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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短衫的婦人一回頭,冷不丁對上了季飛的眼睛,隨后驚喜的走到了床前,小飛,你醒了?正是季飛的母親魏彤。 媽季飛半天,才低吼出了嘶啞的一聲。還沒說什么,眼眶先紅了。 魏彤看著季飛的樣子,以為兒子受了委屈,忙不跌的小聲哄著,沒事,小飛。沒事了那些人都被抓起來了。以后媽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啊! 季飛下意識的就要點頭,猛然間卻是想到了什么,點頭的動作一僵,變成了低垂著眼眸,沒關系,媽,我想靜一會兒。 魏彤憐愛的摸了摸季飛的頭,又心疼的看了看季飛額頭上的包著的紗布,微笑著點了點頭。 等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之后,季飛才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又活過來了,而且是活在上大學的這一年。他原本死了,被車撞死了。 他死前終于把季天遠拋棄發妻和保姆鬼混在一起,又謀奪妻兒財產,供著小三的孩子安念出名的事情曝光出去。原本被豐華集團包下,準備為安念做首映禮宣傳的全市的九十九塊電子屏,變成了這一切的宣傳者和見證者。 可惜那時候他的母親魏彤已經含恨而亡,至死未能瞑目。 母親被冤屈羞憤致死,父親連同奶奶以及那個保姆,成了元兇。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保姆的兒子,搶走了自己的愛人,又將自己的性向公諸于眾,使得父親最后將他掃地出門。 季飛的生活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他之后從棚戶區里做乞丐當小偷開始,靠著心里滔天的怨恨,終于慢慢開始了復仇計劃。誰能想到,從小學開始嬌生慣養不知人間疾苦的季飛,會暗中隱忍五年,一直到豐華集團專門為安念量身打造的電影《縱情聲色》的首映禮上,才把手里的全部籌碼悉數拋出,利用豐華集團包下的電子屏,好好把一場兩輩丑聞公諸于世。 只可惜他沒能看到結局。 季飛當時就在a市中心廣場的大屏幕下,他原本計劃著第二天就向媒體爆料季天遠謀奪妻兒財產的事情,誰知道回頭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晃晃悠悠的在人行道上。 小孩的不遠處,一個年輕的母親正拿著手機給孩子錄像,小孩時不時的回頭沖著母親嘿嘿傻笑。像極了小時候的季飛和季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轎車竟然斜刺拉的沖了出來,徑直沖向了毫無防備的小孩。 年輕母親嚇的飛奔過來,而季飛卻更快地沖了過去。車子沒有剎車的跡象,季飛自己都不知道把小孩推到了哪里,就被重重的撞飛了出去。 他的心臟在撞飛的半空中,已經停止了跳動。后來他從身體里漂浮出來的時候,竟然分外清醒的明白,自己已經死了。 就如同現在,他慢慢的感受著自己有些不熟悉的控制著這部軀體,出奇冷靜的告訴自己自己重生了。 胸口處傳來一陣冰涼,季飛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正帶著一根黑色的繩子。繩子下方墜著一枚墨綠色的平安扣。平安扣隨著他的動作貼到了胸膛的肌膚之上,傳來沁人的涼意,季飛抓起來細細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是什么時候戴上去的。 不過他心中還有事情,想到前世的種種,季飛心中一寒,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高考完的暑假。他高考的時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分數竟然過了本科線。他的母親魏彤心里高興,又多方找人拖關系,花了不少錢,終于把他塞進了a市的清都學院。 清都學院的規模不大,卻是一個貴族學校。魏彤出嫁之前,是市東區魏家的長女。誰知道她遺傳了魏家人十分的相貌,卻沒遺傳到一分的精明,最后被季天遠騙的團團轉。氣得魏老一怒之下,把她趕出了家門。 而現在,如果季飛沒有記錯的話,就是他去清都學院報道的前一周,保姆安淑云正力勸魏彤去陪讀。借口是季飛總愛跟人打架,身邊沒有人照顧不行。原本魏彤不同意的,誰知道前腳剛拒絕,后腳季飛就叫人打破了頭。 至于怎么打破的,季飛心里冷笑一聲,怕是只有安淑云這個保姆才明白吧! 不把他母親支開,這賤人怎么能和季天遠天天翻云覆雨的做樂?又怎么勸說季天遠去偷偷轉移他母親魏彤的財產? 別看魏彤被魏家人逐出了家門,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單是魏彤手里持有的辰華公司的股份,就已經讓安淑云眼紅的要瘋了。 季飛想著事情,慢慢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外面傳來一陣低低的交談聲,隨后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季飛皺眉一看,正是安淑云。安淑云眉眼精致,眼尾向上掃起。此刻她穿著一身米色的連衣裙,正裊裊娜娜的往里走。邊走邊輕笑著對季飛說,小飛起來了啊?是不是餓了? 季飛并不搭話,只是斂目坐了起來,不等他坐起,季天遠就和魏彤一起走了進來。 魏彤穿著淡紫色的短衫黑色長褲,頭發在腦后挽了一個圓髻。原本看起來很素雅的裝扮,被安淑云一比,卻顯得有些過于素凈。季天遠一進屋,眼珠子就往安淑云的身上瞟。 安淑云臉上的得意之色一閃而過,見季飛只垂著眼不說話,便嘆了一聲,坐到了季飛的床前,小飛,你看安姨親自給你燉了雞湯來了呢。今天看見你受傷,安姨心里可心疼死了,以后你身邊沒個人照看,可叫人怎么放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