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br>
    “……你他媽管著叫表白？”

    紀姑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確定這不是在采訪路人或者是審訊嫌疑犯？謝夏諺，你玩我？”

    “不是?！?/br>
    謝大佬眉心微蹙，神情看上去顯然非常認真，“我是在問你更喜歡什么，看看我有沒有，好提前準備一下送給你?！?/br>
    “……你要送我車子和房子？”

    “目前先是這樣?！?/br>
    “先是？……不對，這不是重點！”

    紀棗原剛理清的思路差點又被他給擾亂了，她握住拳頭，“重點是，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聊渣男和表白的話題嗎？為什么你現在莫名其妙的給我跳到了瑪莎拉蒂和蘭博基尼上？你不要告訴我你都已經開始準備要送聘禮了？”

    “不是，是分手賠償?！?/br>
    “……”

    什么玩意兒？??！

    他們談了嗎就分手賠償了？

    紀棗原這次真的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望著他，“你，你……不是，這個……謝夏諺你瘋了吧！”

    她簡直崩潰：“就算不想表白，你能不能也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來走！不要成天就在這里搞一些神神鬼鬼的嚇人劇情！”

    “……”

    男生垂下眼眸。

    皎潔的月光灑過山林，落在他身上，渲染出一種脆弱的氛圍。

    甚至還帶著了幾分凄哀的美感。

    他嘆息一聲：“正常人的表白邏輯，不適合我?！?/br>
    “……”

    “紀棗原，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所以這種時候，如果我再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跟你一生一世——這種沒有絲毫新鮮感的陳述，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庸俗？”

    “……”

    我就喜歡庸俗的。

    你為什么不庸俗？

    “如果你真的想聽，我可以跟你說一百遍。等一下回去的車上，我慢慢說，你再慢慢聽?！?/br>
    男生眨了一下眼睛，淺色的瞳孔清澈明亮，“不過表白的時候，我還是喜歡新穎一點、震撼一點、更有可信度的方式?！?/br>
    “……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我這幾個字沒有半點可信度？”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非常喜歡你，但是你可以自私一點，只相信你自己?！?/br>
    “……”

    “在我非常喜歡你的時候，你要什么我都會給的?！?/br>
    謝大佬唇畔雖然帶著弧度，但語氣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從我這里多套走一些東西，這樣就算以后我變心了、反悔了、死了，你都不至于太吃虧?！?/br>
    “……”

    “有句話不是說了么，男人的嘴，騙人的鬼?！?/br>
    他一本正經的，“雖然我覺得我一定不會騙你，但是本質而已，我是一個男人。你不能太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br>
    ……

    “你還真是，”

    紀棗原頓了一頓，“把我未來打算跟你說的話都提前給說完了?！?/br>
    她深吸一口氣：“所以這個車子和房子的意思是？”

    “以防百分之零點一的分手概率會成真的一部分物質保障?！?/br>
    “……你這樣搞得我很像一個物質的拜金女?！?/br>
    “你不是。是我哭著喊著求你收下的?！?/br>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你被我給騙了呢？”

    “沒關系?！?/br>
    謝·深情男二·夏諺語氣平淡，“我心甘情愿?！?/br>
    “……你真是，”

    紀棗原詞窮三秒鐘，而后“啪”的一下捂住了眼睛，“是我人生中真正的大神編劇?！?/br>
    “我不是編的，我是在說認真的?！?/br>
    “我知道?！?/br>
    她也不知此刻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只是我也從來沒想過，作為一個普通的預備女大學生，我會在我不到十九的懵懂花季，就遭遇“輪椅上的九爺”這種讓人心緒難平的霸道總裁文戲碼?！?/br>
    “我不坐輪椅。在家里排行老大?！?/br>
    “我當然知道這些，我只是打個比方。雖然……”

    紀棗原眼神復雜地望著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看著你，就覺得你像一個瘸了腿的霸道總裁?！?/br>
    ……

    .

    “蔡姣，我問你個問題哈?！?/br>
    深更半夜，紀棗原坐在酒店的床上抹水乳，一邊問旁邊的蔡姣，“你覺得，男生給你很多錢或者很貴重的禮物，是一種愛你的表現嗎？”

    蔡姣不明所以：“算……算吧，不然為什么要給你花錢？哦，包養的那種，可能不算吧?！?/br>
    “那你說，給你很多錢和很貴重的禮物，是不是一種不夠愛你的表現？”

    “??？”

    蔡姣同學更加困惑了，“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他們就想提前打個預防針，用物質撇清關系，好讓以后提分手的時候更理直氣壯一點，也不用那么愧疚?！?/br>
    蔡姣：“……你說的是有點道理。但我覺得得看人性格和具體的家庭生活水平吧，萬一有的人的性格就是對女朋友很好，愛給女朋友花錢呢？或者他們家就是很有錢，在你看來很貴重的禮物，對于人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br>
    “而且，”

    她想了想，“電視劇和小說里不都是這么寫的么，總裁或是侯爺大手一揮，就給小嬌妻拍下一套價值連城的頭面珠寶?！?/br>
    “校園故事也會出現這種大手一揮的情節嗎？”

    “校園故事……”

    蔡姣糾結地蹙起眉頭，“一般都是叛逆校霸和溫柔班長同時愛上我這樣吧，如果想要豪華一點的話，就流星花園那種類型嘛?！?/br>
    “哦……”

    紀棗原停下涂面霜的動作，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是你今天和謝夏諺一起，他送了你很貴重的禮物嗎？”

    “算……吧?！?/br>
    紀姑娘有些不是很肯定，“但就像你說的，對于他來說，可能就不值一提？”

    “??？他送了你什么??？”

    “沒有，沒有送啦，就是想送，但我沒收?！?/br>
    紀棗原看了她幾圈，遲疑道，“如果按照我們這種財富狀況的話，大概就是一輛電動車和一套限量版樂高別墅？”

    “哇！那是真的有點貴重了?！?/br>
    蔡姣驚嘆了一聲，“這么看來，謝夏諺對你還是挺有心的嘛。不過你為什么不收??？”

    “我該收嗎？”

    “我覺得可以收啊?！?/br>
    蔡姣很認真地給她分析，“電動車其實很有用的，聽說大學校園都很大，所以你上大學后，一定需要一輛電動車。至于樂高的積木，你很喜歡啊，而且人家買都買了也不可能退，大不了你搭好了再還給他嘛。就當是借他的積木玩一把而已?！?/br>
    “……”

    “怎么了？”

    看到女生的神情，蔡姣還以為她哪里說錯了，“難道你不喜歡樂高？但我怎么明明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很喜歡樂高啊，難道是我記錯了？還是說……”

    “等等等等，這不是喜不喜歡樂高的問題?！?/br>
    紀棗原無比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是這個東西吧，它真的太貴了，我要是真當成普通禮物收下，會不會顯得很不要臉？”

    “還好吧。電動車和積木，我們咬咬牙買了，頂多吃幾個月草，就又回血了。而且我覺得，追女孩子嘛，總歸都是要表現出一點心思和誠意的?！?/br>
    “是……倒是這個道理沒錯?！?/br>
    “哦對了！”

    蔡姣忽然想到什么，“剛剛忘了問，你突然跟我探討起這個，是謝夏諺跟你表白了嗎？你答應了嗎？你們現在在一起了？”

    “……算是吧?！?/br>
    “算是？”

    “嗯……算是?！?/br>
    因為當時在樹林里，紀棗原什么話都沒說。

    所以最后下車進酒店時，偶然回過頭，看見男生站在車前目送她的孤獨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同情心泛濫，從臺階上咚咚咚跑下去。

    跑到他面前，踮起腳，拉著他的衣領，和他來了個貼面吻別禮。

    因為太過匆忙和慌亂，她也忘記了是親在下巴還是唇角還是哪里。

    反正……

    “叮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