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薛魏立刻拜下,拱手說:“天子大恩,魏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愿對天發誓,效忠天子,定不辱命!” 姬林點點頭,這才打起車簾子,微微低頭進入了輜車,很快車隊粼粼開拔,行駛出薛國的都城大門,往宋國的方向而去了。 祁律騎在馬上,跟著隊伍,公孫滑這時候便從后面騎馬跟了上來,笑著說:“恭喜祁太傅了?!?/br> 祁律笑瞇瞇的說:“鄭公孫,何喜之有???” 公孫滑了然的說:“祁太傅如此得意,難道不該恭喜?” 祁律剛才那是“裝模作樣”的,稍微矜持一下,如今聽到公孫滑這么說,立刻靠過去一些,小聲說:“滑甘你的法子當真管用?!?/br> 公孫滑笑笑說:“是么?看來祁太傅……的友人昨日很是成功?” 祁律自豪的說:“何止是成功,律的友人霸氣表白,對方已然完全被震懾住,簡直便要化身繞指柔,對律那友人百依百順,無限溫存呢?!?/br> 祁律真心佩服自己吹牛的本領,雖昨日祁律被天子吻得腿軟,不過在公孫滑面前吹得天花亂墜,仿佛昨日里腿軟的是天子一樣,說多了連祁律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祁律正在和公孫滑“吹?!?,姬林上了輜車,立刻便想要找祁律來參乘,他打起車簾子,一眼就看到了祁律和公孫滑。那兩個人不知道說什么,并著馬頭,肩并肩的走著,恨不能肩膀抵著肩膀,模樣好生親昵,說著說著還笑了起來。 就算天子已經知道自己和祁太傅是兩情相悅,但眼看著祁太傅和旁人親密,天子反而更加吃味兒,立刻對寺人說:“去請太傅過來參乘?!?/br> 祁律還在信誓旦旦的給公孫滑講解著“自己的朋友”是怎么馴服心上之人的,寺人便走過來,恭敬的說:“太傅,天子請太傅過去參乘?!?/br> 祁律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今天是他和天子正式談戀愛的第一天,他們二人還沒有私下獨處的機會,只說過幾句話,都是以天子和太傅的身份說的,恭恭敬敬規規矩矩,沒有半分越鉅的地方。這會兒祁律前去參乘,輜車里就只有天子和太傅兩個人,如此一來那必然要開啟談戀愛的模式。 祁律心中略略有些小激動,立刻拋棄了公孫滑,前去參乘。天子的輜車慢慢停下來,祁律在車下十分規矩的拱手,聲音規規矩矩,充斥著一股高深莫測的禁欲之感,說:“律拜見天子,律奉天子之命,前來參乘?!?/br> 輜車中,天子的聲音很低沉,透過密密實實的輜車簾子,淡淡的“嗯”了一聲,說:“太傅上車罷?!?/br> 祁律聽著天子那一聲低低的“嗯”,聲音低沉沙啞,包裹著nongnong的磁性,因著已經是秋日,輜車的車簾換成了厚實一些的材料,略微有些隔音,讓天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悶,聽起來仿佛隔靴搔癢,立時讓祁律熱血沸騰,恨不能獸性大發。 祁律心中迫不及待,面子上卻十足穩重,平靜的登上輜車,打起車簾子。 他剛剛鉆進輜車中,還沒站穩,便感覺被人一把抓住,直接拽了進去,“嘭!”一聲撞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不用看都知道,絕對是天子! 姬林一把將祁律拽進來,將祁律抱在懷中,兩個人“嘭!”一聲倒在輜車柔軟的席子上,天子立刻給祁律來了一個標準的地咚,祁律仰躺在輜車的席子上,看著天子一身禁欲又嚴肅的朝袍,感受著涼絲絲的冕旒玉珠垂在自己面頰上,心臟猶如擂鼓一般的跳動著,幾乎從腔子里蹦出來。 天子的目光有些哀怨,又有點委屈,化身小奶狗,說:“太傅,你昨日才答應了寡人,不看旁的男子女子一眼,如今卻和公孫滑拉拉扯扯,牽連不明,難道太傅不喜歡林兒了?!?/br> 祁律心口一陣抽搐,看著天子那俊美的容顏,耳聽著天子那撒嬌一般的低沉嗓音,突然覺得自己太壞了,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自己仿佛是一個大豬蹄子一般可怖,怎么能如此辜負天子的一往情深呢? 祁律心里自責著,反思著,轉念想了想,可是不對啊,自己和公孫滑哪里拉拉扯扯了?更沒有曖昧不明啊。 祁律剛要反駁,給自己“洗白”,便聽天子又重復的問:“太傅難道不喜歡林兒了?” “怎、怎么會?!逼盥苫瑒恿艘幌赂蓾纳ぷ?,說:“律當然,當然……” 當然喜歡天子。 祁律本以為自己是個厚臉皮,因為他能厚著臉皮的裝傻充愣,能厚著臉皮的和諸侯耍貧嘴,而然到了如今祁律才發現,其實有的時候自己的臉皮不是那么厚,這么直接的話真的難以說出口。 祁律機靈一動,說:“天子,律為天子準備了一些小食,天子餓了罷,請用些小食?!?/br> 祁律說著,趕緊從天子的胳膊下面鉆出去,來到輜車角柜的地方,打開小柜子,將里面的食合取出來。 姬林眼看著祁律一張臉漲的通紅,唇角挑起一絲笑意,也沒有繼續為難祁律,便坐起身來,展了展自己的袖袍,說:“好香,太傅做了什么?” 祁律將小食一一擺在輜車中的案幾上,別看是輜車里,但是軟席案幾一樣不少,而且十足寬敞,祁律便是在輜車中打滾兒都沒問題,更別說擺幾樣小吃了。 炸藕條、干脆面、蜜汁rou脯、小米鍋巴,還有香甜順滑的藕粉,祁律在藕粉里加入了一些綠茶,讓藕粉的味道更加有層次感,不只是香甜,還冒著股清香的茶氣。 姬林和祁律兩個人坐下來,姬林先嘗了嘗藕粉,藕粉是早就沏好的,已經涼了下來,并不燙口,正好可以食用,入口香滑,半果凍質地,又滑又嫩,恨不能順著喉嚨直接往里跑,藕粉的氣息和茶香混合在一起,甜滋滋的十分好吃,卻不膩人,也不會覺得齁嗓子。 姬林吃了一口藕粉,輕輕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對祁律笑著說:“這藕粉竟與太傅一般香甜,一般順滑?!?/br> 祁律:“……”天子好像飆車了,但是自己沒證據。 祁律咳嗽了一聲,說:“天子再嘗嘗其他小食?!?/br> 姬林一面吃藕粉,一面吃了幾塊鍋巴,祁律特意給鍋巴調了味兒,做成好幾種口味,辣的不辣的、咸香的,還有甜辣的和芥末口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簡單的鍋巴吃起來也不單調。 姬林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鍋巴來,遞到祁律唇邊,之前祁律在夢里和天子溫湯中互相喂糯米紅棗,已經喂的夠不夠了,不過如今是清醒的狀態,祁律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天子喂過來的鍋巴吃掉。 姬林喂給祁律一個鍋巴,還用帕子給祁律擦了擦唇角,擦掉鍋巴的碎渣,那動作溫柔又仔細,簡直是妥妥的暖男。 祁律吃了一口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天子的加成,所以覺得這個鍋巴吃起來十足與眾不同,味道又香又脆,分明吃的不是芥末味的,但是異常上頭,分明吃的不是甜辣味的,但是異常齁嗓子,簡直甜的不要不要的。 祁律還以為天子喂鍋巴已經很甜很甜了,哪知道天子還有其他的手段。 只見天子捏起一根炸藕條銜在口中,卻不吃下去,也不咬下去,而是突然湊過來一些。 祁律和天子分別坐在案幾的兩側,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天子撐著案幾傾身而來,微微抬起下巴,將銜在口中的藕條湊近祁律,還對祁律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祁律瞬間捂住自己的心口,天子這是干什么?只是一根藕條而已,又不是巧克力棒,天子竟然要和自己一人吃一頭,那吃到最后豈不是…… 祁律稍微有些遲疑,天子唇角帶著微笑,銜著炸藕條和祁律“對峙”,祁律心口發顫,最后還是敗在天子的美貌之下,立刻迫不及待的傾身過去,雙臂撐住案幾,咬住了藕條的另外一頭。 天子的眼神深沉下來,不讓祁律逃跑,一根炸藕條能有多長,而且還是兩個人一起吃,很快便見底兒,祁律眼睫微微抖動,感受著天子的氣息,有些無力招架。 姬林稍微離開一些,輕笑說:“太傅是甜的,林兒也甜么?” 祁律無法回答姬林的話,因為他現在心口還在顫,心里只想著,輸了輸了,天子這小奶狗也太會頑了,和小奶狗談戀愛簡直挑戰心跳,花樣這么多。 兩個人吃小零食,祁律一個不慎差點吃撐了,等用過了小食,姬林便讓寺人將承槃和食合全都收拾出去,把案幾也給撤掉。 姬林坐在軟席上,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說:“太傅困了么?太傅一早上便起來為寡人做小食,這一路又車馬勞頓,太傅若是困了,躺在寡人腿上小歇一會子,可好?” 祁律根本不困,剛剛和天子分食零食,實在刺激的很,怎么可能困呢,現在大腦還處于興奮的狀態,不過祁律低頭看了看天子的膝蓋,枕在膝蓋上睡覺什么的,這不是談戀愛的名場面么? 祁律一時間有些躍躍欲試,便真的和衣躺下來,枕在姬林的腿上,姬林還從小柜中拿出一張毯子來給祁律蓋上,笑著說:“太傅睡罷,扎營的時候寡人叫你?!?/br> 祁律躺下來,只覺得這個頭枕也太舒服了,其實他以前也枕過天子的膝蓋,不過那時候天子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如今天子除了是天子之外,還多了一個另外的頭銜,有了這個頭銜的加成,這頭枕便更加舒服了。 祁律本不想睡的,奈何頭枕太舒服了,軟席也很舒服,蓋著毯子暖洋洋的,輜車又很平穩,一搖一晃的,祁律很快便墜入夢鄉,等到扎營的時候才醒過來。 祁律剛剛睡醒,還沒完全醒過夢來,下車扎營,走路直打晃,公孫滑看到祁律,輕笑說:“太傅您只是去與天子參乘,怎么仿佛被狐貍精勾走了精氣似的?!?/br> 祁律:“……”公孫滑的眼睛太毒辣了,無錯,太傅差點被天子這個狐貍精勾走了魂兒。 一連幾天趕路,祁律都會去天子的輜車參乘,親親抱抱拉小手,就差舉高高,天子的花樣兒是層出不窮,祁律感覺幾天走下來,天子沒有被自己投喂的怎么樣,自己好像都圓了一圈。 這日大隊人馬便進入了宋國的都城,下榻在宋國的宮殿之中。雖這一路很悠閑,不過進入宋宮之后,天子要準備冊封公子馮為宋公的事情,還要準備宋公與夷退位的事情,這些日子有的忙碌,自然不可能和祁律一直膩歪在一起。 天子去忙正經事兒了,祁律百無聊賴的坐在自己下榻的屋舍里,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面,心想著自己不能太墮落了,不能再這樣沉浸在天子的溫柔鄉中。 祁律打算找點事兒做,不過他其實也沒有什么正事可做,便準備隨便逛逛,然后去膳房做幾道小菜。 祁律從屋舍出來,帶著獳羊肩往膳房而去,他還沒去過宋宮的膳房,也不怎么認識路,先隨便走走。 兩個人走著,便看到了公孫滑,公孫滑站在路邊,不知道在干甚么,反正臉色不是很好看。 平日里的公孫滑總是一副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模樣,他十分善于偽裝,不管他內心如何,表面看起來都十足親和,加之公孫滑面容極其美艷,讓旁人看了便忍不住親近。 而眼下的公孫滑,雖面容還是美艷無雙,但臉上氤氳著一層黑氣,黑的仿佛要中邪了一般,瞇著一雙眼目,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眼目這會子充滿了憤毒。 祁律看到公孫滑這番表情,突然來了興趣,這世上能讓公孫滑如此憤毒的,也不知是什么事兒,便對獳羊肩說:“小羊,隨太傅前去湊個熱鬧?!?/br> 獳羊肩有些無奈,不過還是跟著祁律走過去。 祁律剛要叫公孫滑,順著公孫滑的目光一看,原來公孫滑如此憤毒,竟然是在“偷窺”。 想來公孫滑也是要去膳房的,他們經過的這條小路不是很起眼,各種花草樹木,前面還有一條大路,那大路上站著兩個人,公孫滑方才就是在看那兩個人。 因為小路偏僻,還有花草樹木阻隔,所以大路上的那兩個人可能沒有看到他們,正在攀談之中。 祁律定眼一看,瞬間了然起來,讓公孫滑如此憤毒的人,豈不是正式虎賁郎將祝聃么? 其中一個便是祝將軍,而另外一個祁律不認識,眼生的很,不知道是甚么人,不過看衣著很華麗,應該不是什么寺人侍衛這樣的小角色。 與祝將軍攀談之人是個華袍年輕男子,看年紀的話,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身材纖細羸弱,只到祝聃將軍的胸口,可見那年輕男子有多纖細。兩個人不知說些什么,男子竟然一臉泫然欲滴的模樣,眼角掛著眼淚,仔細一看,原來是手掌受了傷。 祝聃將軍托著他的手掌,正在小心仔細的包扎,又不知說了什么,那年輕男子竟然破涕為笑,分明前一刻還在梨花帶雨,下一刻竟然笑了起來。 公孫滑眼看著那兩個人相處的十分融洽,不由瞇了瞇眼目,臉上露出一絲絲憤恨的表情,眼睛里還閃過一絲森然。 祁律低聲說:“和祝將軍有說有笑之人是誰?律怎么看著如此面生???” 公孫滑側頭看了一眼祁律,說:“太傅不識得此人?” 祁律笑瞇瞇的說:“以前不識得,不過因著看到此人與祝將軍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因此律現在想要識得他了?!?/br> 一提起祝將軍,公孫滑的臉色更是難看,可不是么?祝聃和那個纖弱的男子有說有笑,還拉拉扯扯,包扎一個傷口卻拉著手不放開,仿佛舍不得似的。 公孫滑淡淡的說:“此子乃是郜國的長公子?!?/br> 郜國?祁律思忖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郜國是什么國家。春秋早期一百多個國家,諸侯遍天下,很多國家都是叫不上名字來的小國家,但是這些國家里根本不缺你爭我奪的陰謀詭計,巴掌大的地皮,跑馬的話恨不能半天就能跑完,也有很多爾虞我詐充斥在其中。 這個郜國便是這樣巴掌大的小國家,郜國在宋國的北面,夾在宋國和魯國中間,郜國的地皮面積比薛國還要小,小了一半之多。 而郜國的身邊都是宋國、魯國、齊國等等這樣的大國,有的時候還會被淮夷sao擾,因此郜國可謂是夾縫生存。如今的郜國便依附在宋國的權威之下,每年都給宋國進貢。 這次天子來到宋國下榻,郜國的國君郜伯自然要前來拜見天子,在天子面前刷刷臉熟,之后還要參加公子馮的即位典禮,這個郜國的長公子便是跟著郜伯一起來的。 祁律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年輕的男子穿著如此華貴,原是個小國的公子,因此衣著華貴也在情理之中了。 祁律和公孫滑說話的當口,祝聃已經給郜國公子包扎完傷口,還囑咐說:“傷口有些深,這兩日勿要沾水,上幾次藥便能大好了?!?/br> 郜國公子表情略微有些羞赧,不甚好意思的看向祝聃,說:“多謝祝將軍,祝將軍若是左右無事……不如……不如請到館驛小飲,也讓我設宴款待,好生感激祝將軍一番?!?/br> 姬林是天子,一行人下榻在宋宮之中,郜伯和郜國公子則不能下榻在宮中,而是下榻在宋國都城的館驛里。今日郜國公子是跟隨郜伯來拜見天子的,所以才進了宮來。 祝聃一聽,連忙擺手說:“不不,小事一樁,不勞煩郜公子款待了,不值一提?!?/br> 那郜國公子竟一把拉住祝聃的手,聲音軟綿綿的,有些懇求的說:“這點子小傷,對于祝將軍來說,必然是小傷,不值一提,但是對于我來說便是大事兒,怎么能算是小事兒呢?還請祝將軍給個面子,賞臉燕飲一番,也讓我好感謝祝將軍的恩德……難道,難道祝將軍想要我就這么欠著祝將軍的恩情么?” 祁律聽著,突然感覺胳膊發麻,伸手一搓,恨不能掉一地的雞皮疙瘩。那郜國公子的面容是萬萬不及公孫滑的萬分之一,說起來無功無過,沒有太好看的地方,也不覺得難看,便是一個路人甲的顏值,然而郜國公子說起話來竟然纖纖細細的,恨不能比姑娘家還纖細。 祁律沒有歧視郜國公子的意思,只是覺得郜國公子其實并非纖細,而是故意做作,這做作的模樣也太明顯了,虧得祝聃是個老實人,否則放在別人身上,一準兒也掉下雞皮疙瘩來。 祁律眼眸微微轉動,郜國公子看來是想要拉攏祝將軍,怕是因著郜國太小了,所以想要拉攏一兩個人為他們說話。 祝聃是虎賁軍的朗將,別看祝將軍的官職并不是很高,但是虎賁郎將負責保護天子的安全,因此是天子身邊之人,平日里都能說得上話的,也是天子信任的人,試想想看,天子怎么會讓不信任的人負責自己的安全呢? 所以郜國公子想要拉攏祝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祝聃這個人特別老實,嘴巴也笨,他和虢公忌父本質上是一種人,只不過虢公雖然實誠,但腦子不笨,在黑肩謀反的時候,虢公忌父便看出了黑肩的端倪。 這個祝聃比虢公忌父還加了一個“更”字,簡單來說就是更實誠,更容易輕信于人。 郜國公子如此誠懇的拉著祝聃,祝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這……那好罷,左右卑將現在無事……” 郜國公子盛情邀請,祝聃推脫不開,竟然同意了,要和郜國公子出宮去館驛燕飲,公孫滑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這里額角青筋都蹦了出來,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冷聲笑出聲來,說:“祝將軍大白日的便要飲酒宣yin了么?怕是祝將軍都忘了,上次是怎么丟掉的符傳,倘或這次再飲醉,被有心人偷走了符傳,可別怪賴旁人呢?!?/br> 公孫滑的語氣冷冷的,一改平日的溫柔溫順,不只是聲音冷冷的,而且還夾槍帶棒。祁律一聽險些笑出來,好家伙,這公孫滑酸的,仿佛上次偷走了祝聃符傳之人,是別的甚么人一般,不然為何公孫滑如此理直氣壯? 祝聃沒成想花叢后面竟然還有人,一眼看過去,都是沒看到祁律,只看到了公孫滑,也不知怎么的,祝聃當即有些心虛,趕緊撇開郜國公子抓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