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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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健抬起手豎起食指在面前搖晃著笑道:“不不不!姑娘你太小看我肖某了!你的身份絕非單單只是高闖王送給我的一件禮物那么簡單!不要小看我刑天軍的人,你在做什么,我都知道,就不必狡辯了!” 蝶兒聽罷之后,臉色頓時大變,但是馬上還是一口咬定:“奴婢不明白將軍的話是什么意思,奴婢確實只是高闖王送給將軍的禮物罷了!絕沒有像將軍所說的還有其它目的!請將軍明鑒!奴婢只不過區區一個弱女子,將軍可莫要嚇奴婢了!” 肖天健不由冷笑了一聲,忽然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布包,放在了手中,展示在了蝶兒的面前。 蝶兒借著燭光看去,當即臉上便變了顏色,一下粉紅的面頰便褪去了血色,眼神中也露出了驚懼之色,盯著肖天健手中的那個布包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肖天健倒是很享受揭穿人偽裝的快感,緩緩打開了小布包,將小刀和炭筆還有兩個不知道包著什么粉末的小包放在面前的矮幾上,伸手打開了那個小本子,隨便翻開一頁開口讀了起來:“八月十七攻城一戰,刑天軍戰亡十七人,傷三十六人,現查知刑天軍戰兵八百余人,輜兵四百八十人,工匠二百一十人,新卒五百一十人,戰馬百六十余匹,騾馬等三百余頭…… 八月二十七,刑天軍糧秣尚比較充足,其兵將伙食很好,…… 九月初三,軍中糧秣據說僅剩七天之用…… 嘖嘖,記錄的很詳細呀!那么我想問一下蝶兒姑娘,你辛辛苦苦的悄悄記載這些又是為了什么呢?”肖天健一把合上了這個小本,忽然臉色一沉,對蝶兒喝問到。 蝶兒于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撲通一下雙膝著地,伏地哭道:“請將軍恕罪!蝶兒也非所愿!這都是高闖王逼迫蝶兒做的!請將軍饒過奴婢一命!” 肖天健又拿起了那兩個小包,晃了晃之后對蝶兒問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么這兩包東西應該是毒藥吧!那么我想問問蝶兒姑娘你,帶這兩包毒藥又是想做什么呢?” 事已至此,蝶兒再也沒什么話好說了,她在前兩天突然間被告知要移營的時候,收拾東西期間發現了小布包不見了,本來前天還緊張的要死,變著法的想從靈兒哪兒套出這個小布包是不是靈兒拿去了,但是靈兒堅決不承認見到了她的東西,而蝶兒也沒見刑天軍有誰為這件事向她發難,于是便以為不小心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弄丟了,不會有人知道她藏的這些東西,于是才放松了下來。 沒想到原來這個布包早就落在了肖天健的手中,當這東西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徹底的沒有可以抵賴的機會了,于是癱坐在了地上。 肖天健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踱步到了跪坐在地上的蝶兒面前,冷笑道:“你實在不是當細作的好材料,難道高迎祥就沒有告訴你,做事要小心一些嗎?難道你就不知道這么重要的東西,該藏的更好一些,最好是放在身上嗎?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合適的當細作的人選!說說吧!你那高闖王讓你留在我身邊到底又是讓你做什么呢?” 蝶兒癱坐在肖天健面前,忽然把心一橫,對肖天健說道:“既然肖將軍已經發現我的這些東西了,那么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但求一死了之!”然后一閉眼咬住了嘴唇便再也不肯多說什么了。 肖天健臉色一寒,忽然燭光照耀下那副硬朗的面龐變得猙獰可怖了起來,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惡陰冷,低頭用陰森的聲音對蝶兒緩緩的說道:“雖然我不否認你是個美人,但是對于我的敵人,我卻從來不分什么男女!美人又能如何,這副皮囊之下照樣也是一具白骨!螻蟻尚且有求生本能,何況是你這樣一個女人呢? 相信我,我至少有一百種辦法,逼你說出來,到時候恐怕你肯定會后悔你的決定!想想看,外面有兩千身強力壯的男人,如果你不說出來的話,那么我倒是不介意讓我營中多一個營妓!想必那些壯漢,很樂意一親芳澤的!哼哼!說出來吧!說出來我便不會再為難你了!” 蝶兒萬沒有想到看起來俊朗的肖天健居然還有這么陰狠的一面,再一想到肖天健所說的話,她立即幻想出了可能要落在她身上的那種種慘絕人寰的折磨,再一想她這樣一個漂亮,平時高高在上的女人,成為一個人盡可夫的營妓,頓時便嚇得她花容失色,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迫不得已之下,便軟化了下來,開始開口將高迎祥安排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高迎祥在見到肖天健之后,因為翻山虎的事情,雙方鬧的很不愉快,本有心動手以武力逼迫肖天健投靠于他,最差也殺掉肖天健兼并了刑天軍的兵將,但是考慮到當時他實力不濟,一旦悍然動手的話,鬧不好會被刑天軍反噬,于是便聽從手下一個謀士的建議,將蝶兒送給肖天健,以蝶兒的美色誘惑肖天健,使肖天健沉湎于蝶兒的溫柔鄉之中,而蝶兒也趁著受寵之際,勸說肖天健率部歸于他高迎祥麾下。 如果肖天健不答應抑或是想要于高迎祥為敵的話,那么蝶兒也是高迎祥打下的一個伏筆,就讓蝶兒瞅機會下毒毒殺肖天健,以此免除一個后患。 而蝶兒和高迎祥都沒有想到,肖天健居然是個十分自律之人,雖然收下了蝶兒,但是卻并未染指于蝶兒的身體,根本就沒給蝶兒吹枕頭風的機會,以至于讓高迎祥的如意算盤落在了空地里,不但沒有能勸說肖天健投靠于他,現在兩下里居然還幾乎徹底翻臉了。 而蝶兒也正是因為無法接近肖天健,于是才想到了暗中在營中收集刑天軍的各種消息,待到高迎祥來了之后,將這些消息告知高迎祥知道,只是她實在稱不上是個當細作的好苗子,根本連當細作的常識性的東西都不知道,還留下了讓人可以抓住的鐵證,才會很快便暴露了她的身份。 “哼哼!高闖王這么做實難說他是個君子!也難為他只為了我這個小人物!居然使出了這樣的美人計,哼哼!這叫做什么呢?偷雞不成蝕把米可能會很貼切吧!”肖天健聽罷之后,嘴角露出了嘲諷的意味,冷笑著說道。 “那么我來問你,高迎祥對你又有何恩可言?居然可以讓你不惜出賣色相rou體,侍奉于我,讓你為他效命呢?對于這一點我也很是好奇呀!”肖天健忽然又接著對蝶兒問道。 蝶兒哽咽著跪在在肖天健的面前,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視死如歸一般的勇氣了,聽到肖天健問她這個問題,于是哽咽這答道:“奴婢本是洛南人士,家境還算是殷實,何乃早年家父得罪了當地的知縣,被那知縣陷害入獄,家財盡數被知縣以及縣里一班當官的占了去,而家父被逮之后不久便死于獄中,而我娘也懸梁自盡,而我弟弟也不知所蹤,我則被他們買入到了娼館之中! 后來高闖王率軍攻入洛南,殺了逼我接客的老鴇,才將我救出苦海,高闖王還答應幫我家報仇,一旦查知那個當初害我全家的貪官所在,就率軍去將他殺掉,還派人找我那失散的弟弟,所以他對我有恩,奴婢這才答應了他的吩咐,來到了將軍營中!” 肖天健聽罷之后,沉吟了起來,俗話說的好,破家縣令、滅門刺史,大明朝的官到了時下這種地步,早已爛到了根子里面,當官的幾乎可以說無不貪墨成風,橫征暴斂,栽贓破一家普通的富戶,對他們來說那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這種事他們是很樂意做的,如果不破幾家的話,他們又從哪兒大筆斂財呢?所以這世上這種事可以說多了去了,像蝶兒這樣的可憐人也到處都是。 但是對蝶兒,肖天健也有些矛盾,蝶兒并非像靈兒一般,她是有目的才被放在他的身邊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有人及時發現了蝶兒的異常的話,那么誰又能料到今后一旦和高迎祥反目的話,蝶兒會不會果真依令真就給他下毒,將他毒死呢? 他站在蝶兒面前,猶豫了一下,辣手催花的事情他自問是做不出來的,向蝶兒這樣的人,只是受高迎祥指使,又沒有對他造成實際危害,所以殺了她,肖天健自問下不了手,放掉她?肖天健又覺得有些太便宜高迎祥了,這心里面還真是有些糾結,低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一般的蝶兒,肖天健微微嘆息了一聲。 “你說讓我該如何處置你呢?”肖天健緩緩的對蝶兒問道。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的蝶兒聽到了肖天健的嘆息聲和問話,她的身體又是劇烈的一抖,剛才剛剛發現事敗有了所產生的那點求死的勇氣這會兒早已沒有了,對死的恐懼緊緊的攥住了她的心,她低頭哭道:“請將軍饒過蝶兒一命,奴婢也是受高迎祥所迫,才來到將軍營中的!奴婢愿意給將軍當牛做馬,再也不為高迎祥做事了,還請將軍不要殺我!”說著她便跪著朝前蹭了幾步,伸手抱住了肖天健的雙腿,眼淚汪汪的將面頰貼在肖天健的大腿上摩、搓著,哀求肖天健道。 肖天健感受到下體被蝶兒無意間蹭到,忽然間居然有了反應,漸漸的挺立了起來,寬松的褲襠也根本掩飾不住小東西的異動,高高的搭起了帳篷。 正抱著肖天健的雙腿哭求的蝶兒無意間也發現了肖天健身體的變化,她到底是有經驗的女子,立即便明白了原因,立即收起了哭聲,雙手顫抖著解開了肖天健的褲腰帶,將那個作怪的小東西釋放了出來,然后輕舒檀口,便將那個作怪的家伙含在了口中。 肖天健仰起頭舒坦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忽然暗罵了一聲‘奶奶的!老子到底還是做不了正人君子呀!……’ 小半個時辰之后,帳中微微傳出了肖天健一聲怒哼,不多時便傳出了肖天健招呼鐵頭的聲音,鐵頭入帳不久,便帶著面色有些酡紅的蝶兒便走出了肖天健的兵帳,重新將她送回了營中她的車上。 (來個大章,求紅票呀?。?/br> 第九十八章 鐵頭的復仇 又是連續兩天,刑天軍都始終處于行進之中,隨著他們的雙腿的邁動,將隴州城也越來越遠的拋在了背后,漸漸的行入到了慶陽府境內。 崇禎七年九月初六夜,刑天軍全軍進至慶陽府城南二十里處,慶陽知府聞之立即關閉了城門,嚴命守軍固守慶陽府,并且立即在城中強征青壯登城御守,只怕這支突然出現在慶陽境內的亂軍攻打慶陽府,慶陽城中頓時風聲鶴唳,所有人都不禁人人自危。 但是讓慶陽知府沒有想到的是,這支亂軍卻并未襲擾慶陽府城池,而是第二日在城東繞城而過,直奔城北方向而去,幾乎是在他們眼皮底下悄然便越過了慶陽府,而對于這股亂軍的身份,慶陽知府最終也沒有搞清楚,更沒有敢派兵出城追擊這支亂軍,就這么膽戰心驚的看著這支怪異的亂軍從慶陽府城外走了過去。 而刑天軍于下午時分行至了慶陽府以北十五里處的一個莊子外停駐了下來,數騎斥候對肖天健回報到:“啟稟將軍!前方便是趙家莊!請將軍定奪!” 肖天健側臉看了一眼跟著他的鐵頭道:“鐵頭!今天該你親自上陣了!” 近兩千刑天軍戰兵以及新兵,當即便將這個趙家莊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鐵頭身披重甲親自打頭陣,點齊了兩哨戰兵隨行,作出了要對這個趙家莊發動了猛攻的態勢。 趙家莊在慶陽府城外也算是一個大莊了,雖然比不上當初刑天軍曾經打的李家莊那樣的規模,但是也同樣筑有高墻,設有各種完備的守御設施,莊中也擁有莊丁近三百人之多,數得上是當地有名的大莊了。 讓趙家莊的莊主趙本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本來平平靜靜的趙家莊外,突然間便天降橫禍,來了這么一支精壯的亂軍,將他的莊子給牢牢的包圍了起來。 當他聞訊登上莊墻朝外一看,幾乎當場嚇暈了過去,亂軍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桿子也常常會在趙家莊附近轉悠,可是像他眼前的這支軍容整肅的亂軍,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讓他險一些嚇尿了褲子,立即派人縋下莊墻出莊,前往莊外求饒,并且當即表示,愿意奉上白銀五百兩、豬羊二十頭、糧食二百石,只求莊外的這支亂軍能滿足之后退走。 可惜的是他的示弱求全卻沒有收到半點效果,只見得一個身披鐵甲的矮壯漢子緩緩的走到了莊門外面,在莊門外站定了腳跟,然后慢慢的抬起了頭,露出了鐵盔下的一副黝黑的臉膛,雙眼噴著怒火,直視著莊墻上面的趙本財。 “呔!趙本財!你可還認得我是誰嗎?”鐵頭將手中的單刀朝著莊墻上奮力一指,憤聲對站在莊墻上的趙本財喝道。 趙本財年紀大致四五十歲,生的是白白胖胖很是富態,倒是也沒到老眼昏花的時候,當他聽到鐵頭的大喝聲之后,他趕忙定睛朝著莊外望去,結果是看了半晌,才突然間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你不是……不是鐵頭嗎?你不是……不是早就死了嗎?”趙本財忽然驚聲叫道。 鐵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少有的獰笑,大聲對趙本財回答道:“不錯,正是我!可惜我命大,卻沒有死在外面!今天老子便來找你討債了!趙本財,你若聰明的話,就趕快開門束手就擒,我只殺你一人便罷,要是你不開門的話,那么我鐵頭今日便率軍殺入莊中,定要屠你滿門!” 趙本財頓時兩腿一軟,差點又跌坐在地上,幸好有人攙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又站穩了腳跟,突然叫道:“給我頂住他們!只要你們擋住他們,我趙本財寧可散盡家財,來酬謝諸位!求求諸位一定要擋住他們呀!” 這時莊墻上許多人都認出了鐵頭,紛紛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他們沒想到一年多前被趙本財逼離趙家莊的鐵頭,怎么不但沒有餓死在外面,反倒成了亂軍中的大將了,于是眾人都不由得吃驚不小。 而這里許多莊丁都是趙家莊的佃戶,他們對于鐵頭家的事情都有所了解,兩年前陜西大旱,鐵頭家作為趙本財家的佃戶,因為種的是缺水灌溉的薄田,以至于顆粒無收,可是趙本財卻并沒有因此減免半點佃租,倒是將鐵頭的妹子搶去抵債,將鐵頭的meimei糟蹋了之后,逼得鐵頭的meimei當晚便上吊自縊,也逼得鐵頭家破人亡,不得不棄了租田,逃到了外面,后來聽到消息說鐵頭父母出去沒多久,便被活活餓死了,而鐵頭也不知所蹤,本以為鐵頭早已也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了,沒成想今日鐵頭卻帶著這么多的賊軍,興師動眾的殺回了趙家莊尋仇。 這讓莊子里的眾莊丁各個都心驚rou跳了起來,如此大的陣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特別是看到莊外那些賊軍居然連大炮都推到了陣前,直指向了莊門,更是嚇得不少人當場腿就軟了下來。 雖然趙本財歇斯底里的吆喝著要以家財散盡為條件,讓他們頂住莊外的這支賊軍,但是有錢拿起碼也要有命花才行吧!于是許多人在聽到了趙本財的叫聲之后,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有一些個近期趙本財從外面招募來的莊丁有些蠢蠢欲動,摩拳擦掌的想要撈上一筆重賞。 “休要再給他廢話了!鐵頭!直接攻莊!”肖天健立馬與中軍之中,放聲對鐵頭叫道。 而肖天健派出的兩哨戰兵,也各個都摩拳擦掌,做好了攻莊的準備,對于鐵頭,刑天軍上下無不知道他和肖天健的關系,鐵頭可是肖天健身邊最最信任的一個大將,而且鐵頭素來都對肖天健忠心耿耿,在刑天軍之中更有一個好名聲,從來沒做過仗勢欺人的事情,雖然平日他絕少言語,但是卻很受軍中上下人等的尊重。 今日聽聞途徑鐵頭仇家的莊子,鐵頭要為家人報仇,這等便宜人情當然是要送給鐵頭了,所以各個摩拳擦掌,只待鐵頭一聲令下,他們便攻入莊中。 看著莊外虎視眈眈即將要攻莊的鐵頭所率的這支亂軍,如墻一般的推進到了莊外一箭地之外,鐵頭抬手止住了攻莊的隊伍,再一次對莊墻上的那些人叫道:“莊子里的鄉親父老都聽了,我鐵頭此次只來尋那趙本財報仇,于你等無干,念在你我都是鄉鄰,鐵頭不忍害了你們,只要你們不幫著趙本財抵抗于我,那么我趙鐵頭入莊之后,絕不犯你等分毫,趙本財害死我們多少人,大家伙也都清楚,為他賣命值不值當,你們自己更是明白!鐵頭言已至此,何去何從鄉親們自己想,但是要向我們舉起刀的人,那么就修怪我們入莊之后,不講情面了,殺!” 跟著鐵頭的那兩哨兵將隨即一起暴喝了一聲:“殺……” 莊墻上的鄉勇們隨即便都被嚇了一跳,兩眼中閃出了更加恐懼的神色。 這一戰沒有什么可圈可點的地方,鐵頭只是率眾一次猛沖,遭遇的抵抗可以說是聊勝于無,僅僅一刻鐘時間,趙家莊的莊門便宣布告破,大批莊外的兵將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莊中,趙本財來不及跑回他家大宅,便被亂刀砍死在了莊內,而趙本財的全家,也無一幸免,均死于沖入莊子的刑天軍部眾們的亂刀之下。 當刑天軍徹底控制了趙家莊之后,鐵頭淚流滿面的跪在肖天健面前,一連又磕了幾個響頭,至此鐵頭的愿望算是徹底實現,為他的家人報了血海深仇,而刑天軍也就此從趙本財家,起獲出了相當多的錢糧,補充了他們眼下已經開始短缺的給養。 “起來吧鐵頭,你得償所愿,我也為你高興,我們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更要打起精神了!”肖天健一把從地上拉起了鐵頭,拍拍他的肩膀之后對他說道。 刑天軍踐行了諾言,入莊之后,對于凡是提前放下武器,不進行抵抗的莊丁皆不殺戮,對于莊中那些貧戶之家,更是秋毫無犯,但是對于少量堅持抵抗的人,卻沒那么心慈手軟了,這些人雖然后來被迫投降,但是一個個還是被拖出去砍了腦袋,家資也盡被抄沒。 僅此一次,刑天軍便再獲數日糧食給養,解決了他們所需的問題,起碼不用擔心糧秣斷絕的問題了。 而趙家莊的一些鐵頭的朋友,看到他們同村的鐵頭如此威風,在他們印象之中,鐵頭以前只是一個老實木訥之人,而現在居然威風凜凜的可以成為領軍之人,于是頗為羨慕,在刑天軍第二天離開這里的時候,趙家莊居然有二十多個青壯,干脆選擇了投入到了肖天健手下做事,跟著刑天軍一起離開了這里,踏上了充滿未知的征途。 (第二卷完,這一卷寫的總體上我也覺得并不滿意,讓不少弟兄們大罵了一番,而且我自己也覺得有些拖沓了,所以在此收住,開始進入到下一個階段,總體來說,豬腳的筑基階段已經基本完成,希望第三卷能帶給弟兄們更好的享受!希望弟兄們繼續支持?。?/br> 第三卷 蛟龍入海 第一章 烏龍之戰 天氣隨著北風刮起,也變得越來越冷了起來,小冰川時期帶來的寒流遠比以前或者以后對陜西一帶的影響要大,寒潮比以前要來的更早一些,僅僅才是剛剛十月間,夜晚的氣溫便將至了冰點一下,大地的綠色也開始焦黃褪色,而進入了十月末之后,氣溫更是低至了幾乎要滴水成冰的地步,大地再也看不到一絲綠意。 而就在宜川縣南部的山嶺里,一支灰色的隊伍緩緩的行進在蜿蜒的山道之中,轉眼間便又是近兩個月過去了,刑天軍一路轉戰陜西境內,隨著肖天健的吩咐,不斷的轉換著方向,飄忽不定的緩緩朝著陜西東北部行去。 這一路上走來,肖天健除了不斷的派出斥候隊前出打探前方消息之外,還令付德明負責從沿途所遇流民之中搜集各種有關官府、朝廷以及各路義軍的消息,并且根據收集來的消息,不斷的調換著行軍的方向,始終避開和大股官軍以及義軍遭遇,一路上倒是沒有遭遇大的戰事,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幾支官軍和義軍的隊伍。 但是這也并不代表著他們完全就可以避開所有的官軍抑或是義軍,在九月底途徑鄜州一帶的時候,還是和一路義軍不期而遇。 肖天健在率部東移途中,為了安全期間,除了派出斥候前出探路之外,還會每次安排兩哨戰兵在前開道,而這一次在鄜州境內遇上的這路義軍的時候,正好是馮狗子和李栓柱率部在前開道,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對方那路義軍一見到他們,根本不顧他們亮明身份,立即仗著人多勢眾,便圍了上來,顯然是看到了馮李二人麾下的兵馬裝備比較好,想要以多欺少,強搶他們一把。 馮李二人見勢不妙,當即一邊派人飛報后面跟來的肖天健,一邊就地列陣迎敵,和這幫不講道義的人干了起來。 這路大致兩千多人的變民軍沒打出旗號,也沒通報名號,一看到馮李二人便直接動手,所以讓這一仗打得是不明不白,肖天健在后面聞訊之后,當即率領閻重喜和馮狗子的兩哨戰兵便趕往了前方戰場之處。 等他趕到戰場的時候,此處正酣戰不已,兩千多說不清來路的變民軍正圍住馮李二人的兩哨人馬喊啥震天的圍攻不已。 肖天健見狀大怒,當即率兵便殺奔了過去,本來訓練有素的馮李二人的麾下戰兵迎戰這兩千不明來路的義軍的時候,便并沒有落于下風,而是結出一個圓陣,與之對抗,一個照面便放倒了近百個敵軍兵將,驚得對方有些畏首畏尾了起來,不敢再那么囂張了,接著被肖天健率軍從背后又一個猛沖,這兩千多人當即便如遭重錘一般,星散而去。 而閻重喜和趙二驢見敵潰散,又匯合了馮李二人,好一通掩殺,一下又干掉了上百人,俘獲了數百人,后來才在肖天健的命令下收兵打掃戰場,經過一番審訊之后,肖天健才知道這路變民軍的來路,原來這路義軍居然是曹cao羅汝才的麾下兵將,而羅汝才自入陜之后,并未和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兵合一處,朝西北開進,而是獨領一軍繞過西安府朝著延安府一帶行掠,此時正在鄜州以北地域活動。 而這一支和刑天軍遭遇并且發生沖突的正是他麾下大將王龍所率一部,正在鄜州一帶洗掠,剛好遇上刑天軍前鋒兵馬,王龍看中了馮李二人兵將的裝備,打算一口吞了馮李二人的人馬,結果很不幸,他們一腳踹在了鐵板上,便宜沒占到,反倒被刑天軍打了個落花流水,王龍見勢不妙,當即便帶著少量殘兵潰逃而去。 這一仗打得是讓肖天健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們都是起兵造朝廷反的人,雖然沒有交集,但是起碼也算是同類吧,而羅汝才這個手下王龍居然想要黑吃黑,吞了刑天軍一部,可是你總是要問清身份,看看啃得動啃不動再說吧!現在倒好,結果是一口咬下來,不但沒有咬下刑天軍一塊rou,反倒崩了大牙,別的先不用說,這一次他刑天軍鐵定是要和羅汝才先結下仇了! 肖天健哭笑不得的讓人把俘虜帶下去,坐在一塊石頭上苦笑著思量這次的一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一戰,而且他自己都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他天生命硬,還是怎么,好像和各路義軍天生相克,跟誰都不擱不到一處,見面就會發生矛盾,和高迎祥李自成好歹雙方還沒撕破臉,而這次遇上羅汝才的人,干脆什么話都不說,直接掂刀就互砍了起來,還殺了他幾百手下,俘獲了幾百人,這事兒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不過打也打了,殺也殺了,這會兒總不能讓他巴巴的跑去再找羅汝才賠不是吧!于是他思量了一下之后,立即下令收拾行裝,繼續趕路,盡快繞過鄜州一帶,避免再和羅汝才的兵馬遭遇,省的再莫名其妙的廝殺一場。 至于這幾百俘虜,他看了一下,其中只有少量青壯,大部分都是老弱殘兵(跑得慢被抓住的自然強壯不到哪兒去!身強力壯腿快的早就溜之大吉了?。?,根本不符合他招兵的要求,他也懶得收容他們,于是揮手便讓手下將這些人給放掉,只有少數幾十個符合他要求的青壯被收入刑天軍之中,反正這幫人大部分都是羅汝才這幾個月剛剛招募的流民,談不上什么忠誠,這幾十個青壯看刑天軍如此兇悍,也有依附之心,倒是也不會執意非要離開去找羅汝才去! 收拾完戰場之后,肖天健驚喜的發現,這一戰下來,不單單是大獲全勝那么簡單,羅汝才手下這一路劫掠過來,搶得了不少的錢財糧食,因為刑天軍的掩殺,被他們又丟了個干干凈凈,使得本來已經開始物資匱乏的刑天軍居然意外的獲得了一大批物資補充,單是糧食便足夠他們再吃個十天半個月了,短時間不用襲擊沿途寨堡,便可以使他們不再為缺糧問題cao心了。 ‘感謝圣母瑪利亞,羅汝才手下還真會雪中送炭呀!看來這次這仇結大了!’看著被繳獲來的這些錢糧,肖天健心中暗自驚呼了一聲。 刑天軍上下卻因此士氣大振,一個個都又恢復了精神頭,一路上又恢復了歡歌笑語,使得他們本來開始有些消沉的士氣又振作了起來,押著這新獲的大批糧秣輜重,加快速度越過鄜州,朝著東面行進而去。 肖天健所不知的是,他剛剛率軍越過鄜州南下洛川,獲悉自己手下吃了大虧的羅汝才,便率領一萬多兵馬趕到了鄜州一帶,可是卻和刑天軍失之交臂,未能撞上刑天軍,也使得兩方沒有再發生什么沖突。 但是羅汝才卻還是記住了刑天軍的名號,經過打聽之后,居然得知這支打得他手下滿地找牙的刑天軍居然正是近期剛剛在陜西崛起的一路義軍,一個月之前,還在隴州跟著高迎祥以及李自成攻打隴州城,沒想到卻突然間出現在了鄜州一帶,和他手下結結實實的大打了一場。 盤點過損失之后,羅汝才算是徹底記住了刑天軍的名號,這仇也算是結定了,只是一時間他不知刑天軍去了什么地方,一路率軍追至洛川,便徹底失去了刑天軍的蹤跡,只得率部悻悻而回,再次攻向了延安府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