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書迷正在閱讀:為民無悔、我不想被女主炮灰、炮灰朵朵開、東宮嬌女在七零、帶個僵尸縱橫異界、穿成抱錯的七零白富美、重生農家逆襲計劃、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反派老總的炮灰男妻[穿書]、一吻成癮:榮少獨寵病嬌妻
而這份平靜在景繁生帶他去落日嶺看huáng昏的時候,就猶如多年沉積的火山一般,徹底爆發了。 由于海拔和地理位置特殊的緣故,據說落日嶺是這整個大陸上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這片土地一到晴天的傍晚便會在夕陽的照she下被浸染出或嬌huáng或鮮紅的顏色,就連花糙樹木蝴蝶動物都像是沉浸在一片暖陽當中似的,是這世上有名的風景勝地。 你知道這地方為什么叫落日嶺?景繁生問。 被一片暖陽籠罩的美青年只扭頭去看他,但并不說話。 景繁生早已經習慣,他嘿笑道:嘿嘿嘿,想不到了吧?除了是個可以看日落的地方,還因為這地方是在重明山上??!重明重明,那就是兩個太陽的意思,可這世上怎么能夠有兩個太陽?所以當然要來一個落日嶺了。 你又張口胡說了!憨厚的聲音從背后響起,陳繁樹氣喘噓噓道:師伯要我來找你那! 我哪有胡說?景繁生回過頭去,絲毫不承認他這是在隨口瞎編,反而渾不吝地嘿嘿笑道:再沒有比我的這個說法更有道理的了! 他還沒有完全轉過身去,余光一瞟間,方才還在自己身側的那個白色影子已經一閃而過地不見了蹤影。 落日嶺下面便是萬丈深淵。 景繁生風華絕代的臉上露出一絲糟糕的神色,他足尖一點便竄出去數步,直追著下方正在掉落的白色身影而去。 顏蕭然現在無法動用靈力,一旦掉下去便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景繁生是萬萬沒有想到,發病之時連吭都不吭一聲的人,竟然早在心中盤算起了自殺的念頭。 他一直以為顏蕭然硬氣著呢。 難道這就是過剛易折? 即便是神識撕裂的疼痛,對于xingqíng堅韌之人來說也不算什么。 令人絕望的應該是從此以后再也不能動用靈力,便再也不能為父母、為自己報仇的事qíng了罷。 更遑論現在外面滿世界都是無量劍派下來追殺他的人,而一向心高氣傲的顏蕭然,大概無法接受自己要一直被別人保護的事實 用景繁生自己的話來說,有他在,顏蕭然想自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考慮到這小子與世界之間的特殊聯結,出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景繁生可不介意使出一些qiáng制xing的手段防止他再做蠢事。 反正這人也不用吃飯睡覺上廁所,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把他綁在g上完全沒有問題,如果還不老實就令陳繁樹再給他來上一針。 簡單、快捷、方便。 雖然事實上除了落日嶺有驚無險的那一次,和后來顏蕭然試圖去拔驚鴻劍和陳繁樹的佩劍用來抹脖子的那兩次,他倒也沒再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被綁在g上幾天,顏蕭然的那雙原本就沒有什么光芒了的眸子變得更加漆黑。 這幾天景繁生又不見了。 從前顏蕭然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倒是有出去外面野上幾天不回來的qíng況,陳繁樹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撂挑子走人了! 將第一百零八張符紙疊成千紙鶴放飛給自己的師弟師妹們以期他們人多勢眾的能夠把大師兄給尋回來,陳繁樹看了一眼被綁在g上從未掙扎過、跟個活死人差不多的顏蕭然,默默地抹了把其實并沒有聚積出來的辛酸淚。 他怎么就沒有景妖孽那么狠心呢? 他多想現在也一走了之??! 陳繁樹挪了挪胖胖的身軀坐在了g邊兒上,明明知道心如死灰的顏蕭然已經不會做出任何回應,他仍是希望可以尋得共鳴地罵個不停:景繁生這個沒良心的,不正經!假仁義!我呸!什么玩意兒! 他這邊正在又氣又恨地自怨自艾,那邊咣當!一聲,房門被推開,便看見景繁生嘴角擒著一抹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死番薯你又在說老子壞話?嗯? 景繁生輕輕哼了一聲,將一個紙包直接扔進了自家師弟的懷里,雖然這樣,卻是看也不看陳繁樹一眼。他直接走到g邊,伸手便掐住了顏蕭然的下顎,然后不由分說地將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那藥丸竟然是入口即溶的。 顏蕭然沒有防備,便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嗆得咳嗽了起來。 陳繁樹隔著油紙聞了聞,竟然是他最喜歡的、山下重云坊做的云片兒糕!頓時心花怒放了起來,連景繁生粗魯又隨便地被病人喂藥的事qíng都無視了。 喂完了藥景繁生這才對陳繁樹說道:這兒沒你的事了,給你放假!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枚聯絡玉簡遞了過去,他沖他挑了挑眉:隨時待命。 看著那雙笑得彎彎的桃花眼,陳繁樹義(re)憤(lei)填(ying)膺(kuang)地雙手接過那枚玉簡,胖胖的身體一跳老高:得嘞! 便揣著云片糕頭也不回地躥出去了。 景繁生重新一步三晃地走到g邊,心念一動便給顏蕭然松了綁,他挑著唇角道:想恢復修為嗎?想的話就什么都別問,只管跟我來。 顏蕭然那段時間雖然會偶爾做出一些不大理智的事qíng,但絕大多數時間看起來還是那個依舊風度翩翩年輕公子哥。尤其對方無論什么時候都挺得筆直的脊背,完全無法讓人相信這是個曾經是有過自殺念頭的,甚至還不止一次。 景繁生帶著人離開了重明山,直接往東南方向進發了。 重明山的東南方雖然不是大陸的盡頭,但也算修者罕至。因為那個方向的萬里之外,就是一片荒蕪的大鳳凰山了。 一般修士對于這個地方都是能避就避。因為那山上死的人和妖太多氣場已經紊亂的緣故,景繁生也沒有過想要深入其中的打算。 御劍行了小半日,他帶著顏蕭然在大鳳凰山腳下停了下來。 顏蕭然大概覺得十分不明所以,但他卻仍是什么都沒問。 在大鳳凰山的范圍內,通常來講是絕對不會有旁人出現的,他們兩個便也沒有刻意隱住身形,一黑一白兩條身影就那么大刺刺地出現在了那片荒蕪的土地上。 顏蕭然扭著頭看景繁生。 景繁生也不賣關子,他直接指著前方赤luǒluǒ的光禿禿沒有一點綠色植被的山巖和土地問,你可看見什么了? 顏蕭然烏漆漆的眸子順著他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只看了一眼,眼神當中便透出了巨大的怔然和驚錯。 目之所及的,除了顏色有些蒼白的天空以后,大鳳凰山上竟然憑空出現了團團黑霧! 那些黑霧一團團的形狀各異。大小不同、濃淡不一,飄散在空中,有的正緩緩地向著一個方向移動,有的只是在一味地在原地轉圈。 不用景繁生說,顏蕭然也大概能夠猜到那些是修者或妖修死后無法歸于天地邁入輪回而剩下的殘魄! 無論人修、魔修還是妖修,皆是奪取天地靈氣、有違天道的存在。是以死后便難以步入輪回,殘魂只能在天地間游dàng,就猶如孤魂野鬼一般。除了極少數能夠因為機緣巧合奪舍成功以外,絕大多數只能等待魂魄散盡的那一天。 事實上正常的qíng況下魂魄是極容易消散在天地之中的,只不過由于這里死人太多,再加上大鳳凰山地理位置和氣場都比較特殊的關系,所以今時今日才仍有那么多殘魂在游dàng。 然而現在的問題卻是,無論此地是否有殘魂都不是他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可以看見的。 只有分神期的大能才能感受天地之間的磁場和氣場。而這些大能當中,只有極少數修為高絕之人,才可以真正地做到用眼睛看到這些。 景繁生一見顏蕭然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的設想沒有錯,他嘿嘿笑道:神識受損也不是不能愈合的,只要有其他靈魂溫養便可。 顏蕭然的一雙鳳目微微睜大了一些,問:如何溫養? 景繁生道:你只需敞開心扉全然接納即可。至于靈魂嘛,那兒不就有的是? 顏蕭然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殘魂損魄又哪里是尋常之人就可以隨意吸收的?這世上倒是有一些邪門歪道會練些個奪取殘魂能量或他人修為增進自身修為的人,只是通常這樣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善果。 而這些人之所以會被稱為邪門歪道,一是因為他們所修功法是靠奪取其他的現成能量,雖然可以使自身修為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但這種做法未免太不人道。 二是在吸收的殘魂鬼氣本就是污穢之物,存有雜質和怨念便極可能會造成神志不清走火入魔等的現象就算很幸運的沒有走火入魔,選擇這種功法的人也很難在突破層級的時候抗得過雷劫。 拋卻是否會走火入魔和雷劫的問題不談,單單是這種吸收殘魂潤養自己神識的功法,顏蕭然卻是不會的。 但自己現在憑白就能看見那些魂體,再加上景繁生竟然如此自信自己能做到顏蕭然覺得,秘密大概就在景繁生之前喂他的那顆味道很怪的丹藥上。 至于那丹藥究竟是什么,又從何處來既然景繁生沒有說,他便也沒有問。 只是 見他沉默,景繁生便問道:怎么?你該不會是怕自己墮入魔道吧? 他這話中的魔道,可與魔修沒有一點關系。兩個人都知道景繁生說的這個魔,是走火入魔的意思。 對于一個從小就在大宗門里頭長大,經受最正規教育、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正義之士來說,就算可以做到吸收魂體溫養神識,就算真的撞了大運在吸收他人魂魄以后也沒有走火入魔,但單單僅是選擇了這種不人道的方法、做出了吸收殘魂鬼氣的事qíng,便已經是做了有違這個世界的正義的事qíng了。 顏蕭然不再把目光放在大鳳凰山的方向,他沒有什么光彩的目光重新轉回景繁生身上,黑漆的眸子似乎能進吸進一切一般。 良久,才異常認真地道:我并非是怕入魔。我怕的是顏蕭然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道:但如果是要你來選的話,你會怎么選呢,景師兄 這時候景繁生會想出這么個要用死者殘魂溫養神識的法子,絕大多數原因還是因為真心想要幫助這個青年而又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了。只有極少數的一丁點想法,是覺得還可以順道給男主來點黑歷史,一石二鳥。 但是無論是出于什么樣的初心,在景繁生gān脆就不知道原著當中男主被打入小世界以后究竟經歷了什么才讓他不僅重傷痊愈、還黑化逆襲的qíng況下,他根本就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幫助顏蕭然修復破損的神識并可以重新動用靈力。 現在指給顏蕭然的這條路,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保證對方真的就不會走火入魔。但這卻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顏蕭然不能死,景繁生又不想看到對方繼續遭受頭疼之苦而且他隱約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害怕男主黑化、私自打亂劇qíng將顏蕭然救回來,而是放任他被打入小世界的話,也許他就可以另得機緣而不是承受修為被廢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