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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首詩不是我自己寫的。宋歸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黎漠挑了挑眉,他轉過頭看著宋歸,眼底帶著詢問。 宋歸道:那首詩是一位很著名的大詩人的作品,我算是剽竊了人家的創作。 大詩人?黎漠眼眸暗了暗,他問:你很敬仰他? 宋歸點了點頭,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眸道:算是吧。酒入豪腸,三分嘯成了劍氣,七分釀成了月光,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那位詩人真的很了不起。 黎漠點了點頭,他又轉身看向窗外沉默下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噠噠的馬蹄聲響過夕陽斜照的小巷,揚起一連串的浮動的日光。 很快,以宋歸在詩會上的表現為話題核心傳遍了整個洛南城 六月初六詩會,裴相國之女裴依依七步成詩,一鳴驚人。眾臣紛紛祝賀敬酒,裴依依不勝杯杓。端王為其擋酒,并抱其上馬車歸家。 又聽說這兩人早就有了婚約,還是圣上和皇后娘娘親自賜婚。這一消息惹得洛南城的百姓鬧騰了三日,茶坊酒肆間到處都能聽見議論這對天賜姻緣未婚夫妻之間的對話。眾人都翹首期盼著這對才子佳人的王族婚禮。 裴府。 宋歸懷里抱著一罐魚食,坐在池邊發呆。池中紅魚紛紛擾擾地擁在宋歸腳邊,惹得一簇亂紅。 小姐,沉碧提著油酥餅回來,遠遠瞧見宋歸后便出聲喚她,小姐,洛南城的百姓們都很期待您和殿下的婚禮呢。 宋歸嘆了口氣,她將魚食擱在一旁,伸手接過沉碧遞來的油酥餅,咬了一口嘆道:我這右眼皮最近一直跳,心慌的很。 沉碧拍了拍宋歸的肩膀,她在宋歸身邊坐下來,笑道:小姐這是緊張。女子出閣前都會很緊張的,奴婢之前還聽說過有的女子緊張得連繡花針都拿不起呢。 宋歸將油酥餅掰了一半遞給沉碧,她搖搖頭看著池面沒答話。 她和黎漠的婚期是七月初七,太子被皇后毒害是在六月二十三。到時候陳婉肯定會在太子薨歿的事情上下功夫。 宋歸之前沒意識到皇后說的這個婚期有什么不對勁,現在看來,陳婉根本就沒打算讓她真正嫁到端王府。 那時她只覺著讓黎漠在心里頭接受自己,這婚便能成。一路也算順利地走到現在,宋歸悲哀地發現裴家的生死還是牢牢握在陳婉手里。 而現在牽扯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她若走錯一步,搞不好很有可能會給黎漠帶來滅頂之災。 陳婉下了好大一盤棋,不僅牢牢掌握著裴家,又不動聲色地將本會置身事外的黎漠也牽制住了。 宋歸愣愣地盯著池中的游魚。 人非魚,安知魚之樂;魚非人,不知人之身不由己。 宋歸用吃完手中半塊油酥餅的時間,思考完了人生,計劃好了下一步該怎么走。 既然皇后陳婉要讓她和黎漠都不好過,那她就和黎漠聯手讓陳婉的日子也別想過的舒坦。 至少她知道整本書的劇情走向,黎漠暗中掌握著西南、東南一帶的兵權。 黎漠不像裴行儼,給裴行儼暗示劇情走向,裴行儼會覺著她失心瘋了,但是若是恰當地給黎漠暗示,他肯定會明白,也會不動聲色地做出回應。 想通后,宋歸莫名覺著心底輕松了不少。至少從今以后,她不再一個人負重前行,會有一個人,雖然冷漠寡言,但是卻能跟她一起并肩前行。 小姐,沉碧拉著宋歸的手安慰她說道:不要緊張,有沉碧陪著,小姐若是無聊,沉碧便陪著小姐一起做嫁衣。 宋歸回過神,她握緊沉碧的手,淺淺一笑道:沉碧有沒有想過以后嫁一個好人家,相夫教子平淡過一生呢? 沉碧愣了愣,她六歲時被親生父母賣進裴家作丫鬟,裴行儼夫婦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沉碧很感念。她這一輩子,只想陪在小姐身邊,能吃飽穿暖,不被人毒打,安安穩穩過一生便好。 沒沒想過。沉碧搖了搖頭。 宋歸捏了捏沉碧的手,朝沉碧淡淡一笑。 若是裴家依舊難逃被滅門的噩運,只要不連累黎漠,她死就死了,但是沉碧不能跟著她白白送死,她得為沉碧早做打算;若是裴家躲過此劫,沉碧跟著她嫁到端王府,做個小妾或是另擇良婿,她宋歸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存稿用完了,今天一天滿課沒來得及更新,明天斷更。 一只跪在地上的咸魚說。 第18章 毒酒 六月二十三,皇后于城南的芙蓉園舉辦家宴。 瓊花花期將盡,盛夏眼瞧著便要來了。芙蓉園內瓊花掙著這短暫的時辰,爭先恐后地怒放,一池碧水邊瓊花如盤,花瓣如著蠟般,光彩照人,清香四溢,落落大方。初開時呈綠白色,待全開時,花瓣為雪白色,晶瑩剔透,恍若一輪明月墜地,竟比那出水芙蓉更有一番別致風味。 宋歸站在池邊,定定地望著池中的紅魚。今日本是王族們的家宴,陳婉卻打著皇子臣子同為一家的幌子,派內官給滿朝的文武大臣都送去了帖子,于是,宋歸站在著池邊看魚賞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