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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羞澀一笑,她捏了捏衣袖道:孩兒還在跟著沉碧學繡的不好看。 裴行儼放下刺繡,抬手拍了拍宋歸的肩膀,柔聲道:后日七月二十是你的生辰,依依可以提一個小愿望。 宋歸聞言,眼眸亮了亮,自穿越過來,宋歸都不知道原主的生日是什么時候,這會聽到裴行儼說過生日,當下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試探性道:依依依依想去看端王殿下。 裴行儼的笑容僵了僵,他臉色冷了下來,不許。 爹!宋歸癟嘴,她跺跺腳,我那晚就只是在殿下房里睡了一夜而已,我們什么都沒做! 你還要做些什么?裴行儼氣得吹胡子瞪眼,未出閣的女子夤夜在男子家留宿,這話趕傳出去么?傳出去了日后這洛南城的百姓要怎么看你?你做事怎么就不能讓爹爹省省心? 宋歸緊抿朱唇,她看著裴行儼,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宋歸偏過頭抬袖狠狠地擦掉,吸了吸鼻子,一言不發。 裴行儼愣了愣,這是宋歸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安安靜靜地掉眼淚,他有些擔心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宋歸。 宋歸側身躲過,她垂下眼睫,朝裴行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孩兒有些乏了,爹爹請先回罷。 裴行儼嘴唇動了動,他猶豫了一下,說了聲好好歇著罷便回身離開?;氐椒績?,裴夫人正在整理他的衣裳,裴行儼在木椅上坐下,抬手按了按眉心,輕輕嘆了口氣。 怎了?何事嘆息?裴夫人擱下衣裳,走上前,一面替他捏肩一面柔聲問。 裴行儼抬手按了按裴夫人的手背道:依依啊,生辰許的愿望是要見端王。我沒答應她,現在正和我鬧脾氣呢。 裴夫人臉色沉了沉,她抽回手扭頭在床邊坐下,一言不發。 裴行儼見狀忙起身來哄,裴夫人揪著他耳朵嗔怪道:女兒不是你生的,你自不知她心中所想。依依一天是沒心沒肺愛折騰,可你仔細想想,她幾時給你闖過禍?咱家依依很喜歡端王殿下,這一點你是真看不出還是假看不出?虧你還說疼她,女兒想什么你一個做爹的都不清楚。 夫人息怒。裴行儼疼得倒吸了一口氣,夫人息怒,我這便解了她的禁足。 裴夫人聽罷眉開眼笑,她松開裴行儼,嘆了一口氣道:咱們都老了,孩子鬧就由著他們去鬧罷,你也將朝廷上的那些東西放一放,到了子孫繞膝享天倫之樂的年歲了。 夫人說的是。裴行儼頗有感慨地點了點頭,他挨著裴夫人在床邊坐下,你這么一說,征兒在漠北已經呆了三年了罷,前陣子還寫信說年頭就能回來一趟。 裴夫人眼眸閃了閃,她靠在裴行儼懷里嘆了口氣道:咱們裴家為這大梁江山做的夠多了,你看能不能給圣上說說,調征兒回來,他也老大不小該娶妻了。 裴行儼沉默了一會,攥著裴夫人的手緊了緊,放心罷,征兒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咱們cao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特忙,明天斷更一天。 某咸魚跪在地上說。 第39章 畫眉 是日,停云密布,夏雨滂霈。白珠子似的雨滴打在青石板上,濺落起層層疊疊的水花,階前檐下雨如簾幕,瀉在幽綠的枇杷樹葉上,刷刷作響。 云毓快步走至書房門口,抬手敲了敲書房門,殿下。 黎漠正在書案前處理奏折,聞聲筆尖頓了頓,目光仍停留在奏折上,他沉聲道:進來。 云毓推門進來,大風卷著雨珠刮進來,吹起了書案上的帛紙。 黎漠忙抬手按住,他皺了皺眉。這幾日連著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洛河南面的陵洲城北瀍河河水決堤,淹了千畝良田,皇帝為這事忙得焦頭爛額,只得將奏折分派給幾位皇子殿下處理。 云毓反身將門合上,快步走至黎漠身邊,從袖管中掏出一枚中指粗細的銅管遞給黎漠道:殿下,郴州刺史孫思荀送來密信。 黎漠將狼毫擱在筆山上,抬手接過銅管,挑開泥封,從中抽出帛紙,展開后迅速掃了一眼,挑挑眉,抬眸看向云毓,眼底晦暗不明,孫思荀是本王密探一事你還告訴過別人? 云毓臉色瞬變,他道:此等要事屬下怎敢告知其他人? 黎漠將帛紙扔到書案上,微微仰頭,用下頜點了點帛紙道:孫思荀在信中說,陳婉布設在郴州的軍營突然秘密轉移,而他也被人暗中跟蹤監視著了。 云毓單膝跪下,抱拳行禮道:殿下于我有再造之恩,云毓上一世便對殿下忠心耿耿,如今重活一世,云毓初心無半分改變,還請殿下明察。 黎漠掃了他一眼,神色很淡,他將帛紙拿起來,緩緩攥在手中,稍一運力,帛紙便被內里摧成了齏粉。 起來罷。傳本王之意,命八十四云騎長云鸞率十三騎秘密前往郴州,暗中保護孫思荀,另外,若打探到陳婉撤走的軍營的布設之處,不用請命直接防火燒營,事成之后回來本王記頭等功。至于此事是誰泄密,你三日之內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