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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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兵至韓城 (紅票!求紅票?。?/br> 獲得了鄜州一戰的大批羅汝才的戰利品之后,刑天軍便不再沿途靠著行掠就糧了,一路上只加緊行軍,并且絕不襲擊沿途的縣城寨堡,除非是在遭遇當地鄉勇攔截的時候,才動手擊潰他們,順路捎帶些容易對付的莊堡抑或是沿途掃蕩一些為禍地方甚重的桿子的營寨,以此來獲取軍中所需的糧秣物資,維持著軍中人馬的消耗,基本上保證了沒有出現糧秣斷絕的情況。 不過既便如此,如此轉戰期間,刑天軍上下無不都要受到這種長途行軍的辛苦,特別是他們時常要選擇一些僻靜小道行進,便更加重了行軍的艱辛,加上刑天軍軍紀森然,沿途不許劫掠普通百姓,刑天軍的兵將之中還是滋生出了一些不利的情緒,一些人不知道肖天健要帶著他們走向何處,也開始吃不了這種長途行軍四處轉戰的辛苦,隊伍之中在他們離開隴州的半個月之后,開始出現了零零散散的逃兵。 對于這些逃兵,諸將皆十分痛恨,要求追殺這些逃兵,但是卻被肖天健勸阻,肖天健也沒有太過為難這些逃兵,只不過是派出斥候追上他們,將器甲索回,便放走了他們。 對于軍中出現的這種情況,肖天健也開始警惕,仔細思量了一下之后,他還是拿定了主意,對于這種沒有毅力跟著刑天軍走下去的人,肖天健決定不強留他們,在路上趁著宿營期間,他便直接告知麾下的兵卒們,如若他們不愿跟著刑天軍吃這樣的苦的話抑或是不愿離開故土的人,給他們一個選擇,只要他們留下刑天軍配發給他們的器甲,便可自行離去,他絕不留難于想要離開之人,最初在宣布這件事之后的幾天時間里,軍中選擇離開的人多達二百余人,對于這些選擇離開的人,肖天健也踐諾,沒有留難他們,而這些人大多都是到隴州之后跟隨刑天軍的新兵,而在此之前的老兵卻絕少出現選擇離開的人員。 但是絕大多數人卻都選擇了堅定的跟著肖天健走下去,畢竟長途行軍風餐露宿雖然十分辛苦,但是好歹跟著刑天軍在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可以吃飽肚子的,這一點在如此亂世之中,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所以許多人明白,跟著刑天軍,他們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離開這個隊伍,他們生存的幾率便會非常低。 近兩個月的長途行軍,刑天軍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兩日以上,往往都會選擇一個莊子,一擊而走,所以雖然他們這一路上也做了幾票,但是基本上卻沒引起官府的重視,即便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要么是派兵來追剿刑天軍的時候,刑天軍也早已離開了當地,要么是干脆就沒敢派兵追擊刑天軍,如此一來,根本沒有讓官軍抓住圍剿他們的機會,而這一路上的小規模的戰斗不但錘煉了軍中將士的作戰能力,同時也淘汰掉了一批意志并不堅定之人,使得刑天軍上下顯得更加精干了一些。 當然他們長途行軍期間,肖天健也并未疏忽對麾下兵將的cao練,每天照舊只要沒有緊急情況出現,早晨起來之后,還是要進行一兩個時辰的訓練,然后才開飯拔營啟程,所以刑天軍將士的士氣并不低落。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句話說的相當有理,刑天軍在離開隴州之后一路行來,有人選擇了離開,也有人選擇了投入刑天軍之中,對于這些投軍之人,肖天健照舊只收強壯老實之人,絕不裹挾大批流民隨軍行動,以免引起官軍的重視,這么兩個月下來,除去逃兵之外,他們的人數不降反升,新兵營的新兵數量達到了一千人左右,加上一千五百戰兵和數百輜兵、工匠、女眷等,刑天軍總人數還是超出了三千多人,直逼四千人的規模。 這還是肖天健嚴格控制的結果,如果不是他始終堅持的話,僅僅是這一趟走下來,將沿途的流民都裹挾入他們軍中,他相信刑天軍基本上也能跟李自成他們差不多了,可以很輕松的收攏起過萬甚至數萬的流民。 而這一趟在陜西境內的武裝大行軍,也更加堅定了肖天健原有的想法,陜西經過幾年時間的饑荒兵亂之后,早已是殘破不堪了,他們途徑的許多地方,干脆已經成為了無人區,沿途可以說是餓殍布滿了道路兩側,許多地方的樹皮幾乎都被徹底剝光,被餓急了的流民吃了下去,而野菜根本就不用去想,就連許多地方的草根都被饑民們挖光,填了肚子,而一些饑民實在是找不到吃的,便去挖觀音土充饑,結果幾日之后,便會腹脹入鼓,倒斃于路邊,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比比皆是,數不勝數。 沒法活的老百姓于是便開始結眾為盜,四處劫掠,更是讓地方不靖,使得原本可以種田的老百姓,也不得不棄了家園,遠避他鄉,最終成為了流民中的一員。 而陜西日下雖然還說不上赤地百里,但是卻也經常會出現走出一二十里,連一個人都看不到的情況,途徑的許多小村落,都成了廢墟,除了野狗在廢墟中時隱時現,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有時候為了找個向導,都要讓斥候前出很遠,才能找到,如此情況,如果想要在陜西境內立足的話,實在不是一個上上之選。 而這一路走下來,刑天軍上下將士們也都看到了家園的殘破,一邊是痛心不已,一邊卻有暗自慶幸,如果他們不是入了刑天軍的話,那么現在路邊倒斃的那些尸骨之中,很可能就有他們一個,所以跟著肖天健走下去的思想也就更加堅定了一些。 肖天健走在隊伍之中,寒風不斷的刮過他的面頰,有如小刀一般割得皮膚生疼,轉頭四望一下,刑天軍的兵將們無不都是一臉的風霜之色,邁著沉重的雙腿緩緩的行進于山間的道路之中。 幾匹馬從隊伍前面揚起了一片土塵,奔入了刑天軍的隊列之中,來到了肖天健的面前,馬上一人翻身跳下戰馬,對肖天健施禮道:“屬下司徒亮參見將軍!” 司徒亮在投入刑天軍之后,先在新兵營呆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畢竟他是賀家的家丁出身,本身軍事素質便遠超過普通的農民,加上司徒亮很是用心,在新兵營很快便脫穎而出,不久便被石冉看中,將他調出了新兵營,補充入了斥候隊中。 而司徒亮本身就騎術很是精湛,做個斥候根本就不在話下,在刑天軍上路脫離高迎祥和李自成之后,這一路行來,屢建戰功,并且在短短一個月時間之內,便積功晉職為副隊將,很快便和李凌風并稱做斥候雙虎,成為了肖天健所看重的愛將之一。 “前方情況如何?”肖天健擺擺手讓司徒亮免禮,對他問道。 “啟稟將軍,前面就是韓城縣境了,我們此行再往前走,便可抵達山覭鄉,據咱們最近的是個叫姚家里的地方,有幾百戶人家,我等沒有發現官軍的跡象,今晚咱們可以放心在姚家里一帶扎營!據說韓城縣里也沒有太多官兵,只有不到五百官軍駐守,對咱們沒什么威脅!”司徒亮立即答道。 肖天健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么長的路走下來,他們總算是走到了黃河邊了,那么接下來他就要率部離開陜西境內,進入到山西境內,未來將要迎接他們的是什么,肖天健也不敢輕下斷言,但是他還是篤信,他的決定并沒有錯。 因為這段時間來,他從各方收集來的消息中得知了幾件很重要的事情,圍困隴州城的高迎祥和李自成,最終還是沒有能攻克隴州城,殲滅賀人龍所部的官軍,反倒是在圍困隴州兩個月之后,被左光先率領一部官軍趕至隴州城附近,激戰一場之后,李自成大敗而逃,高迎祥隨即也撤圍而去,朝著陜西東部方向逃去。 而洪承疇也終于解決了涼州府的兵變之事,開始轉過頭,率領兩萬多官軍,自涼州府東進,矛頭直指向了正在陜西境內各地作亂的各路義軍,而他的第一個目標,據說便盯上了高迎祥和李自成這股義軍。 高迎祥和李自成撤了對隴州之圍后,并未撈取到太多好處,只是將隴州城外的莊堡一掃而空,幾乎使得隴州城外赤地百里,在被左光先擊敗之后,他們繼續西進,突襲了平涼府不克,轉而掉頭東進,在鳳翔府一帶匯合了老回回、八大王等路義軍,再次聲勢大振,轉而南下直逼周至、戶縣等地,并且進逼西安府,對西安府構成了威脅。 肖天健聽罷這些手下收集來的消息之后,笑了起來,高迎祥李自成他們鬧得越厲害,便對他們刑天軍越是安全,相比高迎祥他們那些義軍來說,刑天軍這三千多人根本就引不起官軍的注意,那么變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創造了更好的條件。 而眼下的情況看,事實也確實如此,陜西境內的各路官軍都開始朝關中一帶匯聚,那么接下來如果肖天健記得不錯的話,高迎祥他們在陜西折騰的日子也就不會太長了,以他的記憶,這年底各路義軍便又要重返河南去了! “很好!司徒兄弟辛苦了!今晚咱們就在姚家里一帶宿營!”肖天健在聽罷了司徒亮的回復之后,和手下付德明等人稍稍碰了碰頭,便決定了當晚宿營之地。 第三章 強度黃河 刑天軍用了兩天的時間,終于還是抵達了黃河岸邊,雖然他們這么多人不可能隱藏行蹤,可以肯定的是據守韓城縣的官軍一定會收到他們進入韓城縣境內的消息,但是據守韓城縣的那些官軍卻壓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緊閉了韓城的四門,堅決閉門不出,至于這路突然出現在韓城縣境內的亂軍,他們根本沒敢出城挑戰,而是抱著亂軍只要不攻打縣城,他們就只當沒看見的思想,聽之任之。 這讓刑天軍的行動便更加便利了許多,肖天健也難得的下令讓刑天軍在韓城縣以北的山覭鄉一帶休整了幾天時間。 這倒不是肖天健心疼部眾們,才讓他們休整的原因,而是他們現在已經抵達了黃河岸邊,下一步便要渡河進入到山西境內,而黃河卻成為了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道天塹,使得他們不得不停止了前進,就地在山覭鄉黃河邊休整幾天時間。 雖然天氣到這個時間已經很冷了,夜間更是到了幾乎可以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黃河卻因為一直處于流動狀態,所以除了岸邊有些薄冰之外,河面根本沒有封凍起來,故此如若想要渡河到黃河東岸的話,唯有使用船只才能將他們擺渡過河。 望著眼前這滔滔而過的黃河水,肖天健不由得也有些無力的感覺,人在大自然面前,顯得是那樣的羸弱,這一路行來,在路上他們也遇上了不少河流,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能依靠著自己軍中的工匠,就地取材搭建起浮橋供刑天軍渡河,某種程度上,隨軍工匠已經被肖天健當作工兵營使用了,而這些工匠之中鐵匠木匠齊全,數量也相當不少,干這種事情可以說輕車熟路,使得肖天健初步的搭建起了一個工兵營的框架,而正是有了這些工匠的隨軍行動,也極大的保障了隨軍輜重車輛的可用程度,使得刑天軍隨行的車輛沿途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養維修,才使得他們在攜帶大批物資的情況下,得以長途行軍使用。 但是眼看他此行目的就在對岸,可是面對著滔滔的黃河水,他們卻不得不停下了腳步,面對寬闊湍急的黃河,即便是隨軍工匠,也沒法在這里短時間之內搭建起一座浮橋,供刑天軍渡河之用了。 和諸將商議之后,也沒有更好的渡河的辦法,眼下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就地在韓城一帶駐扎活動,等到再過一個多月,天氣更加寒冷下來,黃河河面結冰,他們再行渡河進入山西境內,另一個就是就地開始搜尋附近上下游可供擺渡的船只,集結起一批船只后,擺渡過黃河,進入到山西境內。 思量再三之后,肖天健還是選擇了后者,越來越多的消息表明朝廷已經開始調集更多兵馬入陜清剿各路義軍,他們刑天軍到達韓城的消息肯定會很快傳送到陳奇瑜抑或是洪承疇耳中的,他無法估計出這些朝廷大員會如何抉擇,如果盤踞在韓城一帶時間一長的話,且不說這里不容易解決長期糧食供應的問題之外,一旦引起官府注意,派大批官軍來剿的話,他這一次東渡黃河入晉的打算就可能會因此破產,所以他思量再三之后,還是決定盡快渡河入晉,離開陜西這塊是非之地,而據他后世對歷史的了解,最多到年底之前,各路義軍便會在大批官軍的圍剿之下,再次被逼出陜西境內,重返河南,如此一來,正好為他在山西站穩腳跟,吸引走大批官軍的注意力,這也是他之所以選擇入晉的最重要的原因,一旦在此拖延下去的話,很可能使得他原定計劃全盤被推翻。 想清楚這些事情之后,于是肖天健只得一邊派人嚴密監視韓城縣城中的官軍動向,一邊盡數將手下的斥候派出,分做兩組,沿著黃河沿岸朝著上下游搜索,將凡是可以供人乘坐的船只,皆盡數收攏到大營東側的河邊集結。 不過刑天軍也并沒有采取武力強征黃河邊的船只,凡是發現船只之后,令麾下斥候們都要和他們溫言相商,拿出一些錢來支付給這些漁民,租用他們的船只,每條船按照大小不等,征用期間每日不管做不做事,皆給銀五錢或者二兩不等,如果這些漁民還替刑天軍招來更多船只的話,那么每人還會給予一些獎賞。 如此一來,剛剛看到刑天軍的這些漁民們開始還對刑天軍十分恐懼,紛紛走避,但是有人在將信將疑如約將船只劃到刑天軍駐扎的林皋村岸邊之后,卻真真正正的從刑天軍那里領到了銀子,于是消息通過首批應募的漁民們迅速的便在周邊黃河上傳開,使得原本心存疑慮的一些漁民船工才開始相信這支義軍確實不同于其它軍隊,說話是算數的,于是這才開始紛紛劃船朝著林皋村一帶駛來。 在這年景,黃河上的漁民日子同樣不好過,常年行船于水上,還要受到各種酷吏的盤剝以及當地惡霸的欺負,所以比起種田的老百姓,他們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能一天賺個幾錢抑或是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當聽說這支亂軍果真出錢租用他們的船只之后,許多兩岸的漁民便劃著他們的小船聞風趕來。 就在肖天健率部到達韓城縣黃河邊的第五天的時候,在林皋村外的黃河邊上,已經黑壓壓的聚集起了百余條各式漁船,基本上已經可以滿足他們渡河的需求了。 而刑天軍的行動對于韓城縣的官員們來說,除了擔心之外,他們什么都做不了,韓城縣本身雖然歸于西安府同州潼關道所轄,但是因為韓城東臨黃河,偏于陜西東面一偶,本身并非兵家必爭之地,而從崇禎七年初,大批變民軍再次入陜之后,陜西境內的各處官軍奉調隨陳奇瑜征討變民軍,使得韓城縣周邊官軍的兵力更加空虛,以至于在他們得知一支數千人的亂軍突然間出現在韓城縣境內的時候,第一個想的不是如何去剿滅他們,卻集體一起決定采取鴕鳥政策,關上城門來個閉門不出,至于這路賊軍想要作甚,就由著他們在城外鬧騰去,只要韓城縣城不失,他們便算是有功了。 當得知這支賊軍在黃河邊大肆召集船只的消息之后,城中官員們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賊軍既然搜羅船只,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賊軍并沒有打算在韓城縣境內多呆,而是要渡河到對岸去,那么這對他們來說,可就是一個好消息了,賊軍渡河過去最好,那邊就是山西布政司管轄的地方了,那么該頭疼的就不是他們陜西這邊的官員了。 所以在得知刑天軍沿河搜羅船只的消息之后,韓城縣的官府繼續他們的鴕鳥政策,對此事不聞不問,就連平日經常沿河收取魚稅的小吏也都龜縮入了城中,放任那些漁民們朝著林皋村一帶匯聚。 崇禎七年十一月初三,刑天軍終于開始在河邊登船,每條船上或乘坐四五個人,或乘坐十來個人,第一批渡河的刑天軍兵將紛紛開始登船,在那些漁民還有船工搖櫓下,緩緩的朝著黃河東岸駛去。 第一批渡河的是羅立和閻重喜兩哨的戰兵還有李凌風所率的十幾個斥候和他們的馬匹,經過兩個時辰的擺渡之后,他們安然登臨了黃河東岸,隨即立即散開,在河東岸開始構筑營盤,李凌風則率領麾下的斥候,立即前出開始探查河津縣一帶的敵情。 而運送他們的船只則在卸下他們之后,立即掉頭返回黃河西岸,再一次裝運人員,朝著黃河東岸擺渡。 肖天健率領趙二驢和李栓柱兩哨戰兵負責殿后,站在岸邊緊張的朝著河面上張望著,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季,進入了黃河枯水的季節,但是黃河水依舊在河道之中奔涌而過,渾濁的浪花不時的拍打在岸邊,泛起一團團浮沫。 這些漁船大都很小,抗風浪的能力很弱,一不小心便會被黃河水給打翻在河中,雖然第一批渡河的兵將已經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黃河,但是接下來還有大批人馬要逐步渡河過去,他依舊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然而果真不出肖天健意料,第二輪人員開始渡河的時候,幾條小船在河中央位置被河水沖擊著碰撞在了一起,河面上已經開始漂浮了少量的浮冰,只聽一陣驚呼聲在河中響起,船上的有十幾個人便跌入到了冰冷而且湍急的河水之中,秦人大多都不善水性,再加上河水異常冰冷,黃河水也暗流涌動,人此時一旦落水,幾乎可以說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性,不多時這十幾個人便被吞沒入了渾濁的滔滔河水之中,再也瞧不到人影了。 “傳令下去,讓船于船之間拉開距離,務必要小心一些!”肖天健皺眉下令道。 就這么一船接著一船的人下到河中,緩緩的渡過黃河,直至天黑之前,刑天軍所有人馬才全部渡過了黃河。 但是因為船只有限,而且多是小船,這一路上刑天軍帶到這里的許多大車無法運過黃河,以至于只能將其丟棄在了黃河西岸,留給了那些當地的漁民們,而那幾門弗朗機炮,卻是他們的寶貝疙瘩,最終還是拆卸之后,才裝船運至了黃河東岸。 當肖天健兩只腳踏實在了黃河東岸之后,肖天健扭頭看了看背后川流不息的滔滔黃河水,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山西!我肖某來也!” 第四章 分兵而動 (先求紅票!嘿嘿?。?/br> 進入山西境內之后的刑天軍在放棄了大部分車輛以后,變得輕裝了許多,行軍速度也加快了許多,但是卻苦了隨軍行動的那些個女眷們,軍中沒有大車可供她們乘坐,她們只能徒步跟著隊伍一起行進,不過好在刑天軍中的女眷數量極少,而且皆為天足,走起路來,倒是也不是十分艱難,雖然辛苦,倒是也能跟得上隊伍的行進速度。 而山西境內的官府顯然并未做足充分的準備,當河津縣的官員聽聞一路變民軍渡過黃河,進入到他們縣境內之后,各個都驚慌失措,崇禎五年間各路變民軍禍亂山西的情景他們還都記得清清楚楚,數十萬流民跟著各路變民軍首領們,進入到山西境內,連克數座州縣,兵鋒直指太原府,殺官搶糧無數,裹挾流民更是不計其數。 后來幸好朝廷調集各路官軍入晉圍剿,洪承疇親自督軍剿撫,在曹文詔、賀人龍、左光先等猛將的連連打擊之下,各路義軍才于去年年初退出了山西,跑到了河南境內,讓山西境內的官員們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而沒想到這才一年多時間,又有變民軍渡河進入了山西境內,頓時令河津縣的官員們無不膽戰心驚,一邊急忙派人前去查探這路變民軍的底細,一邊趕緊派人朝平陽府送信,將此事告知平陽府各官員得知,以免落得一個失察之罪。 可是讓河津縣官府的官員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派出查探這路賊軍的人當天便返回了縣城,告知知縣說他們出城之后,便發現那路變民軍很快便離開了河津縣境內,朝著東北方向一路急行而去,已經出了河津縣,不明所蹤了。 如此消息讓河津縣的官員們無不瞠目結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可能幾千人說沒就沒了呢? 這也難怪河津縣當地官府反應遲鈍,肖天健壓根就沒打算在河津縣立足,因為這一帶是山西平原地帶,即便是留在這里,也很難控制大面積的土地,一旦官軍反撲的話,一馬平川易攻難守,所以他的目標根本就沒在這一帶。 在刑天軍整體渡過黃河之后,第二天一早,肖天健便率軍以急行軍的速度,避開了河津縣城,從河津縣城以北地區靠山的地方穿插而過,直向正東方向急行而去。 而河津縣的官員們在得知了他們進入河津縣境內的消息之后,再派出人馬前往探查刑天軍的蹤跡的時候,刑天軍早已搶先一步離開了河津縣境,進入到了稷山縣境內,并且馬不停蹄的僅用了一天時間,又穿過了稷山縣境內,進入到了絳州地界,這才讓兵馬找了一個僻靜之地,暫時停歇了下來。 巡視過營地的哨崗之后,肖天健回到了營中,而麾下諸將也都紛紛圍攏到了他身邊,攏了堆篝火之后,開始商議了起來。 “將軍!現在咱們已經入了山西,下一步又該去什么地方呢?”終于閻重喜對肖天健提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諸將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坐在篝火旁邊的肖天健,等著肖天健答話。 肖天健在篝火上烤了烤凍得有些僵硬的雙手,接過鐵頭遞給他的一張餅子,掰開吃了一塊,這才對圍在他身邊的這些弟兄說道:“就要到了!此行我們的目的地就在眼前,此地為絳州,弟兄們再堅持一把!咱們今年就可以找個地方安安生生的過個年了! 我也知道數月以來,自從咱們離開了天龍寨之后,弟兄們便顛沛流離,長途跋涉很是辛苦,但是咱們這么做,終歸還是要找到一處可以安生立命之所在,入晉乃是付先生于我仔細討論多時的決定,非此不能成就大業!望諸位弟兄再堅持堅持!” 閻重喜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坐了回去,說實在的,這一次肖天健帶領他們橫穿陜西,強渡黃河,直至行到這里,不少人都有些不太理解肖天健的所為,覺得放著好好的陜西不留,卻非要巴巴的朝著山西跑,現如今諸路義軍都在陜西境內,而他們孤軍一支,卻要深入山西境內,無疑跟送死一般。 但是肖天健私下里將這幾個手下召集到一起,詳詳細細的給眾人做了一番大勢的分析之后,還是取得了這幫人的理解,督軍跟著肖天健這才從隴州一路走到了這里。 “當家的,我也問一句,咱們為啥非要來山西找個地方呆著呢?這兒又有啥好的呢?”羅立一邊啃著冷硬的雜面餅,一邊對肖天健問道。 “呵呵!這個倒不妨讓付先生給你說道說道好了!”肖天健也大口的嚼著雜面餅子,對羅立笑答道。 付德明此時也坐在眾人之間,和眾人一樣喝著剛剛燒好的熱湯,啃著雜面餅,經過這一路行來,他同樣也是滿臉的風霜之色,身上披著一件羊皮襖,腰間不知從何時,也配上了一把寶劍,渾身上下蛻變的早已沒有半點書生氣了,基本上于普通兵將沒有什么區別了。 聽罷了肖天健的話之后,付德明把最后一口餅子丟在了嘴里面,咯嘣咯嘣嚼了嚼喝了口熱湯順下去,這才拍拍手說道:“起初我也不很理解咱們當家的為何要來這個地方,去年各路義軍在山西可是都吃虧不小,不得不退出了山西,而現如今我們入晉,以咱們的兵力,恐怕不是官軍的對手! 但是咱們將軍卻選了這里,我仔細想了好長時間,不得不佩服咱們將軍遠見卓識!兄弟們也都知道,陜西現在諸路義軍正在大鬧特鬧,朝廷以及官府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陜西,而陜西咱們誰都清楚,幾年大災接著便是兵禍連連下來,各地早已是殘破不堪,即便我們想要在陜西立足,恐怕也沒有機會! 先前咱們只有區區千余人的兵將,盤踞與汧陽境內,倒是還能維持,但是咱們實力越來越大之后,別的不說,僅僅是就糧一項,汧陽當地不能供我等長期盤踞,而官軍也絕不能容我們在那里盤踞! 如此一來,反倒是將軍說的有理,既然陜西無法讓咱們立足,那么倒還不如提前跳出來,另謀它地供咱們立足! 想來想去,也唯有入晉一途,才是上上之選!山西這地方可是好地方,此地又稱河東,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比起陜西,雖然這里狹小一些,但是河東卻有煤有鐵,解州更是有鹽,還是山西產糧之地,晉商更是富甲一方,只要在此善加經營一番,咱們刑天軍要糧有糧要錢有錢,假以時日我等在此站穩腳跟之后,此地于北直隸、河南、陜西交界,無論咱們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又有何去不得的呢?將軍擇此地為我等去處,可以說實為上策!故此將軍這才會帶著咱們一路行至此地!” 聽罷了付德明的話之后,眾人又是紛紛點頭稱是,對于這個層面上的事情,像閻重喜等諸將他們是不會考慮的,而真正從根本上為肖天健考慮的人,也只有付德明一個,而付德明在了解了肖天健的想法之后,也仔細的思索了很長時間,現如今他的想法也基本上和肖天健達成了一致。 接著肖天健便說出了一個令眾人有些吃驚的想法:“現在我等已經深入山西境內,雖然眼下尚未遭遇大股官軍,但是諸位想想看,我等如此數千人一起行動,即便我們再如何小心,也難保不被官府發現,途經之處,更是有大量的民眾看到了咱們,如果我們再如此招搖過市的話,難保不會引起官府的警覺,調集官軍查找咱們的去向,如此一來,恐怕即便我們能抵達目的地,恐怕隨即也會招致官府進剿,對咱們將會非常不利! 既然已經到了這里,那么前面的路也就沒有多遠了,我和付先生前兩天已經商議過了,這里是絳州地界,我們在將咱們這三千多人分做五路,每一路各率五六百人,然后分頭前往陽城方向,然后在陽城縣護澤河一帶匯合!給官府來個化整為零,以此來迷惑官府方面,使之以為我等只是普通的變民,入晉之后,便自行潰散,這么一來,官府也就不會再對我等重視了!諸將聽令!” 幾個刑天軍的部將忽然聽到肖天健冷喝一聲,立即都習慣性的跳了起來,大聲叫道:“末將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