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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人骨手鐲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錢明濤擺擺手:“夠了,夠了,有這兩壺油,我們節約著用也能用一陣子的了?!?/br>
    林苦娃小心翼翼的鎖上車門,戀戀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才遠遠跟在眾人身后上山。

    爬到半山腰,張夢菲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嘶吼,不禁嚇得一哆嗦,其它人也聽到了,李明飛納悶道:“這山上應該最多只有野兔什么的啊……如果有猛獸,老百姓還敢把牛羊趕過來嗎?”林苦娃卻似什么也沒聽到,依舊埋頭趕路,不一會兒,便追上了眾人。

    眼見得山頂就在眼前,張夢菲卻遲疑了。熟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曾經在這兒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一樣。李明飛看了張夢菲一眼,去牽她的手,張夢菲的手冰冷,潮濕。李明飛心里一驚,這哪像是剛剛爬山上來,累得氣喘吁吁的樣子?張夢菲看了李明飛一眼,低聲說道:“我害怕!”

    “害怕什么?”李明飛不解?!斑@地方,我好像來過……”張夢菲依舊像在夢囈。劉勝武卻聽到了,拍了拍腦袋,大聲說道:“對啊,這地方,我也像是來過!”沒想到,沈志誠,錢明濤,白海文,都表示有同感。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

    “這么古怪?”李明飛咋舌。他從小沒少出來玩,雖然沒上過荷葉坪,但也無數次路過,現在只覺得看到這荷葉坪有點陌生感,隱約覺得與過去不一樣,其它沒什么感覺。他去看同樣身為本地人的林苦娃,林苦娃卻似刻意躲避他的目光,扭轉頭,不搭理他。

    “上吧上吧!”劉勝武催促。接近山頂,已經覺得溫暖的空氣迎面撲來,但腳上卻依舊冰冷。都到了這會兒,已經沒有退路了,眾人魚貫而上。到山頂的路有些陡,幾人手足并用,才算上去,張夢菲最狼狽,是由李明飛與錢明濤兩人聯手拉上去的。

    上山站定,不由得感慨造化的奇妙。整個荷葉坪,真的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像荷葉一般平整,略有坡度,地上長滿了各種草,鮮花盛開,還有茂密的樹林,樹木長得又高又粗,隱隱可見各種動物在里面躥來躥去。沈志誠驚嘆道:“這地方的環保搞得真好!還有這么粗的樹。我們那兒以前也有樹,近些年,被砍伐光了!”李明飛聞聽,臉色一下就僵了,很難看。

    錢明濤等人注意到了,沉默,只有林苦娃和劉勝武猶自未覺。

    張夢菲本來已經興奮的去摘野花玩,突然覺得氣氛有異,見李明飛臉色難看至極,問道:“怎么了?哪里不對?”

    “哪里不對?”李明飛反問,苦笑一下,接著說道:“前幾年,我祖父過世時,這附近的山上,已經沒有成材的樹木可砍伐了……還是從外地購來的木料打的壽材……這荷葉坪上有密林,為何沒有聽人說起過?”錢明濤則是想起,他查到的關于林長縣的景點介紹,沒有任何一條里說起,荷葉坪上有保護完好的森林……看這參天古木,沒有個三五百年絕長不出來。如果林長縣境內真有這般好去處,怎么可能一點介紹都不見?

    劉勝武人如其名,有些粗心,但一聽到這里,也覺得有些異樣,追問:“會不會咱們迷了路,跑到了其它縣內?”

    白海文搖頭:“不可能。西北雨水少,土質也多為砂土質,留不住水,咱們這一路看來,山全是禿的,就算偶爾有些植物,也都是灌木,長不成參天大樹。除非……另有一個荷葉坪??墒怯謴臎]見有人提起過?!?/br>
    劉勝武一聽,也覺得事態嚴重。想了會兒,又失聲笑道:“難道我們誤入仙境了?也許有什么奇緣等著我們也說不定哪,哈哈。管那么多呢,老子可要先找個地方坐下歇歇再說了?!?/br>
    張夢菲聽了不禁莞爾,也對李明飛說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得了,你看他們開車轉了這半日也沒轉出去,咱們憑兩條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回家……你爸爸在家里要是見我們一整天都不回去,應該會叫人來找我們的吧?”李明飛一想也對,遂安下心來。

    幾人打定主意,估計得在荷葉坪上呆上一整天了,便提議四處走走,好好觀察一下荷葉坪的地形。李明飛記得聽人說過,荷葉坪之所以能草木繁茂,因為中間有個湖,通過一些淺淺的小溪,源源不斷的向四處輸送水源。而湖里有著一些珍奇的魚類,但拉著張夢菲要去看魚。錢明濤等人出來本就是為了觀光,要一起去看。只有白海文聲稱自己累了,想坐下歇會兒,林苦娃又沒有興趣四處亂跑,也愿意留下。于是大家便把包扔在那兒,叫白海文跟林苦娃看守,興沖沖的看荷葉坪中央跑去。

    樹林占了荷葉坪的一半,又連綿著向旁邊的大山延伸過去,樹木遮天蔽日,張夢菲有些害怕,便離樹林遠遠的。荷葉坪極大,從上山處到中央足走了四五公里的路,直走得大家手足酸軟,才聽到一點水聲。張夢菲直抱怨,早知道這么遠,就不來看這魚了。萬一有人來找他們錯過了可怎么辦。到了水邊,發現這個湖還相當大,從湖的這邊,望不見對岸是什么。

    水面上波瀾不興,一會兒,卻有五色斑斕的魚跳起來,張夢菲喜極,跑去玩水。錢明濤直后悔沒有帶魚桿過來,要不一會兒可以烤魚吃,沈志誠卻說,自己的包里有一根折疊魚桿,主動提出可以去取魚桿過來,如果待會兒把林苦娃與白海文一起叫上。在湖邊生起火來,要是有人來救援的話,看到這兒有煙,肯定會過來看的,不愁錯過。錢明濤想了想,覺得這主意不賴,叮囑沈志誠路上小心。

    沈志誠走后,錢明濤,劉勝武在地上畫了格子,撿了幾塊石子,玩五子棋,張夢菲繼續玩水,李明飛卻斜躺在草地上發呆。

    正玩著,突然又聽到一聲嘶吼,張夢菲嚇得一哆嗦,也不玩了,連滾帶爬的跑上岸來,錢明濤,劉勝武臉色也變了,他們想起了落單的沈志誠。

    正文 第二章 一

    沈志誠來了,后面還跟著一臉晦氣的林苦娃。林苦娃肩上扛著根木棍,挑著大家的包裹。沈志誠的包自己背著,白海文滿臉怒容,額頭上一個大包,皮膚還擦破了一點,也背著包,落在最后。

    眾人一看,吃了一驚,以為他們是跟什么猛獸遭遇了,見沈志誠平安無事,還把林苦娃他們也帶來了,才算是長出一口氣。趕緊追問倒底遇上了什么。誰也不答話。

    錢明濤見白海文臉色不對,趕緊問怎么了?白海文卻一聲不吭,死死的瞪著林苦娃,眼睛幾乎冒出火來。沈志誠無奈的笑笑,攤了攤手。錢明濤見狀,把白海文拉到一邊,嘀咕了幾句。白海文依舊怒氣沖天。原來白海文吃了個啞巴虧。

    錢明濤一行五人走后,白海文躺在草地上小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林苦娃的眼睛正肆無忌憚的盯著他,不免有點不快。一覺醒來,養足了精神,又站起來活動活動,他開始有點后悔為什么不跟大伙一起走了,跟林苦娃呆在一起,總有點不爽的感覺。正在草地上走來走去,卻見林苦娃依舊死死的盯著他,眼睛里透出的光怎么看怎么有點不善。白海文走到哪兒,他的眼光粘到哪兒。白海文有點難受,但看人又不犯法啊,再說自己還是個大男人,總不能說人家sao擾。

    白海文在草地上走了一會兒,又走到另一邊。林苦娃竟然不嫌累,轉過身去繼續盯著他。白海文毛了。錢明濤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們哥幾個平時最喜歡干的事就是站在走廊上,盯著來往的女生看,如果發現一個漂亮點的,就四個人一起死死的盯著人家……盯到最后,沒有一個女生受得了這種目光,不是走錯了步子,就是赤紅了臉,快步跑掉?,F在白海文經受這種目光的考驗,可以說是六十年風水輪流轉。

    白海文如芒刺在背,撥腿就走。

    林苦娃冷冷說道:“這山里頭,有狼的?!卑缀N囊幌虏桓覄恿?。他想起來上山途中聽到的那一聲嘶吼。白海文見過動物園里的狼,狼是最野性難馴的動物,那惡狠狠的眼神讓不敢靠近,這野生的狼,還不定得兇猛成什么樣呢。白海文不想見識狼的兇猛,只好留在那兒面對林苦娃這個人。

    白海文經受著林苦娃目光的灼烤,他下定決心,等再回去,無論如何不以捉弄女生為樂了。正如坐針氈,遠遠的看見沈志誠過來了,白海文喜出望外,一高興,站起來想打個招呼,腳下卻一滑,好端端的地面,摔了個狗啃屎,更郁悶的是,額頭磕在了一小塊石頭上,沒磕得頭破血流,就算是天大的運氣了。白海文把這筆帳算到了林苦娃頭上,林苦娃卻一臉無辜,說他坐那兒就沒動彈。

    沈志誠見白海文吃了虧,也指責林苦娃。林苦娃卻只是苦笑。白海文與林苦娃有著五六米的距離,他摔倒的事,好像確實跟林苦娃沒關系。白海文又指責林苦娃老盯著自己看,害得自己心神不寧。林苦娃大笑:“你又不是娘們,我看你干啥?”白海文氣極,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只好一腳把那塊石頭踢走。腳下卻又是一滑,一模一樣的一個狗啃屎,卻防備不了,大怒。林苦娃與沈志誠卻是眼睜睜那塊被踢飛的石頭打了幾個轉,然后……消失不見。兩人相對無言。不知底細的白海文起來又想罵人,沈志誠拍拍他的肩,說荷葉坪中間有個湖,如果需要在這兒長待的話,還是去水邊比較合適,說完,背起包走了。林苦娃找了根枯樹枝,把錢明濤等人的包也挑上,留下白海文的,白海文無奈,只好背起包罵罵咧咧的跟著。

    “人少的地方,有種鬼,叫促狹鬼?!绷挚嗤尥蝗徽f了一句。

    張夢菲聽到“鬼”字,想起見到的那個白袍女子,與自己有著一模一樣臉孔的女子,嚇得猛一哆嗦。林苦娃盯著張夢菲看了一眼,張夢菲猛的想起,眼前這個司機,就是那天在車站盯著自己看的司機。因為一路太過慌亂,這陣子才想起來。她一想起那目光,突然就能理解白海文的感受了。

    “大家都消消氣?!崩蠲黠w出來打圓場:“今天遇到的事確實很古怪,大家要同心協力,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們現在是在荷葉坪上,但這個荷葉坪,明顯跟我們所知道的那個荷葉坪,不是同一個。中間出了什么差錯,誰也不知道。如果互相再鬧出點什么矛盾來,咱們別想回去了。同意的舉一下手?!?/br>
    張夢菲第一個舉起手來。剛才車上一幕太離奇,她巴不得可以馬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錢明濤,沈志誠,劉勝武依次舉起手來。林苦娃瞪了白海文一眼,也舉了手。白海文想想也覺得有理,但吃了啞巴虧又不爽,錢明濤見狀,拉著他的手一起舉了起來。

    “這就好,這事,咱們就再了不提了?!崩蠲黠w痛快的說道。又問沈志誠,這一路上,是不是見到什么猛獸了。沈志誠搖搖頭。猛獸沒見著,但那塊憑空消失的石頭,卻讓他心上始終有個疙瘩。

    天很快就近黃昏了,錢明濤四人的包里,都有睡袋,還不發愁,但張夢菲李明飛還有林苦娃他們卻是只考慮到會短期出來,根本沒想到還要住宿,沒有任何準備。見天色黑昏下來,也沒有絲毫人來的跡象,李明飛嘆了口氣,著手準備。幸而荷葉坪上多的是草,錢明濤他們經常到野外生活,工具準備得比較齊全,李明飛借了把刀,割了許多有韌性的草,堆在一起。張夢菲也要幫忙,兩人把草搓成繩子,湖邊有幾棵零星的樹,李明飛看好幾棵,用繩子在樹之間來回捆綁起來。天黑之前,總算完工了。張夢菲退遠了一看,一個小小的繩屋出現在樹上,興奮的拍起手來。林苦娃板著臉道:“這能防得了猛獸還是防得了鬼?”一下子把張夢菲的熱情撲滅了。張夢菲有點怕林苦娃,不滿的嘀咕:“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嚇人?什么鬼不鬼的?!?/br>
    “人是嚇不著人的,人只有自己嚇自己?!绷挚嗤蘩淅涞膩G下話,走開了。

    正文 二

    夜很快來臨。荷葉坪雖然草木繁茂,與周圍光禿禿的雪山形成鮮明對比,但畢竟是在同一個天空下,所以當太陽下山時,荷葉坪上,也黑了下來。相比之下,反倒是周圍的雪山,依舊白晃晃的,讓人疑心天是否真的到了黑的時候。

    錢明濤他們四個自然是不加考慮,都聚攏在一起,中間點了一堆火。林苦娃隔著火光看了白海文一眼,遠遠的找了個角落,鋪了一堆草,躺下,又看了眼漆黑的森林,不禁再向火堆挪近了一點??磥硭焐险f得狠,心里還是害怕的。李明飛拍拍張夢菲的手,示意她上去,自己在樹下鋪了堆草,跟林苦娃一樣,和衣而臥。張夢菲看著漆黑的森林,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但想到李明飛就在身邊,安心的閉上眼睛,白天又驚又累,再加上在這荒無人煙的荷葉坪上,一時還無法入睡。

    靜得很離奇。張夢菲心想:幸虧沒有蚊子,要不露宿在外面,可就受罪了,別說蚊子,有個螞蟻啊什么的小蟲子,也夠讓人討厭的?!懊黠w,你睡了嗎?”張夢菲有點睡不著,小聲說道?!皼]呢?!崩蠲黠w含糊的回答,聽起來有點困了?!靶液眠@兒沒有蚊子啊……”張夢菲說道?!班拧琰c睡吧?!崩蠲黠w回答,話還沒說完,自己清醒了過來?!笆前?,怎么沒有蚊子?”想著想著,冷汗下來了。荷葉坪的溫度總有近三十度,夜晚涼了,也有二十來度,這種地方,草木又繁盛,還近水,要是沒有蚊蟲,實在是件罕事。

    “扯什么扯,趕緊睡吧!”劉勝武離他們最近,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弄得睡不踏實,嚷了一句。張夢菲與李明飛都靜了下來,劉勝武雖然魯莽,一見都靜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萍水相逢,以后也許還要相處一段時間,便想道歉。剛睜開眼睛,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張夢菲與李明飛都摒住呼吸,眼睛直直的望向水面……劉勝武不受控制似的轉過頭去,身體也不受控制,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水邊上,有一個穿著白袍的女子,正坐在那兒,背對大家,手拿著一把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頭發奇長,有一半,浸在水里。她似是感覺到有人看她,轉過頭來,嫣然一笑,笑容卻是說不出的詭異,站起身來,緩緩走入水中……直至沒頂。

    劉勝武像是被水悶得不能呼吸,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鞍?!”一聲輕輕的嘆息在耳邊響起,劉勝武的神經本已緊繃,被這聲嘆息更是嚇得跳了起來:“誰,誰在那兒?”

    “哪里?”“誰?”“什么?”喝問聲從各個角落傳來,張夢菲這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沒有睡著,誰都看到了這一幕。

    沒有人回答?!班汀?,一聲輕笑傳來,所有人靜了下來。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喉嚨,沒有人敢吭聲。只是不自覺的向火堆邊移動。

    張夢菲正害怕,突然一雙冰涼的手在自己耳邊劃過,剛要驚叫,這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張夢菲一看,原來是李明飛,松了口氣。李明飛耳語:“下來吧,我知道你害怕?!睆垑舴聘屑さ膸缀趿飨聹I來,她想下去,可是又不敢有任何動作。住在樹上原是為了防潮的,但那種恐怖的氣氛,實在是比冰冷潮濕更可怕。李明飛的手也在顫抖,涼得可怕。張夢菲握住李明飛的手,跳了下來。錢明濤他們自覺的把位置挪了挪,空出點地方來,張夢菲硬著頭皮,跟李明飛一起把草抱過去。林苦娃卻依舊在角落里,似乎睡得很死。

    野獸的嘶吼,又一次從森林里傳來,張夢菲卻似長出了一口氣。終于熬不住困頓,睡了過去。

    長夜終于過去,天色漸亮,大家都起來了,想起昨晚所見的一幕,一時誰也不敢走近水邊。

    “海文!起來了!”錢明濤踢踢白海文的睡袋,沒有絲毫動靜。

    “海文?”錢明濤又踢了一腳,白海文還是沒有反應。

    “懶豬,太陽真的曬屁股了!”錢明濤覺得有些不正常,依舊生硬的開著玩笑,卻扯白海文的耳朵。

    入手冰涼,探手一摸,顯然已氣絕多時。

    “海文!”錢明濤驚得跌坐在地,大家都圍了上來,看著白海文,無語。

    白海文兩眼緊閉,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這絲笑容,使他顯得異常詭異。張夢菲尖叫一聲,這笑容,跟昨晚那女子的笑容,在她眼前,重合了。

    身邊卻是一陣嘈雜,卻看見劉勝武一把揪住林苦娃,扭打起來,林苦娃也不怯,兩個人在草地上翻滾,劉勝武身高體壯,先是占了上風,但畢竟還是個學生,不如林苦娃干體力活的,一會兒又被林苦娃壓在身下了。劉勝武兩眼瞪得圓圓的,滿臉恨意。他們四人關系都很好,但和白海文關系尤其好,一文一武,常在一起喝酒打牌,親如兄弟手足。劉勝武見白海文死了,又知道昨天兩人鬧過矛盾,一口咬定白海文就是林苦娃殺的,林苦娃卻不辯解,只是狠狠的一拳往劉勝武臉上打去。沈志誠見狀,趕緊上來勸說。林苦娃卻狀如瘋狂,眼睛通紅。張夢菲見了那雙眼睛,又是一哆嗦。

    錢明濤與沈志誠好不容易把林苦娃拉開了,劉勝武卻不依不饒,又要撲上去。錢明濤喝了一聲:“勝武,夠了!林師傅要是想害海文,我們還能聽不到點動靜?”附近雪山上,有一陣風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劉勝武終于冷靜了些,一扭頭看到白海文躺在地上,兩眼一紅,抱頭蹲在地上,再不吭聲。白海文靜靜的躺在那兒,臉上的笑容,更顯詭異了。

    “這是什么?”李明飛驚呼。

    白海文的脖子上,赫然有兩個像齒痕一樣的東西?!吧??”沈志誠湊過來看了一眼,又不確定。錢明濤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如果是蛇毒死亡,會很痛苦的,瞬間致命的蛇不多,而且這齒痕附近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張夢菲有點佩服的看了錢明濤一眼,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實在不容易。

    “這,倒很像一個字符……”沈志誠嘀咕。他想起來,在他老爸房間的某本文獻上,看到過一些字符,其中有一個,跟它很像。

    “字符?”李明飛的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林苦娃卻臉色頓時慘白,他望向李明飛,從互相的眼神中看出,他們想到了同一個東西。不過錢明濤與沈志誠在查看白海文的情況,劉勝武蹲在地上,沒有發現,張夢菲看到了,心頭頓時布了一片疑云?!笆鞘裁??”張夢菲小聲問道?!笆且粋€傳說……”李明飛回答:“就是個傳說,不要放在心上?!?/br>
    錢明濤膽大,仔細翻看了會兒,發現白海文身上,除了那兩個像齒痕的東西,再沒有任何外傷。檢查完了,招呼沈志誠跟劉勝武:“我們先把他埋在雪地里吧,等找到回去的路了,再弄輛車過來接他……”一想到白海文的父母還在家里苦苦盼著他的報平安電話,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幾乎要下來了。

    荷葉坪上沒有雪,天氣也熱,放這兒肯定要腐爛。而且想起來跟尸體近距離接觸,心里也疹得慌,雖然這尸體活著時是自己親如手足的同學。

    三人把白海文抬到荷葉坪邊上時,早已經是揮汗如雨了。好幾公里路,還抬著個人,走得很是艱難。到了邊上,才發現今天的坡,好像比昨天上來時陡了許多。三人把白海文放下,站到邊上望下去,坡度確實變了。不小心一顆石子被劉勝武踩落,咕嚕嚕滾出老遠才停下。錢明濤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下去,站穩,才又道:“把海文抬過來吧?!?/br>
    沈志誠應聲站了起來,錢明濤在下面,只聽見一聲驚呼,忙問道:“怎么了?”心里一急,腳下有點不穩,差點跌下去,抓住荷葉坪上垂下的一叢草才穩住身形。

    “海文……海文不見了!”劉勝武饒是大膽,也結結巴巴的了。

    “不見了?”錢明濤手腳并用爬了上來,可不是,原先放在一邊的白海文,不見了蹤影。地上的草,卻依舊保持著被壓過的痕跡。

    “這可怪了……”錢明濤身上的汗沒干,這一刻,頓時覺得如墜冰窖:“邪……真邪了門……”

    “濤哥,怎么辦哪?”劉勝武問道?!耙苍S,也許海文沒死……他只是跟我們開個玩笑……”沈志誠囁嚅著說道。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說出來,只是為了征求大家意見,如果大家都同意,他便也可以騙騙自己。

    “也許吧,呵呵?!卞X明濤苦笑了一聲。這話,誰能信呢?可是眼前,不信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現在怎么辦?”還是劉勝武。錢明濤覺得劉勝武最近問題有點多:“還能怎么辦?回去跟他們會合!”

    來時抬著白海文,走了一身汗,回去時空手,但誰也輕松不起來。身體的負擔沒了,心里的負擔卻更重了。

    回到湖邊,張夢菲等人見他們三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也不敢多問,等他們自己說出來?!昂N幕貋砹藛??”錢明濤問。

    “白海文?他不是……”張夢菲話沒說完,見劉勝武瞪著自己,把后半句話咽了下去。

    “到了荷葉坪邊上,準備下去時,海文沒了。我想也許他是自己回來了?!卞X明濤說道。

    張夢菲想起,白海文今天早上已經死了,大家都確定他是死了的,這會兒錢明濤卻輕描淡寫的說他自己回來了,不由得背后又是一陣發冷,啊的一聲尖叫,便往李明飛懷里鉆去。

    錢明濤沉默了一會兒,問:“這個荷葉坪,究竟有什么傳說?”

    李明飛不吭聲,林苦娃也裝沒聽見。

    “說不說?”錢明濤又問一遍。他聲音不高,卻有一種莫名的威嚇,令李明飛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正文 三

    “你真的要聽嗎?”李明飛決定反擊回去,用更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可別后悔?!薄耙粋€傳說,有什么好后悔的?”沈志誠不服?!拔遗掠行┤诵睦泶嗳?,聽到這個傳說后,會不自覺的受它的影響,也許本來只是個傳說,會有人把它演變成現實?!崩蠲黠w的公司銷售冠軍也不是憑運氣得來的。沈志誠想到可怕處,不由得汗潸潸的。他平時愛看恐怖小說,遇到這種情況,各種不好的聯想都出來了。

    錢明濤沉吟了片刻:“我們遇到的這些事情,已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范圍……也許是真有神秘力量在左右我們的行動,所以,你還是說出來吧?!?/br>
    林苦娃看了錢明濤一眼,嘿嘿笑了一陣,對李明飛說道:“你是文化人,你來講吧,我一個大老粗,說不清楚?!?/br>
    李明飛皺皺眉頭,這個傳說太過詭異也太過疹人……在這種情況下提起,只怕會把張夢菲嚇到。想了想,他對張夢菲道:“菲菲,你去那邊坐一會兒,這個傳說挺嚇人的,我怕你被嚇著?!睆垑舴埔е齑?,臉色慘白,一聲不吭的轉過一個彎,估計聽不到他們說的話了,才停下。坐下來,揀了根草棍,百無聊賴的在地上亂畫。

    李明飛清了清嗓子:“其實這個傳說,很簡單,捉迷藏?!?/br>
    “捉迷藏?”沈志誠不解,劉勝武不耐煩,催道:“你快說,別賣關子?!?/br>
    “kamokamokemeimoyimoyi”李明飛用很低沉的聲音,將這些音節用短音念了出來,聲音聽起來古怪而又疹人,劉勝武都打了個哆嗦,沈志誠更別提了,還好錢明濤能撐住,繼續問:“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林長縣的兒童們捉迷藏時念的?!崩蠲黠w似乎存心要吊他們胃口。

    “你小子能不能爽快點??!”劉勝武罵道,他也被嚇著了。

    “這個聲音很怪吧,”李明飛理解似的點了點頭:“捉迷藏是孩子們最愛玩的游戲,但在林長縣,捉迷藏是不能隨便玩的。因為藏起來的孩子有可能會永遠找不到,找到的,是不該出現的東西?!?/br>
    “x!”錢明濤罵了句粗話:“什么邪地??!那這幾句是什么意思?”

    “沒有意思。只是大家在捉迷藏的時候一定要這么念。如果你不念,那么,你就有可能是被藏起來后找不到的那一個,又或者,找到不該出現的東西?!崩蠲黠w悶聲說道。

    “嗬……”錢明濤摸摸后背,有些涼:“有過找不到的事例嗎?又找到過什么不該出現的東西?”

    “不知道,只是個傳說……”李明飛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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