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立刻朝陳所長道，“陳所長，你上次說歐陽芙蓉是假名，那么你知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

    柳下惠剛問出這句話就后悔了，陳所長又不是國安局的人，他怎么可能知道歐陽芙蓉的真名，而且就算是國安局的人，彼此也應該不知道同事的真名。

    陳所長果然搖了搖頭，對柳下惠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歐陽芙蓉不是真名，但是她到底叫什么，我不清楚！”

    趙甲娣這時詫異地道，“柳大夫，你是說，有一個叫歐陽芙蓉的人，也自稱是國際刑警？”

    柳下惠還沒回答，陳所長立刻就對趙甲娣道，“不僅如此，柳大夫現在還是這個歐陽芙蓉派來這里的臥底！”

    “你也是臥底？”趙甲娣不禁多看了柳下惠一眼。

    柳下惠想了半晌不得要領，這時立刻對趙甲娣道，“既然你承認你是國際刑警，那么你進來這里的目的肯定也和毒品有關了？那么你調查的對象是什么人？”

    “這一點我無可奉告！”趙甲娣立刻對柳下惠道，“我現在透露我的身份也是逼不得已，我不能再透露我調查的項目！”

    趙甲娣說著立刻對柳下惠和陳所長道，“陳所長，柳大夫，我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們幫忙，我是國際刑警的事，請你們不要告訴第三者，包括我的父親！”

    陳所長和柳下惠都是一陣猶豫，畢竟現在趙甲娣說她是國際刑警，他們還是半信半疑呢。

    趙甲娣似乎也看出了柳下惠和陳所長的疑慮，立刻對兩人又道，“我是不是國際刑警，日后我可以向你們證明，你們曝露我的身份，我個人的安危事小，但是如果破壞了我們國際刑警布了四年多的線，那就事大了！”

    陳所長這時立刻對趙甲娣道，“你是不是來調查劉日勝的？”

    趙甲娣面色一動，但是嘴上卻道，“陳所長，你就不要問了！”

    柳下惠這時聳了聳肩，朝趙甲娣道，“你不愿意說，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以后做你的助手！”

    “什么？”趙甲娣詫異地看著柳下惠，“你做我的助手？”

    “反正我現在是臥底身份！”柳下惠立刻朝趙甲娣道，“既然我不能確定你和歐陽芙蓉到底誰才是真的臥底，那么我只能兩邊暫時都選擇相信，但是我相信我慢慢會知道你們誰真誰假，如果你拒絕，就說明你是假的！”

    趙甲娣聞言一陣猶豫，柳下惠這時又對趙甲娣道，“你現在沒得選擇，你知道一旦你的身份被曝光，就不是你個人危險的問題了！”

    趙甲娣一陣猶豫，如果她不同意柳下惠的請求，那么她不敢保證柳下惠會不會破壞她的計劃。

    但是如果趙甲娣同意的話，那么自己調查的內容勢必要和柳下惠分享，那么自己調查的項目和人，柳下惠勢必也會知道。

    趙甲娣猶豫了良久，一時難以選擇，這時卻聽柳下惠道，“趙小姐，我可以給你考慮時間，但是只有五分鐘！”

    第688章 幽閉恐懼癥

    趙甲娣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給人時間考慮的方式，說是給了考慮時間，但是只有五分鐘，這和威脅有什么區別？

    趙甲娣猶豫了片刻后，這才對柳下惠道，“我可以同意你的建議，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說著看向柳下惠道，“如果你不答應，這么就是你拒絕了合作，和我沒有關系！”

    柳下惠聞言看著趙甲娣，隨即一笑，朝趙甲娣道，“你不妨說說看！”

    “合作向來都是以雙贏為目的的！”趙甲娣朝柳下惠道，“你在我身邊，你可以達成了你的目的，但是似乎對我沒有半點好處！”說著降低聲音道，“所以，如果你要和我合作，就必須向我袒露你的目的，還有把你對歐陽芙蓉這個人所知道的都必須告訴我！”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隨即朝趙甲娣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目的，但是我不會將歐陽芙蓉的資料告訴你，何況我暫時不能肯定你和歐陽芙蓉誰在說謊，如果你是在說謊，我豈不是將歐陽芙蓉暴露給你了么？再說了，你也沒把你的底細如實的告訴我嘛！”

    趙甲娣聞言一笑道，“我只是讓你說歐陽芙蓉的底細，我并沒有問你自己的底細，從這點出發我的建議還是公平的！”

    柳下惠聞言不禁笑道，“你所謂的公平，前提是建立在你是真正的國際刑警，而歐陽芙蓉是假冒的，這樣對于我來說，自然是幫助你們破獲了一個冒名的國際刑警，但是如果相反，我就是透露了一個真正國家刑警的資料，而你才是真正的犯罪份子，這樣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趙甲娣聞言一愕，怔怔地看著柳下惠半晌后，這才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似乎是有點問題，那就當我沒提過這種要求吧！”

    “這么說……”柳下惠看著趙甲娣道，“你是答應了？”

    趙甲娣點了點頭，“我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么？不答應你還能怎么辦？”

    柳下惠一笑，隨即朝著趙甲娣道，“這么說，你開始見到我兩腿都在哆嗦，只不過是在故意偽裝嘍？”

    “你猜！”趙甲娣朝柳下惠笑道，“你難道就沒想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么？”

    “哦？”柳下惠詫異地看著趙甲娣道，“什么可能？”

    “那就是……”趙甲娣這時朝著柳下惠道，“你這個人的確是面目可憎！”

    趙甲娣說完就出了陳所長的辦公室，柳下惠怔怔地站在原處，這時看向陳所長道，“我面目可憎么？”

    陳所長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隨即對柳下惠道，“我個人意見，趙甲娣也許比歐陽芙蓉可靠，畢竟上次我和你分析過歐陽芙蓉的實際情況，她身上的確存在太多的疑點！”

    柳下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出了陳所長的辦公室，立刻跟進了趙甲娣剛剛進去的電梯里，等電梯門關上后，立刻問趙甲娣道，“現在我們也算是同一條陣線的了，你可以告訴我，你調查的是劉日勝了么？”

    趙甲娣立刻對柳下惠道，“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所里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你信任的陳所長，也包括劉日勝！”

    柳下惠立刻反問趙甲娣道，“那么包括你的父親趙博士么？”

    趙甲娣顯然沒料到柳下惠會這么說，愕然地看著柳下惠半晌后，這才對柳下惠道，“當然，也包括你我！從你隨意信任別人的角度來看，歐陽芙蓉選擇你做她的臥底，顯然是最失敗的一筆！”

    “經驗是摸索出來的！”柳下惠立刻朝著趙甲娣笑道，“我現在聽取你的意見，是不是現在開始對每一個人都要產生懷疑？”

    趙甲娣沒有回答柳下惠，她來軍醫研究所可不是來義務培養訓練一個非專業的臥底怎么晉升為專業臥底的。

    柳下惠見趙甲娣沒有說話，這時立刻又朝趙甲娣笑道，“那么我是不是現在開始要你對你的每一句話都要產生懷疑？”

    趙甲娣對柳下惠這時道，“這取決你自己的內心，每個人一生都在各種選擇，你可以選擇相信我，也可以選擇懷疑我，這對我沒有絲毫的影響，但是對你卻有很大影響！”

    柳下惠這時看著趙甲娣，淡淡一笑，沒有在說話，卻在這時電梯突然轟的一聲響，隨即又陸續傳來一陣怪響，沒過幾秒之后，電梯一陣巨震隨即停了下來，電梯里的燈先滅了，隨即是顯示燈也滅了。

    瞬間，電梯里一片漆黑，柳下惠心中不禁一動，這時卻聽趙甲娣詫異道，“軍醫研究所，我來了半年了，至今還是第一次遇到停電！”

    “停電？”柳下惠這時心念一陣急轉，隨即朝趙甲娣道，“也許只是電梯有問題，又或者是人為的！”

    柳下惠說著過去打開電梯的緊急事故求救通訊，但是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答，與其說是沒人回答，不如說是根本不通。

    這時柳下惠感到身后一陣微弱的光亮，柳下惠轉頭看去，只見趙甲娣手里拿著一個手機，卻聽趙甲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也許就是人為的！”

    “劉日勝？”柳下惠這時眉頭一動，立刻道，“剛才我們從食堂過來，只有劉日勝知道，肯定是他……”

    趙甲娣沒有說話，一陣沉吟地看著柳下惠，好像在思考什么，這時詫異道，“他把我們困在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柳下惠搖了搖頭道，“也許是想嚇唬我們，也許是想困死我們！”

    “電梯發生故障！”趙甲娣朝著柳下惠道，“外面的人很快就會發現，畢竟這電梯是辦公大樓里的，每天要用的人很多，想困死我們有點困難吧！”

    “那么就是拖延時間！”柳下惠立刻又說了一句，不過隨即又詫異道，“拖延時間？他想要做什么？”

    柳下惠和趙甲娣都陷入了一陣沉思，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電梯的門，隱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里面有人被困么？”

    柳下惠立刻朝著電梯外面喊話道，“有人……”

    外面的人朝柳下惠喊道，“你們稍安勿躁，我們已經在排查事故了，一會就好，你們堅持一會！”

    柳下惠只好應了一聲，隨即退到電梯的后邊，背靠著一側，看向一旁的趙甲娣，這時才發現趙甲娣額頭滿是冷汗，呼吸急促，胸口不住地起伏著。

    柳下惠這時試探著問趙甲娣一句道，“你沒什么問題吧？”

    趙甲娣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柳下惠的問題，這時關掉了手機，電梯里瞬間又漆黑一片。

    柳下惠此時完全看不到趙甲娣了，但是完全能感應到趙甲娣在什么方位，因為她的呼吸越來越重，甚至已經到了有些不自然的程度。

    柳下惠又問趙甲娣道，“你真的沒問題？我看你很喘的樣子？”

    趙甲娣依然沒有回答，柳下惠感覺不出趙甲娣是不愿意回答，還是無法回答，立刻又確認一下道，“你是不是有幽閉恐懼癥？”

    趙甲娣那邊回應柳下惠的只有粗喘，柳下惠意識到不好，立刻伸手想要去扶趙甲娣，這時手剛促及到趙甲娣的身子，就感覺趙甲娣的身子在往下探。

    柳下惠這時也蹲下身體，在趙甲娣身上一陣摸索，最終在趙甲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打開屏幕，憑借著微弱的光亮看向趙甲娣的面孔。

    柳下惠這才發現趙甲娣的面色慘白，但柳下惠也知道，很可能是微弱光亮的反射，不過趙甲娣額頭的冷汗卻不可能作假，而且此時趙甲娣襯衫的領口處也滿是汗水了。

    柳下惠這時立刻伸手握住了趙甲娣的手腕，完全感覺到趙甲娣的脈搏跳動異于常人。

    幽閉恐懼癥是一種心里疾病，只能從生理反應上來判斷，但是又不能肯定是不是。

    柳下惠此時也只能懷疑趙甲娣是患有幽閉恐懼癥，而且柳下惠還可以斷定，趙甲娣即使患有幽閉恐懼癥，情況也應該不是很嚴重。

    如果情況嚴重的話，趙甲娣根本不會選擇乘坐電梯，很多患有幽閉恐懼癥的患者，別說坐電梯了，就是聽到電梯叮叮的開關門聲，都會兩腿發軟。

    但是趙甲娣卻能乘坐電梯而相安無事，而且在剛才電梯故障的一霎，趙甲娣也并沒有表現的格外的驚慌失措，還和柳下惠在分析情況。

    從這一點來看，柳下惠得出兩個結論，一就是趙甲娣可能并非幽閉恐懼癥，但是這一點從剛才柳下惠給趙甲娣號脈的時候就可以否定，柳下惠并沒有發現趙甲娣身上有什么其他隱疾的可能。

    二就是趙甲娣的確患有幽閉恐懼癥，但是趙甲娣一直在強行客服自己的心理狀態，不再有恐怖心理，就算是電梯故障發生后，她還在強制讓自己不害怕，但是最終還是攻破不了心理的那一關。

    柳下惠分析得出，趙甲娣很可能屬于第二種情況，柳下惠立刻蹲下身子，看著趙甲娣道，“不要緊張，調整呼吸，不要想自己在一個密封的地方，想想自己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趙甲娣這時看向柳下惠，半晌之后，才朝柳下惠道，“有這么悶熱的大草原么？”

    柳下惠聞言不禁笑了出來，趙甲娣此時還能和自己拌嘴，說明她的情況遠比自己預料的還要樂觀，立刻朝著趙甲娣道，“那你就想成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第689章 馬腳

    柳下惠這么一說，趙甲娣倒是輕松了不少，倒不是她真的想象自己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而是和柳下惠說話之余，她已經分了分心，就感覺沒那么壓抑了。

    柳下惠見趙甲娣輕松了少許，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他本來想問問趙甲娣為什么會得了幽閉恐懼癥，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有這種病史的人，都是和幼年的經歷有關的，柳下惠心下不禁對趙甲娣的幼年有了些興趣。

    不過好不容易才把趙甲娣的注意力分散，柳下惠可不能再問出和幽閉恐懼癥相關的事來，勾起趙甲娣的心理陰影，可能比趙甲娣之前的情況還要嚴重。

    柳下惠一會功夫沒說話，趙甲娣又感到有些不安了，這時卻聽柳下惠問自己道，“你是國際刑警的事，難道你父親也不知道？”

    “他當年送我出國留學，只知道我學的是外文專業！”趙甲娣朝柳下惠道，“卻不知道，我在美國報讀的卻是警察學校，還沒有畢業，就已經被國際刑警選入備用隊伍了，一畢業后，我就立刻加入了國際刑警，同時給我父親說，我是在美國讀研，他根本不知道！”

    柳下惠聽趙甲娣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似乎不像在說話，而且柳下惠清楚，在這種心理時刻可能存在壓力的情況下，一個人要是說謊的話，言語中肯定會流露出蛛絲馬跡的馬腳的。

    不過柳下惠看趙甲娣剛才說自己加入國際刑警的往事時，根本沒有絲毫的考慮，這使得柳下惠不禁想起歐陽芙蓉和自己解釋她為什么突然從國安局的秘密特工，一下子搖身變成國際刑警時，完全和趙甲娣是兩種情況。

    加上陳所長之前對國安局特殊情況的描述和解釋，柳下惠此時心中已經開始相信歐陽芙蓉和趙甲娣相比，應該是個假的。

    趙甲娣這時見柳下惠又不再說話，立刻問柳下惠道，“我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一直以為你的醫術很高超，沒想到你對刑事偵緝還有興趣？”

    柳下惠淡然一笑，自己的特殊情況，無法和趙甲娣解釋清楚，而且也沒有必要解釋，這時卻聽趙甲娣繼續問自己道，“你當初為什么答應歐陽芙蓉來這里？是歐陽芙蓉答應了你什么條件？”

    柳下惠立刻朝趙甲娣道，“你既然早就聽說過我的名字了，一定也了解了我一定的事情，還用問我做什么？”

    趙甲娣聽柳下惠這么說，不再說話，這時扶著電梯一側站起身來，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和胸口的汗水，對柳下惠道，“你猜測的沒錯，我主要懷疑的對象就是劉日勝，不過很可惜，我至今沒有什么進展！”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轉頭看向趙甲娣方向，雖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依稀能感覺到趙甲娣此時的臉色。

    柳下惠沉吟片刻，立刻對趙甲娣道，“我在劉日勝的辦公室和宿舍都查過了，也沒有什么線索，但是陳所長似乎知道劉日勝在研究所之外的一個住所……”

    柳下惠說到這里，心中頓時又是一凜，立刻道，“不好，我已經把那個地址告訴歐陽芙蓉了！”

    趙甲娣心中也是一凜，怔怔地看著柳下惠，“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如果歐陽芙蓉是和劉日勝一伙的，估計那里的證據已經被清除了……”

    柳下惠心中不禁詫異起來，良久之后這才對趙甲娣道，“如果歐陽芙蓉和劉日勝是一伙的，我本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還讓我進來監督劉日勝，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

    趙甲娣聞言心中一陣沉吟，隨即對柳下惠道，“也許是毒品網絡的內部已經發生了分歧，劉日勝和歐陽芙蓉不是一路人！”

    柳下惠這時立刻道，“也可能是歐陽芙蓉雖然不是國際刑警，但是也未必就是毒品網絡里的人！”