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狂夢(16)
清晨,黎蔓秋起床后開始洗漱、準備早餐、吃早餐、浣衣,折騰完已近中午。此時門口的銅鈴被敲響,她心想又是小孩子胡鬧,便沒出門看個究竟,誰知那清脆的鈴聲響個不停。她無可奈何去開門,沒想到敲鈴的竟是許久未見,自己極其不待見的淺川妙子,她沒好氣地問:“你怎么來了?” 門外站著的淺川妙子笑意盈盈,“哎呀,已經好久不見了,秋子你看起來還是這么年輕漂亮。我老早就聽說你回來了,一直都想來拜訪你的,可就是找不出時間。我已經搬到橫濱了,每天都很——” 黎蔓秋打斷她,“有什么事?” “這不是很久沒見嘛,我想跟秋子你一起喝個酒?!?/br> “這個……已經戒了,我已經戒酒了?!崩杪飻[手道。 “已經戒了嗎?真是遺憾啊。但是,可以一起吃飯嗎?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淺川妙子攥緊了手提包的帶子,故作愁眉皺眼的委屈樣。她知道黎蔓秋在某個方面其實是個男人,她也知道自己雖然年過半百但風韻猶存。 然而黎蔓秋根本沒看她,她打了個哈欠,“知道了,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去叫郁子?!?/br> “欸,要叫上郁子嗎?我比較想跟秋子一起……”淺川妙子有些意外。 “知道了,我叫她起來看家?!崩杪锊荒蜔┑卣f著轉身進屋。 整理衣裝,挽起長發,收拾好了黎蔓秋才走到江玉之的房間里,她還睡得不省人事。她跪坐在她身邊溫柔地叫醒她,還好她沒床氣,只是迷迷糊糊的,這個時候的她最聽話,讓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溫順得很。 此刻江玉之半睡半醒,枕在黎蔓秋腿上蹭來蹭去,嘴里呢喃著,“馬上就起……”沒一會兒,她就自己爬起來了,睡眼惺忪地看著黎蔓秋,“來啊,脫衣服啊……” “脫什么衣服,今天不要,清醒點,我要出門了?!崩杪锷焓謱踉谒樕系念^發都撥到耳后,“廚房有吃的,你自己先弄點吃,回來我再給你買午餐?!?/br> 一個多鐘頭后,穿著一件刺繡絲綢長裙,披頭散發的江玉之從廚房里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慢吞吞地走出來。門口的銅鈴響了許久,未曾間斷的鈴聲飽含敲鈴人急不可耐的心情,然而屋內的江玉之還像游魂一般在無數個房間和拉門里繞了繞,直到一顆大蘋果只剩一條芯,她才到了大門口。 “郁子怎么這么慢哪!”西園寺綠提著精致的籃子站在門外抱怨道。 “是小綠啊,你怎么來了?”江玉之皺眉問道。 “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么?”西園寺綠心情愉悅地給她展示自己手里的棕漆籃子,“是厚蛋燒,那天你說很好吃的,我順便給你買來?!?/br> “是紅果屋的?”江玉之眼睛微微一亮。 “對,是紅果屋的厚蛋燒,還有壽司?!?/br> “快進來?!苯裰舆^淺川綠遞來的籃子,邊往里屋走邊打開來,用手抓著塞進嘴里,一點講究都沒有。 “郁子的裙子真漂亮,是在美國買的嗎?”西園寺綠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易察覺的緊張神情稍稍放松。 “不是,是我找裁縫做的,和服穿著行動一點兒都不方便?!?/br> “真漂亮?!?/br> “小綠也可以找裁縫做呀?!苯裰臐M意足地吃著,時不時舔舔手指頭,“你為什么不吃?” “啊,我剛才吃了鰻魚飯,現在一點都不餓?!?/br> “那我就不客氣了?!苯裰Φ妹佳蹚潖?,又塞了一塊在嘴里。 直到江玉之風卷殘云般把籃子里的東西都吃完了,西園寺綠還在看著她出神。 江玉之沒管她,起身從抽屜里拿出錢放到她面前,“真是多虧小綠及時給我買了吃的,不然我都要餓死了。這個錢對嗎?” “欸?”西園寺綠愣了一下才回神,沒想到她的習慣還是沒變,“這次我是想請你吃的,你就別再還我錢了?!闭f著,她將錢推回她面前。 “不,你還是要收的,不然姑姑知道了她要罵我的?!苯裰崎_錢,“收吧?!?/br> 西園寺綠看著那算得剛剛好的數目,微微低頭將錢攥在手心里,“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我、我得先走了?!?/br> “這么快?”江玉之一臉錯愕。 “對不起,我先走了?!蔽鲌@寺綠抓過籃子逃命一般飛快消失在江玉之的視線里。 江玉之站起身摸摸自己的肚子,活動了一下脖子,慢吞吞地跟著走到大門口。 西園寺綠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古樸的木質門框處取代她的那個身影讓江玉之瞬間皺眉瞇眼,飛一般跑過去,“你來我家干什么?” 西園寺雅弘在玄關處自來熟般脫鞋走進來,站在江玉之面前,與她一般高。 “郁子,從那天見了一面之后,我們還沒再好好談談?!?/br> “談什么?” “談你去了美國,學了什么?!?/br> 西園寺雅弘熟悉地往內廳走,江玉之看著他毫不客氣的模樣心頭涌起一股怒火跟上去,“我跟你很熟嗎?干什么還不去找小綠?她可是你的妻子?!?/br> “你在吃醋?”西園寺雅弘轉身一繞,從她背后逼近她,清秀的臉上是她陌生的陰森冷笑。 江玉之看他擋住自己的出路眉頭皺得更深,連連后退的同時腦海里莫名有一股燥熱昏沉的感覺,瞬間連臉頰的火熱都可感知。她微微詫異著,抬眸看見笑意越深的西園寺雅弘后,她為自己快速反應過來的結果感到恐慌——她被下藥了,被眼前的下叁濫聯合他那不知道是妻子還是小媽的賤人給下藥了。 這兩個下作的東西—— 江玉之靠在墻上,腦袋昏脹,視線頻頻灰暗,心中的駭然過后,便是勃然大怒,而這怒火輕易主宰她的意識,她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卑鄙無恥!” “郁子,我不想傷害你的,可你怎么能愛上別的男人?”西園寺雅弘對她的機敏很意外,冷眼看著臉色煞白的她,耐心十足。 這一刻,是他們這對昔日訂了婚的純真男女撕破面具,露出真面目的時候—— “哈哈哈哈,”江玉之大笑,怒火壓倒一切恐懼,她還十分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就在氣頭上,“我不僅愛男人,我還愛女人,可惜對象就不是你們這對愚蠢的狗東西!給我滾!滾出去——” 西園寺雅弘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靠近她,抬手就要去摸她未施粉黛的小臉,卻被她無情打掉。她的力氣還不小,他現在才知道,可那張吹彈可破臉蛋是如此誘人,他便又想摸。 這一次,江玉之閃身到另一邊,“滾出去!” “我走了,你可是會很難受的。郁子,我不想你痛苦,我會讓你很快樂的?!币幌氲竭^去從認識到訂婚到她跑了,他竟從沒碰過她的手以外的地方,他就覺得可恥,丟人。原本她明明就是他的,可誰能想到她會跑了呢?為什么跑,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美國愛上了一個男人…… “哈哈哈哈,你以為是個男人就能讓女人快樂嗎?真是自大可笑!” 這幾年在美國,江玉之見識很多,學會很多,特別是康里的手下們教過她很多東西,各種各樣的賭博規則,如何投機取巧,如何自保自救,包括不要輕易接觸男人,陌生的男人,會受傷的。就像黎蔓秋也教過她這些。而康里,他也毫不吝嗇地將她想懂的教給她,包括掠奪,包括性愛。她知道,不是每個人的每一場性事都能像她在黎蔓秋那里得到極致愉悅,在康里那里得到極致快感一樣,多的是不盡人意的。 而不論其它,光論容貌和身材,這些一眼看得見的東西,西園寺雅弘連身為長輩的黎蔓秋都比不過,如何有資格和康里比? 所以江玉之笑,她大聲地笑,笑他癩蛤蟆妄想吃天鵝rou。 西園寺雅弘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微微一怔,江玉之又嘲諷道:“自己的妻子都和自己的父親睡在一起了,可真讓人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什么?”他怒火攻心,兇惡地逼近她,“你可以試試看!” 他掐住江玉之的手臂,卻沒防她眨眼間扇過來的一巴掌,“啪”一聲巨響。趁著將他打得偏頭的瞬間江玉之掙脫他,一手扯住他的頭發拳頭狠砸,緊跟著是修長的大腿用力一抬,膝蓋直擊他的要害—— “??!” 這一刻的江玉之和他記憶里安安靜靜、溫婉賢淑的女子實在差太多了,她像個練家子,力大無窮,專挑他的頭部打,甚至還……他痛得驚呼,用力推開儼如瘋婆子的她—— 江玉之猛然撞在墻上,粗重地喘著,透過凌亂的頭發,她看見他還半跪在地上忍痛,嘴里不停地咒罵她,瞪得奇大的眼睛仿佛在噴火。 康里那群手下教她的格斗技巧一點兒都沒錯,跟男人打架,先死死揪住對方的頭發往下按勝算就大,還有胯下的命根子,擊中就穩贏…… 只是,拼盡力氣過后,她全身都在發抖。 黎蔓秋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賤人!”西園寺雅弘很快又活過來一樣,踉蹌起身,直撲江玉之。 江玉之惱怒驚慌地往里跑,徑直跑進廚房,拉上兩扇單薄得可憐的紙門,力氣之大讓紙門都顫動了起來。 “看來你喜歡在這?!?/br> 紙門外傳來木地板被踩發出的響聲和陰險的笑聲,江玉之渾身哆嗦著,叁丈高的怒火早已將那不明藥物的影響無情吞噬,她的雙手緊緊握住沉甸甸的斬骨刀刀柄,小巧的指關節泛白,一身冷汗。 “郁子,出來吧,我什么都不和你計較?!?/br> 西園寺雅弘粗暴地拉開兩扇紙門,卻沒想到江玉之就站在門后,高舉雙手,閃著冷光的鋒利刀身直劈天靈蓋,鮮紅由上至下,迅速流過圓睜的怒眼,也給眼前一臉驚慌的江玉之蒙上一層絕美而詭譎的紅色…… 男人轟然倒下,頭上插著一把斬骨刀,鮮血汩汩涌出,他睜著可怕的眼睛,瞳孔飛快渙散。 江玉之神情恍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唇微啟,道:“我在美國,學會了喝酒、賭錢,還有……殺人?!?/br> 叁更~ 今晚真是嚇死我了,晚餐吃牛rou火鍋,差點被蘸料里的油花嗆死,能感覺整個胸腔都空了,呼吸不了,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死了,咳得淚水嘩啦啦的,現在喉嚨還是怪怪的…… 大家吃飯真的要小心,特別是油的東西! 我現在對辣椒油ptsd了嗚嗚嗚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