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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 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這臉色能好了就怪了。 應漸遼感覺自己內心在這一瞬間簡直要化身大草原, 上面成萬匹羊駝呼嘯而過。 ——果然,人與人之間還是要多一些矜持。 自己就不應該上這車。 應漸遼默默地把自己向著后縮了縮, 努力拉遠跟應明輝的直線距離, 很不得原地變成一個鵪鶉。 他在后座縮成小小的一團,可憐弱小又無助。 ——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憐愛一番的那種。 而縮在后座上的應漸遼, 此時此刻則是無比想發明一種后悔藥或者是時光穿梭機之類的東西,然后回到幾分鐘前, 拽著自己的耳朵, 告訴幾分鐘的自己別上賊車。 ——管他什么楚絕出軌不出軌的。 保命要緊。 對于楚絕,應漸遼倒是想的很開,這倒不是不是對楚絕多么放心,他只是覺得楚絕對他的喜歡來的太猝不及防, 兩人在一起的感覺甚至都有些不真實。 他都沒分析完楚絕的行為模式, 就稀里糊涂的跟楚絕在一起了, 像是還沒復習好就被迫期末考試的學生——雖然題目蒙對了,但是大腦依舊是一片混亂。 不過應漸遼在車上徹底想清楚了——和楚絕的感情問題, 也不急于這一時。 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車上的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應漸遼覺得這種才是最難熬的——未知永遠才是更令人害怕的,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么,他無法預測對方的行動, 甚至連動機都不清楚。 后悔,無比的后悔。 應漸遼癟了癟嘴。 他一想到這件事就后悔不已,眼珠動了動, 內心千回百轉,對上了后視鏡里的應明輝的臉。 兩人直勾勾地在后視鏡中對視,應漸遼地表情有些驚訝,他對著應明輝擠出一個微笑,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聲音有些干干的:“沒事,我就是……稍微有一點暈車?!?/br> 說完,應漸遼低了低頭,這才想起來給通風報信的江小寒發信息,在手機上也敲下了千回百轉的消息。 發完消息,應漸遼看著應明輝的臉出神,心里面才后知后覺地冒出一種名為“不可置信”的情緒。 ——應漸遼在穿越前就聽說過應明輝。 之前還有研究所的同事說兩人長得眉眼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應漸遼卻從來沒有跟對方見過面。 應漸遼只是從各種各樣的人中聽到關于應明輝的消息,真正的見面都是穿書以后,應漸遼進了研究所,兩人才真正的說上話。 想到這,應漸遼抬頭,從后視鏡中看了看應明輝,悄悄咪咪地打量了一下。 ——哪里像了。 應漸遼在心里小聲嘀咕。 應明輝也是在年輕的時候就進了研究所,算起來,到現在,他已經在研究所里呆了有二三十個年頭了。 兩人的研究方向不同,而應明輝作為研究超導方面的專家,發論文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簡單單,是研究所里大佬一般的存在。 甚至因為應漸遼河應明輝兩人都姓“應”,還并成為研究所里的“二應”,甚至研究所里的同事還發出了“是不是天才都姓應”的傳遍研究所的一句感慨。 應明輝人也不錯,在研究所里的口碑及好,跟研究所里的另一個大佬田泰清,都是研究所里赫赫有名的老好人般的存在。 可是現在,江小寒對他說……應明輝有問題? 應漸遼甚至覺得不可置信。 按照他的記憶,應明輝即使也穿了,也會穿成一個老好人。 更別說,自己和應明輝壓根就沒什么交集,更別談有什么恩怨情仇了。 ——對方究竟有什么問題?為什么江小寒會讓自己遠離應明輝? 他對著手機,進行加工以后,給江小寒發了一句代表性的問話。 【應明輝?他是哪里出了問題嗎?是對我下手的人嗎?】 【我跟他沒什么交集,為什么他要對我下手?】 很快應漸遼就收到了江小寒的信息。 【這事有點復雜,來不及解釋了,好在你們兩個平時也沒什么交集,平時注意一些?!?/br> 【他們的動機你現在想不到,等有時間給你解釋?!?/br> 【對了,應明輝要是請你去家里坐坐,或者是聊聊天的話,一定要拒絕?!?/br> 【不要跟著他走,不要上他的車?!?/br> 應漸遼在腦海中翻譯加工出來這些信息的時候,一條條讀下來,應漸遼覺得自己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現在就在應明輝的車上,只要應明輝想做點什么,他甚至連跑都跑不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rou,翻著肚皮等著對方來切。 而結合私家偵探的消息,應漸遼突然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江小寒的陣營判斷錯了。 ——江小寒之前不會是過來誤導自己的臥底吧? 這種可能性會成立嗎? 短時間內的大量信息涌來,真假難辨,一時間衍生出來無數可能性。 應漸遼坐直了身子,腦袋有些亂。 這是他從來沒體驗過的感覺。 應漸遼的在腦中飛速地分析各種情況,從行為模式和收益的角度分析排除各個可能性,最后驚恐地發現—— 江小寒是地方陣營的所有可能性,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