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廣威軍訓練起來,一個月兩個月將士不得回家,楊舒沒有娶妻也沒有侍寵通房,等楊舒離開軍營回家,孩子也許已懷上兩三個月公開了,他們其實可以說是府里的哪個婢子懷喜的,只是心中有鬼,怕這頭倩妃孩子死了,那頭楊府里添丁,招人質疑。 作者有話要說: ☆、骨軟筋酥 把孩子送給普通人家撫養,楊舒兄妹想必不甘愿,恰好自己的產期相近,于是想了調換孩子一法,欲使他們的親兒得享富貴尊榮。 自己也沒得罪過楊家,平白就落了這飛天橫禍。蘇青嬋攥起拳頭,忍了忍,看著紅影,道:“她們找上你,必定讓你調換孩子后,把我的兒弄死,對不對?楊舒打你,是聽說我們找到親兒,發現你沒有弄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紅影點頭,哇地放聲大哭,又想起是自己使蘇青嬋母子離散,不敢過份悲傷,抬手堵住嘴,低低抽泣。 “王妃,我說實話,我這幾年生不如死,活著也沒意思……” 楊舒武功高強,倩妃產子之日,他從農家買了一個孩子弄死,潛入宮中換下孩子。 他進宮換孩子是和倩妃約好的,因而能順利行事,進將軍府則不然,圍著孩子的人那么多,紅影又不可能像倩妃那樣支走服侍的人。 楊舒不敢帶著孩子潛進將軍府,他把孩子帶回楊府,讓紅影去抱來相機調換。 “那個禽獸給嬰孩喂了些許藥使孩子熟睡,又給了我藥物,讓我喂進小世子嘴里弄死小世子,再悄悄帶出府埋了?!?/br> “后來呢?” “我從楊家帶了孩子出來……” 楊舒把兒子放在一個留了孔的小箱里,雇了一頂小轎送紅影回來的。 因怕被將軍府的人發現,離了一條街道紅影便下轎了。 紅影抱著小箱,心里慌張,不提防就撞上一人。 “那人是葉士???”蘇青嬋咬牙問道。 “嗯,王妃,你都知道了?” “你接著說?!碧K青嬋亦不否認。 紅影本來還想為自己粉飾一下的,此時想著定是葉士俊被鄒衍之抓住,蘇青嬋夫妻方到楊府帶她出來的,不敢再隱瞞。 葉士俊女兒死了,又淪為平頭百姓,心有不甘,每日遠遠地在將軍府周圍打轉,要找機會報仇,見紅影慌慌張張,當下伸手便搶紅影懷里的小箱子。 “海棠的爹逼問我,我之前一直想著,如果我幫楊舒做成此事,他后來又不娶我,我……我當時就順勢請海棠的爹幫我另找一個孩子調換,把倩妃的兒子托給別的人家撫養,以后楊舒不履行諾言,我就用這個孩子要挾他?!?/br> “海棠的爹答應了,但提出一個條件,就是小世子不要弄死,活的好的交給他?!?/br> 于是,倩妃的兒子給葉士俊帶走了,葉士俊另抱了一個孩子來給紅影,紅影調換了孩子,把小魚交給葉士俊。 鄒榮桓不是倩妃的兒子,可,卻有可能是葉家的什么人,蘇青嬋胸悶氣促,腦袋嘭嘭作響,幾乎要痛昏過去。 葉士俊留著小魚一命,就是要讓鄒衍之和蘇青嬋后來發現,與皇帝勢成水火,招來滅門禍端。 “你這幾年和葉士俊有來往嗎?”蘇青嬋定了定神,平靜地問道。 “有?!奔t影垂下頭,葉士俊在她嫁給楊舒后,使了夫人不時來找她索要銀子。因要的數目不多,楊府沒有女主人,是她掌著家事,也不是拿不出,她都給了。 “你沒去過他們家嗎?” “沒有,都是葉夫人來找我?!奔t影應道,有些意外地抬頭看蘇青嬋:“王妃,海棠的爹沒被你們抓到?” 蘇青嬋不答,也不問她知不知葉士俊家在哪,轉了話題道:“楊舒找靖王爺索要你,你要回去嗎?” “不要……”只一句,紅影的花花腸子都沒有了,掙扎著爬起來向蘇青嬋磕頭,哭道:“王妃,我求你,就是一刀子捅死我,也別送我回去,那個禽獸打起人來……” 不用她說,只看她頭臉身上的傷痕蘇青嬋也清楚,事情未判定,亦不可能把她這個重要證人送給楊舒滅口,不過是嚇她一嚇,逼她收起小心思盡力配合。 兩人這邊說話,蘇沐風把寫好的供狀極快地譽寫了兩份,拿過來讓紅影簽字畫押。 事情水落石出,只差抓到葉士俊這個佐證,就可以呈請皇帝圣斷。蘇青嬋喊了外面候著的四個婆子進房輪番守著紅影服侍紅影,與蘇沐風一起走了出去。 “青嬋,葉士俊一直盯著將軍府,又不時去向紅影要銀子,紅影出事了,他可能知道了,這事要是給王爺來辦,只怕會打草驚蛇,你安心等著,我去辦?!?/br> “二哥?!碧K青嬋眼眶紅了,哽咽著道:“這事涉及皇嗣還有宮妃,牽連甚大……” 蘇青嬋怕把蘇沐風拉進渾水,雖沒說出來,蘇沐風卻明白,笑道:“咱們兄妹一家人,哥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的,你別想太多了,來,這兩份口供咱們一人藏一份,哥去查葉士俊下落抓他?!?/br> 他沒有武功,找到了怎么抓人?蘇青嬋抓嘴又合上,蘇沐風行事妥貼細心,他自有安排,不需得cao心的。 不知倩妃的兒子還活著嗎? 把葉士俊抓住后,直接呈皇帝裁決,皇帝會相信嗎? 蘇青嬋把口供藏好,坐在圓桌邊,一手托腮,顰眉凝思,想來想去,都覺得諸般難定。 皇后一直無子,宮中最得皇帝寵愛的皇子,是姚妙璦的皇長子和倩妃的皇二子,兩人立太子的呼聲最高。 姚清弘死了,姚老爺納了兩房妾室,卻一直無子,作為姚太太的娘家侄女兒又嫁得王爺為妻的她,無形中便成了姚妙璦的靠山。 這份證供呈上去,皇帝會不會往皇子黨爭上去想,認為他們是要為皇長子搬掉倩妃母子? 葉士俊跟她仇深恨絕,自不肯說實話,紅影本來是靖王府的人,她的話可信度打了折扣,這份供詞遞上去,皇帝會不會信,還真說不好。 唯一比較有力的證據,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做了八年的乞兒受了八年的苦。 想起小魚,蘇青嬋心口生疼,轉而又想到鄒榮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兒子,事情了了后,他的去向如何安排? 把他送走?女兒不知要哭鬧成什么樣。 一雙堅實的鐵臂環住蘇青嬋,蘇青嬋一驚,隨后聞到熟悉的溫暖清新的氣息,她整個人放松下來,倒進背后的懷抱,閉目輕嘆道:“怎么知道我在普安王府?” “自然猜得到?!编u衍之低笑,把蘇青嬋打橫抱起,大步朝拔步床走去?!斑@兩晚沒睡好吧?” “嗯,孩子們怎么樣?” “小魚很懂事很聰慧?!编u衍之伸了手替蘇青嬋揉按,蘇青嬋舒服地嚶嚀了一聲,鄒衍之接著又道:“桓兒好像猜到什么了,這兩天把音兒看得更緊了,晚上……” 鄒衍之有些說不下去,這兩晚,兩個孩子不是一人在外一人在內,一個床上睡覺了。 蘇青嬋長嘆,讓鄒衍之去拿了供狀細看,滿心不是滋味地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太匪夷所思了,只要葉士俊否認,皇上就會以為,咱們當年就布下今日的局,為顯真實,連親生兒子都舍得。那樣一來,不只報不了仇,淑妃和皇長子也危險了?!编u衍之沉吟了許久道。 “那怎么辦?不報仇了?” “當然要報仇?!编u衍之冷笑,道:“不只要報仇,還要讓他們死得很慘?!?/br> “怎么cao作?”蘇青嬋沒想到好辦法。 “由我們提起,皇上會認為是黨爭,若是由他自己發現,后來再呈上這份口供……海棠是私下行事,倩妃和楊舒還不知道桓兒不是他們的兒子,大有可為之處?!?/br> 可不是,蘇青嬋豁然開朗,心頭烏云消散。 “我回去布置,你多保重?!彪m是短暫分開,鄒衍之亦是依依難舍,抱住蘇青嬋吻了又吻。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蘇青嬋回抱住鄒衍之,軟聲道:“孩子們要好生看顧著,也別經常過來,待會兒再走?!?/br> 話說得這么明白,鄒衍之自是領悟,心下把蘇青嬋更愛到骨子里去。 *** 皇帝這兩日煩躁不已,小魚被調換一事,他迫切地要查出詳情洗刷自己,偏楊舒和倩妃還一日幾次請旨,要他給三千御林軍,他們要搜查將軍府找被蘇青嬋帶走的小妾。 皇帝第一天給了楊舒一紙讓鄒衍之交出人的圣旨,可讓御林軍搜查將軍府的旨意,他無論如何不會下的。 皇帝討厭鄒衍之,卻清楚鄒衍之不是仗勢逼人無理取鬧之輩,這事定有隱情,想到鄒衍之兒子被調換一事沒有線索,皇帝苦惱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日皇帝癱坐龍椅上生著悶氣,太監傳報倩妃求見。 “不見?!被实蹖@個寵妃厭煩起來,心道不就一個逃妾,朕再賜你兄弟幾個美人便是。 “皇上,倩妃娘娘說,方才楊副將去廣威將軍府要人,見靖王爺正在抽打小世子,把小世子打得遍體鱗傷……”太監出去又進來,小心翼翼稟報。 “什么?”皇帝龍顏變色,從龍椅上霍地跳了起來,“鄒衍之!桓兒即便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養了這么多年,怎么就這么狠心?” 皇帝提筆就要寫圣旨,又頹然扔了筆,鄒榮桓與鄒衍之父子之情甚淡,要讓鄒衍之念父子之情,難! 皇帝在殿中連連轉圈,要下旨壓人,鄒衍之和蘇青嬋還懷疑他調換了他們的兒子,圣旨下去,關系更僵,太后這兩日沒少掉淚,嘮叨不停,要他盡快找出換子一事不是他干的證據。 皇帝心如火煎,他是真的疼鄒榮桓,可是…… 太后今早去西山行宮了,若是在宮中,也能搬請太后出面,如今只有靠他一人了。 怎么辦? 皇帝這一愁就是兩個時辰,倩妃又一次來請見了。 是不是有關鄒榮桓的事? “傳?!?/br> “皇上,再不下旨,靖王世子就給靖王打死了?!辟诲W發蓬松,眼睛紅腫成杏核?!盎噬?,臣妾的兄長方才使人傳了話進來,靖王世子給打得頭都垂下去了,小郡主哭死過去了,端靜太妃和蘇夫人攔不住,你再不出面……靖王世子……” 倩妃邊說邊哭,肝腸寸斷。 “愛妃請起?!被实郯奄诲饠堖M懷中,止不住眼眶有些紅,還是這個寵妃體貼他,別的妃子見他寵鄒榮桓,沒少喝醋,獨倩妃卻順著圣意,也很疼鄒榮桓。 與鄒衍之交惡就交惡,皇帝下了決心提筆,倩妃忙忙給他磨墨。 “皇上,聽說小世子給打得遍身是傷,圣旨下停了痛打,可還得治傷,皇上不若命傳旨的內侍把小世子帶進宮來?!辟诲鷾厝岬氐?。 皇帝連連點頭,雖知鄒榮桓不是他侄兒了,可疼了這些年,不舍得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的。 內監總管領旨帶了太監走了,臨行前,倩妃細心地讓抬著軟輿去。 “聽說小世子受傷甚重,別顛著?!?/br> “愛妃真是體貼入微善解人意?!被实酆芨袆?,道:“朕再下一份圣旨,責令靖王把你兄長的愛妾交出來?!?/br> “多謝皇上隆恩?!辟诲鸁o比感激地跪了下去,其實,楊舒今日傳過話給她,從鄒衍之的言語中聽來,紅影已死,鄒衍之已知實情,卻苦無人證,怒火無處發泄,于是拿鄒榮桓出氣。 證人已死,倩妃有侍無恐,方敢跑來皇帝面前替鄒榮桓求情。 倩妃善解圣意,皇帝把她留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姚妙璦得寵,因著謹言慎行進度有度,倩妃則是婉轉嫵媚床第間熱情如火,皇帝說了會兒話,色心上頭,爪子不安份起來。 倩妃美目發紅,柔柔地把皇帝探進衣領的色爪拉開,“皇上,小世子生死未卜,咱們……” “唔唔,愛妃言之有理?!被实塾行鋈?,自嘲道:“還是愛妃疼桓兒,朕失態了?!?/br> 話是這么說,yuhuo燒起來便忍不住,皇帝爪子從上面離開,又往下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