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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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黎明,八鬼渡上卻早已熱鬧上了。 客運與貨運的船,分得極細。左邊停一溜兒上下客的客船,右邊是更大的一片貨船。放眼一望,方圓數里的水面之內,船舢如麻布滿整個碼頭,有些官差大聲吼叫的指揮船支進港靠岸,多如牛毛的苦力民夫在這樣的清冷早春之黎明,穿著短襟布衫挽起褲管,光著腳板坦著胸膛,呦喝著扛起貨物往岸上搬運。旁邊便有計件的薄頭一一點算,該是用來結算工資的。 秦慕白等一行人是從客運碼頭邊上岸的,除了上下船的行人倒是沒遇到什么閑雜人等。一路走來繞了個大彎,眾人有意到貨運碼頭邊去看個究竟。不料入口邊的兩名衙役橫出來將他們攔住了。 “站住,你們是哪條船的東家漕主?”衙役警惕的看著幾人,質問道。 “哦……那條?!崩钽‰S手朝前方一指,笑道,“官大哥快放我等進去,我們的貨物正在卸裝呢!” “嗬!”那衙役冷笑,“哪來的浮浪公子,這里又不是風花巷柳之地,豈是你們尋樂子的地方?走吧走吧,別逼官爺翻臉!” “你什么意思?”李恪臉色一沉,“我自家的船在卸貨,我還不能進去看了?” “讓你滾,你就滾!”那衙役好不耐煩,沉喝道,“非要在這里討晦氣不是?” “慢著?!迸赃吜硪幻靡鬯剖菣C靈些,打量李恪等人行頭不凡或許是些大人物,將那名惡衙役拉到一旁,自己拱了一記手賠話道,“這位郎君要進碼頭,究竟所為何事?” “方才我不是都說了么?”李恪倒是沒有發怒,平聲靜氣的反問道。 “郎君說笑了。郎君該是外地來的客商吧?”那衙役笑了一笑,顯然有些嘲諷的味道,但仍是很客氣的道,“但凡出入八鬼渡的漕主東家,手上必有縣衙頒給的特許令牌。無須多言,任何時刻都能自由出入。郎君……可曾明白了?” “什么,還得要令牌?”李恪怔了一怔,隨即干笑兩聲,“罷了,我倒是一時忘了,待我回去找貴縣府君討要便是。多有叨擾,告辭!” 那惡衙役冷笑:“周老九,跟這些潑皮廝有甚廢話好講?直接一棍子叉走忒是安靜?!?/br> 秦慕白等人是來探個究竟的,一直從旁靜觀了解。倒是那吐了一路的宇文洪泰,身子雖是吐虛了脾氣也恰是壓了一肚子,這時再也按捺不住的惱上了。呼喇喇的沖上前上來,他揮起蒲扇般的大巴掌,一掌就扠到了那惡衙役臉上,吼道:“找收拾是吧,俺成全你!” 那惡衙役大叫一聲仰天就倒,如同一塊水泥板撲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可把四周的一片人給驚到了。數名衙役提著刀棍就喊叫著沖了過來,整個碼頭頓時像炸開了鍋,熱鬧上了。 李恪與秦慕白等人也都有些惱怒,但畢竟都是省事之主不愿多滋事端,于是忙將宇文洪泰拉回來。 李恪暗罵:“宇文洪泰,你吐糊涂了還是怎的?也不分個輕重緩急!” 秦慕白卻是微然一笑:“公子,既來之則安之,洪泰捅個簍子未嘗不是好事。就如同要取滅一個馬蜂窩似的,總得有一手試探吧?” “呵!”李恪一笑,不說話了??粗矍皣^來的一干人等,背剪起手,看著他們發笑。 那惡衙役被人從地上拉起,怕是摔得疼了時時捂著腦殼哀號,旁邊的那個周老九似是個頭領人物,急忙在勸住身后那些群情激昂要動手打架的兄弟,又來李恪面前道:“這位公子,看你也是知書達禮非等閑之輩的人物,奈何手下有這等兇頑之人?碼頭之上不便惹事,你們快走吧!” “你倒是個省事的人?!崩钽⌒α艘恍Φ?,“話說回來,我今天若是不走,情況將會如何?” 周老九擰了一下眉頭,儼然也露出了一絲怒意,不耐煩的道:“我們正忙,你最好不要再糾纏不休。否則,就是被打死在這碼頭也是有可能??熳甙煽熳甙?!” “哈哈,有趣了!”李恪大笑,“大唐有哪條王法規定了,闖一闖漕運碼頭就要被活活打死呢?我今天還真想開個眼界呢!” 旁邊的秦慕白就笑了,說道:“公子今天如此雅興,我等必當奉陪。這位周大哥倒是個不錯的人,我們也不為難你。不如你叫你們的兄弟退下,放我等進去看看,料也無妨?!?/br> “哎,你們真是不識抬舉!”那周老九咬著牙恨恨的罵咧了一句,退回一步,突然猛的一揮手,“將他們轟走!” 一群衙役齊刷刷的亮出刀槍棍棒就要沖上來,李恪突然大喝一聲:“站??!” 眾衙役一怔,居然也就真的站住了。心中不禁整齊的納悶道:好大的威風啊,比縣令老爺的派頭還大! 眼看鎮住了這些衙役,李恪感覺十分良好,嘴角一挑笑道:“你們這么急著轟我們走,莫非這八鬼渡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你們身為官差衙役,難道在走賣私貨作jian犯科不成?” “混賬,胡說八道!”眾衙役先是一怔,隨即大怒的咆哮起來,“滾!不然全部拿下,下你們大獄!” “哈哈,有趣有趣!”李恪撫掌大笑,退后幾步左右對秦慕白和薛仁貴笑道,“輪到你們了。話說,我真想知道你們兩個誰打架更厲害一點?” “該是他比較利索?!鼻啬桨滓残?,也跟著李恪后退一步,“還有殷揚和洪泰呢,哪輪得到我出手?洪泰一個就頂十個了!” “可把我悶壞了!”宇文洪泰雷聲一巨吼,就要沖上前去動手打人。眾衙役只感覺眼前一黑,一頭大黑熊般的家伙已然沖上前來,嚇得他們先是膽寒了幾分。 不待宇文洪泰的拳頭著rou,碼頭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更大的sao亂,吼聲如雷亂作一團,隱約還有刀劍砍劃之聲破空而來。有幾艘船也似乎是被掀翻了,大包的貨物掉入水中,激起巨大水花聲。 “咦,那邊比我們這里更熱鬧??!”李恪等人踮起腳來觀望。 眾衙役也禁不住緊張的回頭探望,宇文洪泰掄著個拳頭也一時生生的愣住了:“這么大動靜???” “梆梆梆——”正當這時,碼頭上突然響起一串大響,柵臺旁邊的一處觀船塔上有人大吼:“碼頭有變、碼頭有變!” 眾衙役個個如中魔咒,馬上扔下了李恪等人,不顧一切的朝碼頭邊沖了過去,只留兩三個人在這入口處將柵欄拉了起來還提刀攔著,死活不肯退讓半步。 “看來有好戲看了,我們來得真是時候?!崩钽⌒Φ糜行┬皭?,對宇文洪泰勾了勾手指,“到你上場了,洪泰。這破木亂枝的柵欄,該是攔不住你吧?” “哈哈——”宇文洪泰雷吼一聲,如同一輛火車頭卯足了勁就朝那柵欄撞去。嘩啦啦的一聲巨響伴之以衙役的恐懼大叫聲,一片柵欄倒去一片。宇文洪泰雖是龐大身手卻是極為敏捷,就地打了個滾起了身來,左右各提起一名被撞翻的衙役扔開邊去,拍拍手道:“公子,此路以通,請!” 秦慕白便笑了:“公子,我們這算是沒事找事么?” “分明不是?!崩钽≌?,“我們,正為看這場熱鬧而來!” 第203章 河漕水鬼 泊船的碼頭邊,動靜當真是越來越大了。一片喊打喊殺聲,似乎還是刀光劍影慘叫聲迸起。 “江湖械斗么?”秦慕白異訝的看了一眼,將旁邊那名倒地的衙役拎起來道,“我沒興趣為難你,說,碼頭那邊怎么回事,我們的貨物還在那里呢!” 那衙役摔了個七暈八素,也當真被宇文洪泰的威猛給嚇住了。這時驚魂未定的道:“你們……當真是客商,不是來惹事的?” “少廢話,問你話就說!”秦慕白喝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該是西河漕的水鬼過來鬧事了!” “西河槽?水鬼?是哪一批人?”秦慕白問道。 “你們是外地的吧?”那衙役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西河漕的水鬼,就是八鬼渡對岸的一撮潑皮閑漢與綠林匪子,專在這河道上橫行霸道劫掠船只的。凡是過往的船支,無論官船私船還是客船貨船,他們都要收取過河錢,否則就要鑿船!這批人約摸有幾百之眾,有刀有船個個熟知水性,當真是橫行霸道!以往他們還只在河面上偷偷摸摸的劫掠,現在卻明目張膽的到八鬼渡來滋事了!” 李恪聽罷不禁有點慍惱,擰了擰眉頭道:“八鬼渡不是衙門開設的漕頭么,還派有衙役官差守護,他們也敢來滋事,莫非真是沒有王法了,敢對朝廷對抗?” 那衙役就苦笑:“這位公子,敢情你就是不懂這綠林道上的是非。這大唐天下,并非只是一紙王法就能說了算的。西河漕的水鬼鬧了幾十年了,官軍也剿過幾次,何時剿得盡絕了?他們都躲在港港灣灣的河道里,難以找到不說,把衣服一換就成了良民,如何分辯?再者說了,他們背后也是有人庇護的啊,否則,哪來的包天狗膽敢和我們襄陽縣衙對著干?” 正說著,碼頭那邊喊殺聲越烈,旁邊客渡上的旅人嚇得雞飛狗跳四下逃躥,不斷的又有幾艘船翻沉下來,激起若大的波濤。好幾個船夫苦力掉進了河里,大聲的喊救命。傾覆的船只與散落的貨物,很快將他們砸得淹沒了下去。 “死人了、死人了!”一陣大叫,引起更大的喧嘩與混亂。有些人跳進了河里去救人,岸上的混戰械斗卻是沒有停止。 這時眾人看到,與衙役官差對抗的,正是一批穿著漆黑緊身衣服一身濕透還在滴水的彪悍匪子,個個揮刀舞劍好不兇惡,平日里缺乏訓練沒見過什么真刀真血的衙役們心里先是怵了一截,哪里敢和他們死戰對抗?因此,一大批的衙役與官差,反倒是被逼得節節后退??嗔四切┐蚝湍_力,驚慌的四下躲閃或是在船上跳來跳去,生怕哪艘船被鑿得沉了葬身魚腹。 這樣的地方,縱然的是水性好的人也難免受殃。巨大的浪和太多的船,還有那些不停散落沉下來的貨物,誰挨一下保準沒法兒再從水里露頭。 “反了這些賊廝!”李恪惱怒的喝道,“襄州的兵馬干什么吃的?如此公然抗拒朝廷的逆匪,也不來捕剿?” “哎!當兵的要是肯管這種事情,那就好了?!蹦茄靡劭嘀樥f道,“除了朝廷下文明令捕剿水鬼的時候他們動彈一下,就算是刺史府去搬請府兵前來對抗,他們也姍姍來遲,每次都是等水鬼們鬧騰完了,殺人越貨沒了影蹤,才來放個馬后炮?!?/br> 李恪狐疑的看向秦慕白,秦慕白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會意。 二人心照不宣的想道:難道襄州軍府還和水府有勾結不成? 正當這時,那批十余人的水鬼越發囂張了,殺退了圍攻的衙役,就提著刀去砍盤在岸邊的錨繩。一刀一個斷,許多船只就此飄了開去,船上的船夫和腳夫們心慌的大吼,好多人開始跳船,或是轉到別的船,或是直接跳到了河里。 “奇怪,這纜繩一斷,為何船就朝江心飄去?”眾人疑惑道。 那衙役答道:“這還用問?定是江底有水鬼用繩纜拖拽的??!……哎,這批貨船要遭殃了!這可全是剛從淮州轉運過來的一批官鹽哪!” “官鹽也敢劫掠?真是膽大包天了!”李恪沉喝一聲,“仁貴,殷揚,該們出手了。阻止他們,最好是抓個活口前來!” “是!”薛仁貴與殷揚齊喝一聲,赤手空拳拔步前奔。宇文洪泰愣了一愣:“公子,咋不叫我也動手?” “你還是在這里好好護衛公子吧!”秦慕白微然一笑道,“你出手沒個輕重,還是我去好了?!?/br> “呃……”宇文洪泰尷尬的咧了咧牙,嘿嘿的笑。 “勞煩你了,慕白?!崩钽_他笑了笑,仿佛還有點不好意思對他發號施令似的。 “舉手之勞罷了。再者說了,這可是我份內之事?!闭f罷,秦慕白便朝碼頭而去。 那衙役詫異的看了眾人幾眼,驚問道:“這位公子……你們是官宦人家吧?” 李恪瞟了他一眼輕挑了一下嘴角,并不作聲。宇文洪泰一把將那衙役提到一邊,喝道:“你話還真多!乖乖在這里站著。要是那些瞎眼的衙役再敢來造次,我頭一個劈了你!” 秦慕白大步朝碼頭邊走,警惕的四下觀望。殷揚與薛仁貴沖在最前,赤手空拳殺進那群水鬼當中,瞬間已是放倒了數人。眾衙役們眼見來了高手助陣又都有了膽子,跟著一起大喊大叫的殺了過來。 秦慕白倒是沒有急于沖進去博斗,這區區一些個綠林匪子,有殷揚和薛仁貴出手已是抬舉了他們。他四下觀察了一陣眼前的博斗場景,發現一個比較詭異的情況。 方才如此的混亂與激戰,現場居然沒有人發生重大傷亡。僅有幾個船夫與腳夫在混戰之中被刀劍誤傷,眾多功夫不濟的衙役,卻是個個完好無損。好像他們很懂得保護自己,眾水鬼們也沒有與這些人生死相拼的意思。他們的目標,好像只是針對這數條裝滿官鹽的大船而來。 “官匪勾結么?”秦慕白心中斗然升起這樣一個問號。 岸邊,殷揚與薛仁貴已然奪了刀劍,殺得一片慘叫聲四起。眾水鬼這下有點慌了神,好些人不再切剁纜繩,亡命的跳進了水里,翻幾個花就沒了影子。有幾個受傷了的家伙也顧不得抵抗了,拼死跳進了水里,泛著一陣血水泡沫消失無蹤。 眾水鬼的行動相當之迅速無一人戀戰逃得極快,顯然訓練有素目的明確。殷揚與薛仁貴雖是高手,卻是典型的北方旱鴨子根本不會水,到了水邊心里就有些犯怵,上了船更是腳下都站不穩,因此居然眼睜睜的看著一群水鬼全部跳進了河里,也是無可奈何。 “真是jian狡得緊哪……”秦慕白擰了擰眉頭,發現那些衙役雖是個個在破口大罵怒氣沖天,卻仿佛是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恐與害怕。那些被斬斷了纜繩的貨船因為旁邊船支的擠壓,也停止了飄移,泊在離河岸幾丈遠的地方,飄飄蕩蕩。 水鬼來得快,去得更快。瞬間的sao亂,讓整個碼頭陷入了混亂之中。眾衙役們回過神來,將秦慕白等人圍在核心,喝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明明是幫你們擊退了水鬼,還以無們呦五喝六,莫非你們就當真不識好歹?”秦慕白冷笑,“倒是你們,如此無能又不作為,面對水鬼既不殊死搏斗也不奮力挽救官鹽船支,居心何在?” “哼,我看你們就是水鬼一伙的!方才故意滋事搗蛋,就是為了聲東擊西替他們提供方便!戰斗一起,你們又來添亂,趁機放他們走了!”領頭的衙役周老九,提著一把刀,怒氣沖沖的正對著秦慕白,喝道:“老實交待,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秦慕白不禁惱火的抬起手指著他,一字一頓道:“于王法,你們玩忽職守推卸責任;于道義,你們不識好歹顛倒黑白!襄州縣衙里,怎么養了你們這樣一群廢物!” “你說什么?!”眾衙役大怒,看勢就要沖上來動手。 殷揚與薛仁貴站在秦慕白左右,只作冷笑。眾衙役們看到這兩人,想起他們方才與水鬼搏斗時的身手,又有些心里犯怵不敢上前來,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如同腳底生了根一樣。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卻是沒有一人敢上前來。 那一邊,李恪抬頭看了看,不禁笑道:“呵,剛跑了水鬼,衙役們又把箭頭對準了我們。真是好能耐??!洪泰,我們過去看看?!?/br> 正當這時,漕頭前方的河堤上,突然傳來一陣滾滾的聲響,還有一陣煙塵飄起來。眾人側目一看,只見大隊的馬軍奔騰而來。 周老九就驚喜的大叫:“好!官軍來了!兄弟們,州府的官軍來了!——拿下這些兇頑首惡,今日便是大功一件!” “州府的官軍?”秦慕白舉目眺望了一眼,來的約摸有五十騎,山文甲灰戰袍,該是一個標準的府兵騎兵隊編制。 成群的腳夫船夫們看到官軍,個個緊張的站到了一旁離得遠遠的。眾衙役們如同看到了救星,瞬時也有了膽氣,臉上的怒氣也更添了幾分。當下就有人喊道:“來,快來這里!我們堵住了水鬼幫兇!” “在哪里?”馬兵當中有人大吼,五十里襲卷而來在衙役們外面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秦慕白掃視了這些人一眼,便聽到身邊的殷揚低聲笑道:“將軍,大水要來沖龍王廟了。這些人……以后將是你的部曲吧?” “呵,靜觀其變。我倒想知道,他們究竟想干什么?”秦慕白低笑道。 李恪讓宇文洪泰開路,也推推搡搡的走了進來。環視四周一眼,當即便笑了:“呵,陣勢不小嘛!” “公子,我們遇到了麻煩呢,虧你還如此淡定沉著?!鼻啬桨撞唤Φ?,“萬一被他們不分清紅皂白的當場砍死,如何是好?” “當場砍死?那是要殺人滅口,還是栽贓嫁禍呢?”李恪故意大聲的笑道,“喂,你們倒是說話啊,準備給我們定什么樣的罪名好呢?” 那一邊,馬兵們都已下了馬,倒是沒有急于撲過來,而是將周老九等幾個衙役叫了過去,竊竊私語的議論了一陣,然后其中一名軍校就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