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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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罷了秦叔寶,秦慕白與眾將士回了軍中,準備開拔回蘭州。大軍正要動身時,有一名快馬信使從蘭州而來,送來蘭州留守龐飛的密信。 秦慕白展信一看,心中不禁一驚! 龐飛在信中告知秦慕白,說蘭州盛傳“秦慕白欲反”的謠言,如今人心惶惶。這個倒是不打緊,這本就是秦慕白自己一手安排的。但另一件事情,卻讓他大吃了一驚——吳王一行,在涇州境內被伏!吳王遇刺,生死未卜! 雖然秦慕白對李恪的行程安危早已有了考慮,但沒想到,這樣的事情還真的發生了! 此刻他心中緊急的思忖道:吳王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將來繼位的必是魏王無疑!魏王為人我太清楚不過了,他表面和善實則心狠,眼睛里是絕對揉不下半粒砂子的!就算我交出所有兵權甘心退隱,他也會深深忌憚,欲除我而后快!……今日我當著關西軍眾將士的面表明心跡,無非也是想讓他們明白,秦某并無反意也志不在高,并不貪戀手中這權位。為免讓軍隊受到謠言的影響,我才先打了這一劑預防針。假如朝廷上有人要借助謠言對我動手,我也能最大程度的獲得關西軍眾將士們的支持。此舉雖然有點利用將士們的嫌疑,但我那也的確是心理話…… 但如果將來是魏王繼承大統,不光是我,恐怕連薛仁貴、宇文洪泰、龐飛這些人,都將成為魏王的清洗對象。我秦某人,就更甭想安渡余生得享善終了! 那情形,就如同是《水滸傳》所講的,梁山招安之后! “看來就算我想激流勇退,也的確是不容易辦到!”想到此處秦慕白眉頭一擰,大喝道——“仁貴、洪泰!” 二將從帳外應諾而入,“在!” “我有點私事要先回蘭州料理。你二人領軍后行,盡快跟上?!鼻啬桨渍f道,“新月女王的寶駕,也暫時交由你們護衛,不得有失。此外,沿途不管聽到什么樣的謠言,爾等都要孰視無睹充耳不聞!” “是!”薛仁貴與宇文洪泰頗為驚訝的看著秦慕白,領了諾。但沒有多問。 秦慕白上前握住二將的手,說道:“二位兄弟,秦某不會獨善其身的。就算退隱,我也一定會給你們這些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安排好將來的出路。秦某現在……能做到了也就只有這些了!” “三哥!”宇文洪泰按捺不住了急躁的大叫道,“你今天太不對勁了,究竟發生了啥事,你跟俺說???反正俺早就說過了,三哥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上天也好下地也罷,就是粉身碎骨,俺也要跟你骨頭連筋的埋在一起!” “好兄弟,別說傻話?!鼻啬桨子昧Φ呐牧艘幌滤母觳?,說道,“朝廷上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但現在我一下跟你們說不清楚??傊?,我會處理好,你們就不必擔心了?!?/br> 宇文洪泰又急又惱,重重的一擊拳咆哮道:“朝廷上是不是又有混蛋背后說你壞話、要跟你作對?——咱們提著腦袋沖鋒陷陣打下這幾千里江山,那班嫉賢妒能的呆書生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爭權奪利謀害功臣!三哥,要真是這樣,俺帶著兄弟們跟你一起殺進長安,把那幫混蛋全給宰了,也圖個清凈!——咱們關西軍,那可是天下無敵!” “閉嘴,說的什么渾話!”秦慕白斥道,“關西軍天下無敵,那是用來打外人的,怎能對大唐自己人動手?要是這樣,比當初的噶爾欽陵有什么不同,甚至還更可恨!——仁貴,黑子粗魯莽撞,你要時時注意讓他克制。如果他胡來,你就把他給綁了,讓他冷靜?!?/br> “是……”薛仁貴濃眉緊鎖的抱拳應了諾,雖然沒有多說,但臉上一片擔憂之色。 宇文洪泰的臉都憋紅了,不敢再吱聲。 “二位好兄弟,你們不必多想,權且寬心?!鼻啬桨孜⑿Φ?,“雖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但這種風浪,秦某這些年來也見多了,并不妨事。你們二位的首要任務,就是穩定軍心,不可讓軍隊生出什么亂子。其他的,我都會料理!” “是!”二將只得應諾。 稍后,秦慕白與新月王妃明珠作別,帶上了百余名親勛衛隊,先行一步離開高昌,快馬加鞭直奔蘭州。 儲君之爭,奪嫡之戰——這場比吐蕃西域之戰更加兇險的大戰,終于到了大決戰的時候了! 快馬疾馳的秦慕白,心中一直回想著那一日李恪被從幽州調到蘭州時,二人宿醉一場的情景。 他記得,二人除了海天胡地的喝酒吹牛,還打了一架,那叫一個痛快。 喝得大醉了的李恪,當時說過一番話,讓秦慕白印象深刻: “慕白,有不少人說你我二人沆瀣一氣朋比為jian,心存不軌野心勃勃,都隨他們去。我只知道,做為一個男人,這輩子能有你這樣的知己兄弟,我知足!” “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你我都不知道。也許我們哪天就一覺不醒了,或是突然不存在于這世上了。但只要我李恪還活在這世上一天……” “我命,即卿命;卿命,即我命!——此為誓!” 快馬如電,耳邊風聲鼓鼓。 秦慕白默默的念叨著這一句,“我命,卿命……李恪,你是否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呢?” 第545章 勝券在握 近段時間的長安,就如同到了汛期的大河,水勢滔滔暗流洶涌。但魏王府,卻悄無聲息的化作了一塊河底的香餌,無論是朝廷大員還是長安的名門貴戚,都如同饑餓的魚鱉爭相向它游攏,將王府的門檻都快要踏平。 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很簡單,長安盛傳,吳王已死。那么,未來的東宮之主已是非魏王莫屬! 誰還不想跟未來的大唐天子趁早套近乎? 入夜后,李泰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也是自己的“好友”之一駙馬都尉柴令武,長吁了一口氣。 他身邊的魏王府長史,杜正倫說道:“殿下,從今日的談話中可以探知,柴駙馬仍是對當初落選左衛大將軍一事,耿耿于懷。原本,左衛大將軍一職是他父親柴紹的。柴紹病逝后,皇帝陛下卻任命李君羨為左衛大將軍。要說這李君羨,起初不過是秦王府一名護衛,籍籍無名戰功寥寥。后來就因為在百騎擔任過官職,就一躍成為左衛大將軍!嘖嘖!軍方的勢力近年來膨脹得實在太厲害,連李君羨這樣的小人物也平步青云了!” 李泰摸著肥厚的下巴笑了笑,說道:“同是駙馬,秦慕白如日中天,柴令武幾人識得?柴令武想著他父親留下的左衛大將軍一職是一回事,對秦慕白的嫉妒,這才是主要的。別的不說,皇親國戚們每日里都在暗中比拼,比權勢,比富貴,比名望,比勛祿?,F在的柴令武跟秦慕白比起來,簡直一個是鳳凰一個如寒鴉,誰會甘心?再說了,柴令武出身顯貴,他父親可是大唐的開國功臣駙馬柴紹,連我父皇也對他的這位姐夫十分敬重;他母親是我姑姑平陽公主,名揚亂世的女中豪杰鼎鼎大名誰人不知?比起秦慕白來,他的出身好了百倍不止。如今二人的境遇卻是云壤之別,這讓他情何以堪??!” 杜正倫滿面春風的笑道:“殿下所說,的確是人之常情。如今柴令武對殿下俯首貼耳,可見,他全指望著殿下早日入主東宮登鼎治世了。到那時,還何愁一個左衛大將軍之職?” 李泰笑而不語,志得意滿。 杜正倫見李泰心情不錯,接著道:“諸如柴令武這樣的人,長安遍地都是!我們要加緊籠絡。并讓他們趁機為殿下多造聲勢,以示殿下入主東宮是人心之所向。這就叫趁熱打鐵!” “好,就勞煩老師,多作安排!”李泰呵呵的笑,滿口答應。 “那臣下這幾日,就多走動走動?!倍耪齻愐彩菨M副歡喜的應了諾。他心忖,眼看著魏王當太子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這個魏王府長史、魏王的老師,到時不就是太師了?我得趁這功夫多多努力,也好立下擁戴之功,他日前程無可限量??!遲早一天我要超越我早逝的大哥杜如晦,為我杜氏一門再造輝煌! “現在韋家已經隨著韋挺之死走向沒落。要是我能一躍而起,到那時,長安杜家必成第一豪門!”想著這些,杜正倫忍不住撫著須髯呵呵的笑出了聲。 李泰側目看他一眼,“老師何故發笑,還笑得如此開心?” “哦,臣下是想著魏王殿下好事臨近,因此發自內心的開懷??!”杜正倫急忙應對道。 “還是不可得意忘形哪!”李泰背剪著手腆著大肚子,目眺遠方的低聲道,“近日可曾聯系上了趙沖?” “沒有?!倍耪齻愖笥宜南驴戳艘谎?,湊上來低聲道,“至從那日他匯報了吳王死訊后,再也不見綜影。似他這般綠林人物,時常是飛檐走壁來去如風,難覓蹤跡。我按殿下吩咐的在渭水河畔的聯絡點留下了標記,也不見他回復。由此我猜測……他是否已經離開了關中?” “有這可能哪……”李泰擰了擰眉頭面露一絲憂郁之色,說道,“趙沖一介江湖匪類,為人太過jian滑,實在不易駕馭。我現在覺得,他當初所說的‘襄陽龍氣’只是一出騙人的鬼話。說實話,我有點后悔當初那么天真就信了他。這件事情若是落到了父皇耳中,也是個把柄禍害哪!” “要不,臣下派人……”杜正倫臉色一沉,做了個斬草除根的動作。 李泰斜視著他沉默了片刻,心想,韋挺和杜正倫是長安韋杜兩家的領袖,也同是我的心腹臂膀,杜正倫還我的老師。但相比之下,韋挺為人輕浮自視太高,異想天開愚不可及;杜正倫卻是機巧圓滑得多了,而且……心狠手辣! “問題是,怎么找到他?”李泰不露聲色的道,“跟趙沖比起來,我們永遠在明,他永遠在暗。這個趙沖,就如同一條陰溝里的泥鰍,實難捕捉!” “那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杜正倫道,“臣下猜測,趙沖可能是得知了韋挺的死訊后害怕自己被殺了滅口,所以才躲了起來。他既然怕死,那也就好辦了!” “怎么辦?”李泰問。 “既然是貪生怕死之徒,那么必重名利富貴!”杜正倫道,“只要殿下允諾,封他爵位田產讓他富甲一方永享太平,想必不難引他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 “但他若是不信呢?”李泰皺眉問道,“別小看趙沖,他的jian滑非比常人!” “那就先給他名利富貴,做出一副收買他并讓他遠離長安的架勢!”杜正倫道,“臣下建議,可以讓趙沖改名換姓,然后在偏遠州縣封他個縣男子爵,賜良田金銀美女仆妾,讓他去做他的富足田舍翁,并賜免死金令!——這樣,不愁他不上當!” “這……本錢下得夠大呀!”李泰笑得意味深長。 “不下香餌,怎釣金鱉?”杜正倫竊語道,“現在,趙沖已經是唯一的隱患。若能將他剪除,大唐天下都是殿下您的!——那又何惜投放一點香餌?” “老師言之有理!”李泰吸了一口氣贊許允諾,“宗正寺有我們的人,封個偏遠地帶的縣男子爵小事一棕。那此事,我就請老師去辦了?” “臣下領命……”杜正倫小心翼翼的領了諾,心中竊喜,暗道:韋挺一死,我就成了魏王身邊唯一最親信的人!看吧,殿下把這么私密重要的事情都交給我辦了,可見對我的信任!魏王夠聰明也夠降狠,是個干大事的人。韋挺真是不自量力,居然還敢懷有私心的背主作竊,暗中還要嫁禍魏王,活該死路一條!就他那點伎倆,哪里是魏王的對手?最終還不是被魏王利用并替人做了嫁衣還做了替死鬼?好在韋挺拉我入伙一起動手時我就早早的給魏王報了信,非但無過還立下了功勞得到魏王信任。否則,我現在豈非也是死尸一具?……雖說兔死狐悲,但我沒有韋挺那么笨。我就死心塌地的效忠魏王,必無閃失! 這時,李泰又道:“本王,還有一個隱憂啊……” “殿下,如今勁敵已去,大勢所趨,小小的趙沖也遲早便可解決,殿下還有何憂?”杜正倫道。 李泰皺起了眉頭,肥碩的臉皮子都緊繃了幾分,說道:“老師莫非忘了,關西還有個秦慕白,還有幾十萬大軍呢!他要是得知吳王遇害的消息,為求自保,起兵造反怎么辦?我倒是不擔心他殺入關內打下長安找我問罪;只是,迫于這個壓力,父皇投鼠忌器遲遲不肯立儲,到時夜長夢多生出變故,如之奈何?” “殿下不必憂慮!”杜正倫有恃無恐的呵呵笑道,“據臣下所知,長孫無忌已經將退隱多時的衛公李藥師搬請出來主持大唐軍事,專為對付秦慕白!據說,這還是皇帝陛下蘇醒之后下的旨意!” “真的?”李泰喜出望外,“我怎么不知道?” “此事絕秘!臣下也是費盡心力,才于今日才從宮中內線中得知消息,正待向殿下匯報?!倍耪齻惖吐暩`語道,“殿下,你就安心的等著當太子吧!皇帝陛下雖是病倒了,那也是十個秦慕白也翻不了天的!而且臣下感覺……皇帝陛下似乎并沒有我們想像中的病得重。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醒過來一下,然后安排好重要的事情。比喻說密召衛公出山,統領兵權防范關西秦慕白——似這等手筆,可不是長孫無忌與房玄齡等人,能揮使得出來的呀!”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李泰哧哧的吸著氣,喜上眉梢的道,“有衛公坐鎮,真是萬事無憂了!管他秦慕白趙慕白,都不是衛公的對手!而且姓秦的是衛公的學生,他敢跟他的老師在戰場上兵刃相見嗎?哈哈!好吧,就讓衛公,去收拾秦慕白。本王……就只在家中每日祈福,希望父皇早日康復了!” “誠如此言,如今殿下已是勝券在握、萬事無憂!臣下,先行恭喜殿下了!”杜正倫,長長的一揖拜倒了下去。 李泰放聲的大笑,渾身的肥rou都要跳起舞來。 此刻的秦慕白,已經腳踏蘭州的地界了。眼前便是熟悉的蘭州城外十五里的野戰軍屯。秦慕白沒有入城,直接先進了軍營。 遠征萬里的主帥突然回歸駕臨,讓龐飛等將校們都驚喜不已。秦慕白也無暇跟他們多作寒暄,草草的吃了一頓飯后,便將龐飛私下叫來,帳中密議。 “恩師,你這一路餐風宿露疾馳數千里,人都黑瘦了一大圈了,神情也甚是憔悴。稍后老夫人與師娘見了,定會心疼?!饼嬶w說道。 “我娘還好吧?家中如何?” “家中有賢良淑德的陳夫人主持內外,老小安寧一切都好?!饼嬶w答道,“只是老夫人甚是掛念恩師,每日都跪在佛前苦苦祈求恩師平安歸來。對了,徒兒還沒恭喜恩師——阿史那夫人剛剛給恩師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小師弟生得像極了恩師而且十分壯實可愛,正等恩師回家了取名字呢!” “真的?那太好了!”聽到這個喜訊,一路披星戴月狂奔數千里,疲憊不堪幾近透支的秦慕白,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點了點頭道,“稍后我再回家,這些家事以后再說?,F在,我要問你幾件重要的——大事!” 第546章 帝王心術 龐飛問秦慕白想知道什么,秦慕白劈頭就問出一句—— “有吳王的確切消息嗎?” “沒有?!饼嬶w為難的搖頭,他的回答讓秦慕白有點失望。 秦慕白擰了擰眉頭,說道:“難道吳王,當真遇刺身亡了?” 龐飛答道:“聽聞此事后,我馬上派心腹之人秘密前往涇州案發之地調查。結果,涇州官府將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我只查知,朝廷派了褚遂良來親查此案。此外,吳王隨行有一個幸存者,那就是吳王府典軍校尉,殷揚!” “殷揚?”這個消息讓秦慕白有點意外的驚喜,他道:“我倒是跟他很熟。起初,我與他還的宇文洪泰,一同在吳王府共事,也算是兄弟一場交情不錯。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饼嬶w搖頭,“有可能仍然留在涇州,也有可能隨褚遂良回了長安。我派出的人在涇州費盡心力的打探,卻很難查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更無法與殷揚那幾個知悉案情的人接觸?!?/br> 秦慕白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說道:“長安派人去了沒有?” “去了,還沒回來?!饼嬶w面露難色,壓低了一點聲音道,“吳王一案案發后,關西通往關內的所有通道上,都加強了警戒,嚴密盤查過往行人。尤其是蘭州大都督府治下的所有官員將軍,要去關內十分困難,要受到層層盤查,如同監管犯人一般。因此我猜測,我派往長安打探消息的人沒那么快回來?!?/br>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秦慕白不禁有點惱火,“把我關西軍、蘭州大都督府當賊防了嗎?” 龐飛嘆息了一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若是告訴恩師,恩師聽了肯定會更加生氣……” “說!” “我有幾位一同出身于百騎的同僚,恩師也認識,他們分別在西疆一帶的隴州、涇州、岐州軍府效力。我們時常有書信往來,交情極好?!饼嬶w說道,“就在吳王案發后不久,他們有人密信告訴我說,朝廷已經下達了旨令,召集關中大部分軍府的府兵,前往長安加強駐防。此外……西疆一帶明增崗哨暗加盤查,隱約就有防范我們關西軍的意思!” 聽到龐飛這幾句話,秦慕白的心里都寒了半截去。 不過,龐飛也說了這一切不過是“隱約”,尚不足為證。秦慕白一向沉得住氣并沒有發作,只是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人正不怕影斜,隨他們去!——不過,朝廷既然做出了這樣的反應,我就更加感覺吳王的現狀恐怕不容樂觀。要么是已經遇刺身亡了,朝廷卻嚴密封鎖消息秘而不發;要么,是朝廷上本身出了大問題,為防止京都動亂才做出了這樣的應急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