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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帝王的戰利品(重生)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這小爺反正也天天逃課,皇上那是明目張膽地偏袒著,看……就看吧,每天有這位小爺陪著皇上用午食,皇上也能多吃幾筷呢。丁岱深深弓腰:“奴婢帶侯爺去看,就養在光祿寺后邊的院子里,就是地方腌臜,侯爺可別嫌棄?!?/br>
    于是云禎可就又逃了弓馬課去看鴨子去了。

    偏巧這日姬冰原得了幾分空,想看看諸位公子們的弓馬習得如何了,卻是議事后就到了校場上,高信連忙帶著公子們上前行禮。

    姬冰原叫了他們起來,掃了一眼卻是沒見到云禎,笑著轉頭問高信:“昭信侯年前才病了一場,身子還虛,朕就讓他多歇會兒,今兒想來也沒起來,朕叫人去叫他過來,好歹你耐心多教教他點?!?/br>
    高信笑道:“卑職遵旨?!?/br>
    姬冰原點了點頭轉頭吩咐人去叫云禎,又溫聲問起公子們習射如何,點了幾個試了試身手,姬懷清躍躍欲試,可偏偏沒被點到,倒是姬懷素被點到了。

    姬懷素上前射了幾箭,倒也是九環十環,神容沉穩,眉目平靜,姬冰原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招他上前問道:“卿是晉王的四子懷素吧?”

    姬懷素姿態從容,上前行禮道:“懷素見過陛下?!比允巧袂槠届o。

    不卑不亢,倒是可造之材,姬冰原心下頗有些納罕,嘴角含笑:“你倒不似你父親,朕還記得你父親倒沒你這么沉穩……”一眼卻看到旁邊去找云禎的青松回來了,轉頭問道:“昭信侯呢?”

    青松深深低下頭:“昭信侯說想看鴨子,丁總管帶他去光祿寺看鴨子去了,奴婢怕皇上久等了,先過來回話了?!?/br>
    “……”

    眾人一片寂靜,知道昭信侯平日里有些古怪,但在皇宮里看鴨子是什么天馬行空的行徑?

    姬冰原顯然也被云禎這神來一筆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忍俊不禁:“行吧,隨他去看吧,不必叫過來了?!?/br>
    他顯然心情極好,轉頭看向姬懷素,一時卻也忘了剛才要和他說什么了,只是潦草點了點頭道:“朕記得你,你平日策論寫得簡便,雖然有些閉門造車之嫌,但已是務實。弓馬看來也下過苦功了,不得不賞。丁岱,南邊剛進來一批稀罕料子,賞三匹云鶴緞,給懷素公子回去做衣裳穿?!?/br>
    姬懷素叩頭謝賞,到底年紀輕,得此嘉獎,面上升起了一絲激動。

    而姬冰原顯然也沒什么耐心再看其他人了,起了身笑道:“都射得不錯,繼續,高信,多費些心,朕下次再來考問?!?/br>
    高信連忙上前應了,所有人跪送姬冰原上了步輦。

    姬冰原卻是吩咐下去:“去光祿寺,朕也久不看朕的那些凱旋之鴨了?!?/br>
    第16章 舊情

    云禎確實是在看姬冰原的福祿鴨,但他萬萬沒想到這群鴨子過得如此滋潤.

    丁岱說是有個院子,但這何止是個院子,簡直就是個小園子。有清澈的池塘讓鴨子們游水,有寬敞的竹林草坪讓鴨子們散步,還修著高大寬敞,明亮干凈的鴨舍。想來是陛下時時來看,光祿寺這邊負責飼養的人也分外費心些,小內侍精心牧鴨照管,因只供陛下以及祭祀所用,這群鴨子想來每年只祭祀之前才會被挑選宰殺,因此數量不少,足有數百只之多。

    鴨子味道大,但進了院子感覺還挺好,千竿修竹下鴨群帶著一群毛茸茸的嫩黃小鴨在覓食,碧波上綠頭鴨嬉戲著,時不時叼起一只小魚。已是暮春,柳絮漫天飛舞,有些鴨子拍著翅膀追啄柳絮,憨態可掬。

    云禎站在池塘邊看著鴨子嬉水,卻想起姬冰原那個時候的心情來。

    他不記得前兩世是否也被皇上賜食過這些鴨子,但他的確經常得到來自宮里的賜食,想來鴨子應該也有的。

    但是從來沒有人在意過皇上為什么會賜一道普通的鴨rou吧?

    當初龍游淺灣,被猜忌打壓之時,他看著這些鴨子,心里在想什么?又為了什么獨獨要留下這些普通的鴨子,并且作為了祭祀,年年上供?

    姬冰原進了福祿園的時候,看到小少年站在池塘邊盯著小鴨子凝神,一群毛茸茸的小鴨子笨拙地在水邊徘徊,不敢下水。暮春空氣浸潤著清秀少年,實在算得上是風景優美,忍不住一笑,心神一暢。

    云禎抬頭看到他連忙起身要行禮,姬冰原擺了擺手:“不必,朕剛才去高信那兒,沒見到你,聽他們說你來看鴨子了,真是孩子氣,鴨子有什么好看的?”

    云禎道:“丁總管說是跟過陛下打仗的鴨子,我忍不住來看看,它們過得還挺好呢?!?/br>
    姬冰原一笑:“不過是做給那些跟過朕的將士們看的罷了,朕對一群土鴨尚念舊情,將士們自然也就安心了?!?/br>
    云禎一怔,姬冰原轉頭看他:“長公主去得早,你想要用她的人,也當懷舊重情為主,前些日子朕聽說你把老兵都給留住了,做得很好,朕當初以為是章琰教你,沒想到后來問了長史,倒是你自己做的,朕很高興?!?/br>
    云禎睜大了眼睛,臉上漸漸紅熱起來:“我……我沒有……”

    姬冰原撫了撫他的衣領,輕描淡寫道:“朕知道你一片赤子之心,算是無心插柳吧,但你母親去得早,教導你原是應該的,之前還在孝中,朕沒怎么在意,今后你多留心些便好,放心,朕會教你?!?/br>
    “那章琰——能用最好,但你若不喜歡用他,打發他回鄉也罷?!?/br>
    云禎臉上十分窘迫,只覺得臉上漲熱,低聲道:“不是不喜歡,是他……他看不上我?!?/br>
    姬冰原微微詫異看向他,云禎嘀咕道:“他看不上我我知道?!?/br>
    姬冰原看他臉上微紅,點了點頭:“你母親留下來的人,且給你練練手,能收服便收服——若是換了朕,這樣恃才傲物又眼瞎的,朕是不留的?!?/br>
    云禎低聲道:“不怪他,是我自己不爭氣,他是人才,是我無能,未能供他一展才智,他自然不愿為我驅策,隨他吧,順其自然就好?!?/br>
    姬冰原微微一笑,知他赤子之心,又喜他心性爛漫,也不去拗他,也不過暗惱章琰不識璞玉,好在自己及時派了羅采青去,總能幫扶一二,自己再細細教個幾年,定和義姐一般有出息。

    但那章琰,實在有些恃才傲物,明明因長姐得放光彩,如今卻因云禎年幼就想離開,未免有些不忠不義。若是云禎一心只想做那紈绔也還罷了,他愛走便走,如今云禎看著卻是頗有些志向,自己少不得想個法子,且留住他多為云禎效勞個幾年,才算扯平了長姐對他的深恩,可不能就放他如此便宜去了。

    主意拿定,且先撂在一旁,他又道:“弓馬課可以逃,經義課卻不能逃了,你該回學堂了——朕是知道你日日寅時就起來在府里苦練射藝弓馬半個時辰才進宮進學,因此才留你午間歇息,你少年人,雖則要珍惜時間,但身子也要多多注意?!?/br>
    云禎心中一熱,雖然知道皇上安排了羅采青在自己府中,必然對自己在府里的舉動清楚,但原來日日午間留他午歇,又不讓他去上弓馬課,卻是為著擔心他睡不足,心中更是有些感動,低聲誠摯道:“謝陛下?!?/br>
    姬冰原替他又整了下冠帶,命丁岱找了步輦來,送云禎去上書房,才自己回宮批折子不提。

    云禎回書房的時候,經義課還沒有開始,他一進去,書房里倏然一靜,所有人都盯著他,然后都看到了他身后站著恭敬送他到的丁岱大總管,又全都無話可說。

    他有些不解,回了座位沒多久,朱絳悄悄捅他:“陛下真是太寵你了!聽說你去看鴨子了?鴨子有什么好看的?”

    云禎:???

    朱絳小聲把下午皇上來的事說了一遍。

    云禎:……所以剛才進來接受那些奇怪的目光,是都在奇怪自己去看什么鴨子去了吧!

    朱絳低聲問道:“姬懷清的生辰宴,你要去參加了?”

    云禎可無可不無:“去吧?!?/br>
    朱絳低聲道:“封地聽說已定了旬陽,現在人人都知道旬陽郡王要辦大宴,全京城都知道他們在采買各種珍稀名貴的花,要賞花作詩作畫,又包了城外好大一片櫻桃園,專供那日宴會用?!?/br>
    云禎回憶了下,想起上上世,自己和朱絳去別的園子玩了,沒參加,再上一世他和姬懷素去了,場面也挺乏味的,不由低聲道:“就去混一混我們就去找別的樂子去,借個由頭正好出去散散心?!?/br>
    朱絳眼睛一亮:“好!等我回去想想玩什么!咱們去應個卯就可以溜了,只是去哪兒玩呢?才開春呢,這時候不好打獵……”他這些日子不知怎的,感覺出了云禎和從前不同來,似乎從前那兩小無猜無話不說的日子遠了,往往人在跟前,心卻不知在哪里,總是神思不屬,對他竟似乎還隱隱有疏遠之意,如今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歇一歇,越發鼓起興來,摩拳擦掌準備要找個好玩的。

    云禎轉頭看了眼朱絳,少年人目光又黑又亮,面目英俊,薄唇深目,身上還是那一身石榴紅袍,依稀已經能看出將來的風流模樣。

    那一年,定國公府的朱小公子,和小昭信侯,是京城最能玩的。

    愛穿石榴紅袍的朱小公子一身武藝,摔角場上長勝將軍,蹴鞠隊的狀元。日日架鷹走馬,打獵蹴鞠,吃酒看戲,斗雞賭蟋蟀,樣樣玩法精通,投壺猜鉤,無所不能,雙陸也玩得,骰子也擲得好,只要和朱小公子在一起,天天都能有玩不完的節目,著鮮衣,跨寶駿,盡興而歸,酣暢淋漓。種種繁華靡麗,鑼鼓喧天,仿佛永不落幕。

    和他一起,沒有壓力,人生快活又自在。

    所以他當時選了他,以為可以這般快活一輩子。

    可惜人生哪能如此容易。

    姬懷清的生辰宴廣發帖子,很是在上京貴族圈里掀起了一點熱潮,畢竟是受封郡王,又是目前熱門太子位置的熱門人選,接了帖子的,大多都不會拒絕。

    姬懷素拿著那張寫著金箔字的帖,看了許久,仿佛沒看過這么漂亮的帖子一般。

    婁子虛笑道:“秦王對這個幼子還真是寄予重望,這次聽說還請了不少才子,據說是要斗詩,看來這是安心要借文人之口,揚揚名了?!?/br>
    姬懷素忽然道:“昭信侯也去?!?/br>
    婁子虛有些意外,卻又頷首:“理應如此,他是勛貴出身,對宗室總要給面子,從前可以說他年幼,才脫孝,總不能一直年幼下去,就算他紈绔無知,身旁總還有章琰呢?!?/br>
    姬懷素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杏花樹下,少年拉起弓射箭的樣子,搖了搖頭:“他……倒也不是一味無能?!彼窒肓艘粫海骸凹亚逯霸究此簧?,如今想來也改了主意。今兒在學里,他親自當面邀的昭信侯,昭信侯不好當面卻了他的面子,只得應了?!?/br>
    婁子虛笑道:“怎的?姬懷清倒是肯折節了?不賭氣了?說來也是,到底是深得圣上寵愛,聽你說的,圣上是真寵他?!?/br>
    姬懷素笑了下:“利字當頭?!彼睦飬s想到,只怕是自詡清高的姬懷清,在看到杏花樹下拉弓射箭的少年那一瞬,也起了結交之心吧。

    他想起了那一碟花生,自己吃不了花生這事,只有母妃和舅舅以及極為親近的人知道,那一天昭信侯的舉止,到底是有心,還是只是巧合?

    只是后頭被鴨子給打斷了,不然倒能知道他是真喜歡吃那道菜,還是……

    說起鴨子,他問婁子虛:“宮里據說養著鴨子?”

    婁子虛笑了下:“不錯,這也是圣上極擅收買人心之處了。平西時他就極得軍中將領擁戴,以致于連高祖都不得不忌憚。據說那些是扎營之時養過的充為軍糧的綠頭鴨,大捷平亂后圣上就將這群鴨子養著了,只供皇室祭祀用,當初那些跟著他的將領們大為感動。鴨子尚如此,更何況是舊人呢?這也是皇上得人心的地方。你可多學些?!?/br>
    姬懷素想了下卻道:“未必是戲——我覺得皇上,大概真的是個重舊情之人?!?/br>
    婁子虛一笑:“也許吧,帝皇是重舊情,但時移勢遷,只看史書上有幾個功臣能得善終?”

    姬懷素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就不見得?我看如今功勛之家,并無被清算的,想來陛下重舊情人人皆知?!?/br>
    婁子虛嘆道:“之前不被清算,不過是因為軍權早已被攏到了定襄長公主手里,定襄長公主,出身草莽,還是女子,又嫁了個出身寒微的文人,她一去世,侯爺又還小,皇上要收回軍權,輕而易舉——人人都還覺得他是念舊情,多方榮寵?!?/br>
    婁子虛念叨著,心里陷入了謀劃中,愁道:“姬懷清的封郡王,這賀禮少不了,咱們如今錢是大大不夠用了,還得想些辦法,王妃娘娘知道京里用度大,又送了一百兩銀子來,聽說娘娘的眼睛越發不好了……公子還需要寫信給她,勸她多寬寬心才好?!?/br>
    姬懷素不說話了,誰能想到堂堂王妃,落到要親自繡繡品私賣度日的日子?但自姬懷素懂事起,看到母妃就一日不輟地拿著繡繃,她早已看不清東西,平日里只是微瞇著眼睛對他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苦。

    可他知道她苦。

    “你一貫心軟,不過如今太平盛世,大臣們喜仁君,你只需保持本心就好,只要能入了皇上的眼……陛下無子,自然希望過繼的太子肖似自己,你前兒射箭能被他注意到,必是我們之前的辦法奏效了,你還比姬懷清歲數小,這也是個極大優勢,姬懷清還在做夢呢,都十八歲封爵了,幾乎已經不可能了,皇上春秋正壯,怎會立這么大的太子?”

    婁子虛打起了精神來,想起未來,又振奮了些。

    姬懷素卻無聲地笑了下,目光帶了一絲自嘲,軟弱,念舊情,婁子虛希望他是這樣的人,卻又希望他能奪得帝位。

    感情這種東西,明明毫無用處,偏偏許多人為之迷惑,就連婁子虛自詡智計無雙,也一樣以為自己襄助的主子是個念舊情的人,明明為了利益聚集在自己身邊,為了利益將自己推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為了利益想要控制自己,卻偏偏還希望帝王念舊情?

    帝王無情無私,無偏無黨。

    第17章 求簽

    二月初三,學里卻是給了假,原來這日大多學里都是要放假,讓學子們去拜拜文昌帝君的。

    云禎歷經三世,雖然每一世都很短,卻始終對文道沒什么興趣,原本是打算在家里繼續練他的拉弓的,這東西一日不練手就生,他手肘上放一枚銅錢端著拉弓就練了好久,也只是堅持了兩炷香,如今正是興頭時。

    但朱絳卻磨著他非要去,云禎有些煩,明明記得從前他也是對這沒興趣的。

    朱絳卻道:“別提了,原本我也是想著和你好生在城里看摔角去的,正聽說有兩個好但好死不死那姬懷清、姬懷盛全都送了帖子到國公府,邀我今日拜文昌帝君,參加他的文會,誰要去和他參加什么文會!但是他們都是皇孫,得罪不得。我們家老爺非要我去,我只好搪塞說你早約了我,也是去文昌帝君廟燒香,已是應了,到時候碰上尷尬。我爹還想了又想,覺得也沒膽子得罪你,你又和我從小好的,這才罷了。你好歹要幫我這一次,我可不想去和那些人混?!?/br>
    朱絳絮絮叨叨:“你想想,那什么勞什子文會,動不動就要聯個詩,對個句,罰也要罰做詩!難得休沐,這是何苦來哉!還不如咱們倆就去帝君廟點個卯,轉一圈應付家里了,再去看摔角把?”

    云禎噗嗤笑了下,想起前兩世明明姬懷清、姬懷盛等一般姬姓子弟,沒一個看上自己和朱絳這勛貴里的紈绔的,這一世倒是如此趨之若鶩了:“說來也對,我們府上的長史也送來了帖子,也邀了我,我懶待去,也推了。說起來上次聽說我推了他帖子,他大概覺得我不識抬舉,再沒給我下過帖子了,就前兒生辰宴我接了帖他才算心平了。你說我們倆紈绔,吃喝玩樂的頑主,怎么能入他們眼的?”

    朱絳輕蔑地撇了撇嘴:“還不是看你深得圣寵?這些天下來,學宮里誰不知道小昭信侯深得圣心?!彼麎旱吐曇簦骸熬瓦B我們家國公爺爺都向我打聽呢?!边@些天為著這傳言,又為著自己是昭信侯自幼的玩伴,他在家里的地位都上升了不少。

    老爺不再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說去進學也不再和從前一樣冷嘲熱諷,家祭晚宴的時候,國公爺也專門叫了他去問了學里的情況,就連今年家里收的節禮,都比平時多了許多,平日里月利少不了總是遲上半個月,到手里還短上好幾項,如今卻樣樣齊備。

    他雖然粗心,卻也知道這是云禎的原因,他心里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最近感覺云禎對自己態度和從前有些疏遠,守孝仿佛讓他變了個人一樣。

    之前他憐惜他父母不在,雖然繼承了爵位,卻孤單單的連個關心他的人都沒有,后來卻發現他仍然得了皇上垂憐,深受寵愛,姬姓王孫們爭相交好。

    掌著天下兵權的大長公主的唯一兒子,圣上寵信,宮里進出無忌,年紀輕輕又已承爵,反觀自己,嫡次子生的嫡次子,和爵位八竿子打不著,看著也是武國公府的小公子,其實是祖父還在,尚未分居,一旦祖父去世,伯父承爵,長房占了國公府,家里分出去,那就是個破落戶,而自己還文不成武不就……楨哥兒,還是和自己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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