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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這是……讓我管家?”宋琉璃有些驚訝, 稍稍坐直了身子問道。 四爺不動聲色看著宋琉璃面上的驚訝, 語氣還算是溫和:“福晉會病一陣子,這迎來送往的,那其嬤嬤確實是不方便?!?/br> 宋琉璃撇了撇嘴,正院里那位一直病殃殃的,也沒見她躺下, 只怕是……她掃了四爺一眼,只怕是這位主子爺想要敲打正院一二。 “我沒管過家, 爺不如叫李氏管著?!彼劬φR膊徽5鼐芙^道。 管家無非也就是管著府里所有人的吃喝拉撒, 最多就是安排些自己的人進去。 可早晚這管家權都會回到福晉的手中,誰又能肯定安下去的釘子將來不會成為自己腳底板上的傷呢? 雖然正院看似輕易就落敗了,那是反轉符的作用,并不是她心計就真趕上了土著選手。以后她不打算常用反轉符, 若真叫烏拉那拉氏給算計了,也不是沒那個可能。 尤其是正院現在雖然被禁足,可有個李氏虎視眈眈, 正院未必就什么都做不了,與其到時候讓她們給自己使絆子,不如把這燙手山芋推給想要的人。 四爺臉色沉了沉,可他也沒想著沖宋琉璃發脾氣,只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說你傻,你有時候狡猾得很,說你聰明,你有時候又傻得像個孩子?!彼臓旤c了點宋琉璃的腦袋,“你以為爺為什么叫你管家?” 宋琉璃輕哼出聲:“我得寵呀!” 現在要論寵愛,她確實吊打后院所有人。 四爺:“……”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正是因為你得寵,其他人心里總歸不那么舒服,爺叫你管家,是要你清楚這府里的事體,也心里有個章程,別輕易叫 人算計了去?!?/br> “再者,這也是叫府里的人看清楚琉瓔園的分量,即便爺鞭長莫及的時候,誰也不敢輕易欺負了你去?!彼臓斆嗣瘟鹆У哪X袋,話說得語重心長。 其實如同劉嬤嬤所想,四爺以前是沒想著叫宋琉璃管家的,她已然得了寵愛,若在府里又有了權勢,難免會叫正院勢微,少不得叫人以為他寵妾滅妻。 可自打宋琉璃在正院里吐血昏迷(睡)不醒后,他就改了主意,還是得叫琉瓔園的分量更重些他才放心。 眼下西藏那邊局勢不明,策妄阿拉布坦又蠢蠢欲動,說不得什么時候他就要去西北。 真等他離了府,管家權在這小狐貍手里,有那其嬤嬤幫襯著,起碼不會叫人給欺負了去,哪怕是宮里發難,也要掂量一二。 宋琉璃勾著四爺的手指晃來晃去:“若是爺叫我管著,那我就管著,可事兒還是那其嬤嬤做就好,若是有需要我出面的事情,叫那其嬤嬤來請就是了?!?/br> 四爺無奈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算是答應下來,也沒繼續勉強她。 其實她如此不好權勢,四爺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到底小狐貍沒叫他失望。 西藏戰事要比預估的快一些,拉藏汗估計早就某算了一冬,西北苦寒之地氣溫低,能忍到四月已經是拉藏汗的極限。 倉央嘉措早在二月就已經秘密逃離西藏,并且率領部分支持他的將士私下里跟策妄阿拉布坦聯絡,準備奪回自己的達賴喇嘛稱號。 三月底邊境上就一直有小股的短兵相接,青海駐軍早就八百里急報進了折子上來。 康熙下旨冊封拉藏汗為“翊法恭順汗”,并且認可他所立的意希嘉措為正統,沒多久便派直郡王胤褆和雍郡王胤禛于四月初前往青海監督邊境戰事。 在青海和西藏僧俗心中,倉央嘉措才是正統,待得圣旨一下,他們被倉央嘉措鼓動,在直郡王和四爺還未到達青海時,便引起了大面積的sao亂。 于是康熙又追加圣旨,令拉藏汗將倉央嘉錯解送到青海,由直郡王和四爺押送他回京。 等直郡王和四爺一路風雨迢迢趕到青海時,已經到了五月初。 有青海駐軍把守,蒙古那邊也并不是鐵桶一片,策妄阿拉 布坦并不敢大動,只暗地里給倉央嘉措提供了幫助,這點子幫助杯水車薪,倉央嘉措不出所料敗逃在外。 “奴才年羹堯見過直郡王,見過雍郡王!”已經被提拔為甘肅布政司的年羹堯早早就等在了駐軍的帳篷外,一看見直郡王和四爺便跪了下來。 “亮工不必多禮?!敝笨ね跎锨胺銎鹉旮?,“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進去再說?!?/br> 年羹堯側過身子笑著點頭:“是奴才考慮不周,兩位郡王請!” 等進了給欽差搭好的帳篷后,直郡王肅整了臉色大馬金刀坐在了上首,見四爺坐在一側,他才目光灼灼問道:“爺在路上就聽說倉央嘉措逃跑了,現在是什么情況?” 年羹堯坐在二人的下首,也不多寒暄,所稟報的消息,與直郡王和四爺了解到的消息完全相反。 “一開始青海這邊接到線報,只說倉央嘉措私下里與策妄阿拉布坦密謀,想要一舉殺了拉藏汗奪回西藏,并許諾了策妄阿拉布坦諸多好處,可奴才派探子打探來的消息卻截然不同。拉藏汗的夫人乃準噶爾部出身,她早已經派人私下跟策妄阿拉布坦接觸,倉央嘉措私信了策妄阿拉布坦,才導致兵敗如山倒,現今逃入深山,只怕……” 直郡王和四爺對視一眼,都知道倉央嘉措只怕是兇多吉少,拉藏汗不會愿意僧俗們心中的達賴喇嘛到京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