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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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手里握著片刀的貝小帥警惕的看了看劉子光的身后,劉子光笑著說:“沒人盯梢,就算真有,也早讓我甩了?!?/br> 貝小帥嘿嘿一笑,把劉子光讓進來,關上門之后上去一個惡狠狠地熊抱,那邊卓力也出來了,和劉子光打招呼:“光子過來了,有啥大事情,你還親自跑一趟?!?/br> 劉子光說:“閻金龍把華清池的幾個臺柱子都給弄去了,關在地下室里沒有自由,警察沖了一次也沒用,不過敲山震虎,把閻金龍手下一個重要角色嚇得跑路了,這個人叫姚老二,我這次來就是奔著他來的?!?/br> 卓力和貝小帥都點點頭,說:“該怎么弄,你說吧?!?/br> “查清他的行動規律,路線,住所,來往人員,安排車輛,家伙,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尸體一定要處理好?!?/br> 貝小帥瞪大了眼睛:“玩真的?” 劉子光嚴肅的點點頭:“不玩點真的不行了,閻金龍都欺負到頭上了,這個姚老二不是好東西,手里起碼幾條冤魂,咱們就當是替天行道了。另一方面,斬斷閻金龍的左膀右臂,也是咱們的戰略規劃?!?/br> “懂了,要我說早該這么干?!弊苛嵢灰粨]手。 …… 劉子光踏上火車的時候,王文君正在和自己的兩個好朋友瘦猴、螞蟻一起喝酒,王文君剛出獄身上沒錢,瘦猴和螞蟻也是窮光蛋,只能買了兩瓶白酒,一些熟菜,在瘦猴家里擺開了宴席。 喝道酒酣耳熱,王文君問:“你們倆,現在干的還行么?” 瘦猴和螞蟻都進了忠義堂,在貝小帥手下做事,但是屬于那種很外圍的角色,被安排在網吧里當網管,每月九百塊錢,干啥都不夠,說道工作問題,兩人都是一臉的無奈。 “混著看吧,職高文憑不頂事,打打殺殺的事情又輪不到我們,還能咋樣啊?!笔莺飮@氣道。 “他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實在不行的話,明年去上個北大青鳥,看看學出來有用么?!蔽浵佉哺f。 “什么青鳥白鳥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想出人頭地,弄這些沒用,我現在有個辦法,能讓你倆在忠義堂的地位一下子升上去,你們感不感興趣?”王文君說。 “什么辦法,你說說看?” “投名狀!我剛才聽你們說了,忠義堂被金碧輝煌壓的很厲害,貝小帥都跑路了,劉老大也沒辦法,我想,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br> “高桿你不會是想殺人吧,你可是剛放出來啊,再進去就麻煩了?!眱扇硕际且荒槕稚?,趕緊擺手。 “不殺人,打出威風就行,我已經想好了,就從金碧輝煌的打手身上下功夫,到時候我下手,你倆望風就行,到時候論功行賞,就說是咱們三個一起做的?!?/br> 王文君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兩個好朋友,逼問道:“怎么樣?敢不敢?” 兩個少年沉默不語,拼命地抽煙。 “瘦猴,你看看你家這破房子,你愿意一輩子住在這里么?螞蟻,你想當一輩子網管么,咱們當初是怎么說的!” “混黑道,當大哥!”瘦猴和螞蟻異口同聲的說。 “對,當大哥,當劉子光那樣的大哥!不豁出命來就不能出位!我不想這么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咱們發過誓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忘了么!” “沒忘!高桿你說該怎么做的,我們聽你的!” “好兄弟!干了這杯酒?!?/br> 三只盛滿淮江大曲的酒杯撞到一起,昏黃的燈光下,三張年輕的面孔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45 二叔被澆鑄成了混凝土 姚老二是閻金龍手下大將,金碧輝煌的那些特服人員都是他一手培訓出來的,為了教導那些不聽話的小妞,不知道打斷了多少臺球桿,揍折了多少條玉腿,但正是由于姚老二的嚴酷,金碧輝煌才成為江北市數一數二的高檔會所。 平安夜那天鬧的亂子實在太大,先是高土坡華清池的人鬧著找人,然后是內部出事,一個新進來的小姐竟然逃跑,還狠狠踢了二叔的下面一腳,要不是二叔年輕時候練過鐵檔功,這一腳非斷子絕孫不可。 壁壘森嚴的金碧輝煌居然跑了小姐,這要是傳出去,二叔也不用混了,他當即親自帶人追出去,連家法都預備好了,這個叫“瑪麗”的小妞好像挺有心計,這種人最留不得,一定要殺一儆百才行。 可是就在即將追上瑪麗的時候,半路殺出來一個劉子光,把她接上車,大庭廣眾之下,硬搶是不行了,影響倒在其次,能不能搶過來還是個問題,于是二叔立刻打電話聯系朋友老顧,讓治安大隊來逮人。 治安大隊的巡邏車正在附近,聞訊立刻出動,截停了劉子光的車,但是意外突然發生,老顧打了個手勢,讓二叔先回去,當時二叔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果不其然,隨后接到閻金龍的電話,說是出事了,那個叫瑪麗的小妞是警方的探子,可能過一會刑警大隊就要來掃場子了,讓二叔趕緊避一下。 姚老二根據閻金龍的安排,直接驅車去了省城,家里的事情他不擔心,金龍哥足智多謀,背景深厚,還能怕幾個小警察不成。 二叔星夜來到省城,閻金龍在這邊路子野挺野,正好有個朋友的ktv一直想找個內行來培訓一下,定定規矩,二叔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省城畢竟不是自家地盤,二叔行事相當低調,也不開那輛卡迪拉克了,上班下班都是步行,反正老板幫他租的房子就在ktv附近,步行五分鐘就到,每天下午上班,半夜下班,吃吃喝喝,不亦樂乎。 凌晨時分,姚老二伸著懶腰從ktv出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今晚有點累,老板從南邊弄過來一批野性十足的小野貓,讓二叔調教 ,好久沒有施展功夫的二叔好好地過了一把癮,恩威并施,震懾的那幫小妞服服帖帖,他也得到了極大地滿足感。 連續試了三個小妞的活兒,又喝了一瓶芝華士,二叔走路都有些發飄,如同踩在棉花堆里一樣,他謝絕了別人送他回家的建議,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中。 還有兩天就是元旦了,天氣依然寒冷,凌晨四點,周圍高樓大廈都是黑洞洞的,四下里一片死寂,路燈的光芒黯淡慘白,二叔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胃部不舒服,便扶著路燈桿嘔吐起來。 吐了一番之后,他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手法很粗魯,不像是在幫自己,回頭就要罵人,還沒罵出口,眼前就出現一只缽盂大的拳頭,金星直冒,頓時昏了過去。 劉子光等人在這里已經等候了兩個小時了,為的就是這一刻,二叔軟綿綿的趴倒,被卓力輕輕扶住,架著他走到陰暗處,那里停著一輛沒有牌照的汽車,把他放進后座,自己跟著坐進去,說:“開車?!?/br> 劉子光從后視鏡里看到二叔的尊榮,微微皺眉道:“給他擦擦?!比缓蟀l動了汽車,卓力斜眼一看,不耐煩的扯出一張餐巾紙,幫二叔把鼻子上的血擦了擦。 這是一輛很不起眼的海福星轎車,前后牌照都被摘了,走的路線也很刁鉆,都是沒有警察和攝像頭的小巷,三拐兩拐到了一處廢墟的工地。 “醒醒!”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潑過來,姚老二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沒有燈光,只有窗外滲進來的陰冷月色,讓他看清楚面前兩個人的臉。 高個的那個人他認識,正是前幾天打過交道的劉子光,那個稍矮一點,身材壯實的彪悍男子,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卓力吧。 “你們想干什么?”二叔色厲內荏的問道,心中卻撲通撲通直跳,對方是什么人物他很清楚,那都是心狠手辣的道上成名人物,什么事干不出來。 “不干什么,弄醒你就是想讓你死的明白點?!弊苛湫χ岩隙牡厣咸崞饋?,二叔想掙扎,卻發現手腳上都綁了繩子,越掙越緊。 整個人被卓力扛在肩膀上,走到外面,把他放在地上一個挖好的坑里,這個坑挖的很有藝術性,長一米八,寬八十公分,淺淺的,正好能放下一個人,簡直就是個量身定做的墓xue。 二叔不斷掙扎著,但無濟于事,想喊,卻被轟隆隆的機器聲遮蓋住了,一輛巨型混凝土攪拌車倒車開了過來,正停在墓xue邊上,駕駛室的門打開,貝小帥的頭伸出來猙獰的一笑。 劉子光把車尾倒混凝土的漏斗調整了一下方向,正對著二叔的腳部位置,一拉開關,轟隆一聲,水泥砂漿洶涌而下,瞬間掩蓋了二叔的小腿位置。 二叔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慘白,瞪著眼睛語無倫次的說著什么,別人根本不理他,繼續倒著混凝土,這個坑挖的很好,帶有一定的坡度,頭部位置略高,所以二叔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身體被慢慢的掩蓋。 當混凝土淹沒到他小腹位置的時候,劉子光終于停手了,蹲下來問道:“還有啥要交代的么?” “有!我知道你們想要什么!那些小姐藏在哪里我全知道,閻金龍行賄,殺人的事情我也知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全告訴你!”姚老二的語速極快,頭部盡量抬起,生怕混凝土掩過來。 “馬勒格壁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死到臨頭還講條件,放!”劉子光一抬手,卓力又扳動了開關,一股灰黑色的泥石流泄出來,混凝土淹到了二叔的胸部,這是優質速干水泥拌成的混凝土,腳部位置已經開始有些凝固了。 “我說!我全說!”二叔聲嘶力竭的吼起來,劉子光又是一抬手,卓力拉起了開關。 “我說了,你能饒了我的命么?”二叔氣喘吁吁的說。 “那要看你的態度了,興許說的讓我滿意,把你放了也有可能?!眲⒆庸庹f。 都他媽什么時候了,還談條件,狗日的純粹就是老狐貍,別信他的,直接弄死拉倒,灌成水泥塊拉到江里沉了,一輩子不會有人發現?!白苛懿荒蜔┑恼f。 “別急嘛,他要是都招了,也可以把他交給警察嘛,還省得咱們費事了?!眲⒆庸庥朴频恼f。 二叔敏銳的意識到事情還有轉機,趕緊說:“金碧輝煌地下室有夾層,電梯不停那一層,那些小姐都關在里面,其中就有你們華清池的人,還有,閻金龍給土地局的領導送禮,一送就是上百萬,還有,他殺人,前幾個月江邊的無頭女尸就是他讓禿頭干的,三個不聽話的小娘們,有四川的,湖南的,東北的,都是他殺的!” 劉子光臉色嚴峻起來,問道:“地下室夾層怎么進去?” “有暗藏的專門電梯,我帶你們去,要不然你們找不到的?!?/br> 劉子光點點頭,站了起來,沖卓力打了個手勢,卓力嘿嘿一笑,再次扳動了開關,混凝土的巨型大桶轉動起來,水泥石子瓢潑一般沖下來,迅速淹沒著姚老二的身軀。 “等等,饒命,不是不殺我的么!”二叔發出最后的悲鳴。 “對你這種人,需要講信用么?”劉子光冷冷的說,注視著混凝土一寸一寸的淹沒姚老二的胸口,脖子,臉,從他大張著的嘴里灌進去,淹沒他的頭部,可憐的二叔連一絲氣泡都沒吐出來,就停止了蠕動。 半分鐘后,徹底沒了動靜,卓力拉過一張彩條布遮住了墓xue,劉子光說:“明晚再動,拉到江里沉了?!?/br> “嗯,從此世界上再沒有姚老二這個禍害了?!弊苛Ωf。 “我說,咱們這算不算替天行道???”貝小帥也跟著說。 “如果法律不能主持公道,那么只能我們自己來干了,不過不是替天,而是替那些枉死的冤魂?!眲⒆庸庾詈罂偨Y了一句,轉身離去。 海福星開到了某座跨越火車道的天橋上停下,一個人影走下車,將一包東西拋到下面轟鳴而過的運煤炭的貨車上,包里只裝著一部開機狀態的手機。 …… 姚老二失蹤的消息傳到金碧輝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ktv的老板等他來上班,左等右等不來,派人去家里找,結果房間里根本沒人,卡迪拉克也停著沒動,到處搜尋了一番也沒有蹤影,打電話也沒人接,于是趕緊給閻金龍打電話詢問。 閻金龍親自給二叔打電話,電話里的長鳴音響了許久,依然無人接聽,閻金龍神色有些憂慮,姚老二知道金碧輝煌許多秘密,萬一他出事的話,得趕緊采取預防措施才行。 46 禿頭的悲劇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閻金龍手下頭馬,保安部長禿頭走了進來,很規矩的站在辦公室中央,雙手交叉放在襠部,說:“閻總您找我?” “對,老二出事了,搞不好是被人家做了,我尋思著店里是不是要改動一下布局?!遍惤瘕堈f。 禿頭面無表情的說:“需要我做什么?” “這幾天留在店里,24小時待命,我眼皮老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對了,你再多找幾個人過來,場子一定要看好,絕對不能出事,公安那邊我去協調,你主要防著高土坡那幫人就行,必要的時候先下手也行?!?/br> 禿頭說聲明白,轉身出去了,又把外面等候的三姐叫了進去。 “三姐,老二出事了,他要是把咱們的事兒漏出去就麻煩了,我尋思著把場子的布局改一下,這幾天先避避風頭?!遍惤瘕堈f。 “龍哥,不行啊,店里生意正好,大動的話肯定有影響,再說老二嘴嚴,就算出事也不一定吐口,我覺得吧,只要上面罩得住就沒問題,出點事也能掩過去?!?/br> 聽了三姐的話,閻金龍若有所思,從盒子里抽出一支九五至尊叼在嘴上,三姐過去幫他點燃,又說:“龍哥你放心,我壓得住,這幾天讓兄弟們招子都放亮點,不會有啥事的,咱們金碧輝煌多少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怕這幾個小混子么?” 閻金龍吐出一口煙,終于點點頭:“好吧,老二不在,三姐你就多擔待一些,規矩放嚴點,監控器都打開,每間屋都要監視,有敢和客人亂嚼舌頭的,就不光是扣鐘的問題了,要嚴辦?!?/br> “我心里有數,金龍哥你放心好了,沒別的事我先下去了?!?/br> “去吧,再把財務給我叫進來?!?/br> …… 禿頭叫馬純,今年二十六歲,他平時都是住在家里的,閻金龍對手下很厚道,幫他在濱河小區買了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又把自己淘汰的雅閣給他開,每月薪水上萬塊,獎金紅包另算,一年下來,收入不菲。 江湖上能混到禿頭這個份上的小流氓可不多,能有今天這個層次,除了金龍哥的栽培,禿頭本人的能力也占了很大分數,他能打敢拼,上學的時候就是體育生,后來在技校里和人打架,一個打八個,被閻金龍相中,從此跟著金龍哥混了,說起來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這八年里,但凡閻金龍有事,禿頭總是沖在第一線,下手狠辣,絕不留情,派出所看守所進了無數次,每次都是閻金龍托人給撈出來的,長此以往,他的名頭也在道上響亮起來,以至于別的老大也喜歡在身邊帶一個禿頭保鏢,那都是借他的威名啊。 禿頭不但是會所的保安部長,還是閻金龍的私人保鏢,除了這兩個明面上的職位之外,他還有一個神秘的身份,就是金碧輝煌的家法執行人,凡是臟活,都由他來處理。 幾個月前,有個小姐偷偷寫了紙條交給熟悉的客人報警,結果消息被楊峰截住報過來,閻金龍下令殺一儆百,那個小姐被禿頭帶到單間里用繩子勒死,然后放在浴缸里用鋼鋸把頭顱手腳都給鋸下來,尸體殘骸裝進編織袋,扔到江里去了,后來編織袋被貨船撈上來報案,但是這案子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對敵人冷酷無情,對老板赤膽忠心,馬純靠著這兩條才走到今天,如果江北市黑道要統計一個群英譜的話,他肯定要名列其上的,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馬純還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剛才閻總讓他這幾天都待在店里24小時待命的時候,馬純心里疙瘩了一下,但是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因為明天是他mama的五十歲生日,他本來想請假幫mama過壽的,但是閻總有安排,他只有無條件服從。 從老總辦公室出來之后,馬純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自己這幾天要出差,現在回家拿幾件換洗衣服,明天mama過壽恐怕不能參加了。 “毛純,領導有安排你就去,媽這里別cao心,有你爸爸和小玲呢?!倍d頭的mama在電話里說。 小玲是馬純的女朋友,本來是ktv的坐臺小姐,有此被人欺負,是馬純幫她出頭的,后來就死心塌地跟了馬純,現在也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每天在家照顧老人,打打游戲什么的,反正男人在外面牛逼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