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簡植搖搖頭:“我哪都不疼,我好得很?!?/br> 簡大梁看了胡圓一眼,倆人對了下眼神。她爹終于忍不住了,夾起雞心懟簡植的嘴:“你既然不惡心,也還能消化,就老老實實吃掉……你是不是想省點rou給大家吃??不用想這么多啊閨女?!?/br> 簡植緊抿了嘴唇,條件反射一樣大力往后一避,險些掛倒木板凳,仿佛做出了很大的思想斗爭一樣躲開那塊鮮亮噴香的雞心: “我不吃野味?!?/br> “就算你們吃,我也不吃?!?/br> “餓死也不吃,饞死也不吃,請看我,漂亮的堅持?!?/br> 其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求著收藏的小作者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第11章 濃醇雞rou的味道從簡植家飄到遠處,村深處的空氣里是勾引得人走不動路的誘惑。 昨天他家吃雞rou的時候,好多人家就聞到了。村子里燉雞宰rou不是常見事,很快就穿到了簡植她奶奶家。王簡氏動了吃雞rou的心思,然而她上次在簡植家鬧事占了下風,這回不太愿意上門去討,于是輪到簡三峰掐著時間點,端著個小缸子來到簡植家。 簡三峰不要溫度地穿了一身非常熨帖的軍大衣,脖頸因為寒冷泛起了雞皮疙瘩,一進院門,正好聽簡植在屋子里說她不吃rou。 他進了溫暖的房內,一拍巴掌,在人身后高聲說:“來來來,你不吃rou,正好把你那份兒給我!” 聽到這話,大家潛意識地皺起眉頭,簡植抬眼看到簡三峰把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連發絲走勢都跟2020的發小劉牧差不多,心里樂得慌。 劉牧跟她從小長到大,簡植認為他這個人也沒什么長處,若非要挑一挑,那相貌就是長處。不僅長得好,而且護理得好。2020年鬧病毒的時候,他感染了帽狀病毒住院,還帶著面膜上了救護車。 雖然劉牧也挺草包的,但他多少是個講理的人。 簡植看著小叔,又看了父母一眼,搶先回答:“叔啊,咱得講講理,這雞rou我要是不吃了,我還能給別人吃。我要是這份兒給了你,你能給我啥?” 簡三峰愣住了。 他和他娘上來討食兒,從來都是不勞而獲,哪還需要還給他家東西呢? 簡植委屈地眨巴眼,伸手隨便往廚房的方向一指:“叔,我家斷糧了。要不是餓得不行了,還能把能下蛋的雞宰了吃嗎?” 簡瑛頓時明白了:“對啊叔,我們宰了能下蛋的雞,實在山窮水盡了,你總得幫我們想想下頓?!?/br> 簡植簡瑛不提這是野山雞,只講這是下蛋的雞,正是為了強調雞rou的珍貴。 在七零年代的狼窩生產大隊,一只會下蛋的家雞相當于小金庫。蛋可是舍不得吃的,那都要用來換錢,還有孩子的文具。偶爾吃那么一回,也是給家里的壯勞力或者男孩兒。 若不是被逼到絕路的份兒上,還真不會有人宰能下蛋的雞。 但野山雞也是能下蛋的雞,簡三峰可是想不到這一出。 他自是不想掏腰包,可瞅著香噴噴的雞rou又不能吃,肚子咕嚕咕嚕叫得直著急,當下說出了混賬話:“我是你叔,你不知道個孝順的道理嗎,這雞rou也是要給你奶奶吃的!” 胡圓聽了半天,心里一涼。以前簡植她奶奶她叔過來討吃的,多半兩家里都有余糧,現在孩子們明擺著說著雞rou是走到絕路了才宰的,結果小叔還這么不講道理。多年來的情分簡直喂了狗。 但胡圓和簡大梁不吱聲,對待這種無賴的,完全不能從邏輯上說服他。 簡植委屈巴巴地看著小叔,心里頭使勁兒想臺詞:“叔啊,宰完一只又一只,我們全家可就餓死了,你也不接濟我們,到時候我們全死球了,還怎么能孝順你呢?” “孝順孝順,你也別忘了敬老愛幼,敬老是我們的事兒,但是愛幼也是你的事兒呀,我和弟弟都這么幼——” 胡圓和簡大梁在心里豁然開朗,多年來的芥蒂有了出路。而簡植繼續一本正經地講道理:“叔,我突然想起來,之前你家不是也說斷頓了?咱們親人家和睦一家,下次宰雞宰你家的呀,咱們輪著宰,一定能平安過了這個沒糧的時候!” 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簡植干脆站起身來:“哎呀我也吃飽了。干脆擇日不如撞日吧,我現在就去宰你家的雞?!闭f著就往廚房的方向去拿刀,誰也不看就拿著菜刀出了門。 小叔臉色一白,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大半道上就扯住簡植的袖子:“你這丫頭怎么這么木!放下刀!不宰了不宰了!我不吃了還不行嗎!” 看了那白森森的菜刀一眼,拔著就跑了。嘴里嘟噥著:“這丫頭的瘋勁兒真是沒完沒了?!?/br> 簡植回家坐到餐桌旁,看到簡瑛和小弟都在笑,爹娘沒什么表情。 過了幾秒,胡圓才和簡大梁說:“她爹,其實呢,我確實也給簡植她奶奶留了雞rou。還想讓簡植吃完飯給他們送去。誰想到娃小叔這么不講道理……” 簡大梁氣洶洶地說:“該!活該他吃不到雞??偹阒浪麄冃睦锒枷胫读??!?/br> …… 那邊,簡三峰空手回到家,又被王簡氏追著打: “你怎么又被簡植給唬住了,我就覺得她最近一套一套的!我不是和你說了簡大梁出去換糧了嗎!他家現在不可能斷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