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是,后宮無妃?!?/br> “即將冊封的嬪妃呢?” “也沒有?!?/br> 沈琉璃眼眸微瞇,瑩白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小下巴,凝眉深思。 這是不近女色,還是專情??? 采青垂首道:“既然姑娘醒了,便讓奴婢伺候姑娘沐浴安寢吧?!?/br> 洗就洗,反正自己兩三天沒洗澡了。 再說,皇帝事情那么多,這傅之曜登基沒兩月,肯定是勤勉為政,沒那么快回來。在他回寢宮之前睡著,便可。 她就不相信,他還能將一個睡著的人如何? 哪知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是沈琉璃剛將身子沒入浴池中,就聽得殿外傳來一眾太監宮女的跪拜聲。 “參見皇上!” 沈琉璃:“……” 她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自己,聽得腳步聲漸漸逼近,心怦怦直跳。 劇烈的,像是要跳出胸廓。 腦子也有些懵,如果傅之曜硬有此意,自己是強硬推開,還是順其自然? 第75章 寵溺?(二合一) 諾大的浴池水霧裊繞, 四周被垂下的帷幔輕紗遮擋,輕紗微動之間,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地撥開輕紗, 那抹挺拔的身影若隱若現。 沈琉璃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 細白的指尖想要揪住衣襟,做出防備的姿態, 卻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只得雙手環胸, 將胸前飽/滿的春光遮掩了些, 并將身子往水里縮了縮, 水面上只隱約露出一張似羞似惱的小臉。 熱水氤氳之下, 小臉泛起了迷人的緋色。 然而,男人腳步卻是一頓, 并未走近。 傅之曜瞇起狹長的鳳眸,順著帷幔之間的縫隙,往里看了一眼。 浴池里, 騰起層層水霧,水面亦是鋪了一層鮮紅的花瓣。他根本瞧不清她的模樣, 只看見小姑娘滿頭烏黑長發鋪散在水面, 黑的發, 紅的花, 交織成一副冶麗的繾綣畫面。 即使, 他無法看清, 卻能想象花瓣掩映下是何等曼妙的身姿, 曲線玲瓏,一如那晚在他身/下綻放的動人弧度。 必是,勾人得緊。 一股燥熱自下升起, 傅之曜頓覺口干舌燥,喉/結動了動,抬腿往前走了一步。 沈琉璃心跳加快,神經驟然繃緊。 倏然,水聲嘩嘩作響。 傅之曜唇角一勾,隱約看見沈琉璃慌張地退至池壁,朦朧水霧之間,一雙潔白的藕臂環住身子,動作寫滿了抗拒和無措。 呵,來日方長。 傅之曜皺了下眉,攥著輕紗的手指微微縮緊,隨即轉身離開。 沈琉璃手指攥緊,目光戒備地盯著那抹妖異的紅衣身影,就在她以為他會進來時,他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呼。 沈琉璃松了一口氣,伸手鞠水洗了洗臉,半晌才撫平臉上的那股燥意。 匍匐在地上的采青抖著身子爬起來,眸眼里皆是對年輕帝王的畏懼,她顫著手幫沈琉璃洗身,沈琉璃蹙起眉頭,狀若無意地問道: “他很可怕?” 采青見過帝王發怒的那一幕,對此心有余悸,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常,趕緊回道:“奴婢惶恐,天子之威,奴不敢冒犯,是以心存敬畏,自然是怕的?!?/br> 沈琉璃彎了彎眉,沒再多問。 采青悄悄地瞥了一眼沈琉璃的臉,嬌花照水,膚如凝脂,容貌真真是好看極了。 心中驀地涌起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位阿璃姑娘莫不是前些日子全國通緝的那名姑娘。 沈琉璃,阿璃,莫不就是同一個人? 采青驚駭,手上動作輕柔而仔細,服侍得越發盡心了:“姑娘,奴婢手可重了?” 沈琉璃闔眼道:“再使點勁兒,撓癢癢都比你的手勁兒大?!?/br> “是?!?/br> “姑娘,現在合適嗎?” “嗯,可以,舒服?!?/br> 等沈琉璃沐浴完畢,每一寸肌膚都沾染了花香,整個身子香噴噴的。 隨后,采青取過一件銀紅色的寢衣,服侍沈琉璃穿上。 沈琉璃垂眸看了一眼,皺起眉頭。 領口開得有些低,隱約露出胸前的圓潤,寢衣材質輕薄,更是將身子的婀娜展露無疑,穿成這樣,豈非有故意引/誘之嫌嗎?等外面又穿了一件御寒的襖裙,將姣好的身子掩映其中,秀眉才稍稍舒展開了些。 采青又幫她擦拭干頭發,抹上頭油,每根頭發絲都弄得香香的,方才躬身引著沈琉璃回到寢宮。 看到殿內的人,采青正要俯跪行禮,卻見帝王不耐地揮了揮手,趕忙垂首退了出去,并關上殿門。 寢殿內,靜謐無聲。 抬眸之間,沈琉璃便看到了傅之曜。 男人側臥在龍榻上,神情慵懶恣意,眸光含笑地看著她,眸底的款款深情,深刻得仿佛能將人溺死。 他朝她招招手,溫柔道:“阿璃,過來!” 傅之曜顯然也洗浴過,身上穿著略微松垮的白色里衣,白得有些晃眼。 沈琉璃一頓,手指揪緊衣襟,慢吞吞地朝傅之曜挪了過去。 離榻尚有三步之距,她停下腳步,怎么都邁不過去。 傅之曜斜眸睨著她,起身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拽。下一刻,她便坐到了他身側,屁股底下是龍榻,她感覺臀部火燒火燎的發燙,仿佛架在火堆上烤一樣。 分明是寒冷的冬日,可她卻緊張得汗濕了后背。 好沒出息,慫地一批。 這應該算是久別重逢,小別勝新婚吧,萬一傅之曜情真意切,激動到無法自持……天哪,越想越臊。 可對她而言,他只是個剛認識的人,饒是心里素質強大如斯,也不免戰栗惶惶。 再看傅之曜所作所為,就差將欲念明晃晃寫在臉上,暴露的寢衣總不能是采青故意讓她穿的吧,若沒有傅之曜的授意,她敢嗎? 她微微偏過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紅透了,她試著找拖延道:“我知道我們是夫妻,可是……你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嗎?” 傅之曜深深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阿璃,你想哪里去了?我雖然很想你,想你想到心疼,你不愿意之前,我不會強人所難!放松,我不會拿你如何,只想靜靜地同你說會兒話?!?/br> “真的?”沈琉璃聞言抬眸,男人的手順勢穿過她烏黑長發,滿頭青絲鋪散在他手里,如上好的綢緞絲滑,傅之曜輕笑道: “為夫又不是登徒子,怎會做出這種有辱斯文的事?男女女愛,本就講究你情我愿,方能領略個中滋味,為夫甚是懷念從前,我與你不僅感情甚篤,就連這……” 沈琉璃抬手,猛地捂著傅之曜的嘴:“你別說了,我不想聽?!边€說自己不是登徒子,分明就是登徒子行徑。 “好,不說,不說?!备抵滓话炎阶∷男∈?,唇角勾起愉悅的笑意,“既然阿璃害羞,我們便不提這些,不如阿璃給為夫講講失憶之后的事,你與你大表哥如何一路到的東陵,為夫想知道你倒底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累,才來到為夫的面前?” 沈琉璃自然樂意轉移注意力,遂說道:“皇上,其實也沒受多少罪,我……” 傅之曜板著面孔,佯裝不悅道:“阿璃,你稱為夫為皇上,那我便首先是一國之君,再是你的夫,皇上若讓你侍寢,你便要侍寢??扇羰悄銌疚曳蚓?,我便先是你的夫,夫君則會遵循妻子的意愿?!?/br> 沈琉璃蹭的起身,瞪圓了眼睛。 叫夫君,實在叫不出口。她抿了抿唇,面色猶豫! 傅之曜看出她的為難,也不逼她:“或者,阿璃可以像我們未成親之前,喚我曜哥哥?!?/br> 曜哥哥? 沈琉璃聽得一陣惡寒,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以前對傅之曜這般膩歪嗎? 沈琉璃看著傅之曜,唇瓣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可我覺得,我好像更喜歡直接稱呼你的名字?” 傅之曜一怔,而后笑道:“皇帝的名諱豈能任人道也,不過那個人只要是阿璃,你想如何便如何,不過無人時可這般稱呼,人前,阿璃還是要給為夫留幾分帝王的尊嚴和顏面,也可免受其他人非議。這朝上有許多迂腐刻板的老古董,若是知阿璃不懂規矩,不僅會口誅討伐你,也會每天上折子擺為夫一道,著實麻煩!” 沈琉璃反問:“為何喚你為夫君和曜哥哥,就合規矩了?”這樣也不合適,看著傅之曜壓根就不像是個注重禮法規矩的人啊。 傅之曜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因為,為夫可以說這是朕的私事,是夫妻之間的情/趣,而你直呼傅之曜這三個字,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過分僭越了?!?/br> 他怎么這么喜歡她的鼻子,不是刮一下,就是捏一下? 沈琉璃愣了愣神。 傅之曜掀起眼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什么呆,快同為夫說說失憶后的事,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日子,你倒底都經歷了什么?!?/br> 沈琉璃回神,一五一十地將路上的經歷說與傅之曜聽,能說的基本沒怎么瞞他,感覺不能說的,她便一字未言。 諸如陳冰河將自己的衣服脫給她御寒,他吹曲,她舞劍,這種事卻沒有說。 本能地覺得,不說,可能對自己,對陳冰河都好。 傅之曜忽的伸手環住沈琉璃,聲音縹緲而疼惜:“阿璃,受苦了?!边@么嚴防死守之下,竟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陳冰河,你可真行。 若不是聽出沈琉璃的聲音,單看她臉上那塊以假亂真的丑陋胎記,誰能認得出來。 而她所言,與陳冰河也基本對得上。 沈琉璃一愣:“還好,不覺得怎么苦?!笨嗟故遣豢?,就是走水路的時候,因為沒銀子在船艙底層住了好幾天,里面不僅有貨物,還有幾頭豬,這倒是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傅之曜低眉之間,瞧著這張讓他又恨又怒的臉,這張臉上的表情如今乖順居多,但那雙燦爛的明眸卻是飄忽不定,讓人無法窺視她的內心,就算記憶全無,就算她所有的記憶都是他塑造,可他依舊不能完全看透她。 明亮的燭光映著沈琉璃的眉眼,鼻間是她身上襲人的淡雅畫香,傅之曜眸光暗了暗,體內血氣翻涌,一把勾起她的下顎,往唇上吻去。 即將觸上時,卻被沈琉璃輕輕一避。 傅之曜動作一頓,黑眸微微沉了沉,沒再繼續下去,而是低聲道:“睡罷?!?/br> 沈琉璃指尖輕顫,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