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好!既然這樣!那上元節的時候,我就要出門瞧瞧這燈會。 氣氛似乎緩和了,司音等人笑著又咬了口番薯,低著頭慢慢吃著。 姜裳偏頭看去,竇懷啟已經吃完了手里的番薯,正準備將手里的番薯皮找個地方處理了,可這周圍是玉石鋪地,地面光滑gān凈,他拎著這番薯皮,格格不入。 呵。姜裳笑著伸手在方幾上點了幾下,竇懷啟。 竇懷啟聽聲偏過頭來,見姜裳伸出右手往地上指了指。扔在這里吧。 嗯。 竇懷啟將番薯皮放到瓷盤里后,又連忙退到木柱旁,低頭看著地面。 竇懷啟,你以前是不是習過武? 姜裳是早就有這個疑問,平日里竇懷啟與她同練鞭法和馬步,皆在她之上,她尚且有些上輩子的記憶,可以盡力修正自己所不對的地方。 可這竇懷啟又從哪里學過武術?若是她記得不錯,這竇懷啟是貧苦出身,何時有余錢供他習武。 竇懷啟仍然在木柱旁,挺直背脊,一動不動?;卮笮〗愕脑?,奴才不曾習過武,只會浮月姐所教的東西。 姜裳的眼神在他身上停滯,最后驀地一笑??磥砦覀儜褑⑦€真是個習武的天才,那可不能埋沒了,以后便跟著我好生習武吧。 姜裳沒有再提這話,只是安靜的吃著東西。 時間從檐上晃到梁間又到廊下,這天際的光線也跟著輾轉于天地。 等進了臘月二十四,掃塵豆腐接玉皇,備ròu沐浴貼窗花,時間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姜宏朗才命姜府備好椒酒,在二十九這天帶著全家上下祭祖,夜里就得進宮參與皇上所辦的宴會。 姜宏朗著了身青衣,戴著青冠,和幾位大人入了宮。 今年又因著滇京之事,宴會上簡單了些。 姜宏朗坐在石階下靠前方的案桌旁,身旁是與他同等官級的各部院尚書。 太子和各皇子坐在石階上的高位上,四皇子五公主閑不住,正圍著上面的案桌旁跳著打鬧著。 姜宏朗一面與身邊的人附和著,一面觀察著,他總是覺得今日有大事發生,卻又不知是何等事qíng,但憑心里隱隱不安,他是飲酒也得不到樂。 皇上在高位上舉杯說話,他抬頭就見太子妃臉上帶笑的看著皇上。 眾位愛卿這一年所做甚好,讓我們飲酒以祝慶賀。 太子妃隨著他們一同飲下美酒,可她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沉了。 壞事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只見三皇子飲下酒不過片刻,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皇上大驚,奴才們皆紛涌而至,姜宏朗右手里仍舊攥著個酒杯,他皺著眉,看著太子妃喚來太醫將三皇子送進殿里醫治。 父皇!是臣媳的不對,應該早早將此事稟告給皇上。 何事?姜宏朗坐在下面,有些不安。 來人!將二皇子帶回來的那個老道士給朕抓起來!居然用妖法謀害三皇子!朕饒不了他!皇上的怒氣如火,正熊熊燃燒。 宇沿易也不知發生了什么,慌亂起身匍匐在地,父皇!不知這是怎么了?三弟遭人謀害,怎么會與他有關? 怎么回事?還不是你帶回來的好道士!你自己去問他吧。 皇上顯然不想搭理宇沿易,倒是張溪敏在一旁勸慰道。二弟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老道士怕是有問題,前幾日我在這御花園閑逛,見有道袍從假山處跑過,我跑過去竟從山底,撿到個寫著沿邢名字的糙人。 這糙人做得jīng致,脖子上還圈了根頭發,許是他對三弟下了巫術。起初我還不信,后來還是太子覺得此事蹊蹺,告知了父皇。沒想到今日三弟果真出了差錯。 宇沿易本就不信,知全是這張溪敏搞得鬼,可又不能顯露出來,面上擔憂的神qíng驟起。竟有此等事qíng?那三弟可會有問題。 應沒有什么大事,那糙人上的頭發被我扯斷了,這個巫術應起不了什么波瀾。 姜宏朗在臺階下安靜的候著,聽到此處,他自然是明白發生了什么,可看現下的模樣,和太子妃當時的笑意,他總覺得與太子妃脫不了關系。 他沉默不語,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那老道士果然被守衛從二皇子的府邸上給帶了出來,順帶的是十幾個寫著皇子名字以及皇上、和各大妃嬪名字的糙人。 有的糙人上拴了頭發,有的糙人似乎還沒來得及,并未拴著。 可這十幾個糙人里卻沒有二皇子的名字。 高臺上皇上大怒,說著要將這老道士斬頭,又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二皇子。 宇沿易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他磕著頭伏在地上。 倒不知是從哪里傳來一個細小的聲音。 這人也算懂些qíng意,竟不對二皇子下巫術。 一時間,宇沿易伏得更低了,幾乎快要親上地面了,身子也哆嗦著。 姜宏朗在心里嘆了聲氣。 這臨近除夕,風波卻起,看來過不了一個好年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20章 第二十章 姜裳從夢里醒來時,已經是三十的早上。 不知是不是除夕的緣故,一醒來,屋外的吵鬧聲像是要掀了這天。 她揉了揉眼睛,拿過架上的外衣卷到身上,推開一旁的窗戶。 冷風從屋外涌進,害得她身形一抖,姜裳吸了吸鼻子,抬眼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今日除夕,天氣正好,天空萬里晴朗,屋外半人高的墻沿上全是陽光留下來的痕跡。 院里枯huáng糙叢上的雪融了,司音司涼正拿著掃帚掃雪,竇懷啟則正從院外搬柴火進后院。 一副安寧的好景象,當然這安寧二字里,排除了一些下等丫鬟正在拿東西進院。 小姐。奴婢們正在掃雪,她們則將在外州的主子送來的小禮,搬進院后的庫房里,奴婢現下立刻來伺候主子。司音將掃帚擱置到一邊,往后院灶臺上跑去,準備打水給姜裳梳洗。 姜裳打了個哈欠,她并不著急,屋外空氣極好,云卷云舒,頗有趣味。 姜裳安逸的將自己的下巴擱到窗沿上,歪著頭看著天空。 外州的主子不就是她姑媽那家嗎,往日里她和表哥的關系尚且算作不錯。 上輩子這些遠在外州的親戚,宇沿邢可沒放過。 也不知這次送來了什么過年的小禮,她余光一瞥,對著院里說道。將姑媽家送來的禮,拿進我的房里。 然后裹著外衣下了g,正逢司音進屋,一番梳洗。 姜裳裹著件淺huáng色厚棉襖,慢悠悠的走到外間。 婢女正將厚重的深色木盒放到木桌上,連著大大小小,足有好幾個,姜裳斜坐到圓凳上,右手拿過最小的一個木盒。 這是誰送的? 有婢女從身邊探頭過來,瞧了瞧木盒下處的印花?;卮笮〗愕脑?,這木盒是江少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