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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玉寫字又喜歡一氣呵成,所以攢足了力氣一口氣寫了十來個之后,便要歇息一下,她正揉手腕子呢,自然是要從先前那種渾然忘我的境界中出來的,這一出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屋里實在是太安靜了。 明明她寫字之前還不是這么安靜的,那會兒,屋外還有人聲,怎么這會兒全沒了? 石心玉心里覺得奇怪,便轉身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這一轉身,就與身側靜立正凝眸看她的胤礽對上了眼。 “爺?” 石心玉愣了愣,而后忙放下正在揉手腕子的手便迎了上去,“爺什么時候進屋的?怎么也不出聲呢?” “爺怎么不讓外頭的奴才通報一聲呢?臣妾怠慢爺了?!?/br> 她專心致志的寫字,對外界之事一無感知,也不曉得胤礽在這兒看了多久,竟也不出聲。 這般默默的態度,可不像胤礽素日的性格呢。 “剛回不久。見你寫字這么認真,認真的樣子又這么好看,不忍心擾你,便站住看了一會兒?!?/br> 胤礽勾唇一笑,伸手去牽起她寫字的那只手,然后替她揉手腕,帶著人直接走到書案前,在圈椅前坐下,十分熟絡的將石心玉抱在懷中圈著,調整好兩個人都覺得最為舒適的姿勢后,胤礽才一邊給石心玉揉手腕子,一邊去看書案上的那些字。 石心玉的力氣自然是沒有胤礽大的,她給自己揉手的力道太小,效果也并不好,不過略微解解酸痛罷了。 但胤礽就不同了,他從小到大練字,寫到手腕子酸疼的時候數不勝數,怎么揉手腕子舒服他最有經驗了。 這會兒一上手,就顯示出專業人士的專業來,石心玉被他頗具章法的一揉搓,很快就覺得酸軟的手腕子恢復了些知覺,比之方才舒服多了。 她被胤礽圈在懷里側身坐在他身上,一抬眼就能看見他英武的側顏和那帶著青胡茬的下巴,看著看著,她心頭也不知為何竟漸漸熱乎起來,瞧著胤礽如此呵護她又毫不吝嗇夸獎她贊美她的模樣,心頭不由自主泛過絲絲甜意。 胤礽看石心玉才寫的字。 那些字墨跡未干,都攤在書案上晾著,胤礽瞧來瞧去,倒是越瞧越心喜,連連點頭道:“練得不錯,再如此練過兩年,你的字,也能及上爺的三分了?!?/br> 胤礽將石心玉所寫的幾個好些的字挑出來放在一邊,又將剩下的那些字不好在何處,同石心玉講了一遍。 石心玉認真聽了,暗暗記在心里,想著下回再寫時便要注意些。 實際上,石心玉還覺得胤礽那話說的有些水分。 便是她如今的這個水平,再如此練上兩年,也未必能及得上胤礽的三分,若說兩分還差不多。 胤礽可是十幾年的積累沉淀,她又哪里能在兩年里就能承襲他的形質風骨呢?能學到一點皮毛都是極好的了。 畢竟,她自個兒的簪花小楷也還未能自成一派呢,像胤礽這樣堪當書法大家的水平,比她的境界深多了。 胤礽見石心玉認真傾聽的模樣,還有那雙清澈晶瑩又透亮的眼眸,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喜歡。 石家是真心把她養得很好,她在某些方面的性子真心純凈的猶如一汪清水,而偏偏在大事上,或者說在做太子妃的方面,又極其有擔當,老練的就跟個掌家多年的家主似的。 胤礽從前覺得,這樣兩種互相矛盾的特性是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的,可偏偏事實如此,這兩種矛盾的特性,還真就出現在石心玉身上了。 石家從接到賜婚圣旨的三年前起,就開始培養石心玉如何做一個太子妃,而在石心玉年滿十歲后,石文炳的福晉就開始訓練她如何做一個掌家女眷了,聽聞,家中事宜,石文炳的福晉他他拉氏都會讓石心玉參與決策。 持續了幾乎有□□年的打磨和訓練,才將石氏磨練成如今的這個樣子,而偏偏這些打磨和訓練,竟沒有磨掉她原本的性格,沒有磨掉她心內的熱忱與純真,這真的是十分難得的。 胤礽對她了解越多,便越發覺得,他真是得了一塊兒美玉,一塊近乎于完美的讓他愛不釋手的美玉。 不然的話,若換做旁人,又有哪個嫁了人的嫡福晉或是側福晉,會這般沉迷于寫字,聽人講寫字,會如她這般乖巧又認真的呢? 他覺好笑,便是喜歡她的這股子赤忱。 且,也喜歡她不是刻意做作出來的乖巧是如此的合他心意。 一念及此,胤礽只覺懷中女子是越看越讓他喜歡,便匆匆停了話頭,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便親了上去。 直到兩人呼吸都有些亂了,胤礽才放開了她。 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再進行下去,他就忍不住要把懷里的人給吃了。 要換做平日里,他要想吃,直接就給吃了,可自從有了小兒啼哭這層陰影之后,他便不愿隨意再吃了。 這會兒幾個孩子又沒睡熟,要是進行中再給他來一嗓子,他下半輩子的能力還要不要了? 思及于此,胤礽覺得,還是后半夜再把人吃了比較痛快。 后半夜最是安靜,小孩子們睡沉了,哭鬧也少,那時候干這事兒合適。 胤礽默默想了想,決定明兒再去找海拉遜談一談,看看建府的工期能不能從三個月縮短成兩個月。 他是真心想快點搬出去的,反正不管怎么說,時間越短自是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