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8.#9413; 叁十叁只惡犬-直白
你最丟臉的是什么時候?丟臉到晚上睡覺猛然想起來會垂死病中驚坐起,或是無聲咆哮一會那種? 阿蘿曾經以為她人生中的尷尬巔峰是她們班被抽到中學生體質測試那次,可怕的1500米,她和幾個閨蜜垂頭喪氣磨蹭著蠕動,忽然一個閨蜜指著遠處說了一句“是廖學長……” 然后她們一群人瞬間昂頭挺胸姿勢優美地奔跑起來。 接著阿蘿左腳拌右腳,在廖學長面前摔倒了,因為腿上沒勁,是很干脆的五體投地那種。 她真的以為這樣就足夠尷尬了,真的。 從地毯上逐漸清醒過來的阿蘿在腦海里回憶著剛剛“妙齡少女慘遭惡棍烤雞誘惑,活活餓暈”的劇情,忍不住悲從中來,轉了個身,從仰臥改成側臥,蜷縮身體控訴世界的不公。 又想想自己已經忘記了廖學長英俊瀟灑的面孔,離那個無憂無慮的世界已經好遠好遠,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出現在面前的那張壞兮兮的臉,忍不住更加委屈,在地毯上抽抽噎噎。 利維也好委屈,他好不容易才掙脫法陣,一路跟著她順著氣味找到這里,聽到她沒飯吃,特意搞來了一只香噴噴的烤雞想給她驚喜的。 怕引來衛兵,他還機智地想到用食物的香味引起她注意的好方法。 她覺得他是惡棍,他還覺得她是誘惑別人然后咔嚓殺掉的女妖精呢……都對他下手幾次了。 無非就是看她眼冒綠光手一撥一撥那只雞的樣子有些可愛,他一時沒忍住就看她多撥弄了一會,然后又逗了她一下…… 最后不是要把雞拿開再破壞花窗翻進去嘛,他也不知道這女人怎么會忽然眼睛一翻暈過去,又咕哩咕嚕地滾到地毯上。 ……以前和她劇烈zuoai都沒這種效果的。他以前經常聽好兄弟吹噓他們cao的女人暈過去又醒過來,她每次做完都活蹦亂跳還能搞事,他還以為她身體好呢。χγυz?áíωυ9.cΟм(xyuzhaiwu9.) 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不過現在看她都嘰嘰咕咕哭起來了,他也沒再躲在旁邊觀察,有些別扭地靠過去,戳了戳她的肩膀:“看到老子你哭啥,老子才是被你整哭的那個好吧?” 阿蘿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是餓的,可能是哭自己被關起來了,也可能就只是在借機發泄自己很久很久以來的委屈吧。 總之她哭了很久,眼睛都紅了,丑丑的。 利維開始還干巴巴在旁邊說兩句風涼話,陰陽怪氣的,發現沒用之后就放棄了,安安靜靜蹲在一邊等她哭完,他的人際交往知識庫里不包括如何哄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兄弟倒是教過他很多弄哭女人的知識。 最后阿蘿嗓子啞了,坐起身來又給自己凝結了一顆水球,與旁邊眼巴巴的狗東西對上了眼。 “……” “你好了嗎?”他撲閃撲閃的綠眼睛看著她,又把那只誘惑了她很久的雞推過來一點點:“快吃吧,丑死了,壯了還好看一點?!?/br> 啊,他這該死的審美。 阿蘿瞪他,紅腫的雙眼分外滑稽,但狗東西不敢笑,硬生生憋了回去,好在膚色深看不出來。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女人現在的狀態很危險,他要是再捋虎須可能要出事。 于是他小心地收聲,又把那只雞往前推了推。 “……都冷了,膩死了?!焙诎l女孩眼皮腫腫的,鼻頭也有點紅,聲音含含混混地小聲抱怨。 狗東西遺憾地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他是個殘暴的近戰rou搏派,沒有那些輔助性的技能。 于是阿蘿把桌子上的書架拆下來仔細洗干凈,粗粗地夾著烤雞,自己升起一堆小火苗又加熱了一下。 雖然很餓,但是空虛的胃還是要熱食才能滿足。 加熱的空隙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她昏過去之前沒什么變化,只有那個罪魁禍首花窗被從外面暴力拆卸下來了,闖入者巧妙地接住了那扇封死的鏤空木制品,沒有讓它掉在地上發出聲響,加上禁閉室本來就在高處,氣窗更高,所以他的潛入絲毫沒有被外界發覺。 他現在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懶洋洋地半攤在厚厚的地毯上,閑閑地半張著那雙明明滅滅的翠綠色眼瞳看她。 他好像……比以前坐得離她近了一點? 但這些多余的小心思隨著雞rou的加熱彌漫散開的香味而無影無蹤,阿蘿餓狼一樣看著重新泛起溫暖美味光澤的那只雞,它的圓圓肚子上有一滴油脂緩緩滲出,順著酥脆的外皮緩緩滑下,在阿蘿灼熱的注視里滴落在下方的火堆里。 “哧”的一聲,接著蒸騰起了讓人難以忍受的香味。 她響亮地咽了咽口水,做出決定:“好了!可以吃了!” 反正廚子是她,吃的人也是她,她說好了就好了! 熄火、拆雞、撕rou的動作一氣呵成,她還紅腫的眼睛亮晶晶的,喜笑顏開地噓噓吹著手從表皮滾熱的小烤雞上撕下來一只翅膀。 焦糖色的皮下露出了微微泛黃的白rou,看起來就腌制得很入味。她雙眼放光地將那口rou送入嘴里。 第一口其實沒嘗出什么味道,她太餓了,rou還有點燙,幾乎是在舌尖上一滾,微微沾濕了味蕾,就已經滾進胃里了。 接著是第二口、第叁口……饑餓的人雙眼放光風卷殘云,絲毫沒有想起旁邊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只覺得手里這只雞烤得剛剛好,溫度也適宜,怎么吃都是完美的滋味,咸鮮的味道充斥了唇舌,還有空虛到抽痛的胃部。 ……啊,活過來了。 在吃完半只雞后,舉著一條雞腿的阿蘿快樂地打了個嗝,終于從那種餓上頭的惡狼狀態里醒來。 一轉眼就看到不遠處斜靠在地毯上的狗東西,他那張陰陽怪氣的臭臉正專心致志地看她大快朵頤,甚至表情還有點愉悅。 ……有點變態。 阿蘿謹慎地向后坐了坐,兩口把手上剩余的雞腿吃下去,才想起來質問他。 “你怎么回事?怎么又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還有這只雞?” 利維一呆,臉上的愉悅收起來了,他挑起了眉,又恢復了那種有點不耐煩有點兇的流氓臉:“你他媽的,怎么一吃飽問題這么多?!?/br> 吃人嘴軟,阿蘿也扭捏了一下,看看自己因為油膩還叉開舉著的十根手指,抿了抿嘴,把進攻性的態度收了收:“……那你一個個回答,可以嗎?” 利維對感興趣的人向來軟硬都吃,毫無底線,于是饒有興致地挨個回答了她。 “因為上次你給老子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后來每次和你上床都得留一手,你這次沒封住老子尾巴,”他得意地變出那根靈活細長的蝎尾在阿蘿眼皮底下轉了轉,“所以老子能破壞你的法陣?!?/br> 大意了,阿蘿撇了撇嘴。 “至于為什么要來……”他笑得壞壞的:“因為老子對你感興趣,不光是身體,別的都感興趣?!?/br> 魔族向來不會矜持,他這種惡棍更是不會羞澀,天不怕地不怕地說出了這種告白一樣的話。 阿蘿已經在他身上嘗試了很多次“萬萬沒想到”了,這次她還是萬萬沒想到,連紅腫半合的眼皮都瞪大了,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向對方。 什么? 感興趣? 不光是rou體? 翻譯成人話,不就是:我喜歡你的身體,也喜歡你的靈魂嗎? 怎么會有這種展開的?她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嗎?阿蘿瞠目結舌地看著狗東西,對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錯亂,絲毫不因為她完全沒想到的神情而不滿,甚至還因為自己又嚇到她而有一絲絲小得意。 ……不是,你得意什么???他那種夾雜在認真里的欠扁又喚回了阿蘿的理智,她理不直氣也壯:“我不喜歡你?!?/br> “關老子屁事?!崩S嗤笑她,她喜歡誰和他有啥關系啊,他可是欺男霸女的人渣,人渣會在意這些小事嗎? “……”她的錯,她不應該用人類的思維揣測這人的。 阿蘿閉嘴了,想了想又換了另一個話題:“你來找我是要帶我走嗎?” 這次換利維不高興了,他深綠色的豎瞳幽怨地看過去:“你怎么不繼續問我怎么找到你的和這只雞的故事?” 他還沒秀呢,他是怎樣孤身一人又快又穩地穿過荒原,沒有驚動任何人地潛伏在神殿里,甚至近到聽到了她被罰的消息,還貼心地去搞了一只雌性會喜歡的鮮嫩雞rou。 至于怎么搞來的……反正不是買的就對了。 阿蘿不想打聽這些小細節,于是揮了揮手跳過:“你那么厲害,什么做不到???” “……”似乎是夸他,但聽著不是很快樂。利維眉毛皺起來研究了一會,沒研究出來所以然,又被阿蘿的新的問題吸引過去。 “所以你找我是要干什么???” 這道題,他兄弟的題庫里給他劃過重點。綠眼睛的黑發男人深沉地坐直身體,前傾上半身讓自己的面孔靠近她,揚起一邊嘴角表情邪魅:“……干你?!?/br> “……”簡直槽多無口。 阿蘿糟心地推開他邪魅的臉:“……這又是跟誰學的啊?!彼Π言掝}引回正軌:“雖然我也挺想離開的,咱倆的關系以后再說,你現在能帶我逃跑的話也是好事??墒俏液孟襁€得幫阿爾芒做點事才能算兩清……不然他以后感覺還會抓我?!?/br> 利維去抓她作亂的爪子,毫不在乎:“讓他去吃屎,老子來找的是你?!?/br> “你聽我說,我想跟他一拍兩散以后毫無瓜葛……” 她被用力推倒了,懵懵地仰面躺在地毯上,一點都不疼,只是發愣。 利維挑著眉撐在她上方,臉色背光看不清神色,只有一雙幽幽的獸眼又兇又狠:“你倒是也聽聽老子講???老子就他媽的是來抓你的,你想不想走、那什么狗屁阿爾芒讓不讓你走,跟老子沒關系?!?/br> “老子只要你,懂?” 他尖利的獸瞳縮成一線,盯著身下呆滯的女人。 ——魔族永遠對自己心愛的獵物勢在必得。 ================ 利維:愛我你怕了嗎? (邪魅.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