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蕭四郎冷冷道:那你趕緊走! 任懷風: 來者是客,你蕭家不會是這般待客之道吧,傳出去當心被人笑話??! 蕭四郎不為所動:怎么?我蕭家向來待人和善,但那僅僅是對人罷了,像對你這等不是人的東西,想必也無須以禮相待了。 任懷風萬沒想到蕭四郎這般毒舌,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 適時一行馬蹄聲回來,然后是人下馬的聲音。 蕭四郎喚了一聲二哥。 任懷風轉身,看到蕭延禮那張俊美溫和的臉,頓時心里如同陽光灑滿大地一般,憨憨彎了嘴角,露出笑容。 任三公子,里邊請。 任懷風欣喜地跟著蕭延禮走,順便白了一眼蕭四郎。 蕭四郎氣得: 蕭延禮道:不知任三公子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任懷風道:來看你。 跟在后面的蕭四郎別了別嘴角,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任懷風道:哦,還有來看望一下大夫人跟五小姐,不過男女有別,我就不親自去看望了。 蕭四郎道:你還想親自去看?門都沒有! 任懷風笑了笑,沒說話。 蕭四郎是聰明人,蕭延禮既然能在那晚偷偷去看他,必然也跟自家四弟說清楚了利害關系,蕭家人與他的對立應該只是表象罷了。 任懷風先去拜訪了蕭老太君,隨后在蕭延禮的陪同下,在宣寧侯府的園子里逛了逛,蕭四郎自然不愿陪他,沒一會兒功夫就找托詞走了。 任懷風樂得開心,蕭延禮問他:任三公子因何事如此開心? 任懷風哪想到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傻笑地撓了撓后腦勺:也沒什么。 蕭延禮道:任三公子是真性情之人,今日上門想必是有話要說吧。 任懷風其實是有話想說的,因為揣摩著劇情,猜到最近很可能有大事發生,忍不住想來提醒一下蕭延禮,可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蕭延禮靜靜地看著他,他們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樹蔭下,一陣風吹過,樹上掉下來幾片葉子,正好有一片落在了任懷風的頭上,任懷風還未意識到,蕭延禮便伸手幫他摘了。 那只仿佛只會彈琴的手,湊到任懷風的耳側,任懷風不免有些耳紅。 其實也沒什么的,有些不安罷了,也許就在這幾天,宮中恐怕有大事發生。 蕭延禮聞言,微微蹙著眉頭。 何以見得? 任懷風道:直覺。 任懷風的直覺并沒有錯,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正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鬧哄哄起來,尖叫聲,哭訴聲不絕于耳。 任懷風叫來豬毛:發生什么事了? 豬毛哭兮兮的一張臉::三爺,不好了,宮里出事了。 宮變!任懷風驚了一道。 豬毛繼續道:奴才剛剛壓著門縫往外頭看,大街上到處都是禁軍,老管家吩咐奴才緊閉門戶,千萬不能出去。奴才見到出去的人,都被禁軍直接一刀砍死了,太可怕了! 豬毛雖是任懷風的長隨,卻也沒經歷過血腥之事,一時間有些嚇著了。 任懷風沉思片刻,道:走,去看看。 豬毛道:三爺,咱們可在府里好好待著吧,還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是個什么樣子呢。 任懷風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他面色十分沉靜,豬毛被他鎮定的態度感染了,跟著出了門。 吩咐府里的護院,把府里各處守嚴實了,千萬不要鬧出人命。 豬毛道:這些老管家都已經吩咐過了。 嗯。任懷風大步往外走。 他是知道劇情的人,今夜是個不眠夜,宮里的確發生了大事,但那些亂臣賊子還不敢明目張膽地謀朝篡位,總要有個師出有名的名頭在身,讓自己做的事情顯得名正言順一些。 所以真正殺人放火的事,不會太多,畢竟不好收場。 而重點在于蕭四郎。 任懷風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奉安伯府一扇隱蔽的側門前,豬毛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納悶地問:三爺,咱們這是要干嘛? 任懷風沒回答,他早在前幾天就熟悉了整個長安城道路分布圖,就是等著哪一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好有個準備。 側門外是一條街,這條街是宮中通向佟府的必經之路,蕭四郎必然會從這里經過。 原著劇情中蕭四郎就是在這樣一個肅殺的夜晚,帶著一個剛出生幾月的嬰兒,去到了女主佟析秋那里,那個嬰兒被女主偷偷摸摸養了兩三天,最終被男主帶走了。后來又以男主私生子的身份回到宣寧侯府,被成親后的蕭四郎與佟析秋精心照料著。 而那個嬰兒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當今太子的嫡子,當朝唯一的皇太孫。 任懷風把側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他在等蕭四郎經過。 在那等待的無數個瞬間,任懷風都在思考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其實他不插手,蕭四郎有女主佟析秋的配合,也不會出什么事。 但他總想自己做個準備,也許能幫到對方一些,說不定還能刷一波好感。 畢竟他記得蕭四郎見到佟析秋時,文中描述的模樣是身負重傷,僅靠意志支撐,想來是被禁軍追殺,又要護著一個嬰兒,實在孤身難敵。 突然,輕輕的扣門聲響起,任懷風全身戒備,豬毛緊張得捂住了嘴巴。 任懷風打開了門,看到一身黑衣的蕭四郎。 蕭四郎冷笑道:老遠就看到你家門口開著一條縫,專程等我的吧? 任懷風面無表情將側門關緊,只說了一聲:跟我來。 蕭四郎毫不猶疑地跟著他走,一直走到了任懷風的臥室。 豬毛守在門外,他知道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任懷風看向蕭四郎的懷里,一個小包袱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是個孩子。 蕭四郎下意識護著,任懷風道:既然我讓你進來了,我跟你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那個孩子我不會多問,但你帶在身邊不安全,這么捂著當心捂沒氣兒了。 蕭四郎這才將包袱打開,只見孩子還沉睡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任懷風看了一眼:你身上帶傷,蹤跡掩飾不了,禁軍肯定會來搜查,他們非要弄死你不可,孩子你不能帶著。 蕭四郎冷冷道:但也不能交給你。 任懷風道:我府里孩子多,混在一起也認不出來,若真被逮住了,好歹還有活下去的機會,畢竟大多數嬰兒都長得差不多。 蕭四郎沉默地看著任懷風,像是在權衡眼前這個人是否可信。 半晌,他道: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