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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可汗在線閱讀 - 第284節

第284節

    張五郎心道蔡賓果然是改不了商人的頭腦,滿腦子想得就是利。他便忍不住說:“營州情形不妙,我早有所察,只是你沒說到點子上。險處首先在國內,一是要修城勢必大舉征發民丁,引起河北道各地百姓不滿,就算是北衙派來了造水泥的人也不能改變這個現狀;二是營州與周邊各族對立,河東都督府、幽州都督府兩地精銳盡在營州,謹防河北有亂臣賊子叛亂,屆時調營州精兵南下又讓異族有機可乘。所以我已上表兵部,請增安東都督府健兵數量,并將安東鎮治所遷到營州,以此長久防范此地。

    其次營州長史薛訥進言,之前營州對胡人的政策太過苛刻不利于長治久安。我與薛長史看法相同,故而改變政令,在柳城設置學校,收攏一部分傾向大晉的識漢字的胡人,再任用他們到胡人聚居的州縣做官,實行以胡治胡,從而改變營州各地叛亂此起彼伏的緊張局面?!?/br>
    蔡賓道:“招募兵員訓練以及教化胡人都不是短時日能見效的法子,恐怕遠水不能救近火……”他又走近了兩步,低聲說道,“當前危局都是杜暹施政不當所致,卻要讓將軍來承擔。若是任命新的河北總管時皇上在宮里,定然不會選將軍來趟這渾水。依我所見,河北一旦有事,咱們是無計可施!”

    張五郎沉默不語。琴房外面到處都是積雪,東北的冬天十分寒冷,正值陰天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大白天的房屋里沒有點燈,只有兩盆取暖的木炭,朦朧不清的光線好像是旁晚一般。

    蔡賓放低了聲音繼續勸道:“咱們得盡快上書朝廷,把眼下的處境事先言語一番,皇上和大臣們明眼一看就知道當前局面非將軍的責任,而是杜暹遺留下來的問題。如此一來,萬一出了事兒,將軍的罪責也不大。另外營州相比河北榆關內的地盤,不過是化外之地,若是兩線亂起來時,將軍宜身在幽州,而將營州失守的責任推到守將身上;加上皇上念舊,念及將軍多年追隨,必定不會追究將軍丟失營州之罪。忠言逆耳,將軍宜早作打算,不可不察?!?/br>
    “張某豈是那等人?!”張五郎頓時有些不快,“營州的形勢我自會上書,但推卸責任這樣的事決不能干!到時候真遇到戰事,我便留在柳城死守,人在城在,方不負朝廷封疆之重托?!?/br>
    ……營州天寒地凍,土地凍得和石頭一樣硬,但挖煤、煉焦、燒水泥諸事一天也沒消停過。河北道大舉修筑工事的政令蓋著長安各級衙門的大印,從營州總管行轅到地方州縣都要加緊準備,誰也擔不起瀆職的罪。

    汝羅守捉燒煉水泥的作坊在汝羅城郊,但燃料卻準備要從五十里地外的玉石山運來,因為那邊有個煤礦,將煤采出來后可以就在附近修窯煉制焦炭。

    泥土早已凍硬,修窯的工匠奴隸們要先將土烤軟,土窯周圍燃著好幾堆大火,凍得簌簌發抖的奴隸們不自覺地往火堆旁邊靠,一不留神就會挨上監工的一鞭子?,F場有幾個從長安派過來的工匠,另外一些地方哨堡抽調過來做監工的地方軍士,絕大多數還是干苦工的奴隸和罪犯。這么寒冷的天氣,風大得幾乎能將人刮倒,在野地里干活簡直就是活受罪,普通老百姓在這個季節都呆家里過冬了,官府要點民丁服役也十分困難,所以大多數時候只能驅使奴隸和流放犯。

    所幸近來國內很多犯死罪要抄斬的家門都改|判流放營州,確是給營州帶來了不少勞動力。就像滑州崔家又倒了大霉,受家族中當官的崔明善牽連,族中光被流放到營州的就有一千多號人?,F在在這里修窯的一眾流放犯中,就是幾十個是崔門的。崔明善是一死了之了,被寬恕的活人卻在這里活受罪,地都能凍硬的氣溫,那風吹在臉上真如刀割一樣,比鞭子時不時抽在背上頸子上還難受。

    崔明善犯了什么罪?犯了將女兒嫁給“誣陷天子圖謀不軌”的賈煥成了他岳丈的罪,又加上前朝大臣崔日用與皇帝的積怨,不被牽連重判都是很困難的事兒。

    窯邊上一個鐵青一張臉挑著擔子的后生正是崔明善的長子崔啟高,出身書香門第又如何?現在連販夫走卒都不如,他的臉上也有一道血紅的印子,剛剛被抽出來的,鞭子沒打準打到了臉上,沒有衣服的阻擋一鞭下去拿是立馬見血,難怪他那副表情。

    窯中夯土的一個青年也姓崔,見崔啟高過來便隨口接了兩句話,此人與其是崔啟高的親戚,還不如說是同鄉,出事前和崔明善家都沒怎么來往的,關系十分生疏;而現在被安排在一處做苦力,患難之中反倒熟悉了。

    姓崔的后生趁說話的機會歇了一口氣,直起腰望向山腳下的煤礦,隨口說道:“我堂兄被點去挖煤,之前他還羨慕我只是在外頭修窯。如今看來,在這兒被風吹得要死不活,真不如去鉆煤洞子!”

    崔啟高沒有搭腔,他剛剛被抽了一鞭子憋著一股氣根本沒心情和別人扯淡。他爹以前怎么著也是京官,家里也是大戶人家,何曾被人像牛馬一樣對待?況且還不能反抗,他心里清楚得很,反抗會是什么下場。

    站在土窯中的后生還想說話,就見一個手持皮鞭的軍士怒氣沖沖地向這邊走過來了,后生的額上頓時露出三根黑線,情知被打兩鞭子并被謾罵是免不了的。不料就在這時,忽然聽得“轟”地一聲,不遠處玉石山下的煤礦那邊出了什么事,頓時吸引了修窯的人,本來要懲罰這個崔姓后生的軍士也一下子忘記了這回事,注意力被吸引過來,馬上轉頭向山腳下望去。

    人們紛紛側目,只見煤洞那邊塵土騰起,沙石滾落,接著就有人大喊起來。這邊修窯的很快回過神,有人嚷道:“煤洞塌了!”

    很快窯場上就sao|亂起來,因為煤礦和焦窯本屬于一個工場,煤洞里干活的人很多都是這邊的親戚同鄉或者熟人,人們見洞子塌了自然十分擔心里面人的性命,如那個崔姓后生的堂兄就在洞子里。

    干活的苦工人多,情緒激動就往山那邊奔跑,監工軍士人少,場面很快就失去控制??喙兏静宦犥娛康倪汉?,有人見狀一怒之下拔出兵器來,有個當頭的急忙抓住那軍士的手腕:“你想干甚?現在動這玩意,只要見了一滴血,咱們馬上會被人群踩死!”

    軍士們聽罷不再阻擋失控的人們,任由這里亂作一團。不一會兒來了個騎馬的小官,急沖沖地找來幾個士兵吩咐道:“立刻回城去稟報守捉,調兵過來!其他人,收好兵器,拿上鋤頭去幫忙挖人?!?/br>
    一大群人涌到出事的煤洞外面挖掘,有埋得淺的真被挖出來還活著,只是受了傷,但里面更多的礦工恐怕是沒救了。在場的官吏和一個將領看起來都非常緊張,營州各地修工事的、挖礦的地方大小動|亂十分常見,眼下這情況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會演變成一場叛亂。

    第二章 絕地

    修窯的一眾人和玉石山下多處礦洞的人都聚攏在出事之處,亂哄哄一片少說也有幾百號上千的人,但人多也是無濟于事,人們只能用鋤頭鏟子挖那一小塊地方,絕大多數人連擠也擠不進去,只能圍在那邊干著急,埋在里頭的就算沒被砸死也活活憋死了。

    北風猶自呼嘯,風中夾著失去親朋的人得嚎叫,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就是一曲純粹的悲歌。

    不知誰嚷了一句:“官府不把咱們當人,遲早死在異鄉,不如反了!”

    眾人聽到這句反而消停了些,紛紛張望用目光尋找著什么。礦場上得官吏和兵丁都在人群外頭,不敢往里面擠;人們尋的自然不是礦場上管事的,而是已經死去的崔郎中的長子崔啟高。這種時候,大伙都知道需要一個帶頭的,這樣干起事來才有奔頭。奴隸流放犯造官府的反,信的還是有出身有見識的子弟,崔啟高的士族身份在眾人心里就成為了智慧和謀略的化身,身份在此刻本身就是一種威望。

    崔啟高的親朋同鄉都聚集了過來,一個后生說道:“只要公子一句話,咱們現在就起事,立刻能拉起千八百人馬!”

    此刻崔啟高卻沉得住氣,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一張臉顯得比做士家公子時更加堅毅,苦難的經歷和粗礦動|亂的遼東環境讓他成長了。他沉默了許久,對旁邊的人說道:“汝羅城只要調來一個團馬隊,我們這里所有人就會立馬被鎮|壓下去!就算躲過了汝羅城的第一輪進剿,柳城還駐扎有三鎮健兵一萬多精兵,加上營州各地數萬邊軍,咱們這群人等不到發展壯大就要面對全副武裝的官軍,毫無勝算?!?/br>
    人們聽罷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黯淡,絕望的情緒在風中蔓延。一個聲音說:“難道咱們只能在這里慢慢等死?”

    崔啟高回顧左右道:“礦場上的監工此時不敢和咱們沖突,惟今之計只有抓住機會逃走,他們阻擋不住也不敢阻擋。往東北方走,前面只有兩個警戒的哨點;出了營州,就向遼水方向跑。哥勿州和遼城地區現在仍是胡人活動的地區,那些胡人幾個月前才和杜暹的軍隊打過仗,和柳城官府關系不善,應該不會幫官府將咱們捉拿回去?!?/br>
    有人擔憂地說道:“杜暹殺了那么多胡人,咱們是漢人跑到胡人的地盤上,會不會被他們直接砍了?”

    崔啟高咬著牙說道:“我等七尺漢子,就算手里有竹竿,胡人要殺咱們也要拿命來換!”說罷轉頭看向東邊,天灰蒙蒙的東邊看不見太陽,只有漫天被風吹起的沙子雪片,茫茫一片就像未知的前程。

    “咱們走!”崔啟高等一眾人拿起鐵鍬等工具離開狼藉一片的煤礦出事點,頓時就有許多不堪艱苦惡劣奴隸生活的礦工追隨。

    之前趾高氣揚的官吏軍士們此刻都不敢上去阻擋,一看就是造反的架勢,人數那么多,現在還想上去吆三喝四不是找死么?官將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下的苦工大搖大擺地離開礦山,一大群人在荒涼的雪地里漸行漸遠。

    過了半天時間,果然從汝羅城來了一團馬隊,到達事發地點時礦工都快跑完了。帶兵的校尉見此情形有些意外,因為他不是第一次帶兵鎮壓叛|亂,多半情況下出事地點的官吏軍士都會被殺光或者提前逃跑,像這回的狀況真比較少見,現場的官吏仍然好好的守在這兒。

    問明白了情況和逃跑的時間,帶兵校尉認為沒必要再追了,因為此地離營州邊界很近,半天工夫就算是走路也早就出了營州;而帶兵出境作戰不是一個校尉有權限決定的事,哪怕現在追出去更容易追到。他們是官軍,就有規矩和一套軍法,校尉現在應該干的事是把情況報到汝羅城守捉那里,聽憑守捉的軍令。

    汝羅守捉對逃跑了幾百個人的事并不重視,他最關心的是完成柳城下達的煉焦、造水泥的政令,新來的總管是皇帝的心腹,封了侯的張五郎,汝羅守捉如果能得到張五郎的賞識對前途是大大的有利。而礦場上那點事,除非有人聚眾起兵來打汝羅城才嚴重,現在只是逃跑了,守捉打算從別處再調礦工過去,一天也不能停工;另外管事的官吏居然眼睜睜看著人逃跑毫無作為,也要被問罪。

    他的幕僚卻不禁問前來稟報的將領:“帶頭的是什么人?”

    將領答道:“據官吏的口述,此人名叫崔啟高,是滑州崔門的后人,其父曾在尚書省做郎中,因牽連謀逆案被處死,其族流放到營州,共有一千多人?!?/br>
    幕僚忙向守捉進言:“逃跑的案犯不簡單,懂得避我鋒芒、能屈能伸,放任不管恐怕是個禍害,將軍以盡快調兵出境將其除掉,以絕后患!”

    汝羅守捉不以為然道:“時值冬季東北雪地千里,外面連一顆糧食也無,這些漢人犯人既不會打獵又不會游牧,他手里也沒兵去搶掠,在野地里吃什么?不回來投案餓也餓死了,管他作甚?”

    幕僚堅持道:“至少派出小股人馬探聽他們的去向?!?/br>
    守捉聽罷只得隨口下令斥侯營派小隊出境搜尋消息,回頭他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外了。

    ……

    崔啟高帶著數百人一路向東北逃奔,幾天之后并沒發現有追兵,情況有所緩和,但同時從礦場上自帶的一點干糧也吃完了,又沒有帳篷等物,首先面對的最大敵人是自然環境。

    他聚集族人和幾個年長的人組成一個中心,商量下一步打算。人們被逼急了,認為眼下只有去搶遼水附近的胡人部落,搶帳篷和牲畜才能解決生存問題。但又有人勸誡:“就算得手了一回,接下來也是絕境!得罪了胡人,很快他們會聚集兵馬來攻,咱們只有幾百人,缺兵器箭矢,絕不是胡兵的對手?!?/br>
    “先從胡人口里奪食,再投契丹人!”崔啟高斬釘截鐵地說,他回顧左右繼續說道,“在遼東這片地方,各方勢力都以本族人為根基,漢人只有在營州站住了腳跟。咱們是漢人,卻不能靠營州,單打獨斗活不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有投契丹才能活?!?/br>
    有人插嘴道:“契丹正和柳城議和,他們會不會把咱們押送回去,或者干脆砍了,咱們變成羊入虎口?”

    “契丹李失活絕不會甘心就此送掉營州,讓漢人在遼東站住腳跟。議和?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們現在實力受損不愿意和晉朝大規模沖突罷了?!贝迒⒏呃湫Φ?,“只要讓契丹人看到我們的價值,就不怕他們不愿意利用。我們能挑起營州邊境的叛|亂,為契丹兵襲擾創造機會;如果我們的人能回到河北河南,還能鬧起國內的起義。契丹人不是想奪回營州嗎?河北一亂,營州三鎮兵馬如果南調一部分,他們不就有機會了?!?/br>
    一個年長的人點頭贊成:“我從滑州被押送過來時,聽到風聲,朝廷明年開春就要在河北大舉修長城,需要大量民丁,就近只能從河北、河東、河南三地征發,百姓怨聲載道。公子如果能以滑州為根本起事,滑州臨近明年徭役最重的河北,義軍便能很快向河北道進取?!?/br>
    崔啟高道:“我正是打算,咱們要派人回到滑州起事,只能靠契丹人幫助,再借道奚的地盤才行。否則榆關一線關隘城堡林立,咱們以逃犯的身份怎么也過不去。這是須投契丹的第二個原因(第一個為了立足生存)。

    第三,今后起義若是鬧大了,朝廷必會從關中等地調大軍來鎮壓,咱們起事之初地小人少,不是官軍的對手,容易在開初就被消滅;所謂萬事開頭難,只有避過起初的艱難讓局勢僵持起來,咱們才能以薛氏得國不正、橫征暴斂為名義,打上恢復唐室的旗號,進一步干大事。

    契丹人同樣不愿意看到一個強晉壓在頭上,加上契丹若能奪回營州,咱們也有策應的功勞。今后能借契丹、奚等胡人共同牽制晉軍;也能避晉軍進剿鋒芒退守到榆關外,與契丹為盟取得立足之地?!?/br>
    崔啟高在干苦工的時候苦大仇深沉默寡言,今天一席話就驚了眾人,讓人們再次對他刮目相看。說出來一套一套的策略,何去何從提早就有了預謀,在眾人心里這不就是干大事的人嗎?他變成了一眾人的首領便是不容置疑的。

    崔啟高在做士族公子的時候是從來也沒過這樣的大抱負,對薛氏奪了江山也不想有什么實質的舉動,大不了私下口頭上議論幾句;但如今被逼得活不下去了,膽略野心反倒成倍地膨脹……因為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當人無所可失的時候,便是掠奪得到的開始。至于幫助異族對付中原有“漢|jian”嫌疑之類的,此時對崔啟高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廝殺爭斗沒有其他大義,意義只在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三章 執念

    張五郎的奏章到達長安的時間真是碰巧,很是時候。河北道采訪使楊思道也上奏了對河北軍政民情的見解,并建議朝廷推遲大工程的時間,以穩定輿情。楊思道是個文官,和宮里的當紅宦官楊思勖名字相近,卻不是一家人;楊思勖本來應該不姓楊,進宮做宦官的人認為有辱祖宗,一般都要改名換姓,就如前朝宦官高力士本姓馮一樣。

    采訪使楊思道的奏章基調與政事堂宰相們的政見“不謀而合”,又加上張五郎這個北衙體系的人也是同樣的意見,宰相們就有得說了。南衙大臣在朝里支持張五郎提出的“任用胡人為官以胡治胡、改善東北各族關系、擴大安東都督府建制"的主張;同時為了解決燃眉之急,政事堂的辦法是采用楊思道推遲征丁修長城的建議。

    但宮里沒有反應,沒有皇帝的首肯,一切主張都是枉然,朝廷無權下達政令。

    河中公主在看奏章,見那么多人將東北的事兒說得很急很嚴重,忍不住就在薛崇訓面前說道:“天下是哥哥的天下,大臣們也是一片忠心?!?/br>
    薛崇訓不予置評,神色一點也不見急,面帶微笑道:“這奏章不是功課,有的可以馬上準奏、有的要送回去讓政事堂重新擬奏,當然有一些擱在宮里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干?!?/br>
    河中公主茫然不解地看了一會薛崇訓,微微翹起嘴,帶著一絲撒嬌的口氣無奈地說:“哥哥是皇帝,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了?!?/br>
    薛崇訓坐了一會,出門看雪,不一會同在溫室殿書房的姚婉也走了出來。他便看著雪花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也和河中公主一樣的看法?”

    姚婉道:“郎君擱置奏章,自有道理,我相信您一定有更好的辦法?!?/br>
    薛崇訓聽罷心下欣慰,不由得轉頭打量著姚婉,她忙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天氣寒冷她臉脖上的皮膚看起來仿佛更白凈了。薛崇訓臉上輕松隨意的表情忽然一改,沉聲道:“參與政事的人中,我只告訴你實話。我可能沒有更好的辦法,大臣們的主張或許是明智之舉……但是,河北防略是我年初就決定的事,現在遇到一點困難就要隨意推遲更改?我必須堅持原路找到解決的辦法,這是權威!”

    姚婉微微動容,抬頭看向薛崇訓的臉,只見他又恢復了起先的淡然,在院子里輕緩飄灑的雪花之中,他眉宇之間的英武之氣比以往更加收斂,顯得安靜了許多。姚婉不禁用仰慕的口氣幽幽說道:“只要有郎君在,一切都不用擔憂?!?/br>
    剛說到這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破壞了安靜淡定的氣氛。薛崇訓回頭一看,只見長廊的另一頭走來了宦官魚立本,遠遠地站定就彎腰道:“皇上,邊關急奏。呈相公看了說很急,奴婢不敢怠慢,趕緊到宮里打攪您來了?!?/br>
    薛崇訓的目光從魚立本的臉上掃過,觀了神色就問道:“哪里出了事?”

    魚立本道:“西北吐蕃,末氏吐蕃吃了大敗仗,山高水遠報到朝廷,恐怕是近一個月之前的事兒。那末氏真是不給皇上爭氣,人口牲畜損失了大半,咱們送過去的糧食兵甲也被奪了不少,要不是當時天氣驟變風雪封路讓邏些城暫時休兵,繼續打下去末氏諸部恐怕已被完全消滅干凈了!老天爺幫了他們一個忙,但只要一開春氣候變好,吐蕃南北再戰,末氏恐怕再也抵擋不住,覆滅就在眼前?!?/br>
    “這消息是從哪里報來的?”薛崇訓問道。

    魚立本忙答道:“回稟皇上,鄯州,從派到吐蕃的晉朝官員那里得到了公文?!?/br>
    薛崇訓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一點:“這么說就不是末氏為了內遷故意危言聳聽了?!?/br>
    “是,皇上?!濒~立本的腰彎得很低,雖然沒見薛崇訓有情緒反常的跡象,但魚立本仍很緊張,只怪他運氣不好恰好今天當值,沒報喜就罷了還報了個大憂。這時聽得薛崇訓說道“我知道了”,魚立本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問其它,忙執禮告退。

    而這時政事堂和內閣兩處的大臣們都呆在衙門里,無一缺席,隨時等待著皇帝的召見,但一直沒有動靜。政事堂的六個人都坐在張說的書房里喝茶一邊說事兒一邊等著,張說坐在上首,其它人分兩邊坐在椅子上。邊疆的具體事情,遠在長安的這些決策大臣鞭長莫及,大家能做的只是從大處著手調整策略;就算有日行幾百里的快馬,此時的通訊仍然很慢,政令見效也需要時間,預計末氏的崩潰和吐蕃戰略的瓦解會在明年開春后,可是這會兒真的是拿出辦法的關頭了,要是等明年開戰了再想辦法,那是什么辦法也不管用。

    張說表情嚴肅地開口道:“時至今日,府兵名存實亡,以健兵為主的武備是國家主力。健兵要領衣甲、兵器、糧草、戰馬、軍餉,這些都是國庫負擔,好處在常備,壞處是一時無法增兵太多,國庫負擔不起。末氏的牽制一旦崩潰,吐蕃威脅可能死灰復燃,西域、河隴、六詔都要增兵防備,以保持我大晉對蠻夷族的優勢?!?/br>
    程千里道:“我們沒法深入進攻吐蕃高原,只要吐蕃內部沒有利用之機,終究是中原大患;而東北反復的契丹、奚占地不過數州之廣,人口也少,沒有實力對中原造出根本威脅。武備國策重西輕東才是正道啊?!?/br>
    “程相熟知兵事,看法與我相同?!睆堈f忙拉攏程千里,他沉默了一會又道,“為了穩定河北,須調返河東幽州兩鎮兵馬;要保守營州不失,只能讓安東都督府增兵。東北兵力權重太大,營州駐扎的健兵太多了?!?/br>
    竇懷貞道:“榆關外多是胡人,咱們為何非得遷那么多人過去、駐扎那么多健兵?依我看,杜暹打下來營州也是功勞,封了一個邊將征募邊軍就行了?!?/br>
    “如果竇相公說的法子管用,營州何以多次易手,依附的胡人何以反復無常?”張說沒好氣地說。

    在政事堂的看法里,攻占營州的負擔顯然比得到的利益要大,拿商人的話說就是虧本生意。不過攻占此地的杜暹都升官了,這項軍事行動也得到了皇帝的承認,現在去翻案既得罪人阻力又大,反正不好辦。

    當然朝臣們并不認為開疆辟土有什么不對,只是以往在東北的進取都是以收買招降胡人部落為主、直接調兵駐扎為輔,利用政治和外交的辦法來降低成本。去年起薛崇訓及一眾武將出身的大臣極力想在東北擴張,占領營州后區劃州縣遷徙百姓駐扎健兵,這種擴張和以前的做法是完全不同的。正好當時吐蕃內亂,突厥被驅趕到漠北,晉朝外圍的軍事壓力驟減,所以在營州的一系列行動沒有什么問題跡象;這會兒西邊吐蕃的局勢稍有變動,問題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

    眼下的問題,如果按照政事堂的政見有非常干脆的解決辦法,健兵直接放棄營州,地方兵守得住就守、守不住丟了也屬正常,畢竟那地方活動最多的是胡人,還沒有漢化。營州失守會帶來很大的犧牲,遷徙和被流放到關外的漢人一旦失去營州據點處境不容樂觀;不過晉兵回防河北幽州一帶就很容易,那里是漢民已有的土地,水陸交通便利,守衛的成本要小幾倍。

    另一方面,人們發現遼東氣候寒冷,可那里的土地既可以游牧也可以耕作,對漢人來說就十分有價值了;只是迫于晉朝西面的軍事變化,心急也不容易消化地盤。

    利弊權衡顯而易見,問題出在皇帝薛崇訓身上,大臣們難以理解他為什么會對幽云之地如此執著。人都會有一些心理上的執念,薛崇訓正是受了“安史之亂”及宋代知識的暗示,產生了很固執的意識;而他又是一個有實權的皇帝、獨|裁者,個人的見解對整個帝國的走向都影響很大。

    不過現實擺在面前,東北面讓步好像是最明智的法子,而為大局著想犧牲一些人一貫是人們可以接受的理念。如果真的要改變營州的策略,那些被流放的漢人以及遷徙的百姓將會怎樣?杜暹的鐵騎在營州屠戮胡人動輒萬帳,風水輪流后的血腥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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