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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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勇倒是自信滿滿:“我把這個月的餉錢全押錕哥贏了,這回肯定賺大發了?!?/br> 趙大海聽著他們的議論,不禁苦笑著搖搖頭,于占魁又豈是那么容易打敗的。 “請!”湖面上的于占魁沖陳子錕做了個請進招的手勢。 陳子錕毫不含糊,貼身上前就是一陣凌厲無比的快攻,于占魁見他來勢洶洶,急忙后退避其鋒芒,怎奈冰面奇滑無比,腳下不穩,被陳子錕追上貼身猛打,拳法精悍緊湊,短打快攻,分明是南拳套路。 “這回用的是廣東的詠春拳,嗯,還有點鐵線拳的招數?!备墒堇项^輕聲講解著,秀氣小伙似懂非懂的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問道:“詠春很厲害么?” 老頭看了看她,說:“姑娘,任何一種拳法都不簡單,但能不能發揮出威力來,要看使用者的功力?!?/br> “噢?!?/br> …… 于占魁是一步錯、步步錯,腳下一亂,全身都亂,居然門戶大開,被陳子錕搶上來貼身攻擊,南方人身材短小,南拳講究的就是一寸短、一寸險,粘著對手貼身靠打,于占魁是直隸人,研習的多是北方拳法,不太適應南拳風格,這回吃了大虧。 陳子錕抓住機會,在于占魁胸前一頓猛錘,手腳膝肘并用,出招綿密無比,拳拳到rou,結結實實。 “奇怪,這又不像是南拳了,好像是暹羅拳法?!备墒堇项^捋著胡子,眼中充滿了疑惑。 一陣狂風起,湖岸上風沙大作,看客們不禁都瞇起了眼睛,只見朦朧中兩個人貼在一起,傳來咚咚咚打鼓的聲音,鼓點密集無比,然后就看見于占魁竟然一個踉蹌摔倒了。 于占魁竟然倒了! 這可是天大的稀罕事,號稱腳踢天下好漢,拳打五路英雄的于占魁竟然被人一通亂拳打趴下了。 岸上一陣喝彩聲和噓聲,喝彩是獻給陳子錕的,噓聲自然是送給于占魁的。 于占魁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栽了這么大的跟頭。 “等等!” 他大喝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顆顆解開了黑緞子馬褂的連袢扣子,脫了馬褂丟在冰上,又解了大褂,露出里面的緊身十三太保練功服來。 能逼得他于占魁以短打出戰,這個陳子錕果然不簡單。 “你小子,行?!庇谡伎幹樥f了一句,聽不出是在夸還是在罵,別人都不知道,只有于占魁自己明白,挨了那一頓快拳之后,胸中氣血翻涌,一口熱血硬是被憋回去的,這小子,是真的有功夫! “怎么樣,怕了吧?”陳子錕大大咧咧的說。 “哼哼,有點意思了?!庇谡伎尤宦冻鲆唤z難得的笑容,活動著脖頸和拳腳,渾身上下的骨節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齊天武館的徒子徒孫們興奮起來,互相說道: “這回師父動真功夫了?!?/br> “夠那小子喝一壺的?!?/br> “等著給他收尸就行,咱師父一生氣,哪還有他的好?!?/br> 于占魁將手中的大褂撕了兩條布下來, 慢慢纏在了靴子上,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用腿法來拒敵千里之外,抵消陳子錕貼身近戰的優勢。 靴子上纏了布條,可以增加摩擦力,防止滑倒。 陳子錕見他如此,哪里會不明白,剛才一通暴打,已經徹底喚醒了他記憶中的格斗模塊,雖然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學的武功,但是已經可以熟練自由的運用這些招式。 兩人再次開打,令于占魁驚訝的是,對方這回居然用的也是腿法,而且自己根本看不出這是哪家的功夫。 于占魁個頭不矮,即使是在北方也算是高個子,但是在陳子錕面前還是低了那么幾寸,而且陳子錕的腿比一般人要長,一寸長一寸強,這就更增加了優勢。 兩人腿腳上下翻飛,看客們眼花繚亂,只知道不停地叫好。 大姑娘問干瘦老頭:“這又是什么功夫?” 此時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幾雙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老頭笑了笑,不再說話。 于占魁隱隱覺得有些吃力了,以往精準的判斷力多次出現失誤,對方好像是螃蟹一般有八只腳,他不知道應該防哪一個了。 忽然面門前出現一只腳,于占魁急忙伸手去拍,哪知道那是一記虛招,實招從側方以雷霆萬鈞之勢襲來,于占魁只覺得面頰被火車撞了一般,不疼,但是對心靈的震撼卻是無與倫比的。 時間在這一刻都凝固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陳子錕的右腳正抽在自己臉上,然后自己就慢慢的飛了出去,同時嘴里的牙齒也和血一起濺了出來,這一切都像是慢放的電影鏡頭一般。 “咣!”耳畔傳來巨響,于占魁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冰面上,嘴里又咸又甜,一摸,全是血。 “你這叫什么腿?”他強忍著rou體的痛楚和失敗的恥辱問道。 陶然亭外,風乍起,日破云濤,金光漫灑,給那個打敗自己的人身上鑲上一層金邊。 “佛 山 無 影 腳?!标愖渝K一字一頓的說道。 雷鳴般的叫好聲和掌聲響起,武行里的朋友們精神抖擻,終于有人為他們出氣了,于占魁再也得瑟不起來了,他們覺得今天比過年還開心。 趙大海露出欣慰的笑容:“錕子,真行!” 趙僻塵搖頭嘆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br> 那個干瘦老頭聽到佛山無影腳五個字之后,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來。 “這就是了,原來他是寶芝林的弟子?!?/br> “寶芝林是誰?”大姑娘問道。 “寶芝林是一家藥店?!?/br> “哦,您老知道的挺多,貴姓???” “呵呵,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免貴,我姓杜?!?/br> “哦,杜老頭,你住哪里,我有空找你玩去?!?/br> “這個……就免了吧,時候不早了,熱鬧看的也差不多了,告辭?!?/br> 干瘦老頭走了,大姑娘聳聳肩膀,“怪老頭?!?/br> 于占魁愿賭服輸,把五百銀元和那個翡翠扳指都留下了,帶著徒弟們走了,走時也沒和馬世海打一聲招呼。 馬世??蓺鈮牧?,本想設局打死陳子錕,沒想到卻成就了他一番威名,爺幾個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小順子可發了財,雖說今天到場的賭客們大都是花一兩銅子兒小賭怡情一下,但是架不住賠率大啊,他到手足足三四十塊大洋,趙家勇也發了筆小財,賺的滿盆滿缽。 外城警察署的許國棟帶著馬弁來到被武行中人眾星捧月在當中的陳子錕面前,遞上了一張名片:“陳少俠,交個朋友,遇到麻煩事就提我的名字?!?/br>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陳子錕打心眼里不喜歡任何穿軍裝警服的人,還是接下了這張名片。 “哦,是許署長,久仰?!?/br> 第二十八章 紫光車廠 在陳子錕打敗于占魁之前,許國棟還存了收他當護兵的心思,算盤打得很仔細,準備在于占魁痛下殺手之前,千鈞一發之際,自己拔槍示警,把陳子錕從于占魁拳下救出,讓他承自己的恩,接下來的事兒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大跌眼鏡,這小子居然打敗了京城無敵手于占魁,這樣的人物,豈是能屈尊給一個警察署長當護兵的? 所以許國棟沒有冒然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而是留下一張名片就走了,交朋友是一輩子的事情,日子長著呢,慢慢處就是。 警察署長走了,氣氛再度活躍起來,一幫練武的年輕人簇擁在陳子錕身旁,爭著和他說一句話,如今他可是北京武行的英雄! 那些年長的武學前輩們,不好意思來和一個小年輕套近乎,但也不阻攔自己門下的后生們湊熱鬧,還是那句話,日子長著呢,有的是時間慢慢處。 陳子錕也不含糊,大嗓門今天格外的洪亮:“有一個算一個啊,正陽樓飯莊,我請!” 寶慶、小順子、趙家勇他們喜笑顏開,簇擁著陳子錕,凱旋英雄一般去了,趙大海被送進了花旗診所救治,經診斷,確實斷了一根肋骨,內臟也受到程度不等的震傷,但傷者體質極佳,休養一段時間應該沒有問題。 慶功宴真就在正陽樓飯莊擺的,十個桌子,好酒好菜招呼著,這可是北京數的著的好飯莊,味兒地道,價錢也不低,席面兩塊大洋起,要擱以前,小順子他們做夢都不敢來這么貴的地兒吃飯,今天沾陳子錕的光,享了一回口福。 請的都是武行里的朋友,大伙兒紛紛向陳子錕敬酒,順便打聽他的家門和師承,陳子錕一概打馬虎眼應付了過去,一通大吃大喝,醉倒了一片,去柜臺結賬的時候,伙計告訴陳子錕,已經有人會過帳了。 “誰會的帳?咋不和我說一聲?!标愖渝K很納悶。 伙計笑道:“想替您會帳的人可不少,剛才差點在柜上打起來?!?/br> “還有這稀罕事?” “可不,您今兒可為北京武行里的朋友揚眉吐氣了,別說替您會帳了,我估摸著找您拜師學藝的人更多,保不齊得從前門排到天壇去?!被镉嬜焱ω?,不過說的都是實話。 “嘿嘿,出名就是好啊?!标愖渝K一邊剔著牙一邊溜達著回去了。 回到大雜院,果然有一幫年輕后生聚在門口,看到陳子錕過來呼啦啦跪倒了一地,口稱師父收了徒兒吧,把陳子錕嚇了一跳。 “都起來,這話怎么說的,實話給你們說吧,我只會打架,不會教人?!?/br> 小伙子們鍥而不舍:“沒事,俺們不跟您學本事都行,只求拜您老人家為師?!?/br> 合著是拉大旗當虎皮啊,這個風氣可要不得,陳子錕佯怒道:“都他媽滾蛋,老子不收徒弟?!?/br> 小伙子們趕緊一骨碌爬起來,嬉皮笑臉的跑了,仿佛師父發脾氣罵人是天經地義,沒脾氣才叫奇怪。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大冷的天,杏兒一直在院子里等著,見陳子錕進來趕緊回屋打了一盆熱水,攪了一個毛巾把來給他擦臉。 陳子錕又不是傻子,何嘗不知道杏兒的心思,不過自己一顆心都在林文靜身上,又怎么會染指寶慶的意中人呢,他胡亂擦了一把臉,含含糊糊的說:“喝多了,我回去歇著了?!?/br> 可是去哪兒歇著,小順子在六國飯店值夜班,嫣紅那不能睡,寶慶拉車去香山接斯坦利醫生了,也不在家,趙大海受了傷,自己再去麻煩人家也不好意思。 總是寄居在大雜院不是個事,得買自己的房子。 當晚是跟果兒擠著睡的,湊合了一夜之后,陳子錕早早的起來,在院子里把昨天使過的拳術腳法溫習了一遍,他隱約記得自己跟師父學過武功,但具體的場景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一招一式卻還都能記得,唯一能想起的那一記出神入化的腳法名字叫:佛山無影腳。 八點來鐘,小順子、寶慶他們都回來了,大伙兒聚在一塊商議那五百塊銀洋該怎么花。 “照我說,先買個宅子,再買個鋪面收租,娶一房媳婦,剩下的存到花旗銀行吃利息,比什么都強?!睂殤c甕聲甕氣的說。 小順子不屑道:“五百塊錢你還想買宅子,買鋪面,保定府也沒這個價啊,照我說,先去六國飯店開個房間,然后弄一身像樣的行頭,馬聚源的帽子、瑞蚨祥的緞子馬褂、內聯升的鞋,到八大胡同開開眼?!?/br> “打??!”寶慶打斷了小順子的口若懸河,質問道:“六國飯店,八大胡同,你這是想把錕子往火坑里帶啊,那是咱平頭老百姓去的地方么,金山銀山也架不住那種花法啊?!?/br> 小順子說:“寶慶你不懂,六國飯店那是上流社會人士出沒的地方,以咱錕子的身手膽識,還愁不能結識幾個貴人?有貴人相助,還愁沒錢花?!?/br> 寶慶說不過他,郁悶道:“要是大海哥在這兒就好了,他保準知道該怎么花這個錢?!?/br> 陳子錕道:“其實你倆說的都有道理,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用來當錢引子最好,我想買幾部洋車,開個車廠,慢慢把生意做起來,你倆沒事的時候也能幫我一把?!?/br> 聽到洋車,寶慶的眼睛亮了:“這個辦法好,五百塊錢能買五輛洋車,這生意小了點,不過也有賺頭,我看行?!?/br> 小順子也說:“這買賣能干,買東福星的車,要全新的,六國飯店門口一字排開,有我給照應著,生意絕對好,錕子,還是你有遠見?!?/br> 陳子錕撓著腦袋嘿嘿地笑,他自己知道,開車廠主要的目的是想給自己創造一個拉著洋車接近林文靜的機會,不過這個小心思可不能讓弟兄們知道,要不還不得笑話死他。 “話又說回來,開車廠得有地方啊,咱這大雜院可不行,起碼一個小四合院,這花費可不老少?!睂殤c又皺起了眉頭。 小順子頭腦挺靈光:“想辦法就是,如今北京城空宅子多得是,三五百就能在外城買個不賴的三合院,咱買不起可以先租?!?/br> 陳子錕道:“房子的事不急,車得先買上,小順子你剛才說什么東福星,他們家的車是最好的么?” 寶慶接口說:“這個我熟,要說最好,那得數虎坊橋西福星家的洋車,那叫一個地道,鋼活兒好,拉到車廂散架都不興發軟的,銅活兒漆活兒更是沒話說,他們家的車和別家不同,車廂有方的圓的兩種式樣,顏色有紫漆,黑漆兩種,車廂和扶手上都雕花,當然價錢也貴,比東福星、起順、雙和順他們都貴上起碼三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