將紙從紗屏中小心揭開,如此,一張純手工藏紙的制作就完成了。從原料采集到最后曬干揭紙,次仁多杰12人的小廠一個月只能制作90多張139x97大小的藏紙。 次仁多杰稱,他原本可以增加藏紙產量,但生長年限較長的狼毒草也是難得的特色資源,所以要讓藏紙產量和狼毒草的生長速度相互“平衡”,方可持續發展。 現在西藏會手工制作藏紙的匠人越來越多。今年,次仁多杰被西藏自治區總工會評為首批“西藏工匠”。如今,尼木雪拉藏紙銷往西藏各大寺廟。尼木縣已成為西藏知名的傳統藏紙產地。 從拉薩出發,沿著318國道向西大約行駛100多公里,大約2小時時間,就到了尼木縣。尼木不僅是藏文創立者吞彌·桑布扎的故鄉,而且生產出了傳播藏文化的利器藏香、藏紙和雕版,并稱“尼木三絕”。而我們今天要介紹的,便是三絕之一的藏紙。 自唐朝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時起,中原造紙術傳入西藏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8世紀以來,為譯經之需要,藏族人民不斷學習、借鑒周邊民族先進的造紙技藝,就地取材,生產出了獨具地方特色的藏紙。 藏紙以瑞香狼毒、沉香、山茱萸科的燈臺樹、杜鵑科的野茶花樹為主要原料,根據原料品質的差異,可以制成各種不同用途和等級的藏紙。造紙工藝一般都有去皮、劃搗、蒸煮、漚制、漂洗、搗料、打漿、抄造等環節。藏族造紙業不僅在西藏地區得到全面推廣,還傳入印度、尼泊爾、不丹等國。 尼木藏尼紙作為中國造紙技術的分支,具有獨特的技術特色,藏尼紙同尼木藏香、普松雕刻并稱“尼木三絕”,藏尼紙產生于公元7世紀40年代,隨著社會對紙品需求量的增加,尤其是佛經印刷用紙量大增,刺激了西藏紙業的發展,藏尼紙業得到了一定的傳播。 由于藏尼紙具有久經歲月不遭蟲蛀、無酸性、質地堅韌、耐折疊、耐磨、耐腐蝕等特點,所以僧人特別喜歡用它來抄寫經文。尼木藏紙制作共有六道工藝,全由手工完成,基本采用家庭式世家傳承生產,要長期cao作才可學會,而且制作都是沒有具體的量化指標,全憑經驗cao作。 藏尼紙生產工藝流程較為復雜、細膩,程序和要求都很高,是其他紙類生產所難以比擬的,是藏族人民長期生產勞動中智慧的結晶,不僅具有較高的工藝價值,而且具有較高的經濟價值,是一份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對于藏紙,給人的印象是既精致又粗糙精致的是鑲嵌在藏紙里面的植物花瓣,好像跟剛剛嵌進去的一樣;粗糙的,是手感比普通紙略微粗制的表皮,很文藝。 尼木縣城幸福中路,次仁多吉一家制作藏紙所在的地方——“尼木縣扶貧開發民族手工藝園”。說是工藝園,卻比人們印象中的工藝園規模小很多,推開大門便可以一覽整個園區的分布和格局。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園區有四個廠房,分別是藏紙廠、雕刻繪畫廠、經幡印刷廠和藏鼓制作廠。而且里面聚集了尼木縣的很多“能人”,也正是這些“能人”,為西藏傳統特色的工藝制作的繼承與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次仁多吉所傳承的是純手工制作的藏紙,為了確保制作出來的藏紙更為精致美觀,次仁多吉規定自己制作的藏紙長70厘米、寬20厘米。但是藏紙制作工藝流程復雜、細膩,要求很高,所以同等規格的藏紙,他們一天只能做10到15張。盡管數量并不多,但是為了制作這些紙,現在次仁多杰的兒子和兒媳,都是每天早上8點多開始,直到晚上8點多才能休息。 藏紙做出來之后不能直接曬太陽,直接曬容易縮水,每張藏紙中間都需要用厚紙板隔開,厚紙板能吸水。為了讓摞成一摞的藏紙同時干,厚紙板一天需要翻動4次。 1951年出生的次仁多杰今年已經66歲了,他從13歲開始就跟著父親開始學做藏紙,這一開始就是48年,直到2012年眼睛不好才不親手做了,但也會偶爾到廠里面給兒子和工人們做一些指導。他雖然看上去硬朗,但是說話的時候,脫落的上門牙還是會讓他的牙床若隱若現,仿佛能看得見他在藏紙技藝的傳承和研究方面所耗費的精力。 尼木縣的藏紙制作已經有1000多年的歷史。藏紙很耐用,還有防水的作用,在玻璃還沒傳入西藏之前,藏紙也被用來糊窗戶擋風。 1959年,隨著各地紙制品進入西藏,當地開始工業化生產紙制品,工藝繁瑣、勞動力消耗大、產量低的傳統藏紙逐漸開始停止生產,次仁多杰一家也曾一度放棄制作藏紙。1985年,西藏自治區檔案館為修復古籍,需要大量的藏紙。他們找到了次仁多杰,并和他簽訂了為期18年的藏紙供應合同。而正是這次機會,次仁多杰對藏紙生產那份的情感又被點燃,重拾幾乎失傳的藏紙生產工藝。 現在,一張藏紙平均能賣到30元,制成筆記本等工藝品后更貴一些,很多人慕名找到次仁多杰買紙,但次仁多杰一家卻無法生產更多的紙張,一是藏紙的制作工序繁瑣,更重要的是沒有原材料。 制作一張藏紙就需要3斤狼毒草,因為做藏紙需要的,僅僅是狼毒草去掉樹皮和樹根之后的部分。狼毒草不易采摘,只有在藏歷5到7月份才能采,長期以來大多都是放牧人回來時帶一些賣給我們的。 而且狼毒草生長周期長,一般做藏紙的都需要長8年以上。為了解決原料問題,在縣農開辦和農科所的幫助下,次仁多杰前年人工試種了2畝狼毒草,但至今為止也只開過花,根還不能用。狼毒草的種子也不便宜,一斤價格800元,目前他們只收集到20多斤。 夏天,次仁多杰的兒子兒媳和9位員工一起,挖或者收集狼毒草根;農忙的時候,藏紙廠的員工就會放假,只剩下兒子兒媳三個人,坐在院子里用鐵錘砸草根,讓皮rou分離,用手把外皮與rou間纖維組織上的“雜質”取下來,再拿出來搗爛…… 次仁多杰現在已經“退休”了,盡管兩個兒子都會藏紙的制作技藝,而且在藏紙的研發開發方面有更多的想法、設計和創新,比起自己,可謂青出于藍,但是次仁多杰仍不滿意。希望兩個兒子都能繼承好這一民族技藝,把它永遠傳承下去。 有人說“西藏的歷史是記載在藏紙上的?!鼻О倌陙?,藏紙默默地記錄著西藏的歷史,見證了西藏的文明進程。正是由于藏紙的存在,讓我們讀懂了古老而神秘的西藏。作為西藏三大藏紙之一的尼木雪拉藏紙,在現代工業的沖擊下,從淡出人們的視線,到因旅游業的發展而回歸,這門傳統的手工業,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我們開著車行走在拉薩尼木縣塔榮鎮雪拉村,尋訪尼木藏紙的傳承人次仁多杰,迎面走來一位背著小挎包的老人,他戴著帽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同行的人趕緊讓司機把車停下,請老人上車——原來這位老人就是次仁多杰。 藏紙是西藏乃至整個藏族聚居地區所產紙的統稱。根據藏紙澆造原料的不同,可以將其分為三大類型以瑞香科植物等矮小灌木樹皮為原料的造紙工藝;以狼毒草等植物根系為原料的造紙工藝;以廢紙為原料的再造紙工藝。尼木雪拉藏紙屬于第二種。 造紙技術何時產生于西藏,也許和7世紀中葉文成公主入藏有關,《西藏通史松石寶串》記載文成公主進藏時,隨身攜帶了許多有關天文歷法五行經典、醫方百種和各種工藝書籍,同時攜帶了精通造紙法、雕刻、釀造工藝的技術人員。隨著佛教的傳入,以及藏族文化的發展對紙品的巨大需求,刺激了造紙業的發展。千百年來,藏族人民不斷學習、實踐,同時借鑒周邊民族先進的造紙工藝,就地取材,生產出了獨具地方特色的藏紙。據《中華造紙兩千年》一書中記載“吐蕃650年開始生產紙張”。這種紙張就是狼毒紙。 藏紙產地諸多,曾經出現了只要當地有造紙原料,有清澈的水源,就能設立紙槽,進行造紙加工的局面。藏紙制造工藝從西藏東部的西康再往西延及工布、塔布、珞瑜、門隅,到前藏的拉薩、尼木、墨竹工卡,以至后藏的日喀則、崗巴、聶拉木以及阿里等地,幾乎遍布全藏。 但今天,這樣的盛況已不復存在。藏紙生產,大都為手工作坊,因陋就簡,效率低,產量少。上個世紀60年代起,在現代造紙工業沖擊下,一直保持著傳統手工生產方式的藏紙制造業迅速萎縮。藏紙,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次仁多吉的兒子格桑旦增也曾經想要放棄,他在跟隨父親學習藏紙制作的同時,也在學習木工,幾年后,“藏紙戰勝了木工”。父子三人,在靜默的雪拉村,年復一年地做藏紙至今。 大家都知道,四川的德格印經院曾經以周圍盛產狼毒草而成為三大印經院之首,可是自1958年之后,印經院停止制作了狼毒紙。直至2000年,德格印經院請回了一位80歲的狼毒紙制作工匠,在歷經半個世紀之后,捶打狼毒根的聲音才重新回響在古老的印經院里。 對一根草如何演變成一張紙的過程,我們充滿好奇,次仁多吉耐心地為我們講解起來 制作雪拉藏紙的主要原料是狼毒草的根。狼毒草為瑞香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在高原上,牧民們因它含毒的汁液而給它取了這樣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