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出門
九滿倉直接忙成了陀螺,成天不知道轉到哪里去了。 落繹從前做相公的時候,在長青樓也經常聽到那些客商常年在外天南地北地跑,而她們家中的嬌夫總是連續有幾個月或者幾年見不到自己妻主,只得獨守空房,憔悴盼妻。甚至有人嘲這些商人夫是在守活鰥。 有相公兄弟們還笑言說,那是家中嬌夫不如外頭野花美,若是丈夫有落繹公子這般相貌,哪個女子舍得出門? 落繹當時聞言雖然只是禮貌一笑,說了兩句謙語。 但是他當時內心其實對這話是贊同的,他自信以自己的這副容貌怎么會有女人舍得丟下自己。 正房里,把新的一摞書看完,一個人閑得無聊的落繹給自己換上了一身秋季新款女裝。 九滿倉說慕儒時常出門,但是實際上也就是八九天出去一次。 落繹知他喜靜,便也不好總去邀他。 而待在家里,落繹就只能像從前白天那般看看書,練練劍,畫些畫,晚上一個人坐在床上自憐幽獨。 他堂堂長青樓頭牌,當年引得無數高官巨賈、文人sao客為他傾倒瘋狂,如今居然也要獨守空房。讓那些客人和相公兄弟們知道,怕是要驚掉下巴。 心頭煩悶得很,落繹只好出門花錢。 他化好了女妝,帶著同樣一身女裝的不歸坐著轎子去了若九春銀樓。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要求銀樓清場關店,想圖個熱鬧。 落繹上了二樓的貴客廳。 這二樓的客人都是白銀以上級別的人,也就是消費過八百兩以上的客人。 這些人大都是有錢人家的貴夫和貴公子,當然也不乏出手闊綽的有錢女人。 二樓的貴賓廳,如博物館一般各種獨特形式的柜臺,隔著剔透的玻璃內里展示著極為高檔的珠寶。 靠窗有成套桌椅,品質上等的茶點,周圍布置裝潢珠光寶氣。 一些貴夫、公子們圍繞著柜臺看珠寶。 還有貴夫坐在床邊吃著茶點,聊著天。 落繹姿容出色,一出現就吸引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注意。 掌柜正陪著另一個年輕小郎君,見到落繹后想朝他打招呼。 落繹示意了不用,他轉頭自行看著那些柜臺里的珠寶。 然而那個年輕小郎君卻在注意到落繹后,臉蛋就紅了,扭了頭去。臉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也在看珠寶,眼眸卻時不時偷偷朝落繹身上瞥去。 掌柜這每天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一看這位年輕小郎君這副模樣,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知是該尷尬還是該擔心。 這位小郎君可不是普通人,他是荒城都護劉大將軍的嫡公子。 劉將軍家六代忠烈,家中女兒個個驍勇善戰,如今與西番的邊界戰亂不休,作為荒城都護的劉大將軍正是如日中天,被陛下看中的時候。 慣于察言觀色的落繹自然也發現了。他轉頭直直回視那個年輕小郎君。 皮膚略黑,身材矯健,面相二十歲出頭,骨相十六七歲,面容粗獷,眼睛澄澈有神。 會武的落繹一眼看出這個郎君是個用刀的練家子。 只是這人的眼神…… 落繹心頭好笑,朝他微微一笑,桃花眼尾一挑,嘴角勾起。 那年輕郎君臉更紅了,竟然直接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